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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做,不知道后果吗?”
李谟赶忙道:“张县令说,他身为五品的万年令,有权赎刑。”
“……”
李二脚步一顿,沉默了许久,坐回御案后,扬起双手揉着太阳穴,一个头两个大。
这小子,钻律法空子啊。
大唐律法之中,制定的赎刑。
有两个作用。
其一,是为国敛财。
其二,是为官者的特权。
但是特权,是这样用的吗?
今天这个官打了那个官,第二天那个官打了这个官。
朝廷还不乱了套!
李二喃喃自语道:“朕隐隐有些明白,张顿这小子是要干什么。”
他在为死者舒蝶,鸣不平!
一个良家女,被权贵家中的儿子骗到府邸玷污,次日还被杀了。
偏偏幕后主使毫发无伤,玷污良家女的张亮之子,同样毫发无损的被从县衙大牢里放出来。
张顿,是意难平啊!
他一眼就看出来,问题的根源,是来自大唐律法中的赎刑!
所以,确切来说他是在大唐律法对着干。
跟拥有赎刑之权的权贵对着干!
李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仅是一个张亮,张顿就难以对付了,现在还得加上一个侯君集。
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要革除大唐律法中,这一条对天下百姓不利的一条律法。
他就是在满朝文武对着干!
李二越想,越感觉头大。
朕好不容易让你入朝为官,你上来就给朕来这么一份大礼?
朕有点吃不消啊!
“摆驾!”李二深吸了口气,对着站在殿外的李君羡沉声道:“朕要去一趟立政殿。”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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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顿把张亮儿子的子孙根打没了?他疯了?断人家后?”
齐国公府邸,厅堂中。
听到府邸管家带回来的消息,坐在厅堂内的长孙无忌、杜淹、刘德威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德威猛地拍案,怒声道:“如此不法之徒,安能作为万年令?杜大夫,你得参他!”
杜淹沉默了几秒,随即开口说道:“老夫参他有什么用?长孙尚书府邸的管家,刚才带回来的话,你可曾听清楚了?”
“张县令有赎刑之权,打了人,花点钱,犯案的事就揭过去了,至于张公和侯公那边能不能揭过去,那就属于是私事。”
说完,杜淹看了一眼拧着眉头的长孙无忌,问道:“长孙兄,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抚着胡须,缓缓开口道:“老夫忽然想起来,在万年县县衙临走时,老夫跟他说过几句话。”
“张顿问过老夫,有没有从此事之中,看到弊政。”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看来他说的就是这个。”
刘德威冷哼道:“这算哪门子弊政!”
长孙无忌瞅了他一眼,道:“对做官为宦的,这当然不是,不仅不是,还是特权。”
“可站在百姓的角度,这不是弊政是什么?”
“和做官封爵的比,百姓们有什么?”
“寻常百姓若是犯了法,有钱的没有官身,不能赎刑。”
“没钱的,没有官身的,犯法就只能被法办。”
长孙无忌沉声道:
“做官封爵的呢,他们也好,家里人也罢,犯了法,只要家里有钱,就能全身而退。”
“欺男霸女者,多数就是这些人的家里人。”
第168章 今日天气尚好适合巡街
刘德威睁大眼睛瞪着他道:“按照长孙尚书的意思,张顿是要将为官封爵者的这一项好处,给弄没了?”
“若是如此,他张顿就不单单是在跟我大唐律法干,更是跟文武百官作对。”
“文武百官能饶过他?再者,他张顿就不怕断了仕途?”
长孙无忌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语气淡淡道:“这小子本身就不打算做官。”
“此子被授了官,能以如此气魄,对抗郡公和国公,为了一个良家女之死,而鸣不平。”
长孙无忌感慨道:“老夫还真是小看他了,”
杜淹问道:“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
“凉拌。”长孙无忌瞅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道:
“这件事,跟你我有关系吗?”
“现在是张顿跟长平郡公之间的恩怨,你我静观其变就行。”
“长平郡公是个狠人,张顿得罪了他,他能一声不吭?”
长孙无忌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道:“咱们先看看这个张顿,能不能受得住张亮的怒火。”
杜淹沉声道:“张亮是条疯狗,张顿比他还疯,这两个姓张的,让老夫是大开眼界啊。”
————
万年县,县衙公堂上。
“送”走了张亮和侯君集,张顿带着胡渠荷、杨班头走到公堂,就看到陈三许跪在公堂中间,对着大门的方向。
张顿眉头一皱,投给杨班头一个眼神,让他将陈三许扶起来。
然而,无论杨班头怎么扶,陈三许宛若磐石一般,神色坚定的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张顿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陈三许深吸了口气,随即稽首,红着眼睛大声道:“草民陈三许,多谢张县令,为我家人伸冤!”
“起来吧。”张顿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
这次,陈三许没有拒绝。
陈三许擦了擦眼泪,
“张县令,草民的父母,还有草民妻子的父母,不知张县令有没有办法……”
张顿叹了口气,“长平郡公没放人。
他带着杨班头和县衙内的八十个衙役,去长平郡公府邸,虽然将张亮和张慎几抓了回来。
可是,并没有机会,从长平郡公的府邸,搜救出陈三许的家人。
当时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搜救。
而且,长平郡公府邸的那些部曲,也不会让他们搜人。
能抓回张亮和张慎几,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闻言,陈三许神色微变。
张顿安慰道:“放心,他那边不敢把事情闹大。”
“他要是真敢闹大了,难受的是他。”
“你先回去,在家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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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许重重点了点头,声音哽咽道:“诺。”
说完,陈三许一瘸一拐着,有些失望的离开。
“先生……”
胡渠荷看着陈三许离去的背影,小声道:“咱们该怎么把他的家人救出来?”
杨班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心里一阵嘀咕,救个屁,把人家长平郡公得罪死了,你还指望他们放人?
张慎几因为这件事,子孙根保得住保不住都很难说了。
张县令还扬言,要把长平郡公的夫人抓起来,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张亮能忍?
不杀了陈三许的家人,就已经不错了!
“救人,要慢慢救,不能急于一时。”
张顿笑了笑,“而且一时半会,张亮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别说他动手杀人,哪怕是伤了人,张亮要还能稳坐在长平郡公府,我随他姓。”
闻言,胡渠荷目光古怪看着他。
杨班头直翻白眼,你随张亮姓?不特么还是姓张吗?
张顿继续道:“当然了,为了避免狗急跳墙,该做的,还是得做。”
“渠荷,跟我走。”
张顿又看了一眼杨班头,轻声道:“杨班头,带上人,也跟本官出去一趟。”
听到这话,杨班头神色大变。
干什么去?
又这么大的阵仗?
难道又要去长平郡公府?
特么的,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啊?
你刚刚把人家儿子的子孙根弄断了。
现在又去人家家里?
人家不跟你拼了?
胡渠荷也有些紧张道:“先生,我们是要去长平郡公府邸吗?”
上一次,他们一块去了长平郡公府邸,差点打起来。
这次要是再去。
恐怕就不是差点,而是真能打起来!
“不去。”
张顿摇头道:“现在去了,不太好。”
胡渠荷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杨班头也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去人家长平郡公家里,什么事都好说!
杨班头好奇道:“张县令,咱们去哪?”
张顿摸着下巴想了想,抬头望向县衙外的方向,语气意味深长道:
“本官是万年县县令,自然是去体察民情,看看万年县内,有没有人在欺男霸女了。”
合着就是去巡街啊?
杨班头彻底放下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抱拳道:“诺,卑职现在就去办!”
没过多久,张顿带着胡渠荷,以及杨班头和二十多名衙役,来到平康坊。
“平康坊里,还是热闹啊。”
张顿感慨的说着。
之前来平康坊,都是以在醉仙楼打工的身份。
再次过来,却是来巡街。
整个平康坊,因为在万年县治下,现在都归他管。
一路上,沿路的摊主和店家,看到张顿以后,一个个露出错愕之色。
张顿冲着他们微微笑了笑,嗯,既然当了官,那架子就得摆起来。
别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走到醉仙楼外,张顿远远就看到胡广正赔着笑脸,在门口招揽着生意。
“父亲!”胡渠荷挥了挥手道。
胡广闻声望了过来,看到张顿和自家女儿,登时眼眸一亮,快步走了过来,打量着张顿穿在身上的官袍,啧啧道:
“这一身还蛮适合张老弟的啊,我当时说什么来着,就说你适合做官!”
“你看看,多俊啊!”
张顿莞尔一笑,你说你有这张嘴,以前怎么就赚不到钱呢?”
胡广忽然注意到张顿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衙役,吓了一跳,“豁,怎么带这么多人?”
胡广回来得早,并不知晓万年县县衙内发生的事。M。。coM
张顿笑了笑,也不打算跟他解释,道:“我出来巡街。”
“咱们醉仙楼的店里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闹事?”
第169章 你一个万年令想干什么家父封德彝
提到醉仙楼,胡广眼睛都亮了几分,搂着张顿的肩膀,冲着他挤眉弄眼道:
“有你帮衬着,咱醉仙楼的生意,那还用说吗?现在就是鼎盛楼还在,也比不过咱们!”
“瞧瞧,里面人都满了!”
胡广得意的指了指醉仙楼里面。
大堂内,坐满了食客。
张顿放心了,又问道:“平康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胡广神色一肃,“还真有一件事,我刚才听那些食客们说,春雨楼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春雨楼?张顿之前听胡广提到过这个地方,是一座青楼。
张顿道:“你详细说说。”
胡广啧啧道:“春雨楼里的头牌清倌人夏瑶小娘子,听说今天是要梳笼,几个有点身份的年轻郎君啊,就为了争这个打起来了。”
有点身份的年轻郎君?张顿眯起眼眸,“这倒有点意思。”
“走,我们去春雨楼。”
张顿投给杨班头一个眼神,转身朝着春雨楼方向而去。
“我也跟着去!”胡广搓着手掌,咧嘴笑着跟在他身边,“这么热闹的事,我得去看看。”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张顿瞅了他一眼,耸了耸肩,示意无所谓。
胡渠荷小声道:“先生,你是不是也对那个头牌清倌人有兴趣?”
张顿摇头道:“没有。”
胡渠荷眼眸一亮,“真的?”
张顿咧嘴一笑,“我对那几个争风吃醋的郎君有兴趣。”
胡广:“???”
杨班头:“???”
众人看张顿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对劲,瞬间跟他拉开距离。
胡渠荷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古怪。
张顿呵呵一笑,没有跟他们解释,而是挥了挥手掌。
“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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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康坊坊门进来,约莫走一炷香时间,便能看到春雨楼。
和醉仙楼相比,春雨楼更显得宏伟华丽,富丽堂皇。
张顿带着人走了过来,远远就看到春雨楼门口,三个身穿锦罗绸缎制作而成的袍衫年轻公子,彼此怒目而视着。
一旁站着一个浓妆艳抹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们。
三个富家公子低声说着什么,忽然其中一个青衫公子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混账东西,夏瑶小娘子也是你们能染指的吗?”
另一名公子冷声道:“春雨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