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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几日不见,你似乎又开始装逼了啊!”闻言,苏轼一脸鄙夷,口中所出的装逼这个词汇,是他在府州的时候跟随崔文卿学的,觉得适用,便一直拿来用了。
此话却是听得了元一愣,问道:“敢问苏施主,何为装逼?”
苏轼早就已是融汇贯通装逼真谛,哈哈一笑解释言道:“所谓装逼,就是时刻用高深莫测的语言和夸张华丽的行为对自己进行包装以达到鹤立鸡群引人注意的效果,你们佛门不是最擅长用这一套么?”言罢望向崔文卿,笑问道,“苏兄,你觉得在下说的对否?”
一席话直把了元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反倒是崔文卿面露苦笑之色,颇感无力的笑道:“苏兄能够理解装逼真谛,看来你的逼格一定是上升了。”
“逼格?”苏轼一愣,“此言何解?”
“就是装逼的格调。”崔文卿耐心解释。
苏轼恍然醒悟,不仅击掌而笑:“浅显易懂,此言大善,妙哉!妙哉!”
一番说笑,了元将苏轼、崔文卿两人请入禅房中,落座在了房内唯一的一张案几前。
了元和尚煮着茶与崔文卿对案而坐,而苏轼却是坐在了案侧卑位。
不过看来他的确与了元非常熟络,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
了元和尚善于茶道,各式茶具样样不缺,煮茶动作更是娴熟无比。
崔文卿知道在唐朝之前,茶叶本是药铺内的一种药物,及至南北朝时期才有寺庙僧人冲泡饮用,故此茶道最开始是在寺庙高僧中流传,后又因南朝崇佛,饮茶之风又逐渐在江南士族中流行,成为当时名人雅士体现闲情雅致之趣。
后来到得唐时,玄宗朝出了一个茶圣陆羽,探访名寺高僧总结出了一套煮茶的经验,便编撰《茶经》一书,为茶道提供了一套理论根据,茶叶便真正在中原各地蔚然成风,及至现在就连洛阳来说,茶馆更是不知几多了。
正在崔文卿思忖之际,水开茶香,了元和尚捏着长长的茶勺从紫砂壶内盛出碧绿茶汁,斟满一碗递给崔文卿,笑道:“崔施主试试小僧的茶道如何?”
崔文卿含笑结果,凑到嘴边轻呷一口,顿觉口中温热,味蕾满是说不出的味道。
第三零七章 我有一壶茶
盖因这时候的茶水,尚要放入花椒、生姜、橘皮等异物,作为一个饮贯了炒茶的现代人来说,自然是有点不习惯的难以下咽。
但是当此之时,崔文卿自然不能说不好二字,否者与了元刚刚才建立起的友谊小船,说不定说翻就翻了。
“嗯,不错。”
这三个字,是崔文卿的违心的评价。
了元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旁边的苏轼笑着补充道:“文卿兄有所不知,了元方丈乃是中原三大茶道高手之一,排名甚至还在你的老师陈学士之上。”
崔文卿惊讶:“我那便宜老师也是茶道高手?”
“是啊,难道你还不知道么?”苏轼笑言,回想起那张倾国倾城的娇靥,他又是一笑道,“不过陈学士的茶比起了元之茶,喝起来更别有一番风味了。”
了元微露尴尬之色,笑道:“说起来,今日陈学士正在寺内做客,要不小僧也将学士请来一并坐坐?”
“不要!”
两条嗓们同时发音,苏轼和崔文卿对视一眼,都对突如其来的默契大感莞尔。
苏轼轻叹笑道:“若有学士在此,你我岂不拘谨不少,何能了得痛快!文卿兄你说呢?”
一想到那白发苍苍,满脸严肃的老年学士,崔文卿也是颔首言道:“不错,还是我们同龄人聊起来大感畅快一些。”
此话落点,苏轼和了元都有些暗感奇怪。
说起来陈学士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妙龄,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说起来也勉勉强强算作同龄人士,为何崔文卿的话却觉得几人年龄上有很大的隔阂?
不过此乃小事,苏轼了元也没有往心里面去,并未深究。
闲聊片刻,崔文卿这才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对了,寻常那些寺庙的主持,均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僧,了元方丈年纪轻轻就能出任闻名天下白马寺的主持,实乃惊人之际啊!”
了元轻笑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一切结为因果,说起来小僧也是运气而已。”
“哈哈,应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和尚谦虚了。”苏轼大笑着说了一句,便讲述了了元和尚的生平。
原来了元和尚之师虚空大师,本就是佛学大师,在担任白马寺主持期间,不仅翻译了诸多天竺经文,更与太祖皇帝结为了忘年之交,成为大齐护国禅师。
了元和尚乃是虚空大师所收的唯一弟子,被其师赞起为“骨格似雪窦,后来之俊也”。
而了元和尚也不辜负虚空大师评语,年纪轻轻便佛法高超,声名远扬,前几年更是亲自踏足江南寺庙,让十多位佛法高超的名僧为之折服。
虚空大师病故之后,一来因了元是为虚空大师的唯一弟子,二来也因为了元佛法造诣完全不逊于当代高僧,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白马寺的主持。
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苏轼微笑补充道:“但我觉得最为可贵的是,这和尚虽为主持,却在诗词文赋上有着很高的造诣,可以说如果他要去考科举,最少名列二甲。”说罢对着了元笑道:“喂,和尚,要不你就从了我的话,还俗考科举如何?瞧你这唇红齿白,英俊潇洒的模样,若被官家看重点为公主驸马,权色富贵便是手到擒来了。”
一席话落点,苏轼忍不住揶揄大笑,就连崔文卿也露出了莞尔之色。
了元和尚却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淡然模样,一声佛号淡淡言道:“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不羡朱门酒肉,不羡红颜如花,此生一盏青灯,一部黄卷,一盏清茶足矣。”
话语落点,苏轼的笑声嘎然而止,面上露出了苦笑之色,轻叹道:“小和尚啊,难道佛法学多了,都会变得如你这般无欲无求么?”
未等了元和尚回答,崔文卿已是举起茶盏敬佩笑言:“非是无欲无求,而是看破了红尘之后的淡然,来,了元大师,在下敬你一杯。”
了元淡淡一笑,举起茶盏与苏文卿一碰,微微细品。
崔文卿喝罢一口热茶,回想起穿越之前追逐名利不知休憩之苦,一时之间不禁感概中来,悠然吟哦道:“我有一壶茶,足以慰风尘。闲约二鸿儒,黄昏扣柴门。阔谈三更后,把盏有余温。醉眼四处看,皆为梦中人。”
吟哦声堪堪落点,苏轼已是忍不住拍案叫好道:“好一首即兴五律,在下思之也有即兴一诗。”
说罢之后,苏轼端着茶盏站起,举步吟哦道:“我有一壶茶,足以慰风尘。倾尽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闻之诗句,崔文卿暗暗赞叹。
果然是苏轼,就连诗句也是磅礴大气,豪放风流。
闻言,了元悠然一笑,亦是起身言道:“两兄诗句皆为大妙,小僧亦是献丑一首,”言罢轻轻吟哦,“我有一壶茶,足以慰风尘。醉里经年少,乍醒狂浪生。沧浪星野阔,月涌浮骚声。我恨鸿翼轻,难渡天下人。”
一言方罢,崔文卿和苏轼均是击掌赞叹,兴致盈然之下,端起茶盏又是一通豪饮,笑声连绵不断。
及至一通酬酢结束,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了元吩咐僧人为崔文卿和苏轼安排了一间上房,供其休息,而荷叶与苏三,也是两人一间。
来到房中,崔文卿和苏轼同榻抵足而眠,闲聊半响朦胧睡去,及至半夜崔文卿却是被尿意憋醒。
此乃茶水喝多了的恶果,令他大感哭笑不得,索性披上外套出了房门,朝着茅房而去。
一通酣畅淋漓之后,崔文卿如释重负,然此刻却是没了睡意,便出了院子踽踽慢行,倘佯在一片悠然静谧之中。
适当中夜,碧空澄澈,一轮明月照得白马寺如水般朦胧。
初秋之夜已经有了凉意弥漫,大有萧瑟之气,使得崔文卿脱离了白天的炎热,大感心凉气爽。
白马寺占地宽阔,里面庭院重重不知几多,就这么边走边想走得片时,就连崔文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走到了何处。
第三零八章 夜晚偶遇
抬目望去,视线穿过萧瑟的林木,可见不远处有着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池。
星光覆罩下的水面,闪闪生光,流淌着让人心醉神迷之色,使得崔文卿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然人还未至,却见池畔旁边正立着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一动不动恍若是石雕木俑,唯有满头长发随着拂晓而过的夜风,微微风动着。
突见此状,崔文卿心头一惊,然而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踌躇半响,举步缓慢走去,张口询问:“何人站在哪里?”
人影微微一动,转过身来,一张娇靥在银辉的照耀下清晰无比的展现在了崔文卿的面前,螓首蛾眉,姿容绝色,恍若天人。
他愣了愣,随即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个人影居然就是今天在树林中相遇的那个绝色女子。
陈宁陌也没料到眼下居然还有过客路人,且还为今天那个莽撞公子,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吃惊,淡淡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崔文卿回过神来一笑,言道:“这句话也是我想问小姐你的,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站在池畔干什么?若非我有先见之明,说不定就以为你要跳池自尽了。”
陈宁陌微感莞尔,回想起此人今日莽撞的行径,更觉啼笑皆非。
今日她本是前来白马寺,请求其父八贤王陈道璟返回朝堂,以皇族长辈之身暗中化解官家陈宏以及齐王陈轩愈演愈烈的矛盾。
然没想到的是,陈道璟却直言不讳的告诉她,两者之间的矛盾已是无法调和,留给他们的道路只有优胜劣汰分出胜负。
对此,对陈宏陈轩感情极深的陈宁陌自然闷闷不乐,夜晚榻上辗转难眠之下,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此处。
略一思忖,陈宁陌淡然一笑,问道:“这位公子莫非也是前来许愿池许愿的?”
“许愿池?”崔文卿愣愣的望着面前一片静谧的水池,随即苦笑言道:“不瞒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片池水叫做许愿池。”
陈宁陌恍然笑问:“这么说来,公子莫非并不是洛阳人士?”
“对,在下乃府州人士。”崔文卿言得一句,随即好奇发问,“对了,不知为何这片水池要叫做许愿池呢?”
陈宁陌轻轻解释道:“这片水池建于汉朝,昔日本名为放生池,供香客们放生鱼虾龟鳖之用,后来据传池内有老鳖通灵,成为神仙坐下法兽,便有无知百姓以讹传讹,前来池畔许愿祈求,故此,放生池就渐渐变作了许愿池了。”
崔文卿明白了过来,点头笑道:“这么说来,小姐今夜是专程来此许愿的?”
陈宁陌一阵默然,微微颔首。
崔文卿这才注意到她头挽坠马鬓,分明是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鬓,不由暗感失落,暗忖道:原来这位绝色女子已是人妇了,也不知道是谁如斯好运气,能够取得她为妻,想来一定是非常幸运吧……不过时才看她独自一人愁眉深锁,似乎有万千郁闷郁结于心,莫非是家庭不谐,感情不顺,才再次祈求上天保佑?
心念及此,崔文卿不由出言询问:“对了,不知那位大师……”
一言未了,陈宁陌认真纠正道:“公子,你说的那人是我的父亲,他只是来白马寺潜心礼佛而已,并不是和尚。”
崔文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在下鲁莽了,无意冒犯到令尊,只是当时的情况,却容不得在下不误会。”
闻言,陈宁陌倒是颇为认同,想及他好歹也是一片好心,不由语带致歉的言道:“说起来,我们父女也有冒失之处,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不怪的,不怪的。”崔文卿连连摇手,一时之间却感觉没了话题,便顺势问道:“这位小姐,虽然此话有些冒昧,但你这样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到许愿池边求取愿望,莫非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陈宁陌心绪郁闷,想到到此人只不过是碰巧路过,且两人素不相识,过了今晚更是天涯各路,不由起了想要倾述一番之心,叹息言道:“实不相瞒,是因我那伯父过世得太早,家中家产由长子继承,然伯父次子长大后却不甘于在兄长之下,生出了争夺家产之心,整个家族因此而变得矛盾不断,小女子深感痛心,故而再此祈求上天,保佑家族平安。”
崔文卿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自然而然的当上了仲裁者:“据在下所知,历来家产继承权都是传长不传幼,即便是皇室也是如此,那长子既然已是继承了家业,次子即便有百般不甘,也不应该生出觊觎之心。”
陈宁陌叹息言道:“是啊,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以现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