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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崔文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听完如此回答,德伦巴郎心内稍且安心,然却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言道:“以崔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让吾等两万黎族人分散至四州各地,种植棉花呢?”
崔文卿笑道:“若族长能够答应,那自然最好。”
话音落点,德伦巴郎勃然色变,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好在崔文卿却是接着言道:“然将两万黎族人化整为零安置四州各地,却不太现实,一来无异于剥夺了族长你的权力,而来也使得黎族百姓全都含泪分开,这样的缺德事我崔文卿自然不会做。”
“哦?那崔大人你准备如何做呢?”德伦巴郎双目一亮,神情大是振奋。
第七六七章 黎族城的设想
崔文卿手指关节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早就思谋好的计划源源不断道出:“以在下之见,将会在黄河流域兴建一座全新的城池,可暂时取名为黎族城,两万黎族百姓全都安置在城市内以及城外乡间生活,专司棉花种植,另外在下也会联合折昭大都督,向朝廷保举族长你为黎族城县令,世袭罔替传承子孙,如此安排,不知族长你意下如何?”
恰如被一道闪电陡然击中,待听完崔文卿之言后,德伦巴郎整个人都是呆住了。
黎族城?两万族人全都安置在此?他担任县令?且还是世袭罔替传承子孙?
这几个词汇来回的冲击着德伦巴郎的大脑,他直感觉到一股热血直贯头顶,整个人顿时被巨大的喜悦所笼罩了。
要知道德伦巴郎所在的崖州,乃是一片未经开化的蛮夷之地。
蛇虫横行,瘴气弥漫,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危,即便是黎族人,生活起来也是小心翼翼,聚众而居。
而因条件苦恶,崖州也历来是中原王朝流放人犯的要地。
自隋唐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恶人歹人战犯囚徒被流放至崖州。
民风彪悍之下,崖州可以说也是强者为尊之地。
就他父亲而言,尽管乃是黎族族长,然因黎族长期受压迫之关系,即便是族长的地位也不是太高,见到那些汉官更是小心翼翼伺候招待,深怕有所不甚得罪对方,从而引来举族之祸。
而往往一个县令,在黎族人眼中就是一个显赫大官,拥有着生杀予夺之权。
作为失意者离开的德伦巴郎背井离乡来此,原本奢望能够得到妥善安置就已经不错,根本也没有太高的要求。
只是没想到崔文卿居然要为这些黎族人单独设立城池,且还要让他来担任县令。
如此厚恩厚意,如此信任无间,实在令德伦巴郎生出了感激零涕之心,也生出了甘为崔文卿效犬马之劳之心,黎族男儿重情重义,这时候即便崔文卿要他死去,德伦巴郎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见德伦巴郎呆立原地发怔,半响没有开口的意思,崔文卿疑惑问道:“怎么?莫非族长你不愿意不成?”
德伦巴郎恍然回神,顿时泪如雨下,起身跪地哽咽言道:“崔大人如此厚待我们黎族,实在令在下铭感恩情,岂有不愿之理?从今往后,我们黎族两万族人,但凭崔大人驱使。”
崔文卿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了德伦巴郎,正容言道:“人与人之间乃是平等,族与族之间亦是平等相待,何必说说什么但凭驱使,咱们双方一并合作双赢便是。”
听罢崔文卿言语,连平日里较为镇定的童州脸上也是神色大变。
因为崔文卿的这番言论有些犯忌,违背了儒家常理。
毕竟在当今之世,乃汉人为尊之天下,作为华夏大地最具有存在感的种族,自三皇五帝开始,华族就确定了领导之地位。
例如春秋时期的尊王攘夷,就是维护华族打击其余少数民族。
还有后来的五胡乱华,憎恨异族的武悼天王冉闵更是下达了“屠胡令”,下令杀光长江以北的异族胡人。
可以说,从上古时期开始,华族与其余种族都是征伐不断的。
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历练,也贯穿华族之心。
唯有到得大唐盛世,英明圣武的千古一帝李世民首次抛开了宗族观念,开始尝试着接纳其余种族,中华历史上出现了第一次民族大融合。
而感恩戴德的其余民族,也将李世民唤之为天可汗,也就是天下人共同可汗之意。
这是历史上许多皇帝都不能比拟的。
然只可惜大唐盛世只是昙花一现,三百年光景就烟消云散。
因北方强敌觊觎中原土地,西北边陲的蛮夷吐蕃也妄想占据关中要地,故而华族又与其余民族矛盾不断,可以说双方也是有着血海深仇。
今日崔文卿居然说出了族与族之间亦是平等,自然令童州大觉不可思议。
只可惜童州并不知道崔文卿来自于后世。
得益于英明国策,后世早就实现了族与族之间平等相待,大家聚在一起没有什么差别,全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Z国人。
比起存在种族矛盾的印国以及米国,Z国的少数民族政策无疑是获得巨大的成功,可见老一辈领导人之卓越目光。
而崔文卿这一代人,正是秉持着这样的平等理念,对所有种族都是平等对待,即便他现在到得大齐,也是同样。
倘若刚才崔文卿答应修建黎族城,并拔擢德伦巴郎为县令带给德伦巴郎的乃是深深的感激。
那么现在这份族与族之间平等相待,追究合作共赢的言论,无异于让德伦巴郎心生感动。
骤然间,他意识到了这次迁徙到北地四州,只怕是自己此生所作最为正确的决定,而崔文卿也会成为自己的恩人伯乐,他相信自己的目光,也相信崔文卿所言,崔文卿一定能够这群深受苦难的黎族人,带来辉煌的未来。
午膳之时,众人聚酒畅谈,气氛自然非常的热络。
饮罢几盏凌冽的北地美酒,德伦巴郎脸膛上已经有了一丝涨红,加之今日高兴,神情自然非常兴奋,开口言道:“崔大人,种植棉花我们都是好手,然不知道你种植这么多棉花作甚?真的是用作纺织布匹所用么?”
崔文卿笑着言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在座诸位也问题,木棉和棉花,孰优孰劣?”
童州身为河东路经略府主管,加之以前有曾有知州一方,统御万民的经验,对于民生民情也算了解,想了想回答言道:“自古以来,中原百姓制衣惯用多用葛布、麻布,而富贵人家惯用绫罗绸缎,即便是木棉,也单单只作御寒保暖之用,而棉花一物中原鲜少,也没有较为合理的纺织技术,故此并不成熟,即便是本官,也从未见过。”
吕惠卿插言道:“经略相公此言不错,其实崔大人,现在的葛布、麻布制衣已经非常之好了,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的使用什么棉花制衣,倘若到时候百姓们不喜欢,咱们河东银行岂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第七六八章 失落的吕惠卿
前次崔文卿已经说明将会运用银行资金支持棉花种植,也就是说会如同猪仔养殖那般给予棉花种植户非常丰厚的补贴,吕惠卿是站在副行长的身份上,对崔文卿这样大手大脚用钱心存疑窦,深怕会使得银行亏损巨大。
面对吕惠卿的疑问,崔文卿自然须得耐心讲解,言道:“惠卿兄,看问题不能观一隅而不懂全局,对银行来说,棉花种植的确开销甚大,甚是可以说是短期内不见回报的投资,然而种植出来的棉花一经纺织,比能够很快占据大齐的布匹市场,昔日那些葛布啊麻布之类的,均会惨遭淘汰沦为二等布料,而且棉花还有一个极大的特点,那就是非常保暖,平日里可制成棉被夜晚御寒,冬日里可制成棉衣御寒,比木棉优秀许多,故此,我对棉花种植非常具有信心。”
吕惠卿担忧道:“可是崔行长……棉花投资实在太大,属下实在担心……”
崔文卿坚决摆手,以不容忤逆的口气开口道:“此事本官主意已定,棉花种植也准备开始实施,不管面前有何等困难,也不会退缩逃避,吕副行长,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付出哪有回报。现在正是我们付出之时。”
一句“吕副行长”顿让吕惠卿心生不悦,然崔文卿在河东银行中乃是一言九鼎的存在,的确也容不得别人质疑,他只得点着头闷声道:“那好,你是行长,你做主便可!”
此话之意,显然还是对棉花种植心存质疑态度,只因为崔文卿的强悍,而使得他保留意见。
崔文卿也不想对吕惠卿过多言语,对着德伦巴郎言道:“德伦族长,本官会立即派人在黄河流域选择适合黎族人建城定居之点,今年因已经错过了棉花种植时节,故而主要任务,乃是以安置建设为主,待到明年再做打算。”
德伦巴郎拱手言是,想了想开口言道:“崔大人,末下有一个建议。”
“但说便是。”
“是这样的,其实在我们黎族当中,尚有不少棉花存货,若大人有兴趣,不妨可以先将这批棉花买下来,交给我们前来纺织成布,看一下中原人士是否喜欢这种布匹,不知你意下如何?”
崔文卿听得双目一亮,笑道:“如此一来自然最好,棉花采购之事就交给德伦族长你亲自来办,所购棉花多多益善。”
“诺”德伦巴郎连忙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崔文卿又与德伦巴郎商量了一下黎族人安置的许多问题,待告辞离开之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几人走马入城,童州轻笑言道:“文卿贤侄笼络人心之手段实在高超,以一座城池外加一个县令之位,便使得两万黎族人为你甘心卖命,实乃了得。”
崔文卿笑道:“经略相公就不要嘲笑则个了,我只是想要给予黎族人能够安心定居的待遇而已,况且我还曾听娘子提及,黎族人乃山野猛士,最擅长山地之战,两万黎族百姓,足可为振武军提供两千擅长山地战事的步卒,何乐而不为。”
童州这才想到了这茬,愣了愣顿时畅快大笑道:“好个崔文卿,好个折昭,让黎族老人为你们种植棉花,让黎族妇女为你们纺织布匹,让黎族男儿为你们征战沙场,正是无所不用啊!”
崔文卿随手理了理胯下骏马飘飞的鬃毛,含笑言道:“还是刚才那句话,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对于任何事都是同样。”
吕惠卿一直默然无言的跟随崔文卿和童州两人,聆听他们之间的交谈,这才有恍然之感。
然这种恍然,只是对崔文卿如此厚待黎族人的理解,直到现在,他也依旧对崔文卿棉花种植心存疑虑,甚至还远远高过畜牧养殖。
“对了惠卿,银票发行之时准备得如何了?”
崔文卿突然的问话将吕惠卿从沉思中惊醒,他连忙问答道:“启禀行长,银票发行的具体工作乃是交给府谷支行负责,目前他们已经完成了筹备工作,邀请文书都已经发至河东路各州以及各大商人,初步定于半月之后,召开银票发行之事,届时河东路各州刺史、知州以及较为出名的商人均会前来参会。”
“如此甚好。”崔文卿点点头,忽地一笑,“对了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待你有空的时候,本官介绍一位同僚给你认识。”
“啊,同僚?”吕惠卿顿时满是不解。
崔文卿淡淡的微笑着,笑容中却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莫测:“是这样的,最近我新拔擢了一位国子监的同窗为河东路银行副行长,此人名为姚徒南,乃贡生进入国子监,学富五车,品德高尚,担任副行长正当其所,将来还望你们能够好好合作,精诚一致,共同努力。”
“什么,大人又提拔了一位副行长?”吕惠卿大惊之下,不由失声高叫,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言道,“不好意思,属下冒失了,只是这么大的事情,行长你不好好考虑一下么?至少……与折大都督以及经略相公商量一下才对。”
他本来是想说与他商量一下,然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妥。
盖因他现在已经并非当初由经略府派遣到河东银行的官员,而是幸蒙崔文卿赏识,方才官复原位置。
现在河东路经略府,吕惠卿根本就已经没有半点话语权,更别提振武军大都督府了。
可以说,吕惠卿已经毫无半点根基基础,教崔文卿而言,可谓是霄壤之别。
所以,此事崔文卿自然用不着与他商量。
童州素知吕惠卿尤喜擅权,待知道崔文卿要新提拔一位副行长,肯定会有些不高兴。
本来此事与他关系也不算太大,因为现在河东银行基本上都已经交给崔文卿打理,然童州不高兴的时这个时候吕惠卿居然拿他当挡箭牌,实在令这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大感不悦。
故此,童州淡淡回答道:“现在河东银行由崔郎全权做主便是,本官对崔郎用人没有半点意见。”
“好,多谢经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