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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卿笑呵呵的争辩道:“杜兄是吧?实话告诉你,我们一库诗社在洛阳一带可是很有名气的,还成为了去岁国子监中秋雅集第一名,受到了当朝几位大学士以及国子监夫子们的高度赞扬和隆重表彰。”
话音落点,在场所有人除了苏轼之外,全都是一怔,继而全都哈哈大笑,笑得几乎快要直不起腰来。
杜传成捧腹大笑,笑得几近快要流出了眼泪,半响才好不容易压抑住了笑容,用极其夸张的口气调侃道:“还名扬洛阳?还国子监雅集第一名?还受到了大学士的表彰赞扬?哈哈,你这田舍奴,该不是没有睡醒吧?正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啊哈哈哈……”
说完之后,又是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之声,显然都被这样吹牛皮不打草稿的话语逗乐了。
面对着嘲笑,崔文卿根本没有半点窘迫之色,反倒是坦然之若的笑言道:“不瞒诸位,我说的可是实话,爱信不信吧!”
杜传成拿起折扇轻轻的敲了敲崔文卿的肩头,大笑言道:“原本还以为说出要碾压我们红杏诗社的是一个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个失心疯,小兄弟,慢慢做梦,待会大爷就要你哭出来。”说完,扬长着转身去了。
见状,崔文卿摸了摸鼻尖,对着苏轼摊手无奈笑言:“看吧苏兄,我们一库诗社在这些人眼中,的确是无名之辈啊!”
苏轼折扇一收,冷笑言道:“不过是些没见识的井底之蛙而已,以为在府州了不起就能纵横天下了,文卿兄,待会咱们一定要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好看。”
崔文卿打了一个响指笑道:“苏兄之言,正合吾意。”
此刻,负责比赛的吏员走了进来,对着在场四个诗社的才子们拱了拱手,言道:“诸位才子,现在由本官负责丁组第一轮比试,比试很简单,请各诗社作诗一首,词一首,内容不限,题材不限,时间以一炷香为准。”说完之后平静点头,“现在开始!”
话音落点,众才子均是一愣,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一轮的题目看似须得各作诗词一首,然却并不简单。
因为题材不限,内容不限,那就可以用昔日各诗社所作的出色诗词来应付场面。
除了一库诗社之外,其余三个诗社均是成立了数年乃是十数年的时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名篇佳作沉淀,特别是红杏诗社,内部所流传的佳作更是不少,以此比试,自是占据了不少的便宜。
所以在这一轮当中,本就实力强悍的红袖诗社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赢都很难。
当然,获胜的前提是他们并没有遇到崔文卿和苏轼这两个妖孽。
第七八八章 赛诗会(三)
于是乎,也没有经过多少考虑,那叫做杜传成的红杏诗社社长已是站起身来,走到甬道中间对着吏员一躬,开口言道:“大人,红杏诗社已经想到了诗篇,请你指点。”
吏员点头道:“好,径直道来便是。”
杜传成轻轻颔首,开口朗声言道:“红杏诗社所作的诗为:无定河边暮角声,赫连台畔旅人情。函关归路千余里,一夕秋风白发生。”
吟哦声方落,吏员便是双目一亮,颔首捋须道:“此诗以西北边疆入手,道出了那荒寒的无定河流域和古老阴森的赫连台组成的莽莽苍苍之景,使人闻之便生出凄然之感,而其后两句又以流落在此间的旅人心境,道出了旅人心中的荒凉以及无奈之感,上下片相互辉映,景物与人的心情相互映照,实乃非常不错,红杏诗社这首诗可谓上乘。”
“多谢大人夸奖。”杜传成抬手一拱,自有一副淡定从容之色,显然觉得此诗理应受到这样的赞誉。
而听闻红杏诗社的这一首诗,其余诗社也忍不住一阵感概。
看来这红杏诗社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光凭此诗就可以看出其高超的水平,看来这轮比试的头魁,他们只怕是当定了。
崔文卿瞄了正在把玩折扇的苏轼一眼,笑问:“苏兄,此诗如何?”
苏轼淡淡笑道:“马马虎虎吧,且听他所作之词如何。”
崔文卿点点头,抬目望去,见那杜传成又是开口言道:“至于红杏诗社所作之词,是为一首《满江红》。”
“全词为:斗帐高眠,寒窗静、潇潇雨意。
南楼近、更移三鼓,漏传一水。
点点不离杨柳外,声声只在芭蕉里。
也不管、滴破故乡心,愁人耳。
无似有,游丝细。聚复散,真珠碎。
天应分付与,别离滋味。
破我一床蝴蝶梦,输他双枕鸳鸯睡。
向此际、别有好思量,人千里。”
此词饮罢,饶是苏轼,也忍不住双目一亮。
这首词是为一首咏雨词,上片写雨滴声造境,下片抒写雨滴引起的更多联想与感伤。
通过雨滴声,联想到雨滴柳叶、雨打芭蕉的情景,进一步联想到雨点聚成水珠又滴落溅碎的细节。
这些,表现的都是从听觉形象化出视觉形象的通感。
而更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联想,此词把自然现象与生活现象联想起来,雨丝的若有若无联想到梦思的飘忽断续,从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离合,实乃非常巧妙。
吏员自然也听出了此词的不凡,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红杏诗社果然实力超群,不容小觑,光此二首诗词,别说是放在我们丁组,相信即便是放在今夜的诗词雅集上,也能够大放异彩,不错不错。”
此话的意思,自然是对这两首诗词表示充分肯定。
如此一来,其余两个诗社才子们的脸上神情都有些难看,心内也是充满了绝望。
然事到如此,也容不得他们退缩,是骡子是马都要拉出来遛遛。
于是乎,城北诗社和奚草诗社也开始吟哦所作诗句。
果然,这两个诗社的诗词均是普普通通,并没有引起吏员太多的关注,都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了事,显然对比起红杏诗社的诗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也极难引起吏员的兴趣。
才子们瞧着情形,便知道局势已明。
看来这位负责主持比试的吏员,已是铁了心要让红杏诗社胜出,而红杏诗社的确也当之无愧。
虽然其后还有一个诗社,然比起城北诗社和奚草诗社,这个一库诗社更是不出名,相信也无法做出绝佳的诗篇了。
此时,主持吏员终于抬眼看向了崔文卿和苏轼,淡淡言道:“一库诗社,现在到你们了。”
崔文卿点点头,对着苏轼言道:“苏兄,咱们上吧,对了,你是作词还是作诗?”
苏轼笑道:“悉听尊便,在下诗词皆可。”
听到他两人的对话,杜传成忍不住冷笑道:“呵,还诗词皆可,无名之辈吹破牛皮,也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有人附和调笑道:“是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诗社,也敢向红杏诗社挑战,可笑!可笑!”
说完,现场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饶是那位主持的吏员,也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显然觉得一库诗社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太过托大了。
崔文卿目光扫向众才子,如同环伺蝼蚁草芥,头也不回的言道:“听闻苏兄擅词,那就请苏兄作词,在下作诗吧。”
“好!”苏轼用手中折扇一敲手心,已是当仁不让的站起身来,朗声开口道:“在下作词《蝶恋花》,诸位仔细听了。”
说完,他举步吟哦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宇扬顿挫之声落点,帐篷内登时陷入了安静。
所有人包括主持吏员在内,望着傲立于甬道中的苏轼,全都露出了震撼莫名的目光。
非是他们大惊小怪,也非是他们孤陋寡闻。
而为苏轼的这首词当真算得上是振聋发聩,完全可以当得上是如同神来之笔的绝世词句。
以众人的欣赏水平突然在现场遇到这样一首词句,自然全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以及不能置信当中。
及至良久,众人依旧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厅内唯闻阵阵粗长的喘息声。
见状,苏轼眉头一皱,开口言道:“如何?究竟怎样?速速点评啊!”
主持吏员恍然回过神来,又惊又喜之下脸膛陡然涨红,颤声问道:“敢问这首词真乃公子所作?”
苏轼摇着折扇淡淡道:“本公子自有饱读诗书,岂会是那种剽窃别人诗词之人,自然乃吾苏……文卿所作。”一不留神之下,他差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得到苏轼肯定的回答,支持吏员脸上的惊喜之色更胜,他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在脑海中努力主持着语言,争取好好点评这首可称为绝篇的词句。
第七八九章 赛诗会(四)
就这么斟酌半响,主持吏员沉声评点道:“苏公子这首词上阕描写了一组暮春景色,有些许亮色,但由于缺少了花草,他感到更多的是衰败和萧索,下阕写人,描述了墙外行人对墙内佳人的眷顾及佳人的淡漠,让行人更加惆怅。于清新中蕴涵哀怨,于婉丽中透出伤情,意境朦胧,韵味无穷,可谓一首十分难得的伤春之作。”
说到这里,主持吏员的语气顿了顿,言道:“总体来讲,此词写春景清新秀丽。同时,景中又有情理,用‘何处无芳草’以**自勉。而那句‘多情却被无情恼’,也不仅仅局限于对‘佳人’的相思。从词境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绝品诗词。”
听罢评点,众才子再结合自己的思考一番品味,都忍不住缓缓点头,显然都认可吏员的说话。
唯有那杜传成脸膛涨红,脸色难看,捏着折扇扇柄的双手隐隐发白,不用问正隐藏着极大的不满。
的确,刚才可是他当着众人说要给一库诗社好看,没想到人家此时却做出了这么一首不凡词句,对他来讲实乃非常打脸,心内也非常难受。
好在一库诗社现在只是作出的一首不错的词来,安知这首词会不会是他们灵光一现的之作,故而已方还是胜券在握的。
心念及此,杜传成稍安,冷笑言道:“也不知道此诗是从何处得来的,亦或根本就为收买他人之作,否者你们这名不经传的一库诗社,会有本事作出这样水平的诗歌来?”
面对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苏轼也不争执,因为他懂得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轻笑言道:“在下不才,所作之词也不过是三流小词而已,能上何台面?接下来比赛之诗,就请崔兄来吧。”说完,侧身一让,将比赛台让给了崔文卿。
崔文卿也不含糊,上前一步对着吏员抱手一拱,亢声言道:“在下崔轼,代表一库诗社作诗《送红杏诗社》,请大家听了。”
光听诗名,众人立即意识到了这个崔轼要当众挑战红杏诗社,给杜传成难堪了。
不用问,两个诗社之间的对战即将上演,然究竟是因何等缘由,能让崔轼有这么大的勇气呢?居然采用这么不自量力之法。
崔文卿清了清嗓门,举步吟哦:“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仅此一句,登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盖因从起句来看,就已经可以听出崔文卿这首诗的不凡。
紧接着,崔文卿略一停顿,亢声又言:“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听到此处,苏轼双目一亮,忍不住击掌赞叹道:“好志气!”
崔文卿轻轻一笑,继续又举步吟哦:“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丈夫未可轻年少。”
待到说完,崔文卿轻轻抖了抖衣袖,又是对着吏员拱手致意:“请阁下评点。”
面对着这一首诗歌,吏员直接呆愣在了当场。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也几乎都已经呆如木鸡了,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厅中的崔文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呵!好一个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此句诗人以大鹏鸟自居,大鹏是《庄子·逍遥游》中的神鸟,传说这只神鸟其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翅膀拍下水就是三千里,扶摇直上,可高达九万里。光此远大高洁的志向,便足可令人心生敬佩之感。
而接下来的“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表明这只大鹏即使不借助风的力量,以它的翅膀一搧,也能将沧溟之水一簸而干,勾划出一个力簸沧海的大鹏形象,也是诗人自己的形象,却表明诗人不甘平庸,努力奋发之心。
最后两句“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丈夫未可轻年少。”意为孔老夫子尚且觉得后生可畏,红杏诗社难道比圣人还要高明?男子汉大丈夫千万不可轻视后进之辈!后两句对红杏诗社既是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