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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崔文卿之言,全场顿时哗然。
在朝廷官衙当中,六扇门可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几乎相当于朝廷之利刃,经常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之事情。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阴柔无比的男子,居然是朝廷六扇门副总管,如此身份,自然带来了满堂震惊。
而听闻宁贞身份,原本已经放松心情的王别驾登时就如被一根闷棍击打在心头,浓浓的眩晕感盘旋脑海,差点就这么晕了过去。
宁贞双手抱拳示意,其后淡淡言道:“诚如大家所见,苏姑娘的确没有王鹏举下毒之证据,而那壶毒酒也在刚才的混乱中倾洒而出,然物证没有了,却还有人证,本官已经顺利找到了下毒之人,而此人也已经全都招供!”说完挥手下令,“来人,把他带上来。”
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衙役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吏员走了进来。
见状,崔文卿忍不住笑道:“宁总管,这些衙役不是府州刺史府之人么?他们也听你的?”
宁贞淡淡言道:“六扇门乃天下总捕头,令牌一出号令四方衙役,谁人胆敢抗命?”
崔文卿明白了过来,再看王氏父子,待看到黑衣吏员的一霎那,王别驾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整个人瑟瑟发抖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飘落在地。
而王鹏举比起他父亲,显得却更是窝囊,竟吓得软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见状,姜太东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了,顿时脸色铁青,怒问黑衣吏员道:“本官问你,究竟有没有在崔大人酒中下毒?”
见刺史大人动怒,黑衣吏员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的哀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姜太东怒气填胸,上前一步抬脚将黑衣吏员踹倒在地,嗓音恰如雄师怒喝:“本官问你话呢!说,究竟有没有下毒!”
黑衣吏员已经被吓傻了,爬起来跪直身子,也不敢看姜太东,更不敢看王别驾,结结巴巴的言道:“刚才……王大人的确交给属下一包药剂,让属下乘机放在崔公子酒中,然当时属下真不知道崔公子就是崔大人,大人,请你明鉴,真不管在下的事,一切都是王大人指示下官做的。”
一席话落点,众人大是喧哗,全都不能置信的望着王别驾,竟不敢相信他居然做得出下毒的事情来。
而与此同时,王别驾眼冒金星,巨大的眩晕感也瞬间笼罩了他,终于软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姜太东恼怒的瞪了王别驾一眼,问黑衣吏员道:“药剂何在?拿来让本官看看。”
黑衣吏员点头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纸包,颤声言道:“根据王大人的吩咐,下官在崔大人的酒中下了一半药剂,这里还剩下一半,容姜大人过目。
姜太东接过,摊开纸包一看上面的白色粉末,脸色更是铁青,问道:“此乃何毒?”
宁贞娇靥微不可觉的红了一下,开口言道:“本官刚才已经看过了,此药名为奇银合欢散,乃是一种劲道特别猛烈的春药,吃下去之后就会让人丧失理智,变得……”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了崔文卿,清晰补充道,“会变得银乱不堪!”
崔文卿好气又是好笑,抬起脚来狠狠揣在了王鹏举的身上,怒声道:“让你下春药,让你下春药,你崔大爷精力旺盛,是会用春药之人么!让你侮辱我!让你侮辱我!”
王鹏举被他踹得抱头躲闪,连声哀号不止。
王别驾还想临死挣扎,起身结结巴巴的言道:“姜大人,冤枉,是崔文卿伙同此人来冤枉我,下官真的是冤枉的。”
姜太东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衣吏员一眼,冷笑道:“此人乃是你的心腹,怎会伙同崔大人冤枉你,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可以任由你糊弄么!”
说完,冷哼挥动长袖,显然根本就不相信王别驾之言。
第八零九章 雅集头魁
见到事情终于真相大白,陈宁陌终于轻吁一声,淡淡言道:“姜刺史,既然事情结果已经真相大白,还请你秉公办理,还崔大人一个公道。”
陈宁陌身为现在官职最高之人,加之又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姜太东自然不能对她的意见视而不见,颔首言道:“大学士放心,下官立即秉公处理。”
说完,他看得已经瘫在地上的王别驾和被吓得瑟瑟发抖、口不能言的王鹏举一眼,字正腔圆的清晰开口道:“经查:府州王别驾与其子王鹏举阴谋下毒欲陷害金部员外郎、北地四州安抚使崔文卿大人,现在证据确凿,不容狡辩,现本官根据《大齐律例》,褫夺王别驾其别驾之职,其罪行待禀明朝廷之后再行处理,至于王鹏举,则收监问罪,处流放之刑。”
话音落点,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拍手叫好之声,反观王别驾父子,则是哀声连连,痛哭出声,形容倒是有些凄然。
姜太东厌恶的看了王别驾父子两人一眼,抬手示意衙役们将其押走,待到场面恢复了平静,这才对着四周拱手言道:“诸位与会的文人才士们,现在扰乱诗词雅集的坏人已经就地正法,言归正传,诗词雅集也重新开始,现在请集英殿大学士、国子监国子丞陈宁陌,宣读今日获得诗词雅集头魁的诗社。”
话到此处,全场登时一阵轻哗,不少才子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原本刚才就已经听说过今日诗词雅集有贵客出席,没想到前来的贵客居然是朝廷的集英殿大学士,且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大学士。
如此才貌双绝之佳人,闻之便让人心生仰慕之感,更别提现在亲眼所见,让在场诸人自然是大感激动。
更遑论,还有一并到场的三十八名新科进士郎。
光凭这阵势,足了笑傲大齐文坛。
尽管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当崔文卿看到高能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权作示意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果然,陈宁陌语气舒缓的开口道:“诸位才子,今日获得诗词雅集头名之词,乃是一库诗社才子崔轼所作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听到宣布结果,场面一阵轻轻议论。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崔文卿就是崔轼,而崔轼就是崔文卿。
崔文卿的文才不消多说,那可是在洛阳城就已经声名遐迩的人物。
而一库诗社另一人苏轼,也是大齐文坛有名的少年俊杰,深受文坛盟主欧阳修的青睐,此二人组成的诗社参加诗词雅集,想不获胜都不容易。
陈宁陌稍事沉吟,沉声解释道:“本学士主持诗词雅集多矣,也曾见识过不少惊鸿绝艳之才人,作出惊鸿绝艳之诗句,然就实而论,今日府州中秋诗词雅集词作,文学水平可谓是古今罕见,绝艳当世,一首《将进酒》飞扬洒脱,其奔涌迸发均如江河流泻,不可遏止,且起伏跌宕,变化剧烈让人读之酣畅淋漓,而这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则磅礴大气,慷慨悲壮,读来只觉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平添万千感慨在心头,可谓是今夜诗词之双绝。”
《将进酒》全诗在场才子们都已经听过,自然不会有所异议,然《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大家却还没有与闻全文,闻言之后立即有人开口请求道:“大学士,既然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如此了得,那可就请你读来给吾等听听吧?”
“对对对,还请大学士读来听听。”
“是啊,也可让吾等欣赏崔大人之高才。”
……
面对着一片请求,陈宁陌淡淡一笑,用宇扬顿挫的嗓音清晰吟哦道:
“《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读到此处,陈宁陌高昂的嗓音忽地转入了低沉,就好似万里滔滔长江劈开连绵山峡裂空破浪而出,涌入了江汉平原,转为了舒缓平和。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待到全词吟哦完毕,众人震惊当场,久久回味,均是被此词所描绘的动人美景,以及其负有的深深韵味而陶醉了。
及至过了少顷,众人这才发出了一片倒抽凉气的惊叹,鼓掌叫好之声也是随之而起。
看着正频频对着四周人群拱手致谢,神情却谦虚和煦的崔文卿,苏凝的芳心内却是五味陈杂,一丝淡淡的苦涩弥漫其中。
“小妹……”
一声轻轻的呼唤打断了苏凝的思绪,她蓦然转头,入目便是苏轼带着微笑的俊脸。
“阿兄,我……”苏凝欲言又止,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这么咬着朱唇半响,方才略显紧张的问道,“阿兄,今夜之事,崔公子会怪我么?”
苏轼淡淡笑道:“文卿兄雅量高致,乃豁达开朗之人,自然不会怪你……”
听到这里,苏凝芳心暗松,却不意苏轼又是接着言道,“然小妹,你那争强好胜的性子确实应该改一改了,今夜若不是你,怎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苏凝不服本欲辩驳,然一想到苏轼所言的“争强好胜”四字评价,也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辩驳之心,老老实实的点头言是。
诗词雅集获胜结果公布而出,自然是皆大欢喜,人人称道。
特别是对于与会的才子们来讲,今夜不仅得见北地四州安抚使崔文卿之真容,与其同堂较技,更见识到了两首绝佳诗词,还看了王别驾这一场下药闹剧,自是觉得非常精彩,相信今夜之见闻见识也会成为从今往后他们与朋友之间最好的谈资。
其后,姜太东盛情的邀请诗词雅集比试前三的诗社前去大帐中饮酒。
待到崔文卿和苏轼两人落座在主案案几后的时候,顿将大帐内的气氛带入了高潮。
特别是许多从未见过崔苏二人真颜的进士,对于这两位少年俊杰,不由自主的便起了敬佩之心,敬酒自然不断。
就这么没多久,今夜本就饮酒过多的崔文卿已经有些醺醺然了。
第八一零章 步行回家
月上中天,长河隐隐,带着一身的醉意,崔文卿等人返回了府谷县。
原本按照陈宁陌的安排,她与前来的进士们都选准备前去驿馆居住。
知道如此安排,崔文卿顿时不愿意了,对着陈宁陌语带恳切的言道:“学士你好不容易才前来府谷一趟,吾等怎能让你前去驿馆居住?若是让阿昭知道我这样对待她的恩师,一定会非常生气的,故还请学士你前往振武军大都督府居住。”
闻言,陈宁陌本有些犹豫,却听见苏轼在旁边笑着附和道:“学士,好歹也是来到了阿昭的地盘上,岂能容你前去驿馆屈尊?况且那驿馆的环境的确不咋滴,故还请学士你听从文卿兄之建议,前去振武军大都督府居住为妥。”
想了想,陈宁陌点头道:“那好吧,我就打扰你们夫妻两了。对了文卿,你可知道我们此行前来的目的?”
崔文卿笑道:“刚才我已经听高能说了,学士你这次率领诸位进士前来,乃是为了观摩了解北地四州近来的改变。”
“这只是其一,”陈宁陌嫣然一笑,权作提点的解释道,“其实让这些新科进士前来北地四州,乃是官家和安石相公的意思。”
“哦?”崔文卿露出了惊讶之色,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陈宏和王安石的本意。
盖因目前朝廷大局波澜云诡,保守派和变法派均是蠢蠢欲动,各有举动。
在前一阵的朝局较量当中,虽然保守派凭借着谢太后的支撑,力压变法派,使得王安石等变法大臣暂时偃旗息鼓,然就实而论,王安石并非轻言放弃之人。
而他崔文卿,正是王安石所物色到了变法能臣。
这次他在北地四州的诸多改革,不论是免税还是发行银票,甚至还有那场在刺史们当中的高谈阔论,都足以引起朝堂不少人为之侧目。
现在许多朝臣,也认为北地四州成为了变法派又一个突破口。
他们更是觉得王安石等人正是凭借着北地四州的变革,想要重启变法。
即便如此,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大臣却反对乏力。
因为这次王安石可是下了一步绝妙之棋。
北地四州虽然在名义上属于朝廷之管辖,然在实际上并非如此。
从大齐立国开始,北地四州便为府州折氏暗地里的地盘。
根据当年齐太祖与折家先祖之约定,折氏振武军大都督更是世袭罔替,而北地四州所有官职任免,均是必须由振武军大都督先提出建议,然后再是朝廷负责任免。
如此一来,相当于在许多事情上,北地四州都游离在了朝廷管辖之外,基本乃是振武军大都督府负责军政行政。
故而朝中大臣也不好对北地四州改革过多插手,因为北地四州之事,就相当于是折氏的家务事一般。
现在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