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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满是揶揄,然大齐银行的官员们却是无人敢笑,唯有崔文卿见到此景此情又闻此言,大感捧腹,竟是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也使得章惇将目光从富弼身上移开,直接看到了崔文卿的身上。
待见到崔文卿所穿代表六品官的红色官衣,章惇很明显的愣怔了一下,紧接着神情就恢复了平常,将目光移开了。
富弼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铁青着脸训斥道:“章惇,你究竟懂不懂规矩?何能在衙门内饮酒?若是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御史知道参你一本直达天听,朝廷怪罪下来你如何承担得起?”
章惇不为所动,淡淡言道:“章惇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大人与诸位同僚。”
富弼气咻咻的言道:“你说的轻巧,章惇,你身为大齐银行国债司郎中,所代表的并非是你个人,也代表着大齐银行在朝廷中的形象,就你这样的做法,你让官家和诸位相公们如何作想?”
听到大齐银行四个字,章惇唇角忍不住勾出了一丝冷笑的波纹:“大齐银行?嘿嘿,富大人,一个连地方州郡银行也赶不上的朝廷银行,能有何颜面冠以大齐二字。”
“你,你……”富弼顿时被气得不轻。
章惇望着周围默然无语的同僚们,借着几分酒意侃侃而论道:“诸位,相信你们也应该看见,这大齐银行成立已经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然而所收国债不过七十万两银子,竟当不得河东银行最开始发行国债时候三天的发行数额,看向大齐银行办事大厅,更是门可罗雀,罕有人前来,由此可见,这样的银行存在还有何意义可言?吾等在此岂不是蹉跎岁月,浪费时间?”
一席话落点,房内没有人出言反对,显然章惇的话也说到了大齐银行所有官吏的心坎上。
富弼冷笑道:“所以你就可以在衙门喝酒,可以消极怠事了?”
章惇并不否认,颔首道:“不错,与其守着冷清的大厅,倒不如坐在这里喝几杯酒来得痛快。”
听到此话,富弼冷笑更盛了,冷冰冰言道:“富弼,你乃大佑四年以科举探花入仕,首选一年之后入我吏部,凭借自己聪明才智以及踏实肯干成为了度支员外郎,可以说你的前途本应是无量的,然你却性格倨傲,态度高傲,在度支的时候与主管郎中不和,更与负责度支的户部侍郎关系不和,当时若非本官护着你,说不定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但是本官可以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若不改变你那秉性,迟早都会闯下大祸成为众矢之的,这次本官之所以让你前来大齐银行,完全是想让你换一个环境,也给你一个机会。”
章惇默然无语半响,忽地又是指着周围冷笑道:“富大人,将下官扔来这鸟不生蛋的大齐银行,便是你给我的机会?”
富弼镇重其事的点头道:“对!”
“呵,整日无所事事的机会?”章惇立即反唇相讥。
富弼正容言道:“就以前来说,大齐银行的确是无所事事,然现在情况确是不同了……”说罢伸手指向了崔文卿,口气甚为骄傲,“因为他来了!”
第九零二章 不务正业的崔文卿
富弼话音落点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崔文卿的脸上。
崔文卿也没有料到富弼居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光此一句“他来了”,足可以让大齐银行所有的官员为之侧目,也为之惊诧。
然而此时此刻崔文卿并没有冒然开口,因为他懂得在这些人惊讶侧目的目光中,更多的却是质疑。
足可以让崔文卿大觉如芒刺背,心弦紧绷。
众目睽睽之下,时才未见过崔文卿的章惇首先出言发问:“敢问富大人,此乃何人?”
未等富弼开口,崔文卿已是昂首挺胸的拱手回答:“本官崔文卿,章郎中有礼了。”
“崔文卿?”很快,章惇脸上的怀疑之色就转换成为了嘴角的揶揄嘲笑,“就是那个在国子监鼓捣学生会,不务正业的太学生?”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不由自主的冷上了几分。
官员们又觉尴尬又觉紧张,心内更是起了几分想要看热闹的八卦之心。
不愧是章惇啊,居然见到崔文卿的第一面就在这样嘲讽揶揄,实在不给崔文卿丝毫面子,且又显出了自己的高傲之态。
如此一来,只怕会有好戏可看了。
听到章惇此话,富弼老眼圆瞪,脸上肌肉不停的抽动,显然是到了快要发火的边缘,张嘴便要重重喝斥这不懂规矩的富弼。
然而没想到的是,崔文卿却淡淡一笑,摇手示意富弼不要开口,容他自己来解决这样的场面。
崔文卿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他想要托大,也非是不知量力之举。
因为作为即将到任的大齐银行副行长,且还是负责主要工作的副行长,若是连区区一个章惇都摆不平,那就意味着他缺乏管理这些官员的能力,而以后大齐银行的各项业务也无法顺利开展。
所以崔文卿觉得,这正是体现自己情商的关键时候,那就是能否让章惇暂时服膺。
当然,他也可以动用上官的权力,然权力这东西只能让人口服而不能做到心服,所以他决定另辟蹊径,换一种方式。
心念及此,崔文卿目光望向了下巴微昂,带着藐视眼神望着自己的章邯,淡淡开口:“阁下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不务正业的太学生。”
闻言,所有人神情都是为之一滞,没想到崔文卿居然出人意料的承认了章邯的嘲笑指责,且没有半点反驳,如何不令大家暗觉惊奇了。
然而崔文卿接下来得话,却是让所有心存轻视的人刮目相看:“诸位同僚,包括你章邯,大概都对我崔文卿不太熟悉,诚然,在国子监时我是不务正业,我不太喜欢读书,也不太尊敬师长,甚至不太喜欢专研学文,然而就是我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太学生,却于前岁中秋之夜在明教妖人手中救下了一船的太学生,也是我这个无不正业的太学生,组织成立国子监学生会,捍卫国子监学子特别是寒门学子的权益,还是我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太学生,在北地四州异地安置之民暗生骚乱之际,主动请缨前去隩州行安抚之责,并顺利完成了朝廷重托归来。诸位,站在国子监的角度上来看,我的确不务正业,所以章惇之言并没有错……”
话到此处,崔文卿的嗓音突然高昂了起来:“然站在道义的立场上,我崔文卿却做到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我可以为国子监学生的安危两肋插刀,甘冒生死,也可以为寒门学子的权益而与世家子弟争斗,更可以为了朝廷北疆的安危,放弃科举的机会为国效力,这些举动看似不务正业,实则是为国为民,同样现在,朝廷也让我这个喜欢不务正业的人来主管大齐银行,带领大家将大齐银行做大做强!”
一番话铿锵有力,倒是让屋内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就连章惇,也被能言善辩的崔文卿弄的是半响没有吭声。
然而毕竟是章惇,岂会让崔文卿轻而易举的说服?面临崔文卿的昂昂之言也肯定不为所动,只是冷笑言道:“说得倒是好听,崔文卿,我且问你,现在大齐银行在此窘态,你有什么办法可言?”
听到此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崔文卿的身上。
作为大齐银行的官员们,他们也许根本就不认同大齐银行,甚至还是因为朝廷派遣无奈来到此地,然他们依旧对大齐银行的发展秉持着强烈的关心,章惇目前看似有些无理取闹,但他这个问题则是问到了关键点上,也是崔文卿能否让这些官员们满意的关键所在。
崔文卿早就成算在胸,此际侃侃而论道:“就大齐银行目前所经营的业务来看,什么国债啊,放贷啊,都是错误!”
光此一句,掷地有声,也让众人全都愣怔。
闻言,章惇首先冷笑了起来:“错误?哼哼!天下银行皆是以国债军债收钱,然后再以放贷谋利,你居然说此乃错误,呵呵,崔文卿,不是我章惇笑你,光凭你这句话就可断定你根本就不懂银行业务的精髓。”
听到此话,崔文卿忍俊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居然有人说他不懂银行业务的精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崔文卿无故发笑,章惇暗怒,言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崔文卿笑声一收,脸上仍保持着几分嘲笑之色:“章郎中,你可知道大齐银行目前的窘境症结何在?”
章惇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乃是因全国各地的银行业务均已经由地方银行承担,拿洛阳来说,洛阳府设立的洛阳银行早就已经开始发行国债,百姓们即便有些闲钱,都已经购买了洛阳府的国债,致使我们大齐银行根本就无法赚取银两。”
崔文卿打了一个响指笑道:“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症结所在,然我看来,却是你们无法标新立异,固步尘封,才使得大齐银行这般狼狈了。”
一席话听得章惇大是不服气,他冷哼一声言道:“那好,你说说看,如何才能百姓们购买大齐银行的国债?”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崔文卿的身上。
第九零三章 都是我玩剩下的
面对章惇的疑问,崔文卿先是长吁了一口气,紧接着一句话语惊四座:“各位,咱们大齐银行根本就不需要发行国债!将来也不需要靠发行国债维持财源!”
“什么?不发行国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章惇等人的双目均是已经瞪圆了,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崔文卿重重击掌,紧接着摇着自己的指头笑道,“国债这东西,乃是鄙人玩剩下的东西,没想到现在你们居然捡起来奉为圭臬,实在令人捧腹而笑,今番我既然来当大齐银行副行长,自然要带领你们玩点高端的东西。”
闻言,章惇顿时怒了,厉声开口道:“崔文卿,发行国债本就是银行主业,即便你那河东银行不也是以发行国债为主要的金钱来源么?况且国债乃富弼大人所想所设,你岂能说是自己玩剩下的东西?这不是侮辱富大人么?”
“我勒个擦!国债是富弼想的?”崔文卿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句,顿时震惊了,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富弼,显然等待他的解释。
面对着崔文卿的目光,富弼老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崔大人,你莫非忘了河东银行刚发行国债的时候,曾被朝廷所不允,老夫身为钦差前来洛阳府调查此事,才发现国债军债所隐藏的奥妙,其后为求国债顺利实施,河东经略使童州大人与振武军大都督折昭大人建议与老夫共同上书,朝廷这才允许河东银行发行国债。”
崔文卿这才想起了当初的一些往事,记得那时候是为了减少国债推行阻力,童州和折昭才提议拉上富弼共同上书。
只是后来因这些秘闻实在不好解释,所以才使得很多人都以为国债乃是富弼与折昭等人之作。
富弼心知今天有必要解释清楚,对着周围大齐银行官员镇重其事的开口道:“诸君或许不知,其实国债军债最初的设想构思非是老夫,而是崔文卿大人,只是因当初崔大人尚无功名,在朝堂内的影响力较小,童州与折昭担心推行国债受阻,才说是他们设想,后面为求稳妥,更是拉上了老夫一道,以至于后来所有人以讹传讹,都以为国债乃是老夫所设想而成。”
听完富弼之话,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然一想到国债居然是这个年龄刚到二十的崔文卿所想,所有人又是止不住震撼了。
章惇依旧是将信将疑,望着崔文卿开口言道:“崔大人,经过数年的发行,已经可以证明国债的收益十分不错,即便最初的国债乃是你所设想,你也不能说是自己玩剩下的东西吧。”
崔文卿笑了,开口道:“打个比方吧,村口有一堆泥巴,有一个孩童觉得泥巴很好玩,就率先玩起了泥巴,在当时来说,玩泥巴是非常新颖的东西,故此举引来了众孩童的纷纷效仿,然随着第一个玩泥巴那孩童年龄渐长,站高望远,便知道世界上还有更多好玩的东西,他本想叫醒这些依旧沉浸在玩泥巴中无法自拔的小伙伴,然此时此刻众孩童均已上瘾,还以为玩泥巴便是最好玩的事物,根本就不相信年龄渐长孩童之言,你说说看,他们是不是很可悲?与井底之蛙何异?”
崔文卿话音落点,屋内良久沉默着,显然都在思索这个比喻后面所隐含着的深意。
还是章惇率先出言,他一语双关的言道:“那崔大人,自喻为能够站高望远者的你,觉得什么东西最好玩呢?”
崔文卿正容言道:“国债军债发行虽则不错,然始终还是有着一定限制,一是利用人们爱国爱军之心,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们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