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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闻言只得照做,洪太医看了看,便又让她收了回去,然后忽然伸手捏了她的下颚,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左右晃动着看了看,这才算是看完。
屋内静极了,魏夫人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见洪太医一言不发的拿出从药箱里拿出一方帕子来擦手,连忙朝自己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大丫鬟心领会神,忐忑的开口问道:“不知我家夫人到底生了何病?”
听得这话,洪太医掀了掀眼皮看她,淡淡道:“生了亏礼废节的病。”
这话一出,大丫鬟和魏夫人皆是心头一跳,因着大胤刑法有云:亏礼废节,谓之不敬!
而刑法又云:有十恶之条,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谋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
这不敬之罪,可是十恶之一,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魏夫人的脸这下是真的白了,比脸上脂粉还要白的那种。
她连忙道:“我分明浑身乏力又气短,是真的病了!”
魏夫人一时情急,竟连谦称也给忘了,直接称了我。
洪太医闻言冷哼一声:“你脉象沉稳有力,舌苔薄而成白,舌头淡红又润又泽,两颊虽有脂粉但色泽红润,既无气虚血亏之相,又无病气缠身之脉,何来生病之说!”
听得这话,莫说是魏夫人,就是这大丫鬟也彻底给吓懵了。
魏夫人脑袋嗡嗡直响,脉象、舌苔、面颊、脂粉、大不敬……
这几个词在她的脑中乱成一团,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却彻底傻了。
眼看着洪太医合上医箱,她彻彻底底慌了神,不顾礼节一把拉住洪太医的衣袖,慌张道:“院使定然是看错了,我……我是真的有病,不是亏礼废节,不是大不敬……”
洪太医冷哼一声,手臂用力,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道:“老夫自幼学医,入太医院数十载,岂会有病无病都分不清?!老夫会如实禀告太子妃,夫人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他立刻转身,背着医药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魏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顿时跌坐在了榻上,整个人慌张到两眼无神,一个劲的喃喃道:“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一旁的大丫鬟,吓都吓死了,还能站着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力气去思考该怎么办?
更何况,这是她思考就能有用的么?!
魏夫人瘫坐在榻上,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回了神,连忙对身边的大丫鬟道:“快!快去寻老爷来救我!”
就在那大丫鬟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去寻魏辉的时候。
紫嫣和洪太医已经回到院子,将魏夫人在脸上抹粉装病的事情,告知了秦婠。
秦婠闻言轻笑一声:“她还知道往脸上抹粉,也是难为她了。”
洪太医瞧着她面带微笑,言语轻松的模样,不由有些暗叹她的大度,出声道:“这魏夫人对娘娘不敬,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秦婠并不熟悉大胤的律法,转而问道:“不知洪太医可知,大不敬之罪量刑为何?”
洪太医回答道:“量刑不定,有不予追究者,也有斩立决者。”
也就是说,这量刑完全看上位者的心情。
秦婠懂了,她看向洪太医道:“今日有劳洪太医走这一趟,至于如何处置这魏夫人,本宫还需与殿下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洪太医站起身来,朝秦婠抱拳道:“这本是臣分内之事,当不得太子妃一声劳烦,只是这魏夫人亏礼废节,全然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娘娘还需好生整治一番以儆效尤,以免再发生这样对娘娘不敬的事情来。”
秦婠知晓洪太医是真心为她考虑,当即道:“洪太医说的极是,本宫定会依洪太医所言。”
相处那么多日,洪太医知晓秦婠是个心善,却又拎得清的,又站在‘自己人’的立场上说了两句,这才离开。
秦婠让紫嫣送他,紫嫣一直将洪太医送出院子,这才回了身。
回去之后,她便开口道:“那朱氏委实可恶,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秦婠也在想这个问题,朱氏确实得整治一番,不然一个知府之妻都敢如此蔑视她,她的威信何在?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往后她还如何在京城那些贵妇与贵女之中立足?岂不是人人都要跑到她头上来撒野?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颜面即是李澈的颜面,有人跑到她头上来撒野不要紧,可跑到李澈头上撒野,那可万万不行!
于是她对青衣道:“你去寻殿下,将此事告知于他,问他该怎么办?”
——小剧场——
李澈:婠儿不是不在意这些虚礼么?
秦婠:她们欺负我看不起我可以,但欺负你看不起你就不行!你只能被我欺负!
李澈:嗯,孤只被婠儿欺负,所以今日婠儿在上面欺负孤可好?
秦婠:……
………………………………
第358章:说话是一门技术活
青衣去寻了李澈,将朱氏的事情同李澈说了一遍。
李澈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一旁的韩先生和兴安侯听闻之后脸色也极其不好。
尤其是兴安侯,当即一拍桌子怒声道:“区区一个四品知府的妇人,竟然敢如此对待当朝太子妃,她将我兴安侯府至于何地,将皇家和太子至于何地?!她心中还有没有皇家二字?!”
说完这话,他又恼怒的转向李澈道:“你便是这般对待婠儿的?区区一个四品知府的妇人,连诰命都没有妇人,都能跑到婠儿头上撒野?!”
李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当初婠儿被逼到走投无路,想了昏招去爬他榻的时候,还不是在秦家的事儿?
然而这话他不能说,毕竟最后得了便宜的是他。
一旁韩先生也很生气,说句不好听的,芸娘将秦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疼着,摆到他这里也是这个道理,一向沉稳的他也动了怒,开口对李澈道:“亏礼废节,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李澈点头冷声道:“确实必须严惩,也正好借由此事,将魏辉一并惩治!”
兴安侯听得这话,顿时就不满了,他恼声道:“有人辱妻,殿下非但不立刻治罪,还要利用此事为自己谋利,殿下可当真让臣大开眼界!”
李澈闻言有些无奈,亏礼废节,怎的忽然就变成辱妻了?
再者说来,那朱氏确实要严惩,但若能将此事再推及到了魏辉身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先前承诺过,只要魏辉将粮补齐,他就既往不咎,如今魏辉将粮食凑齐,可他却胆大包天到私拆秦婠信件,这是明晃晃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墙头草的官员有很多,可如魏辉这般,一听到平凉封城,就明目张胆的想要投奔旁人,甚至狗胆包天到私拆秦婠信件的,也是独一份了!
之前是不知萧家的底细,他这才没有发作,如今萧家已不是问题,那这魏辉就绝不能再留!
韩先生毕竟是谋士,瞬间便明白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当下劝兴安侯道:“话也并非这般说,侯爷不妨想想,一个妇人便敢如此对娘娘不敬,到底是谁给的胆子?还不是魏辉给的?”
“若是此刻仅仅惩治了那妇人又有何用?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再者,若是能借由此事,连带着将背后主使魏辉一并处置,这才是真正为娘娘出了这口恶气!”
兴安侯:……
好有道理的样子。
李澈看了看被说服的兴安侯,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韩先生,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说话是一门技术活。
他们这厢,刚刚商议完这事,还没来得及讨论该如何将这不敬之罪,给扣到魏辉脑袋上的时候,外间有暗卫来报,说是魏辉求见。
李澈同韩先生和兴安侯互看了一眼,三人都微微挑了挑眉。
李澈转眸看向暗卫道:“将他带进来!”
说话确实是门技术活,这带进来和唤进来,让他进来请进来都不同。
暗卫瞬间领会了带字的真谛,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来到正在焦急等候的魏辉面前,二话不说,瞬间将魏辉一个反手拧在身后,手臂微微用力,冷喝一声:“进去!”
魏辉被推的一个踉跄,若不是被那暗卫抓着手腕,铁定是要摔倒在地的。
他都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就被暗卫给推进了屋内,然后膝间被那暗卫一踹,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澈面前。
暗卫这才放开了他,行礼退了出去。
李澈看着跪在脚下的魏辉冷声道:“魏辉,你可知罪?!”
魏辉被这话给问懵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叩首道:“臣知罪,都是臣管妻不严,这在致使她犯下大不敬之罪,还望殿下看在她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她一次!”
李澈闻言冷笑一声:“魏辉啊魏辉,你那妇人确实糊涂,可她糊涂到,竟然有胆子对太子妃犯下大不敬之罪,仅仅是你管教不严?孤看,她的胆子,不是你管教不严所致,而是压根就是你给的胆子!”
听得这话,魏辉脸色顿时一白,将头埋的更低了些,言词恳切道:“殿下即便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对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不敬,先前臣一时糊涂犯下重罪,若不是殿下开恩,此刻已身首异处。”
“殿下对臣的恩情,臣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又岂会给那妇人胆子对太子妃不敬?这实实在在乃是她一时糊涂,还望殿下明鉴!”
看着魏辉那言辞恳切的模样,李澈险些要被他给气笑了。
他终于发现,魏辉为何会一路做到了知府的位置,闹了半天他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的是好,挺像那么回事。
知晓内情的兴安侯和韩先生,也被魏辉这无耻的模样给气笑了。
兴安侯冷笑着道:“好一个感恩戴德,要都像你这么感恩戴德,那感恩戴德这句话,可当真不是什么好话!”
魏辉并不理会兴安侯的嘲讽,只是再一次叩首道:“还望殿下明鉴!”
无耻之人众人都见过不少,像魏辉这般无耻还理直气壮的,也是少见。
李澈冷哼一声,冷冷道:“你的感恩戴德,便是私自扣留太子妃的信件不发,私拆太子妃的信件?!魏辉,你的胆子还真大啊,那你妇人不过是学了你的皮毛!”
听得这话,魏辉当即冷汗便下来了,但他仍旧梗着脖子道:“殿下对臣有所误解,臣昨日便同娘娘解释过,不是臣私自扣留信件,而是……”
“魏辉!”
李澈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孤已派人问过驿站,太子妃的两封信件,早在八月中旬之时便到了你的手上!驿站的人还曾请示过你,可要直接发往平凉。”
“是你对驿站道这两封信你会连着后续的粮食一并送去!那时距离平凉封城还有十多日,你即便是用爬的,也该爬到平凉!”
事实摆在面前,可魏辉仍不认罪,依旧辩解道:“臣确实本打算将太子妃的两封信件,随着粮草一并送往平凉,可后来实在事忙,将此事给耽搁了,直到听闻平凉封城,臣这才想起来。”
………………………………
第359章:板上钉钉的证据
“呵!”
李澈这回是真的被魏辉给气笑了,他冷眼看着魏辉道:“是不是孤质问你,为何连太子妃的信件,这般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你还要回孤一句,因为心系秦地灾区,故而将全部心力都放在筹粮上,这才忘了信件之事?”
魏辉伏在地上,没有回话。
李澈说的没错,在他开口说自己忘了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可如今被李澈都道了出来,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只是将身子略略抬高了些,摆出了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李澈与陆国公一派斗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有了如今的局面,主要还是归功于,他从来都是手起刀落,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他一直都是隐忍的,可当他一旦发难,任凭你如何诡辩,那也是插翅难逃!
看着魏辉那故意摆出的姿态,李澈只觉得厌恶,朝廷的科举选拔的是人才,可竟然选出了这等,只会一心谋求仕途,心思诡诈不知敬畏只会强辩之徒!
他冷哼了一声:“魏大人还当真是辛苦了,只是孤有一事不明,你既然心系秦地将太子妃的信件给忘了,又怎么会记得狗胆包天,私拆太子妃的信件?!”
魏辉听得这话,身子顿时一抖,私拆信件这话,李澈已经是第二遍说了。
第一遍时,同私扣信件放在一处,外加旁的指责,他没有在意。
可如今李澈又单独拎了出来,魏辉便知晓,李澈是真的知道他拆过秦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