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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些年被战争破坏得一片凋敝的河东河北两地支撑一支这么庞大的军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第二年开始还得向朝廷上缴贡赋,那就更加困难了。好在赵构认为岳飞处于抵御金军的第一线,开销会比较大,将绝大部分收到的贡赋重新返还给河东与河北两地,只是象征性地收下了一点,岳飞才不致于焦头烂额。
岳飞之所以甘冒奇险,暗中维持这么大规模的一支军队,自然不是他心存不轨,而只是在为最后的北伐做准备罢了。可谁知道,岳飞本来想靠他们完成自己直捣黄龙、灭金雪耻的宏愿,如今却很可能先要将其用在内战上,他不由连番叹息。不过叹息归叹息,改做的还是要做,“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岳飞还是明白的
不过为了避免朝廷过早发现岳家军现在的真正实力,更因为蛰伏已久的金军需要留足兵力予以防范,不到情势危急的时刻,岳飞只准备出动五万精兵。因为他觉得,赵旉的卫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毕竟大义名分在朝廷一边,愿意誓死跟随赵旉的应该不会很多,何况目前卫军群龙无首,由他亲率五万精兵应对这次变局,想来应该足够了
想到还在赵旉麾下效力的儿子,岳飞心中掠过一丝担忧,但是想到朝廷不避嫌疑,让自己肩负如此重任,这种信任太难得了(他不知道其实朝廷只是根本没别人可以依靠),所以即使为此将来父子反目,岳飞也别无选择。但自小岳云就对父亲唯命是从,想来应该是不敢与岳飞为敌的,那么他的命运就可以想象了,岳飞想到这里,心中略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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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乱 局
不过,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不能让那位本来完全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的太子殿下继续错下去了。儒学在中土传承千年,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中华的象征,若是连儒家的道统都不在了,那华夏还是华夏吗?
“统领,现在刻不容缓,请您下令吧!”,一位内卫的重要内线在向“黑狗”孙默汇报完情况后,急切地对他发出了请求。虽然官位不高,但内卫们毫无疑问都是赵旉的心腹亲信之人,而且能够干好间谍工作的,肯定都是高智商的家伙,自然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何况他们内卫一向干的都是得罪人的工作,若是没了赵旉这棵大树罩着,到时候恐怕连昔日的战友们都会立刻反攻倒算,那时不但他们自己的下场将惨不可言,连一直尽量保密的家人也很可能会被查出来,并受到连累
但孙默却只是平静地吐出几个字,“主上有令,只准查,不许办。”。原来赵旉为了避免内卫权力过大,以致走上明代厂卫的老路,从建立内卫的一开始,就确立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内卫只准刺探情报,不准动手拿人,杀人就更不允许了,除非得到了他的临时授权。孙默跟随赵旉多年,自然深明他的想法,又怎么敢轻易触碰这条火线呢?
“可是”,那名内卫虽然不敢抗命,可心中还是对赵旉当初的这一规定多有腹诽。平时以此来约束内卫的行为也就罢了,可他居然规定,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依然不准擅自行动,那不是要大家坐以待毙吗?而统领也未免太死板了,这时变通一下,就是救大家的命啊!
谁知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孙默居然自言自语起来,“杀人不被允许,不过警告却是可以的,而且必要时也可以实行紧急监管。另外,主动杀人固然不行,但自卫总是没有错的”
那名内卫登时大喜,忍不住恨声到,“就这么办,先警告他们拖延一下时间,希望主上能够及时回国,同时将那些官僚和他们的家属监视起来。如果他们敢对我们的人下手,那就不要怪我们内卫的刀太快了”,这时他见孙默的眼神有些不悦,连忙打个哈哈,改口道,“不对,应该说是‘坚决’地捍卫我们自卫的权力”
短短几天之内,大宋相当数量的高官都一个个称病不出,将张浚等少数死硬分子气得七窍生烟,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同党们平时一个个人五人六,结果只是一次虚张声势的警告,就将大家全都吓趴下了。想当年,苗刘之乱的时候,叛贼也曾派出刺客想要杀了张浚,但他却夷然不惧,最后反倒是刺客被其气度和忠义所折服,不但放弃了刺杀,还提醒张浚注意戒备(注1)。
想起自己往昔的得意经历,张浚心中不由充满了相对于同僚们的巨大优越感,他一方面加强自己府中的安全保卫工作,一方面竭力鼓起大家的勇气。张浚的说词很简单,若是他们真敢下手,直接杀人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打草惊蛇呢?虽然在张浚等人的不懈努力下,大家又重新振作起来,但等他们折腾完毕的时候,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而且,由于内卫的威慑,旧党们暂时还不敢对卫军将士部分被他们控制的家属下手,魏胜等几个赵旉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军官则抓住这一良机,进一步加强了对卫军下层官兵的控制。其中最重要的一步,是将家属落入敌人掌控的那些官兵清除出去,以“纯洁”队伍。此举虽然一度引起了卫军内部的不安,但魏胜等人其实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希望万一被迫开打的时候,不致于出现内部倒戈的情况,那对士气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孙默接到报告后,并没有派人阻止魏胜的行动,反倒颇为嘉许,对于他这个特务头子来说,“纯洁”是比“才能”更加重要的。受到魏胜的启发,孙默开始对卫王府旗下的重要产业实施紧急监管,以赵旉当初出钱收养的那些孤儿为骨干,基本上杜绝了敌人内外夹攻的可能性。
虽然因此搞得特区境内鸡飞狗跳,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年轻人的所作所为,保住了赵旉一手缔造起来的最核心力量。要不然,在内卫得不到授权而束手束脚,军民又普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群龙无首的卫王府很可能会在赵旉归来之前就被那些旧党摆平。毕竟,在以家庭为社会基本单位、官民几乎无不重视亲情的古代中国,只要控制住家属,就可以将敌人任意摆布了,历史上三国时期吕蒙白衣渡江,成功偷袭荆州,将关羽麾下士卒的家人全部控制起来后,关羽的数万精兵不战自溃,不得不败走麦城,就是很好的例子。
尽管如此,这些小伙子无法无天的做法,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其中不乏卫军上层的重要人物。被赵旉任命为卫军总参谋长的智将刘锜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被削去军权(注2)就已经令他很不高兴了,现在更是等于被那些小鬼无形之中架空了,这就更加令他不快。
刘锜加入卫军的时间还不长,忠诚心还远未建立起来,虽然之前与好搭档陈规关系极佳,可惜斯人已逝,他与卫军一系的亲密程度自然就疏远了很多。而张浚当初对刘锜有知遇之恩(注3),现在又有大义名分在手,赵旉又迟迟不归,刘锜思量再三,最终倒向了旧党一边。
身为卫军总参谋长的刘锜虽然并不直接掌握兵权,但他却了解太多卫军的重要情报,即使以他的操守未必会将其泄露出去。卫王府也不得不预作准备。再加上刘锜出走之后,卫王府明面上的三巨头全都不在了,孙默主管的内卫又不被允许介入军政事务,现在又因为刘锜走后出现的权力真空,而一下子冒出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理,群龙无首的卫王府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注1:此事未必可信,因为除了张浚自己,再无旁证,而且此事也只在野史中被引用,足见当时之人也未必有多么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本书之中还是视其为作真事。张浚因为后人与理学名家交往密切的关系,受到了他们过多的吹捧,但即使如此,历史评价也不过是五五开,所以此事的真实性确实可疑。要知道,刘备在正史中有过类似的事例记载,而且也符合他一贯的形象,依然有很多人怀疑其真实性,更别说是曾经排挤赵鼎、中伤岳飞的张浚了
注2:赵旉意识到刘锜管理能力的低下,让其专门出谋划策,这固然是知人善用,但是当事人却未必领情。首先刘锜并未认识到自己的这个缺陷,或者说就算意识到他也不会承认,毕竟能够正视自己弱点,并且有勇气自我批评的人实在是不多见;再说刘锜带兵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做将军的生活,让他整天与文案资料为伍,实在不是一件开心愉快的事。赵旉只考虑到了用人“得法”,却没有考虑还要“合情”,受到这样一次教训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注3:刘锜虽然是将门出身,人脉很广,但他第一次得到重用,还得归功于张浚的赏识和提拔,虽然由于张浚志大才疏而又刚愎自用,没有听取刘锜的谏言,结果富平大败,而刘锜自己也因为带的都是兵油子而表现不佳,很快就被降职,但刘锜对于这一恩情,还是一直铭记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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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归 来
而且刘锜的背离还在卫军各部之中引起了链锁反应,自此上层诸将纷纷倒向朝廷一遍,只是一个多月的工夫,老一辈的将领之中,只有王彦和王德依然不离不弃,宁可背上叛逆的罪名,也不愿离开卫军。就连赵旉一向倚重的吴璘,也借口回四川为刚刚死去不久的哥哥吴玠守孝,而摆脱了站队的困扰
好在赵旉很早以前就出于防范“兵为将有”的目的,将军权下放到基层,所以那些将领除了他们的部分亲兵,以及编入卫军时间还不长的一些部队(如杨沂中统辖的原御林军)以外,基本上带不走几个士卒。
尽管如此,由于上层被几乎抽空,十多万卫军将士一下子就成了一盘散沙,而且因为屯田兵中有不少都是归附不久的朝廷官兵,跟着原来的主将跑掉很多,虽然摄于内卫的威慑,他们不怎么敢裹挟公家的物资离开,却还是令不少卫军战斗部队的补给受到了严重影响。如果这时朝廷派出讨伐的大军,则大事去矣。好在内卫的警告之策受到了一定的效果,再加上文人优柔寡断的习性,朝廷的动作显得滞后而拖沓,再加上部分与赵旉往来密切的商人知道如果赵旉倒台,自己肯定也讨不了好,纷纷慷慨解囊,卫军总算坚持到了赵旉归来的那一天
虽然在归国途中赵旉已经令纷乱的心情勉强恢复了平静,但了解到情况竟然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之后,他还是如受槌击,许久无法正常思考。早在前世,赵旉就一直缺乏机变之才,这一世虽然因为天资的原因而有所进步,但由于自从单干以来,赵旉就一直很顺,结果反而始终没怎么受过磨炼,因此这一短板依旧存在。而这次赵旉深陷的危机不但淆乱难解,而且迫在眉睫,他虽然竭力在部下面前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但脑子里却始终如同一锅粥似的,想不出半点对策。
除此之外,赵旉虽然历经两世,但现在他还不过是一个连胡子都没长出的十五岁少年,正所谓生理决定心理,因为感觉自己被父亲抛弃而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伤感和无助令赵旉愈发迷茫
“哥哥,你怎么了?是头痛了吗?”,耶律普速完自从离开西域以后愈发腻在赵旉身边,见到听完部下汇报回到后院的赵旉面色不好,不由担心地问道。
赵旉此时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样,哪有工夫哄小孩啊?虽然由于他性情温和,即使心中再怎么烦躁不安,也没有将普速完作为出气筒,但对于耶律普速完的询问,他还是没那个力气回答。见到赵旉神色不若往常,根本没有搭理自己,小普速完看上去倒也并不怎么生气,只是歪着脑袋稍想了一会,随即走到紧闭双目、干坐在椅子上的赵旉跟前,努力地踮起脚尖,慢慢地凑了上去,结结实实地在赵旉的脸上亲了一口
遭到突然袭击的赵旉连忙睁开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世虽然他一直很受小孩欢迎,却还从未有过类似这样的亲密接触,因为他并不喜欢与别人之间有太过亲昵的举动,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这时耶律普速完却落落大方地说出一句令赵旉哭笑不得的话来,“父皇头痛的时候,总是叫普速完这样亲他一下,病马上就好了。”
“还真是有‘恋女情结’,居然这样哄骗无知的女儿”,赵旉心中不由对这位疑似岳父腹诽不已,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他的心情倒是一下子开朗了起不少。略想了一会,赵旉突然大笑起来,“当年根本不知应该走向何方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过希望,何况现在我有兵有将?”
这信心一上来,思路立刻清晰起来,看着缠着自己陪她玩的小姑娘,赵旉心中突然有了灵感,问道,“普速完,你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