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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难民们却还是很多身穿单薄的衣裳,这些都是没来及带厚的衣服,就急忙躲避战争的。
车厢的隔板被轻轻敲响,李贤掀开帘,却见司马绍骑在马上,正静静地望着他。
“殿下为何不坐车轿里?”
司马绍目光环视着城外的难民潮,叹道:“马车里可坐得安稳,惬意?”
李贤无奈:“不安稳,也不惬意。小了点,腿也伸不直。”
司马绍转脸看着他,道:“这些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只因一场战争,便不得不离乡背井,从此衣食无着落,他们甚至会客死他乡。。。。。。”
李贤听了半天,不由疑惑地地道:“殿下说的这些,在下有一点不明,我们此行入也是为了救济乡民,助百姓度此此劫,为何却与在下说这些呢?”
司马绍朝他一瞥,叹了口气,道:“我们终究是父皇的臣子,此行也是代表父皇安抚平息百姓之乱,你坐在马车里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向你劝谏几句,城外难民如潮,你坐在马车里,这不太合适。”
李贤呆怔地睁大了眼,半晌无言以对。
下了马车,骑上马匹。
抬头看看司马绍的脸色,竟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李贤的身子不由一颤,心底深处对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年纪轻轻便为陛下立为的太子殿下,表面上嘻嘻哈哈,每天无所事事,但私底下对正事还是严肃的,容不得马虎。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贤对司马绍充满了好感和敬畏,在他的心里,司马绍就像张军一样,很好说话,也很幽默,往往一两句话便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这……是真正的司马绍吗?
他难道是靠嬉皮笑脸才被陛下的看重立为太子的吗?
直到今日,此时此刻,看着司马绍脸上无比认真的语气神情。
李贤终于察觉到,原本他印象中的司马绍,并不完全是随意嘻嘻哈哈的面目,他还有严肃的一面,他是真正记挂着百姓的,这一点上,作为皇子他,做得比他这个臣子强太多了。
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们总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有一面之缘的路人,有利息往来的朋友,更有血肉亲情的亲人。
我们都知道,他们出现在我们身边,绝非是必然,我们同样知道,自己遇到的人很多,真心待自己的却很少。
幸运的是,司马绍是这样的朋友,他可以陪李贤玩闹,但真正面对大是大非的事情前,他也有他自己的底限。
龙生九子,各有禀性,司马绍能明辨是非,这就足矣。
这时。
大路正中,一位左手搀着老人,右手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忽然脚下一绊,打了个趔趄,老人猛地跌倒在路上。
司马绍神情一紧,急忙下马,李贤一愣之后,也跟着下了马,二人朝那位跌倒的老人走去。
“爹,您没事吧?”女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愧疚地看着老人,怀里的孩童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后面跟着一位老妇人,拎着沉重的行李偷偷抹泪。
四周围了一群热心的百姓,不停地打量询问着。
老人脸色难看,泛出一抹潮红,呼吸有些急促,躺在地上迟迟不能起身。
“散开,围着做甚?留出空间让老人喘气!”司马绍很不客气地在人群中大吼。
众难民见司马绍身骑白马,衣着不凡,知道有点来头,都很自觉地让开了。
司马绍下马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脸色,沉吟片刻,道:“速传军医过来,快!”
很快,侍卫们领着同行的医官来了,蹲身开始为老人把脉,没过多久,胖胖的医官苦笑道:“老人并无大碍,只是囊中无物,再加上身子空虚罢了。。。。。。”
李贤愕然,转过头看着老人虚弱的脸。
司马绍却急了,扬声道:“来人,弄点米粥来!”
先前搀扶老人的女子,还有怀里的孩子和身后的老妇人,见到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都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
但还是坚决地捧着米粥,端到老人的嘴边,一口一口给老人喂粥。
老人悠悠醒转,见女子正在喂自己。
愣了一下后却反常地大怒起来,抬起手狠狠抽了女儿一记,骂骂咧咧道:“不中用的家伙,粮食你自己不吃,也不喂孩子,却拿来浪费在我这老人身上。
家已破了,你丈夫也战死沙场,现如今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吃饱喝足,才能照顾一家老小。可你,竟如此浪费粮食,你知不知错!”
老人越发生气起来,女子急坏了,跪在老人身前边哭边磕头,道:“爹您保重身子,一切都是女儿不对,女儿没用,不能养老育小,女儿该死!”
老人怒道:“谁该死?该死的是战争!”
“我和你妈生你养你,就指望你能扛起一个家,这才是真正的有用,你却拿粮食浪费在我这个没用之人身上,家里已是这般境地了,粮食有多宝贵你不知道吗?”
说着老人气不过,扬手又狠狠拍了女子一记,女子一直放声大哭,老人抽她也不躲,任凭老人宣泄怒气,一旁的妇人偷偷抹泪,也不敢哭出声来,而那个孩子也害怕的躲在自家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老人脾气缓了缓,道:“粮食哪里来的?谢过人家没有?”
女子起身,面朝司马绍李贤二人,二话不说,扑通跪下,立马磕头道谢。
司马绍心中悲戚,李贤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
在古代;老百姓一般只穿素色的粗布衣服;于是人们用“布衣”或“白丁”来形容老百姓。昂贵的丝织品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享用;于是富家子弟就被叫做“纨绔子弟”。
他们百姓,穿着廉价的粗布制成的衣裳,过着一顿饥一顿饱的日子,却有着比王侯将相更傲然的气质,任何人见了都不由动容。
“来人,将他们送到粥铺,好生招待。”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煽动百姓
司马绍一行人来到建康城外,此刻正热闹非凡。
城们外的吊桥下,城主领着十来名侍卫拦在人群前,不知说着什么。
司马绍和庾文君骑在马上,好奇地互视一眼,然后催着队伍加快速度赶上。
下了马,二人并肩靠近上前,这才隐约听到那城主说的话。
“各位父老乡亲,前线战争,谁没法子,大家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某也理解,某只想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再忍耐几日,我已命周边地主乡绅们开仓放粮,大家留在建康耐心等几日。”
人群安静了片刻,可人群中,不知哪里传出一道另类的话语。
“咱们这几日,吃喝都是米汤,稀得和水似的,你还叫我们等下去,你的话我们能信吗?”
黑压压的人群,一时间也不知声音具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不少百姓却点头附和。
“不错,他们朝廷官员天天私底下谁知道是不是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与其在此等死,还不如一同破城而入,求个活路!”
城主脸色越发涨红,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没辙,只能试图拦阻百姓们前行。
“各位父老乡亲,朝廷拨付的粮草从粮仓出发,到建康也需要一段时日,大家听某一句劝,再等几日,稍安勿躁。。。。。。”
话没说完,人群里仍是那道唱反调的声音打断了他:“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多饿一日,便多一具活生生被饿死的尸首!”
犹豫不决的百姓有心人被一煽动,顿时又吵闹起来,纷纷又开始往前移动。
城主潸然泪下道:“你们进了城,算是起义谋反,这才是真正的死路啊,为何你们不信我?”
人群里,那道煽动人心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这场战争怎么来的?乡里乡亲都传遍了,据说是因为当今陛下昏庸,所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大灾,你说这是不是陛下的错,老天爷降罪于人间,却连累我们百姓替他吃苦受罪!”
人群顿时一静。
城主和身后十来名侍卫顿时变幻莫测,睁大眼,使劲在人群中查找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可是在泱泱人群里面找一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但百姓们的愤怒却已渐渐高涨,一场起义在酝酿成形。
一直静静站在人群旁默不出声的司马绍和庾文君大惊。
司马绍面无表情地指着人群道:“你们仔细看着,待会不管发现谁在里面说大逆不道的话,就把他拉出来,有问题吗?”
“喏。”
司马绍点点头,目光阴沉地继续盯着人群。
人群仍在向前移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果然,人群里再次发出那道冰冷的蛊惑的声音。
“城主,父老乡亲们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朝廷,陛下昏庸,凭什么让咱们百姓来受罪?大家此去城内,不但为了活命,也想找陛下讨个说法。”
话音落,司马绍身旁的众侍卫终于查明到那人:穿着破烂衣裳,脸色黝黑,眼神里却说不出来的桀骜。
司马绍眼睛一眯,手一指,对着人群里那个青年,大喝道:“给我拿下!”
嚓!
十余名侍卫同时朝人群冲去,一边跑一边解下腰侧的刀鞘,趁着百姓们正在愣神发呆时,十余人已冲到人群前,挥舞着刀鞘将周围的百姓全部拍到两旁,然后直冲而入,径自冲到那青年面前。
青年还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他以为躲在人群里煽动挑拨很安全,完全没想到司马绍的侍卫们早已将他锁定,直到冲到他面前站定。
那青年还睁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如狼似虎的十来名侍卫。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过,青年还来不及发出痛呼,便只觉脑袋一痛,有人用刀鞘狠狠敲了他的后脑勺一记,随即眼前一阵黑,脑袋晕乎乎的,最后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几名侍卫抬起,走出了人群。
从出手到拿下,侍卫们动作迅速,直到那青年被抬出人群,百姓们还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何事。
青年二十八九岁年纪,长得很平凡,看起来就像随处可见的农户,脸上布满了落魄夹杂着些许桀骜不驯,混在人群丝毫不见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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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文君站在司马绍身旁,睁大眼睛呆怔地看着这一幕,对司马绍的断然下令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和所有的百姓一样懵然地注视着那昏迷的青年。
“夫君,这,是不是……”庾文君迟疑地道。
司马绍扭过头,温和地笑道:“觉得我拿错了人?”
庾文君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看错了?看此人似乎是个本分朴实的农家,咱们若拿错了人,事情可就大了。”
司马绍笑着摇摇头,也未作解释,抓没抓错,押入监牢一审便知究竟。
其实不管拿没拿错人,事情已经闹大了。
见无缘无故抓了百姓中的一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喧嚣起来,人群里的骚动也越来越大。
司马绍皱了皱眉,转头朝身后的顾昌眼神示意了一下,顾昌会意,往前站了几步,厉声暴喝道:“肃静――”
人群被这平地一声大吼吓得一静,顾昌目光含煞。
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才凛然道:“我等从城内而来,某隶属城内太子府邸侍卫,这位是当朝太子和太子妃,这是我们的腰牌,尔等可看明白了!”
说着顾昌从怀地掏出一面刻着四爪金龙的黄金腰牌,缓缓地朝百姓们展示着。
百姓人群愈发安静了,每个人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这个年代怎么说也是阶级森严的年代,百姓骨子里天生对朝廷带着敬畏和惧意,顾昌及时亮出身份,恰到时机吓了百姓们一跳,不再敢喧嚣。
顾昌指着那名青年。
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大家看见了,我们刚才把此人拿下,为何要拿下他?大灾当前,正是朝廷和各位父老乡亲们上下一心共度危厄之时,此人却藏于人群中故意挑拨官民,离间朝廷与百姓,煽动蛊惑父老对抗朝廷,居心叵测,所图不轨。”
“若不拿下此人,任由他挑拨尔等与官府对抗,甚至煽动大家造朝廷的反,各位父老试想,他达到了目的,尔等性命何在?”
人群顿时又安静下来。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恐吓青年
无论是什么朝代的百姓,终究是讲道理的,只要能让人心服口服,便能够接受。
司马绍一番话后,人群已停止了骚动,虽然每个人的脸上依旧仍带着几分狐疑,但刚才被煽动出来的愤怒情绪却已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