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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元抱了她一会,松手,“回去再说。”
她没哭,就是心情激动想找个人抱抱。
郑婵迷迷糊糊地跟着她走,等沈朝元返回卧房的茶桌边坐定,才回过神,“小姐,奴婢听说你们在马场遭遇刺杀,三小姐还受伤了?究竟怎么回事?您有没有事?”
“有青黛呢。”沈朝元道,“多亏她保护我,还有杨柳。”
“她?”郑婵对前一句信,对后一句则不置可否。
杨柳略畏惧郑婵,不敢在她面前邀功,倒是青黛替她说话,“小姐说得没错,是杨柳帮我。”
“那你们都护主有功,等下我会报上去,届时一定好好嘉奖你们。”而后郑婵便让她们出去,她还要跟沈朝元仔细问问马场里发生的事。
杨柳和青黛便一起离开。
下了台阶,走到无人处,杨柳扭头问青黛:“你刚才为什么要送死?”
那刺客的攻击青黛挡不住,但就算挨一刀,也只是断臂,总比丢命要好。如果是打不过,被人砍死也就算了,她刚才分明是故意把自己的脖子送上去,如果她真是不想活了,怎么自己一上去帮忙,又突然有求生欲了?杨柳想不明白。
青黛本来不打算回答她,可是她忽然想起杨柳举起凳子帮自己抵挡左方刺客的事。
杨柳不会武功,很明显,但她还是来了。
“杨柳,你不是王府的人,不像我们从小学规矩。”她说。
杨柳撇撇嘴,“你就想说这个?”如果只是单纯嘲讽她的话,那她可不想听。
“所以你不知道。”青黛不在乎杨柳的神情,依旧说完了自己的话,“一旦我被砍去左臂,一定会晕倒,无法继续保护大小姐。如果大小姐真的被刺杀丧命,你和我,都不会有活路,就算我断臂后还活着,依旧是死路一条。为救主而战死和被砍伤晕倒的后果是不同的,如果再有这种事,你也别迟疑。”
别迟疑送死吗?
“你在说什么呀?”杨柳呆呆地说。
青黛摆摆手,“我今天太累,先回去休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青黛进了自己那间,关上门。
杨柳呆呆地站在原地,咽了口口水,“我这是跳坑里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人,也在坑里。
……
“那群刺客,是我二叔的人?”屋内,沈朝元诧然失声。
☆、盛二少
“虽然还未调查,但殿下在朝中没有敌人,非要将你们斩尽杀绝的,只可能是他。”郑婵道。
“为什么?他是我二叔,也就是我父亲的弟弟,是世子的哥哥吧?”沈朝元道,她很疑惑,自己和延陵郡主等人是先世子与今世子的儿女,不都是这个二叔的晚辈吗?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打生打死?
“您不必叫他二叔,他早就被贬为庶人!如果他不是殿下的儿子,早就该凌迟处死!”
郑婵气愤地说。
即使已经过去十余年,她的怒火依旧不曾消失。
沈朝元赶紧拉她坐下,听这意思,郑婵似乎终于肯说“当年”的秘密了?
“这二叔……”
“他如今叫石璎!”
“好,这石璎。”沈朝元哄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被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呸呸呸。”郑婵忙朝地上啐了几口,“您吉人天相,怎会被杀?”
“万一呢?要不是今天去马场,我都不知道有人想杀我。”沈朝元道。
郑婵被说动,点点头,“也是,奴婢当初不说是怕您担惊受怕,既然此人把手伸进了京城里,可见他胆大包天到了什么地步!好吧,奴婢便把这事跟您说清楚,将来您也好提防,您也该知道您的敌人,您的父母之仇是谁造成的!”她一说到这件事,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父母也是这石璎派人杀的?”沈朝元目光一变。
“正是!”
郑婵心结既释,便不再迟疑,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当年,晋国还未曾被月国入侵,晋王有三个儿子:世子,沈时璎,沈时琰。世子便是沈朝元之父;沈时璎便是沈朝元的二叔,如今的石璎;沈时琰当初只是三公子,按照晋国长幼有序的规矩,就算世子死了,也要沈时璎一并去世,他才能继承世子之位。
世子体格健壮,很少生病,从未有人想过他会死。
虽然没人想到他会死,但有人很想让他死,此人正是沈时璎。晋王悉心栽培长子,从未给另外两个儿子一点机会,甚至没给过他们太多关注,以至于他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次子渐渐性格扭曲,生出了想要夺取王位的念头。但,世子受到晋王的信任与宠爱,他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晋王废了世子呢?
好像没办法。
不,有一个。
于是,沈时璎便谋划了那场丰城外的刺杀事件,他成功了,世子与世子妃身死,世子唯一的女儿也不知所踪。然而他却忽略了晋王,为了亲生子之死勃然大怒的晋王使用了所有手段去查,却查出谋杀长子的竟然是自己的次子。兄弟相残,这是何等耻辱?晋王终究不忍心杀他,他只剩下两个儿子了。
他将沈时璎贬为庶人,可他想不到,饶沈时璎的命不仅没换得他的愧疚与感激,反而让沈时璎更加疯狂——他是为了更大的权力而谋划杀局,为了世子之位,他连亲生兄长也敢杀,现在他的父亲却连王子也不让他做!既然哥哥都杀了,再杀一个父亲也无妨。
沈时璎用剩余势力迅速联络月国人,里应外合使晋国沦陷,如今自去沈姓与时字辈,改名易姓,自称石璎,在月国做官。月国本想将他扶持为新的晋王,作为傀儡,可是旧的晋王活着并返回了棠国京城,有棠国庇护,月国这占据晋国的举动便仍旧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看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将你们小辈杀绝,再杀了殿下和世子,他就是晋国唯一王子。”
沈朝元叹了口气,她这次回家,真是主动跳坑里。
石璎连她也不放过,倒在沈朝元意料之中,棠国历史上曾有女帝即位之事,就算石璎把晋国男丁杀光,如果她或延陵郡主等人还活着,那么棠皇依旧可以扶持她们暂代晋王之位,身为先世子与现世子的血脉,她们依旧比被晋王亲自贬为庶人的石璎更有正名。
“所以,他会一直派人来杀我们,直到我死为止?”
沈朝元没说杀光,毕竟,只要她死了,哪还能管别人有没有被杀光?顾不上啦。
“您放心,石璎用的肯定是月国人,棠国与月国正是战时,可月国的人竟然能够来到棠国的土地,甚至来到京城外!陛下一定会管!”盛天马场是什么地方?皇子偶尔也会去,虽然她们在这里琢磨这些刺客是石璎派来杀晋国人的,可是,他们毕竟是一群月国的刺客!如果他们看到棠国皇子,动手杀伤一两个,如何?
正如郑婵所猜测的,棠国皇帝勃然大怒。
就算不提月国的事,晋王的后人也是皇族血脉,却在京城外的盛天马场遭遇刺杀,兹事体大,晋王与世子不在王府,正是因为接到传召,进宫去了,除此之外,京兆尹,不良帅,几位驻军统领全部受诏入宫,谈到深夜。
宫中所论之事,沈朝元不知。
但她倒是多得了一个好处,酒园事件后,皇帝赐下圣旨,允准晋王恳求将她的封号发下,正是文思说的那个“涪陵”。杨柳听到这个封号又是好一阵笑,被郑婵扣了一半救主赏金才后悔不迭地闭嘴。
自此,正如其他人面见沈朝冉只能称郡主,对她的称呼也从“大小姐”更改为“县主”。
获得封号那天,郑婵比沈朝元更高兴。
“从此,您就是有封地的县主。”
一般来说,公主郡主县主分为有封号与兼有封地两种,只有封号的只能定期领钱,划一块地建府。而有封地的则好得多,能称得上有封地,治下起码有一座城。这座城内,人口,土地,税赋……全部属于她。
当然,土地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晋国的郡主与县主只能分封晋国内的土地,如果他吝啬不肯给,皇帝也不可能主动将土地改给她。简而言之,她的涪陵与沈朝冉的延陵,都是晋王大方割爱送给她们的。
“可惜。”郑婵又说。
因为,涪陵也好,涪陵也罢,全部都在晋国境内,属于沦陷区。所以,她有封地很美好,却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说起来好听而已。晋国一日被月国占据,她这县主就一日拿不回涪陵。她这封地,徒有其名,好在薪俸可以从公中拿,这个不会少她的。
封地不封地的,她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封地——本来是这样,直到郑婵随口说有封地她就可以去封地住。
沈朝元也随口嘀咕,“我才不去封地,要是能离开,我就去丰城。”
咦?
郑婵问她:“去丰城?”
她问郑婵:“我什么时候能回封地?”
虽然是郑婵先问,但她还是选择先回答沈朝元的问题,“县主,回不去,涪陵在沦陷区。”
第60节
沈朝元想起来了,顿时蔫了。
说起少爷,她想他了,她在京城,他在哪呢?
……
被沈朝元挂念的男人,仍在丰城。
他答应她要去京城找她,可他依旧在家,哪也没去。
不,不是他没成功说服父母——是因为他根本没说。
不。
他没有毁诺。
盛家出了意外。
意外之喜。
那天他对沈朝元给出承诺,向李伤说出宏愿,决心回家后说服父母让他从军。有可能吗?作为沈家独苗,先说服谁更容易允准他上战场?盛森渊忐忑不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坚定,因为,如果连他都展露出不自信,谁也不会相信他上战场能活着回来。
可是,等他到家,却被一脸狂喜的盛老爷抓着冲回佛塔院。
“什,什么事啊?”盛森渊没见过父亲这么慌张又雀跃的样子。
盛老爷高兴得话都说不清楚,没法解释。
到了佛塔院,人人面带笑意,不断恭喜盛森渊——
盛夫人有喜了。
恭喜到一半,这群人想起来,如果是个弟弟,岂不是来跟哥哥抢家产的?盛大少能高兴?
能。
盛大少快高兴死了。
“弟弟我来见你啦!”盛森渊快步冲入佛塔院,直接给小孩盖章性别,比盛老爷还紧张。
他没敢提起自己准备从军的事,生怕气得母亲落胎。预想的计划全部推倒重来,他只向父母介绍了李伤,而后请李伤在府中暂住,向她学武。盛夫人专心养胎,旁事不问,盛老爷一心两用,但一用在事业,一用在夫人,盛府里没人再能管大少爷,他大大方方去学堂办理休学,回府潜心练武。
正如李伤判断,他确实是习武的苗子,即便他的天赋在李伤嘴中不如她自己,但依旧远胜过这世上许多人,他的进步可谓日新月异,每一天都能看出变化。他不再提起元娘,直到盛夫人怀胎九月,李伤写好推介信交给他,让他等盛夫人生产后找机会提出从军一事,拿着这封推介信去找她那个“故人之子”。
“他叫明铜镜,你去飞燕山,就能找到他。”李伤道。
“明铜镜?”盛森渊品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你知道飞燕山在哪吗?从此地出发向北,二十余天左右……”
“既然是一个方向,我暂时不去找他。”盛森渊收好这封信,打断李伤,“我要去一趟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丰城这段剧情本打算写成番外,不过,太短,索性直接插入正文中。
☆、乞索儿
京城。
四月初十。
立夏。
“真是奇了,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京城。”杨柳感慨道,“这日子真是天翻地覆。”
在京城是做丫鬟,在丰城也是做丫鬟,但不一样,至少工钱不一样。
杨柳摸着腰间装满银果子的钱袋,很满足。在丰城时,她只见过铜子,没想到来京城竟然成了一座王府的一等侍女,不仅能拿银子,这银子还是特制的,压制过,有形状。虽然她暂时找不到地方能花钱,可是光捧在手里就够乐活,可能这就叫天生仓鼠吧。
沈朝元在摇椅上躺着,也摸出一颗果子形状的钱,但她玩的是金子。
这是她的薪俸,沈朝元以前在盛家算是做白工,这是第一次拿到真钱,她也不知该怎么花。
“挺好看的。”她研究着金果子的形状。
“当然好看了。”杨柳的角度不同,“这可是金子啊,县主。”
沈朝元想起话本讲的,问杨柳,“金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