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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是早被鄙视惯了。
相比之下,裴公子就比他聪明许多。他们所说的他自然也是半个字都听不懂,他也一直都是在自顾自的吃得高兴,可忽然觉得旁边静得针落可闻,只能听见自己埋头吭哧吭哧吃东西的声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抬起头左右一瞧,见所有人都一副张着嘴巴吃惊的样子,连忙把嘴巴里的食物吐出来,直起身,嘴也不用闭,反而张得更大。
如果这时有谁见到他的表情,一定认为他比任何人都吃惊得更厉害。
“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道远望着张弛沉吟着。
道远初闻禅宗奥义,此时的确是有听君一席话,胜读白卷经的感觉。半响还独自沉吟着:“以法为法,可法本无法;使空成空,可却空亦非空。”
张弛很受不了被道远这样看,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有看到女人脱光的时候,眼神才会如此炙热。
片刻之后,道远首先有了动作,肃静的走到张弛面前,深鞠一躬,一躬到底。依旧发挥他惜字如金的风格,只说了四个字:“阿弥陀佛。”
除了桓恒外,当然没有人会怀疑道远是在故作姿态。
道远浸淫佛法数十年,见微知著。听了张弛的话似有感悟,但却似明非明,有一种仿佛只差一纸之隔,便可豁然间顿悟得道的感觉。
于是他又跟着说:“还望施主详解。”
张弛哪里会什么详解,楞了半响没有说话,道远见张弛没有说话,忍不住又问:“还请施主不吝赐教,若能得证大道,老僧感激不尽。”
张弛知道道远从不多言的性格,一般他同一句话是绝不会说第两遍的。如今他一问再问,足可见刚才那一番话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佛说,不可说,一说就错。”张弛继续很神棍的说。
“昔时佛祖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却并不说话,众人不解何意,只有迦……飘天文学……道远。张弛心中其实觉得是很好笑的。
桓恒心中很愤怒。俗话说,被人鄙视最好的办法不是鄙视他,而是无视他。如今桓恒见他问张弛,张弛却好像无视一般径自和道远**,心中怎么能不气,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说:“巧言诡辩!”
“这么说,想必公子定然是知道佛经中所云,何为四大皆空了?”张弛反问说。
“那是自然,我随慧远法师学佛多年,又岂能不知。四大皆空,自然是说一切尽是虚幻。你不知什么是空,不知空归虚幻,不知四大皆空,如何能懂佛法?还敢说什么佛法不立于文字的诡辩之言。”
张弛却只是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放屁。”
桓恒是荆州名士,成名已久,如今被一个小和尚诘难,早就心中有气,如今又受这样的辱骂,顿时觉得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大叫:“你说什么?你可敢再说一次?”
张弛却大笑,指着桓恒说:“公子既知四大皆空,那为何不让毁誉为空、让执着为空、让文字为空、让四大皆空为空?”
这四句话就如四锤一般,一锤更重一锤,等到最后一句使四大皆空为空说出的时候,早就锤得桓恒胸口沉闷,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小姐现在倒是真的佩服这个小和尚了,走过来亲自为张弛把盏,说:“法师高论,刚才失礼,还没请教法师法号,不知为何道玄法师称呼法师为施主?”
“我叫张驰,”张弛如实的说:“本来就不是和尚,只是北方流民,路遇道远法师就随法师一同南行。”
陈夫人在一旁终于又找到讽刺的机会,冷哼着说:“原来只是个布衣寒族。“
魏晋时期门第等级观念极重,并按出身划分地位,士族甚至与庶族坐不同席,因此陈夫人一听张弛是北方流民身份,甚是不耻。满座名士,也多有侧目。
典型的狗眼看人低,张弛心说。
无论是穿越前后,张弛最不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此时他喝酒喝的正爽,狂意正酣,听了陈夫人的话忍不住一阵大笑,于是他借着酒力,长身而起走到席中,一手持酒,一手背后,学着曹植七步成诗一般缓缓吟道:
“岂不闻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屋,或有侯王。荣华利禄,与我何伤?寒食布衣,与我何妨?他人观花,不入我目。他人劳碌,未涉我足。知足常足,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至乐无乐,至誉无誉。至知无言,至行无止。”
“好一句至知无言,至行无止!请饮此杯。”王小姐见张弛即兴成诗,不禁心中佩服。说实话,王小姐聪明无双,智慧过人,到目前为止能让王小姐真心佩服的人当真是少之又少。
众人见王小姐称赞,连忙都举杯相邀,张弛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瞬间就狂饮了十数杯,魏晋时崇尚饮酒之风,名士皆以豪饮为荣,可王小姐却从未见过这般豪饮之人,心中更是钦佩。
“今日有诗有酒,的确是难得的佳会,何不配以丝竹管弦,清歌妙舞,好让诸公尽兴。”坐中一人对王小姐说。
张弛在穿越前就博览群书,尤其喜爱中国的传统文学。此时张弛已经是醉意酣然,在席中遥遥晃晃。忽然想起魏晋时期天下战乱不止,可名士却只知饮酒风流,不免心中不耻。于是他摇摇晃晃的忽然说:“我有一曲。”
众人都望向张弛,却见张弛满面悲容,吟诵道:“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这是汉时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当然大家都听闻过,可从张弛嘴中吟诵出来却尽是慷慨激昂、悲天悯人之意。魏晋名士皆纵情山水,何时在酒宴中发过慷慨之声。哪怕是裴公子,乍一听张弛的慷慨吟诵,都忽然间好像心有所触。
还不等众人说话,张弛却又一改悲容,忽然朗声长笑,大声诵出了一首千古名篇: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在场名士,无不动容。
诗酒无双。除此之外,王小姐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形容的了张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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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当假和尚遇上了真神棍
等张弛酒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日落时分,三桐在一边早等的不耐烦了,见张弛醒来,马上说:“张兄弟,你怎么睡了一天一夜,快些起来我们出城去。”
“道远和道玄那两个和尚呢?”张弛头还有些晕,真开眼之看到了三桐一个人,敲了敲头问道。
“他们出城了。”三桐说:“大昌商会的马队明日天亮就要启程,随行之人今天就都到了城外驻扎,只等过了今夜就出发了。”
“那你为何不叫醒我?”张弛问。
三桐搔了搔头发,说:“我见你身子娇弱,这几日尽是步行,而且走的尽是山路,想必你也早身体疲惫,所以想你多睡一会。况且还有时间,我们只要今夜到驻扎地点就可以,我早问明了路径,马队就驻扎在城南不远,只有一条大路,并不难寻。”
张弛听后大是感动,穿越前他什么时候走过这么多的路,况且这几日尽是山路,张弛如何受得了?双腿早就和灌铅了一般。昨日饮了酒,在大昌商会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好兄弟,我们也出发吧。”拍了拍三桐的肩膀,张弛说。
城南并不远,两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城南城门处。正要出城,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老头走上前来,拦住两人说:“两位形色匆匆,必是将要远行,不如卜上一卦以测吉凶,如何?”
骗子!张弛首先这般想到。他穿越前这样的骗子可是见多了,所以他拉了拉三桐,也不打话,径直往城门走去。
那道士连忙跑上前来两步,拉住张弛说:“两位莫走,算上一卦,趋吉避凶,不灵不要钱。”
张弛穿越前所见的骗子伎俩比他高明何止百倍,但又不好打发,无奈下只好问三桐说:“你可有钱?”
三桐的确是没钱,傻傻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张弛对那老道士摊了摊手,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确没钱。”
说完又径直往城门行去,谁料那道士又拉住了张弛的袖子,说:“没钱也不要紧,灵也不要钱。”
张弛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道士死皮赖脸的一定要给和尚算卦的,便说:“我是真没钱。”
“我是真不要钱。”那道士锲而不舍。
“便测上一测也无妨。”三桐见不要钱,爱摊小便宜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不过等他见张弛狠狠的瞪着他,自知说错了话,忙闭口不再出声。不过接下来张弛说的话却让他满头大汗。
“既然如此,便测上一测也无妨。”张弛瞪了一眼三桐后,微笑着对那道士说。
道士将张弛带到路边,有一个写着“预测凶吉”的摊位,道士将纸铺开,将笔递到张弛手中,说:“请写一字。”
张弛见是测字算命,虽然熟读古文诗书,可却并不会用毛笔,随手便写下了张弛的驰字,这个“驰”字也是写的歪歪扭扭。那老道士看了半响,微笑着捻着胡子对张弛说:“驰字,有远行之意,二位出城必是远行没错。”
“驰乃马也。”他将驰字拆开,果然是“马”、“也”两个字。“二位此行必与马有关,途中所遇之事、所见之人皆与马有关。不过……”
那道士说到这里,却忽然笑着不说了。
张弛暗自好笑,废话,要出远门难道要靠步行,自然要骑马坐车,离不开马了。不过张弛还是继续问道:“不过如何?”
“不过这‘驰’字写的也未免太过难看,尤其是左边这个马字,毫无生气,乃死马也,此马不久,故有颠簸之意,二位此行恐怕未必顺利。”
张弛一听他说“未必顺利”,心想他接下来必定会说需要破财,方可免灾。这些把戏他穿越前可是见多了,只是没想到古人竟然也是这般聪明。
这样想这,张弛更觉得眼前这道士是个神棍。
果然,那老道士跟着说:“实不相瞒,二位此行颇为凶险,不过二位如果愿意破财,我倒是能保二位平安。”
张弛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甩袖要走,那老道士却一把拉住他,笑呵呵的说:“不过鉴于公子昨日所吟‘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这般慷慨之声,知公子心悬天下,我便免费赠公子这危难破解之法。”
张弛听这道士叫自己公子,心中就满是疑惑,他现在穿得还是道玄的僧衣,为什么叫自己公子?然后又听这老道士说出自己昨日宴席上所吟之句,就更疑惑了。
老道士说完,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巍巍峨眉。
“这便是破解之法?”张弛张弛指着这四个字,很奇怪。
谁知那老道士却哈哈一笑,摇着脑袋说:“佛说,不可说。”
佛说,不可说,一说就错。本是张弛昨日在宴席上所说之言,张弛很是心惊。上下仔细打量了几遍这个老道士,张弛穿越以来见过的人并不多,对这老道士并没有丝毫的印象。
有些人的气质很特别,就如同这个老道士。张弛相信,哪怕在千万人中,他也能马上分辨出这老道士身上所独具的那种神棍气质,所以张弛很确定,再次之前,他们从未见过。
那老道士见张弛疑惑的神情哈哈大笑一声,指着纸上写的四个字说:“巍巍峨眉,公子可不要忘了,危难关头,自见用处。”
说完,那老道士就开始径自收拾道具,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
“天气尚早,先生怎么就开始收拾东西?”张弛问。
“贫道每日只测一卦。”那老道士神秘一笑,忽然说:“不过我今日到可以再免费多赠公子一卦。”
“还是驰字,若测姻缘,则是踏马寻芳之意,嘿嘿,”那老道士忽然笑的很yd:“如今正值春日,寻芳春日,适见花开,朵朵堪摘,枝枝可栽。公子此行虽然并不顺利,可在这桃花运上却是鸿运当头,让老道我佩服的紧啊。”
说完,老道士就不在多言,收拾好工具,大笑着走了。
三桐见那道士走远,啧啧地对张弛说:“他说的好像不差,今日他们出城之前,王小姐还特意来看过你。我看那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