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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车骑将军正是朕之心意,纵观朝堂之上,肯说真话的大臣唯车骑将军!朕常常深思如何真正的打出淮南之地入主中原,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哈哈哈……”孙权对朱然的劝谏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大为赞赏他的言语委婉得当,并且对于这番劝告也警醒了他以往御驾亲征的经历,如果吴国再没有一些改观,恐怕在他有生之年吴国将不会走出这江南之地。
但是这番话仔细想一想也是极难,要想让孙权做出变革,首先就得拿这群盘踞在扬州与半部荆州还有交州之地的世家开刀,要知道吴国世家林立,朝中大臣也都是世家家主和子弟,孙权的统治还要依靠他们这些人来巩固,如果朱然的话真能付诸实际,除非这群人的脑袋被踢了。
平息孙权的怒火后,朱然暗暗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他心里清楚今天所言可能会触碰到那些世家利益,但为了避免朝中君臣出现裂隙,他也只能豁出去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很快,站在文官之列的谏议大夫赵咨走上前来向孙权拱手拜道:
“陛下,臣以为此刻我大吴应当与蜀国紧密联系,并且派出使者前往永安与陈到进行交流协商,就说我大吴将于四月初出兵合肥,请他们适当与我军联合作战,如果陈到不出兵也无妨,至少已经通知了蜀国,省得到那时诸葛亮兵败如山倒派人来谴责我大吴不发兵牵制魏国。”
“………也好,那此任就交给德度你了。”孙权对赵咨的话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以赵咨为使者前往永安通知陈到,并且又令陆逊与朱然两人准备统筹军资兵力,在适当的时间再度北上征讨合肥。
退朝后,朱然与陆逊同行官道,其实陆逊不是不想让孙权发兵合肥,而是就现在吴国的实力而言,根本没办法发动一场大规模作战。
“陛下这是看那诸葛亮主动撤退心里头高兴得很,想着自己如果亲自发兵打合肥能将淮南之地拿下,那这对于我大吴来说都是一件幸事,也对于陛下的威望起一定的作用,也间接给诸葛亮的脸上打一掌耳光,可再出现前几次进攻合肥大败而归的情况呢?谁来负这个责?”
听完陆逊的一番解释后,朱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并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怕孙权突然介入这场作战,要知道每次出征合肥都是孙权御驾亲征,每次都是大败而归,如果再北上攻打合肥落败,恐怕不光吴国整个文武信心尽失,就连孙权都不会再打北上出中原的主意了……
第306章 军中怨声士气尽失
三月二十八日清晨,在孙权一意孤行准备发兵合肥的旨意下,全国各地的兵马并没有像前几次出兵魏国边境那样士气高昂,而是格外低迷,甚至还有一些声音在影响着周围将士的积极性。
此刻,正在濡须口水寨巡营的留赞看到一些士兵聚在一起说着话,他并没有打扰这些人,而是选择默默上前偷听他们的谈话,可当其靠近这些人的身后听到的那些话,却让留赞内心很不是滋味。
“听说了吗,陛下又要打算打合肥了。”
“啊?还打,这都打三次了,再打都第四次了!”
“小点儿声……哎!自从陛下登基以来,虽然说在治理本国内乱还可以,但面对眼前的强敌魏国……真是无话可说,我一家三兄弟,大哥二哥都死在前几次战役中。”
“别提了,我第一次从征合肥还是在凌统将军麾下,那一场作战,简直惨淡,若非那乐进冲得太猛没注意到陛下,恐怕……”
“哎……要是再打的话,看看周围这些将士弟兄们吧,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上去就是送死的货。”
说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几个士卒突然感觉背后有些阴凉,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一样,但留赞却并没有以突然出现的形式来面对他们,而是绕了一圈在辕门正前方走进来同他们会面。
守在辕门右侧的营门都尉见到留赞满脸疲惫的模样连忙走上前来向其抱拳行礼道:
“将军。”
“嗯……刚刚在远处看到你们聚在一起絮絮叨叨作甚?莫不是想玩忽职守跑去喝酒吧?”留赞在听完他们那些抱怨的话后并没有挑明其中之意,而是选择以更委婉的方式来向他们直接询问对待合肥之战的真正回答。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这些士卒们的疑虑,于是他们笑了笑连连摇头,那都尉与周围五六名士卒围着留赞好似亲兄弟一样情同手足,只因为留赞在军中素有威望,而且还爱兵如子,每逢大战必先登于众军之前,所以这些士卒们才不避讳留赞的威严。
却听其中有一个士卒靠在留赞身旁向其小声说道:
“将军,其实……我等刚刚在说陛下下诏发兵合肥的事情。”
“………哦?倒是说说看,本将不怪罪你们。”留赞左手依旧轻松地端着腰间刀柄,或许是自己行军打仗已经习惯这种姿势,所以这些士卒们也就不避讳这些动作来形容留赞的状态。
看着留赞脸色轻松,营门都尉等人也都放下心来畅所欲言,之所以他们敢面对面与留赞交谈这些事情,是因为他露出这种表情代表着不会怪罪其他人,而且其在军中颇有威望,这种威望大多都是取得将士信任为媒介才赢得的,但如果留赞表情凝重,那就说什么也都不管用,即使是说完,这个说话的人依旧要被处罚或者是用合理的理由回怼过去。
于是,营门都尉便将他们刚刚谈的起因始末都对留赞统统道来,过了约有两刻钟的时间,这些问题才都被留赞所解释,实际上他们是担心孙权这次北伐依旧不会取得实质性战果,而且还担心孙权这场战争仍然御驾亲征指挥大军作战,但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世家子弟的那些部曲兵上了战场不卖力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要知道这几次合肥之战每一次正面交手,这些世家将领们带的士卒都不肯与魏军玩命打,甚至还都打算保留自身实力,结果每一次交手他们都保留实力,可每一次都会遭到重大损失导致直接败退,这一切的结果都要归功于孙权指挥不力,致使全军上下军令不一,无法形成合力对抗敌军。
身为寒门子弟的留赞自然清楚如今吴国的这种情况,可他又能怎么办?周围的同僚要么是各个名门郡望,要么是前朝后代杰出的人才,要么是虽然有世家之名,却无世家之实比寒门依旧高一等的人。
恰恰是,孙权还都与这些世家联姻,皇室与地方世家攀上亲戚关系,虽说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同心同德,一同随他稳固吴国天下,但现在的趋势却是越来越偏,就说如今已经位至卫将军的全琮,在没娶孙权之女孙鲁班时还是恪尽职守尽心尽力的忠直之臣,可这之后虽说是尽臣之节,但大多都是表里不一,打第三次合肥之战时更是想着保留实力,把后面的部队拖得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
回到现实中来,留赞从迷茫中缓缓走出,看着面前几人尽带愁容之色,于是他便向几人保证道:
“你们放心,我会将你们今日所言向上大将军如实禀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此,便多谢将军。”营门都尉等人见留赞欣然答应他们的请求,心情便格外激动地向其拜道。
紧接着,留赞就命他几人继续守营,自己则是回到军帐休息片刻,可其刚刚进入营帐,却见一人坐在将案旁边,定睛一瞧那人脸庞清秀而又不失威重,他手持竹简瘫坐在那里脸色镇定,走上前来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上大将军陆逊夤夜到来。
“啊,末将失礼,请上大将军恕罪!”留赞突然跪倒在地向坐在将案上座的陆逊低下头脸色很是紧张地拜道。
见留赞回营满脸疲惫,自己也是突然到此还没来得及告诉于他,于是陆逊放下手中竹简看向跪在那里的留赞很是轻松地说道:
“罢了,我来此匆忙没有来得及告诉诸位将领,恕你无罪!”
“………谢上大将军!”留赞听完陆逊这番话后缓缓起身,他来到其面前抱拳拜道:“上大将军,陛下那里……”
说到这里,坐在上座的陆逊这时站起身来走到留赞旁边满脸阴沉,营帐周围的火光此刻也黯淡无光,很显然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来这里看一看,而是提前过来探一探合肥现在的情况再做打算。
“陛下已经下诏,四月之时便是我大吴发兵合肥之日。”
“………上大将军进营后,可曾看到军中士卒脸色惆怅?”留赞在听完孙权下诏发兵合肥消息属实后,内心顿起波澜,他其实是最想清楚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发兵合肥?
站在那里的陆逊点点头,他的确看到营中将士心情以及脸色并不好,当其从侧面打听探得这些将士并不想打无谓牺牲的仗,他们想打一场巨大的胜仗,而且还是像蜀国那样有进有退的胜利。
并且他们对孙权御驾亲征的问题也表示十分不满,每一次御驾亲征都是损失惨重,指挥权不在陆逊之手,而在君主之手,可这孙权并未指挥过大规模作战,赤壁之战他只不过是个决策者,真正指挥作战的是周瑜本人,因此孙权并不适合指挥打仗,而是应当在后方节度调动国中之事。
第307章 阚泽观夜建邺将星
夜间,建邺阚府。
此刻,阚府中有一老者坐在凉亭之中饮酒望月,其手端酒樽,脸色坦然,双眼一眯好像思考着什么事情,实际上他是在想那天孙权提出第四次御驾亲征合肥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在神龙殿之所以没发表自己的言论也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每日夜观天象推测大事,结果当推测到孙权御驾亲征这件事情后,与前三次北伐无出其右,都是夜空中有星陨降,在他们这些善于观察星象来推测日后大事的学者来看,这种天象往往都是大凶之兆。
果不其然,那老者悠悠一笑,将樽中温酒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来看向凉亭之外的夜空,西偏北方忽有一陨星直落天涯,而陨星坠落的位置经过他的反复推测,正是与前三次同样降落的地点——合肥方向。
“陛下呀,您究竟在执着于什么?要知道以您的军事才能根本没办法像武烈皇帝和长沙桓王相比,三次进攻合肥三次而败,全国文武乃至三军将士都陷入一阵低迷之状,这些您难道没看到吗?”这名老者在凉亭之中左右徘徊,趁着酒劲,嘴里还念叨着孙权出兵的不合理与他的一系列的问题,当初其入仕为官,就是为了能当为君分忧,裨补阙漏的贤良之臣,可孙权现在要是照这样下去不听朝中忠臣良言,恐怕吴国上下文武都不会安稳坐在朝堂上喜怒不形于色了。
没错,说这些话的老者正是早年间孙权担任骠骑将军时被征召入官的阚泽,现在的他在吴国的地位也只不过是尚书而已,即使是在朝堂上说了那些话,估计也只是得罪其他人的结果,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这时,府中家丞忽然来到凉亭之外,其刚要开口说话,又看到眼前的阚泽正在徘徊想事,于是便站在那里等候他想完事情再向其禀报。
不过,那阚泽自然看到家丞一动不动地候在那里,于是便来到家丞面前带着醉意向其开口问道:
“所来何事?”
“主公,府外有人自称为刘惇的老者前来拜会,您看要不要见?”家丞看向面前的阚泽张嘴轻声回应道。
那阚泽一听到是刘惇前来拜访,他马上放下掌中酒樽,告诉站在那里的家丞让他马上以礼相待将其请到这里,并且又命家丞再备上两壶纯酿热酒放在这里。
若说为何这阚泽听到刘惇此名这等激动,那还是因为早年间其曾在孙权族弟孙辅麾下为官时,他有幸见过一面,不仅如此,刘惇还曾夜观天象推算出孙翊之死,果不其然,过了些许日子其部将边鸿等人就将孙翊杀害,而且他还善于排兵布阵,军中将士都十分敬服他,刘惇也因此被将士们称之为“神明”。
并且这个刘惇观星象之术乃是精妙绝伦,阚泽也要敬他三分,今日其亲自拜访,着实是令他受宠若惊,要知道刘惇乃是吴国中最为著名的占星学者,每逢大事,他也要与刘惇互相交流来探求其中的奥秘所在。
很快,那名自称刘惇的老者在家丞的引领下面带些许肃意来到凉亭之中,当其看到眼前的老者后,刘惇的心情便松快了一些,只听站在刘惇面前的老者先行对其拜道:
“德润(阚泽),见过子仁兄。”
“德润贤弟,你我二人无需多礼!今日为兄深夜叨扰,实属一件大事,这件事想必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刘惇见面前的阚泽如此之礼,于是也恭敬地向其回礼一敬,这么长时间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