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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大殿,拜见殿下!”使番肯定是不认识织田信长的,但是让德川家康小心侍候的人,也就是织田信长了。
“何处来报!”
“长篠开城!城主奥平八太郎已经切腹殉城!”在德川家这边,说的当然好听一些。
“知道了!退下吧!”织田信长没什么表情,但是德川家康有些皱眉。
“三河!命你收集的原木和绳索如何了?”
“已然准备完毕!”
“很好!全部交给藤吉郎!另外再将所有的物见和目付派出去,每半个时辰我要听到一次下马太郎的动向!”织田信长边走便吩咐。
“省得省得!”在织田信长面前,德川家康自然只有听命的份。
三河不是织田信长的领国,在这里还要仰仗德川家康等地头蛇,广泛的侦查战场,提供地方上的各种消息。所以织田信长在吩咐完之后,又让人送了五百贯给德川家康,算是支援一下德川家康的抗战。
剩下就是粮食问题,织田信长只带了十日份的随军军粮从岐阜出发,所以一俟坐下,立刻问德川家康关于军粮米的问题。
和山内家预估的一样,只有大半个三河国的德川家康穷得很,织田信长一开口,在座下的石川数正和鸟居元忠就出列向他禀报冈崎城内的存粮情况。
只得五千余石!
织田信长带来了多少人呢?五万骑!
加上德川家康的六千骑,合计五万六千众!
四千多石粮食能吃多久?假设一人一天一斤半,或者更少一点,顶多也就吃半个月。信长当然也可以从尾张和美浓调运来,但是这样很不合算,因为需要大规模的征发民夫、牛马、车辆。更直白的原因就是身为“地方官”的地头乡侍人等已经被织田信长都拉到冈崎了,没有了组织人员,你短时间内想大规模的转运粮食到前线,根本不可能。
不过信长在也没准备固守冈崎,他在三河拖不起,击败山内军之后,他就要转身去攻打长岛一向一揆。
算上自己军中携带的还剩下五六天的粮食,以及冈崎府库中的存粮,半个月是绰绰有余的,足够打一场合战了!
“下马太郎实有多少?”织田信长片刻也不休息,站在堂上,向下发问。
“号称十五万,实则约四万至四万五千众!”鸟居强右卫门当时是在长篠城把山内军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估算的数字差距确实不大。
“四万!”
“确乎如此!”
“长篠既然破城,那么何处有供四万大军通过的街道?”指了一下简陋的地图,织田信长继续发问。
“沿着段户山的山谷,婉转可直达冈崎!”大久保忠世老地头了,熟悉的很。
“路程呢?”
“约五至六里!”
“雨中难以行军和下营,下马太郎最快也要三至四日才可能到达冈崎!”织田信长刚刚亲自走了一遍三河的街道,能不能走他心里已经有数。
“报!山内等众已经到达清井田!尚在下砦!”按照织田信长的要求,德川的物见开始疯狂向长篠方向渗透,每半个时辰通传一声。
“清井田在何处?”信长一指地图。
“此处!”德川家康站起来用手指出。
“如何形貌!”
“大山余脉,起伏连绵,到此略缓,大致平坦,但是两侧仍有阻挡。”
“前方是?”
“连吾川截断台原,清井田一侧较高,但是主面狭窄。设乐原一侧虽低,但是有颇多台地可以依仗。”
“设乐原吗?”织田信长沉吟起来,开始思考。
“胜三!”略定之后,信长叫来森长可。
“你即刻与三河守所派之向导前去设乐原查看形貌,详细处以笔绘下,务必要快!”
“明白!”森长可立刻起身往外走,德川家康也立马吩咐石川家成派个仔细的人跟上。
“今日全军休息,明早天亮之后,全军向设乐原方向移动,相机择选合适地形!”
“嗬嗬!”座下诸将纷纷应和。
在山内军开始稳固清井田原上的阵营时,织田信长也在询问之后开始选择一处能够作为阻挡汹汹而来的山内军的最佳阻截阵地。
很显然,经过询问之后,能够阻击山内军,防止山内军冲入无险可守的矢作川平原的最佳地点,就在设乐原,就在长篠以南不过五公里的连吾川!
………………
之前有一位读者提醒了,矢引川是错误的,现在应该唤做矢作川。战国时期的应该是唤做矢矧川,因为“矧”字恰好是矢引二字,所以在有些地图上就直接标注成了矢引川。
我没有仔细的查阅,直接照搬了错误的名称,很抱歉!
根据《古事记》、《日本书纪》的记载,武尊在东夷征伐之际,取河川的中洲之竹制作矢而获得胜利,所以河川便唤做矢矧川或矢作川。
第745章。13。可怜弹正病危笃
舍下千众及嫡子德川信康留守冈崎城,织德联军在修整了一夜之后,拥众五万五千人,向设乐原进发。
此时山内军正在积极的整备清井田原的阵营和防御,山内诸将议定,既然织田信长来了,不妨就稍等他一两日。主动权在手,尽可以进退自如。
“前方半里,山内军阵列丛丛,营砦森严!”前出为织田信长查探阵地的森长可单膝跪地,大声向织田信长禀报着。
“连吾川水深如何?”织田信长歇马,打量着四方的地形。
“川中最深处亦不过没至小腿。”
现在都快冬初了,有这点水还是因为下了阵雨,不然能不能没过脚面都不好说。日本的河流大部分都是这样,受限于地形和环境等诸多地理因素,不少河流径流较短,但是在雨季的流量却很大,在枯水季节却又会断流。
“将险要择点分说!”信长没有去试一试水深,森长可肯定不会糊弄他。
“殿下本队可驻扎极乐寺山,遥控全局。天神山则可交给少主殿下,御堂山则可以交由雾山北畠殿,极乐寺山以东和茶麿山则可交由诸将镇守。全军呈半扇展开,可守可攻。”
“取地图来!”信长一路上看地形都很仔细,大致心里有数,对于森长可的建议已经同意,但是还是生怕出现错漏,慎重为上。
“三河守认为如何?”
“胜三所言十分恰当,三河众将驻守松尾山!沿山系展开,直至川边。”德川家康以手指画,大概说了一下地点。
“好!那便如此布阵!”
“藤吉郎!”信长回首叫来羽柴秀吉。
“殿下尽管吩咐!”事实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有的人没那个气质,穿上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看着就知道不是个玩意儿。可是羽柴秀吉现在锋芒已显,头戴唐冠型兜,一身白系威腹卷,一米四的身高,却也能显露出不俗的大将风范,令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沿着连吾川,构建马防栅,挖土为壕,再以土为垒,分作三段,每七十间设开口一处。”
“明白!”羽柴秀吉大声应是。
织田军各队人马随即开始下营布阵,虽然有连吾川这样一个天然的阻隔在,但是很显然山内军不会忽视织田军这样庞大的存在。
当织田军到达之后,山内军的物见侦骑就开始不断地越过河川,试探织田军的人数和布阵情况,山内军方面也旗鼓不停,根据回报调整局部的部署。
合战虽然并未开始,但是激烈的试探却已经爆发!
可惜天公不作美,当晚连吾川一带再度下起雨来,山内军由于早到两日,布置的尚且完全,已经构筑了部分阵屋建筑,加上占据村庄,大军安置妥当。
这边织田军就显得有些匆忙,冷雨让一路赶来的织田军措手不及,但是织田信长似乎并不是太着急。他披着蓑衣一直紧紧地盯着对面山内军的布阵,看着眼前在雨中和烂泥作斗争,构建马防栅的羽柴秀吉,面容冷峻。
“藤吉郎,对面阵营坚然,你说小平太在哪一处?”
“在本阵和先手之间!”羽柴秀吉居然一猜一个准。
“为何呢?”织田信长显然也这么认为。
“弹正不是披坚执锐,破阵退敌的勇锐之士,而是智珠在握,慧眼洞察全局的智将!左右翼或先手任何一处突破,那才是他发挥所长的时候。”
“你我认识小平太多少年了?”
“十四五年了吧,或者更久……”
“想过会在战场上见面吗?”不经意间,信长手里居然挥舞起了一支上过清漆的竹仗。
“嘿嘿嘿嘿……大概吧……”羽柴秀吉也不说想过,也不说没有想过。
连续两日的阴雨是两军都没想到的,原以为上一场雨过去,就会迎来一个干冷的初冬,但是小冰河期的气候真就是让人捉摸不透。上一场雨下了大半天,这一场更好,直接就下了两天一夜,到这时候才有停止的趋势。
当然雨中的织田军还是按照计划,沿着连吾川构筑了南北长达两公里的大规模野战工事。三道防御阶梯布置,错落的开口既保证了守方能够快速的调动支援,又能让攻方无法快速的推进和突破。
也由于大雨,双发原本激烈的前哨战全部停止,大雨让土地糟烂,战马精贵,要是骑乘的时候打滑摔了一跤,一个武士的大半家产就算报销了。
没有哪一方能承受大量的战马损失,于是原本精彩激烈的马上交锋,就成了三五个徒步物见,在泥水里爬起来又摔一跤的艰难旅程。双方的侦查效率大幅下降,大雨又实在影响视力,天气亦寒,雨具实际上也不能完全隔绝雨水,物见们出去一会子就得回去烧火取暖,不然肯定要在外面着凉感冒。
“什么时辰了?”信长晚饭后休息了一会子,现在半夜反而不是那么的困。
“子时已过,丑时二刻吧。”随侍在侧的自然还是森长可。
“殿下不妨再回去休息一阵吧,反正这边也已经完工,看样子这雨天明以后也不一定能停,今日应当无有战事。”羽柴秀吉建议道。
“……”信长没有回应。
冷雨渐渐细微,原本的大点化成细丝,只是风大,裹卷着乱飞,大概再下上几个小时就会停。
“对面怎么有灯火?”信长眼尖。
“似乎还有歌声?”森长可站在一旁,有些迷惑。
“歌声?”羽柴秀吉似乎也听到了。
“不会吧,唱的是什么?”
听到信长发问,左右的数十人纷纷静耳去听,奈何信浓方言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尾张人能够听得懂的,两者之间差别颇大。
唯有羽柴秀吉担任山内氏外交取次,又和小平太经年往来,听过不少信浓口音的日语,大致上能听明白一些。
而这时歌声终于清晰,确乎有人在哀唱。
“信山风劲肃秋酣,暗淡阵云设乐原。
零露潯馕撇拭埽淌遣菘萱趼矸省
源军旗帜黯无光,鼓角之声今寂微。
可怜弹正病危笃!可怜弹正病危笃!
梦寐不忘先主厚,临终托付诚惶受。
鞠躬尽瘁老臣心,暴露奔征年岁久。
而今落叶风吹雨,栋梁一朝倾倒去,
源氏运祚将何续?可怜弹正病危笃!
四海波澜乱莫收,苍生苦兮苍天泣。
何当得见太平春?心意悠然如梦里。
群雄鼎立莫安之,皆欲中原逐鹿驰,
谁复知研王者师?可怜弹正病危笃!
…………
可怜弹正病危笃!可怜弹正病危笃!
…………”
(摘自土井晚翠长歌《星落秋风五丈原》)
第746章。14。陨大星弹正归天 设乐原终战开场
“弹正醒了!弹正醒了!”
拥挤在帐内外的诸位大将闻听与六轻呼,一拥而入,挤到榻前。淋雨后发热的小平太已然昏迷两日,诸将忧心不已。
虽然这两日由于下雨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但是临阵之际,大将有夭亡之兆,怎么会不让山内诸将心中惴惴。
更不要说小平太在山内乃是擎天白玉柱一般的存在,三军仰为智谋策士,五卫倚之百战军神,百姓咸而服之,士伍倾心跟随。只需千成金竹叶马标出阵,军伍轰然鼓舞之色,喧天蔽日,一当无前。
“叔父且醒了!”足利义章半跪在榻前。
“劳烦殿下挂念了……”小平太勉强睁眼,看到满帐的人,有些恍惚。
“小平太,要不送你回府中修养吧。”细川采女也站在一旁,满脸的忧色无法掩盖。
“不必多此一举了。”抬起手,勉强挥了挥,在人群中找到樋口与六。
“与六!与六……”
“弹正有什么吩咐。”与六小小的个子,好不容易挤到人前。
“扶我起来,我要去外面看看。”
“外面风很大!弹正!”与六似乎十分犹豫,毕竟入夜前还是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
“风再大我也要去!”小平太已然虚弱至极,却强撑着用手肘抵住,自己坐了起来。
见小平太执意要出去,众人便也不再劝阻什么。平素里小平太就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多少次乱中定策,一旦打定主意,任是谁也难以说动。
足利义章立马接过一件外袍给小平太披上,与六则拿来弁靴为小平太穿上。真田昌幸不知从哪里推来小平太的武侯车,还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