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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淡淡道:“张司马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顾忌!”
张晓看了一眼唐骞,直言不讳道:“卑职认为唐将军就不该出现在萧关,北面还有一连串的险关要隘,唐将军应该在那边驻防,时刻警惕西夏军反攻,但唐将军显然是轻敌了,认为那边有驻军,不会有事,可这个尚东延是吐蕃人,在西夏人没有什么地位,可他却能临危受命,可见他是有真本事之人。”
杨再兴也在一旁道:“司马说得对,如果尚东延没有特殊能力,李察哥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用他。”
唐骞满脸通红,躬身道:“卑职知错,现在就赶回割踏寨!”
陈庆点点头,“赶紧去吧!”
唐骞不敢怠慢,率领两千士兵急急向八十里外的赏移口奔去。
陈庆命令军队在萧关休息一天,次日五更时分,大军吃罢早饭,准备出发了。
就在这时,前军统制杨再兴匆匆赶来,后面跟着一名报信士兵。
“都统,好像前面真的出事了!”
陈庆一怔,喝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报信兵单膝跪下禀报,“启禀都统,割踏寨失守,被西夏军偷袭夺走,唐将军正率军强攻。”
陈庆的拳头捏紧了,果然轻敌出事了。
割踏寨是萧关道在西夏境内的最后一道关隘,也是最险要的一道关隘,如果这道关隘攻不下,通往兰州的西南军道又修复不了,那么应理县的宋军就只能放弃县城,穿过沙漠退去河西,这就意味着陈庆攻打西夏的计划失败。
尚东延善于谋略,他派一名死士扮做探子前去探查宋军情况,结果被宋军斥候抓住,熬不住拷打,交代了鸣沙县内的情况,基本上都是真实,但在最关键的一件事上说了假话,尚东延的目标不是截断宋军后勤,而是重新夺回割踏寨和赏移口这两座险关。
他一方面命令李苛不断派探子去探查应理县的情况,同时修建黄河北岸烽燧,摆出一副要截断宋军后勤的架势,但他自己却亲自率领五千精锐在夜间悄悄离开鸣沙县去了韦州。
韦州位于割踏寨的西面五十里,已经是一座空城,无兵驻守,他率军在韦州背后上了山,沿着一条山间小道而行。
这条小道直通割踏寨的东侧,二十年前,还是一名行将的尚东延就率领一千军杀到童贯军队背后,烧毁了宋军的粮草辎重,使原本已经攻下割踏寨的一万宋军不得不退兵南下,功亏一篑,这也是童贯兵败的原因之一。
割踏寨由上将指挥使罗晋率两千军队镇守,唐骞没有发现鸣沙县的西夏军过来,便有些轻敌大意,率三千人去萧关迎接主帅陈庆到来。
主将轻敌,罗晋也同样轻敌了,他怎么也不想到西夏军居然会从后面杀来,被西夏军偷袭杀进营寨,两千宋军不敌,伤亡惨重,主将罗晋不幸阵亡,剩下数百士兵被迫放弃割踏寨,撤退去了应理县。
此时,唐骞懊悔万分,丢失了割踏寨,他却发现山寨竟是如此难以攻打,他率领六千士兵拼死攻打,攻打了整整一天,伤亡近半,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傍晚时分,陈庆率领大军抵达了割踏寨山脚下,唐骞赤着上身,前来请罪。
“卑职轻敌失关,罪该万死,特来请罪!”
陈庆点点头,“先把衣服盔甲穿起来,你是有过错,但不是犯罪,不必赤身!”
唐骞穿上盔甲,跪地接受发落,陈庆这才道:“你轻敌大意,失守割踏寨,士兵伤亡惨重,大将阵亡,按照军规,降你两级为上将指挥使。”
“谢都统不杀之恩!”
“你先退下,会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
唐骞退了下去,陈庆这才打量周围的地形,这一带属于兜岭,南面是赏移口,北面是割踏寨,两者之间是一条宽达数十里的谷地,分布着大片树林以及河流。
踏割寨就在一座陡峭的大山上,西夏军在山上凿石开道,修建了一条蜿蜒的盘山道,可以走骡马和大车,盘山道不怕,难的是山太高太陡,西夏军层层设卡,一步步攻上去,伤亡代价太大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暗溪
张晓在一旁建议道:“不如派斥候在四周打探,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小道上山。”
陈庆摇摇头,“正如司马之前所言,西夏人最了解西夏道,所有的捷径都被堵死,除非我们放弃这条道,否则只能老老实实强攻!”
张晓叹口气,“关键上山还有屯有火油,被对方缴获了。”
陈庆心中一沉,“有多少?”
“我特地问了唐将军,火油有两千桶,火药有五百桶,唐将军率军强攻,可能已经消耗了一部分。”
陈庆注视山顶半晌,便下令道:“扎下大营!”
十万西军在山下谷地内开始忙碌扎下了大营,一顶顶行军帐出现在山脚下。
尚东延站在山顶上,冷冷望着山脚下的大营,他已经派人去鸣沙县通知李苛,命令他立刻放弃鸣沙县,率全军赶到割踏寨,驻守鸣沙县毫无意义,夺回割踏寨才是他的真正的目的。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如果能再早一天,他就可以把南面的赏移口也一并夺取,这条道就完全堵死了。
大将拓跋盖望着山下密集的大帐,忍不住道:“尚将军,如果在宋军大帐内放一把火,会不会把他们全烧灭了?”
尚东延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陈庆也希望你这样干,自以为能偷袭成功,可下山就进了别人的陷阱。”
“卑职知错!”
尚东延哼了一声道:“传我的命令,胆敢擅自下山者,斩!”
……
陈庆就是玩火起家,他当然会防着对方的火攻,所以的行军帐都是皮帐,并不是容易着火的布帐,甚至不是羊毛帐。
陈庆在外围还部署了六千人游哨,布下了一道道陷阱,就怕西夏军不下山。
最大的一顶营帐便是陈庆的帅帐,此时他站在地图前沉思不语,每个主帅都不愿意不计代价的强攻,每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到最后一刻,陈庆是不会考虑使用强攻的手段。
对照地图,他又拿起种师道写的西夏笔记,在写到割踏寨时有这么一句描述,‘有寨名割踏,其岭甚险,可渡溪击之。’
关键是这个‘溪’字怎么理解?是葫芦水吗?感觉不像,葫芦河川可不能叫溪,葫芦河川在割踏寨西面十里,落差大,暗礁众多,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皮筏子过去,稍不留神就撞得粉碎。
陈庆沉吟良久,回头对亲兵道:“去把唐骞找来!”
不多时,唐骞匆匆赶来,躬身行礼,“卑职参见都统!”
陈庆笑道:“这次的教训希望你把它视为财富,而不要因此失去信心。”
“卑职刻骨铭心!”
陈庆点点头,又问道:“从北面攻打割踏寨,和南面相比如何?”
“回禀都统,北面攻打要稍微容易一些,虽然也是盘山道,但坡度比较缓,滚木礌石的冲击力会小很多,基本上可以承受。”
陈庆又道:“我刚才在看种师道遗留的笔记,其中有几句说,‘有寨名割踏,其岭甚险,可渡溪击之。’其他就没有明说了,我就在想‘可渡溪击之’是什么意思?”
唐骞迟疑一下道:“会不会是附近有一条小溪,可以穿过大山到北面?”
“字面理解是这个意思,可这条溪在哪里?”
唐骞立刻明白了,立刻抱拳道:“卑职愿率斥候找到这条小溪。”
“去吧!把种桓也一起带上,他或许更理解其祖父的意思。”
……
种桓一路很兴奋,他不仅是第一次沿着祖先的脚印来到西夏,而且是第一次以军人的身份参加这次灭夏之战。
“唐将军,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唐骞情绪比较低沉,淡淡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既然说到是溪,那是河流的源头,这片谷地内一共有三条河,一条是葫芦水,不可能是溪水了,那另外两条小河,一条是从对面大山流淌过来,也可以排除,而另一条河源头不明,是不是我们可以沿着这条河去查看?”
“不错!”唐骞由衷赞道:“不愧是内卫出来的,思路果然慎密。”
他回头挥手令道:“他率领百余名骑兵向东南疾奔而去。”
谷地内的两条小河,一东一西流入葫芦水,他们要探查的小河就是东面这条河流,百余骑兵沿着小河一路疾奔,约奔出二十余里,河流再度细分成四条小溪,唐骞立刻将士兵分成四队,各去寻找一条源头。
种桓跟随唐骞以及十几名骑兵负责寻找最大一条小溪的源头,很快,他们便找到了源头,顿时让他们失望了。
一条瀑布般的水流从山上流下,在地面形成一座水潭,这片半亩地大的水潭就是小溪源头。
不多时,几路骑兵都赶来汇报,答案是一样,源头都找到了,但没有深涧或者隧道峡谷,连石缝都没有发现。
一名都头道:“唐将军,会不会是西面那条河,说不定它在路上还有其他小溪汇入?”
唐骞摇摇头,“西面的小河我特地去看过,没有小溪汇入,就一条独河。”
这时,种桓沉思良久,缓缓道:“我祖父用词很谨慎,渡溪的意思是跨过小溪,既然是跨过小溪,那这条小溪应该是东西走向的,我怀疑这条小溪是在山里面,是条暗河,这条暗河最终也注入葫芦水,唐将军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应该沿着葫芦水走?”
种桓点点头,“葫芦水穿过山有十几里,落差大是后半程,我们是不是应该坐皮筏子进去看一看。”
唐骞拳掌相击,“去看看就知道了!”
……
三更时分,一行又来到割踏寨西部十里处,葫芦水静静的流淌向北,但北面地势陡降,葫芦水的落差变大,水流变得十分湍急,最后接近瀑布的形式,也使得军队无法从葫芦水河谷中通过,只能翻山走割踏寨。
山涧内很狭窄,河水收窄变得湍急起来,一名士兵趴在木筏上,两根长索拉拽住木筏,使木筏慢慢的向前滑去。
“慢一点!”
唐骞大喊:“你扶住岩壁,注意看两边有没有暗河流入。”
木筏向前流了二十余丈,士兵忽然大喊起来,“这边有很高的山洞!”
众人七手八脚士兵的木筏拉回来,这次唐骞亲自上阵,他也趴在木筏上向前流淌了二十余丈,一条高达两丈的裂缝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条暗河从里面流出,裂缝内空间很大,一片漆黑。
唐骞艺高人胆大,他一手拿着短矛,一手举着火把蹚水进去,水深齐腹部,脚底都是鹅卵石,走进去七八丈,一个殿堂般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有风向北面扯着火焰,他爬上岸,高举火把,原来一条斜着向上的通道,他同时也意外发现,通道上竟然有浅浅的一道道石阶。
第六百六十三章 反杀
陈庆率领数千士兵来到了山谷旁,工匠们用大木箱子和铁链搭建了一条简易浮箱栈道,陈庆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在耐心等候唐骞的消息。
唐骞率领百余人在山洞内走了十里左右,里面分岔众多,一个洞套一个洞,很容易走失迷路。
但这个洞穴并不是刚刚发现,应该是宋军走过了,在地上刻凿了很浅的石阶,但与其说是石阶,不如说是记号,百余人顺着这石阶记号蜿蜒而行,前面忽然传来敲击声,‘当!当!当!’在山洞里格外刺耳,唐骞急忙蹲下,踩灭了手中的火把,后面士兵也纷纷灭了火把。
唐骞慢慢爬行,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洞口,敲击声就是从这个不大的洞口传来。
他小心翼翼探头望去,差点一头撞在石头上,外面是一个俨如大殿一般的洞穴,洞穴内堆满了各种物资。
唐骞简直就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外面的大洞他们早就发现了,把它当做储存物资的仓库,里面的物资都是他们储存的,粮食、草料、腌肉、兵器、盔甲、弓箭、帐篷、火油、火药等等,当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天然洞穴竟然通往山脚。
洞口被数十口放置战刀的木箱子堵住了,但有一条尺许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只见几名西夏士兵似乎在搭建帐篷,一名士兵在向岩石上敲打一根很粗的帐钉,当当的敲击声就是从这里发出。
唐骞当然知道洞穴外的情况,这个洞穴在山寨西面,距离山顶约三十丈左右,他们特地在山洞外修建了营栅,有士兵站岗,有一条小道直通山顶。
唐骞向后摆摆手,低声道:“传令退回去!”
命令一个个传下去,众人开始调头,沿着原路返回,下山容易,半个时辰后,他们从水洞出来,沿着浮箱栈道回到了岸上。
“怎么样?”
陈庆上前问道:“发现了什么?”
唐骞连忙抱拳道:“启禀都统,山里面有暗道通往山顶!”
他在地上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