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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醴泉县位于京兆城的西北方向,距离京兆城约一百余里,属于乾州境内,但昭陵所在的九峻山还要再向北,距离醴泉县就有数十里路程,在甘谷水的北面,背山面水,是风水极佳之地。
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陪葬在他周围的皇妃权贵陵墓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座,由于关中的帝王陵寝太多,昭陵这些年也是默默无闻。
但谁也想不到,一个血碑事件竟然使昭陵又再度被人瞩目。
发现血碑的地方位于甘北镇外,原本是一块荒地,因为推行垦荒令,只要开垦荒地并连续耕种五年以上,那么这块荒地就属于垦荒者所有,而且五年收成统统免税。
所以很多农民都在甘北镇附近开垦荒地,结果一个姓王的农民从一片荒地内挖出了这个血碑。
但这个挖出荒地的农民已经吓跑了,至今不知所踪,他的家人也不知他的去向。
目前凤翔百姓游行事件和血碑事件都由内卫接手调查,负责调查血碑事件的内卫将领是刚升为统制的韩正福,他把种桓也拉着一起来到了醴泉县。
这时,王浩也从凤翔府赶到了醴泉县,了解调查进度。
“统制,凤翔府那边调查进展如何?”韩正福笑问道。
王浩摆摆手,有些恼火道:“别提了,二十几名组织者都知道要被报复,早就跑得没影了,问那些农民,一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里面绝大部分农民都是被骗去京兆游行。”
“怎么骗呢?”旁边种桓好奇问道。
王浩哼了一声,“那些组织者告诉农民,官府要把关中所有土地都没收作为军田,京兆府和其他州的农民都正在被清算没收,下一步就是凤翔了,这些农民无知,被煽动起来去京兆城游行抗议土地清算。”
“应该追查那些冒充陕北农民霸占土地的人吧!卑职觉得煽动者就在他们中间。”
王浩叹了口气,“一共两千多户侵占了土地,但他们都老老实实把土地退出来,或者是掏钱按照市价购买,没有一个反抗的,这两千多户你说怎么查?”
组织者跑掉后确实就难查了,韩正福也知道这个问题。
王浩摆摆手,“不讲凤翔,说说你们这里的调查情况,血碑进展如何?”
韩正福也苦笑道:“已经能肯定血碑是人为埋藏的,但不是最近才埋的,有一点时间了,至少两三年前,关键是挖到石碑那个张宝儿,一定是有人怂恿他的去挖的,张宝儿在挖出石碑的当天晚上就失踪了,他家人也一无所知,卑职估计他已经凶多吉少,被人灭口了。”
“所以你们这里也没有进展?”
韩正福摇摇头,“卑职也在寻找新的线索!”
这时,门外士兵汇报,“启禀统制,郡王派人来送信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线索
不多时,晁清走了进来,种桓惊喜道:“贤弟怎么来了?”
晁清笑道:“郡王让我来送一封信,再让我看一看,有没有能帮助你们的地方。”
说完,晁清把信交给了王浩,王浩连忙接过信细看,看了一遍信,王浩一拍脑门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韩正福连忙问道:“郡王说什么?”
“郡王让我们往两个方向调查,第一个方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二个方向,血碑事件怎么在京兆传播的,调查最初的传播者。”
韩正福点点头,“郡王说得对,肯定有人知道线索,只不过他们认为有风险,不敢说,如果赏赐很高,他们就肯冒风险。”
种桓也道:“传播确实很蹊跷,当天发现血碑,当天就开始在京兆城传开了,显然是有人专门负责传播消息,这两个方向都值得去调查。”
韩正福当机立断,命令士兵把甘北镇全体百姓都找来,他在镇子中间广场上摆放了一张大桌子,两千多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韩正福在桌子上放了四堆白银,一堆五百两,一堆两百两,一堆五十两,一堆十两。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来调查血碑事件,但没有线索,无从查起,所以我准备重金悬赏线索,大家都看到了,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最低的奖励都是十两银子,大家想想看,只有线索有点用,那就是五十贯钱到手啊!多久才能挣得下五十贯钱,而且我们绝对保密,绝不泄露是谁提供的线索。”
周围顿时一片窃窃议论声,很多人盯着桌上的银子,眼睛都有点红了。
韩正福见时机成熟了,便带人撤回了驻地。
下午,王浩返回京兆调查传播之事,种桓则带着晁清来到血碑的发现地,血碑还在原地,体型庞大,重达万斤,一时也运不走。
晁清围着血碑走了一圈,笑道:“这里距离甘谷水还有三里吧!你说怎么运过来的?”
“下面放下一排滚木,用绳索拉拽,可以把它运过来,只是我也不明白,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既然是随便找一处地方,那放在河边不是更方便一点?”
“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而且我发现所谓血碑是用刷子刷上去的。”
晁清指着侧面道:“侧面尤其明显,都是刷上去的竖条,颜色淡了很多,应该很匆忙,说不定后面就没有血了。”
种桓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很聪明,背后确实没有血迹了,我们翻过来看过。”
这时,他们听到不远处有人嘘了一声,两人向四周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子躲在树林边向他们招手。
两人身后跟着三名士兵,倒也不怕,上前走进了树林,一个瘦小的男子窜出来,脸上有一刀很长的伤疤,看起来相貌凶恶,他向周围看看,压低声音道:“你们的悬赏算不算数?”
种桓和晁清对望一眼,重赏果然有效果了,种桓点点头,“当然算数,但要看你提供的情报有没有价值?”
“肯定有价值,我知道张宝儿在哪里?”
种桓大喜,“张宝儿没死吗?”
“他怎么会死呢!你们先说,我这个情报值多少银子?”
种桓道:“如果我们找到张宝儿,你的情报值一百两银子。”
“才一百两银子?太少了吧!”
“如果你带我们找到埋石碑的人,价值三百两银子,找到主谋,那就是五百两银子,明白了吗?”
“算你说得有理,那我怎么拿钱?”
“你去军营,带我们找到张宝儿,当场给银子。”
瘦小男子看了种桓半晌,转身便跑,远远听他喊道:“我晚上来!”
……
种桓和晁清回到军营,韩正福迎上前笑道:“第一个悬赏给出了,十两银子,让我知道这石碑的来历,这块石碑是三十年前运去昭陵的十块碑之一,陆续都被人偷走,这块石碑也是被人藏在河边,准备运走,但不知为什么最后没有运走。”
晁清在一旁道:“如果没有风险,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说此事,为什么当场没有人抢着说,下午才偷偷说,不怕被人抢先吗?另外这块石碑出现的时机太蹊跷,传播速度之快也不合常理,明显对郡王的声誉有了一定影响,所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拿走十两银子的人也没有完全说实话,至少有所隐瞒。”
韩正福脸色一变,吩咐身后士兵,“立刻去把刚才领赏之人给我抓回来!”
几名士兵立刻飞奔而去。
种桓也道:“这个人其实只是说明了石碑的来源,不是找人凿刻,而是从昭陵运来的,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把石碑藏在距离河边三里外,估计和发现石碑的张宝儿有关,关键就是这个张宝儿。”
韩正福眉头皱成“可这个张宝儿去哪里找他?”
“将军,刚才我们遇到一个男子,他说有张宝儿的消息,晚上会来领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韩正福叹口气,“现在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我已经不敢抱太大希望了。”
这时,几名士兵把刚才领赏的老者又领了回来,老者怒气冲冲道:“将军言而无信吗?”
士兵把十两银子交给韩正福,韩正福接过十两银子,让士兵找一把大剪子,将十两银子一剪为二,他递给对方五两银子,“你只说了一半,所以只能给你一半。”
“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韩正福摇摇头,“你心知肚明,不想要就走吧!”
老者盯着韩正福手上的半锭银子,半晌,他一跺脚,“好吧!我就冒生命危险告诉你,大概在五天前,张宝儿带着一伙黑衣人从昭陵搬出这块石碑,我有辆很结实的牛车,他们把我的牛车雇去拉石碑,事后给了我两贯钱,让我不要出去乱说,否则要我的小命,然后第二天张宝儿便挖地发现了石碑,他到处宣扬,惹来十里八乡的人都跑来看石碑。”
“什么样的黑衣人?”韩正福追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但口音不是本地人,有点像是凤翔府那边口音。”
晁清心中一动,果然和凤翔府有关。
“张宝儿到哪里去了?”韩正福不耐烦问道。
老者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唐疤哥或许知道,他替张宝儿到处宣扬,他们二人都是镇里有名的无赖。”
晁清立刻问道:“你说的唐疤哥是不是个瘦小的男子,三十多岁,左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
“对!就是他。”
晁清给韩正福使个眼色,韩正福把半块银子扔给他,“去吧!”
第七百四十章 深挖
晚上,唐疤哥果然来了,他这种无赖为了一百两银子甚至可以把老婆都卖掉,何况只是同伙而已。
“他就藏在后山的山神庙里,我每隔几天去给他送点吃食。”
“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害怕了呗!他听说这块血碑在京兆影响到了郡王的声誉,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又怕那群黑衣人杀他灭口,所以就藏起来了。”
韩正福当即立断,让唐疤哥带路去找张宝儿,并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作为预付,抓到张宝儿就给另一半,拿到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唐疤哥立刻精神百倍,带着三百内卫士兵出发了。
一更时分,他们来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内卫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唐疤哥上去找人了。
“咕咕苗!咕咕苗!”
唐疤哥在外面枭叫两声,只见一道黑影从山神庙里窜出,一把从唐疤哥手上抢过布袋子,抓出一块面饼便大嚼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埋怨,“你昨天就该送来的。”
“宝儿,对不起了。”
唐疤哥向后退了几步,黑影一愣,“怎么?”
两把冷冰冰地压在黑影脖子上,“敢动一下,就人头落地!”
黑影正是张宝儿,他牵涉进血碑事件,吓得躲到山神庙内,但最后还被好友出卖了。
“唐疤,你出卖我!”张宝儿一动不敢动,眼睛愤怒地盯着唐疤哥。
“宝儿,一百两银子啊!你也会出卖我。”
韩正福扔给唐疤哥五十两银子,“回去给我闭嘴,谁也不准说,快滚!”
唐疤哥抱着五十两银子,连滚带爬跑了。
韩正福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张宝儿,冷冷道:“我们是内卫,封郡王之令来调查血碑,你老老实实交代,放你一条生路。”
张宝儿眼珠一转道:“也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什么都交代,保证你们抓到那群黑衣人。”
……
醴泉县内有一座道观,叫做天师宫,这座道观在整个关中都比较有名,每次做大法会之时,关中各地的信徒都会赶来参加。
这天上午,晁清头戴方帽,身穿一件绸缎士子衫走进天师宫,他气质儒雅,衣着考究,立刻被迎宾法师看见了,他笑眯眯迎上去,“无量天尊,欢迎小官人光临鄙宫。”
晁清挠挠头道:“我家里想做一场法事,祈祷明年科举中榜,有没有这种法事?”
“有!当然有,这就是祈求文曲星官降福法事,是本宫的基本法事。”
“不知道要多少钱?”
迎宾法师呵呵一笑,“这个没有定数,而且做级别的天官级别越高,效果就越好,当然收取的福钱也就稍微多一点,这个看自己,只要施主心诚,本宫都不勉强,不知有没有熟悉的法师?”
“我一个师兄给我推荐了张赤桐法师,不知他这几天有没有时间?”
“施主好眼力,张赤桐法师是我们天师宫最好的三名法师之一,他本时很忙,请他的人很多,我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晁清随即取出一两银子递给迎宾法师,“这是我捐给三清的一点香油钱。”
迎宾法师顿时眉开眼笑,一般人家都只给几百文,最多一贯钱,这位年轻施主居然给一两银子,五贯钱,这样的香客那个庙不欢迎?
就算张赤桐有法事也得推掉,别让这位财神爷跑了。
“好!我替施主敬给三清,请稍侯,我去安排一下。”
晁清又把自己的地址给他,迎宾法师便匆匆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