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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快到五更时分,黄河北岸的两万骑兵开始率先登船,骑兵们牵着战马一个接一个上了船只,他们的任务也非常紧张,要连续渡河两次,第一次要渡过两万骑兵,这两万骑兵将直接杀向洛阳城,如果能直接杀进城内,当然最好,如果杀不进城内,也可以杀奔新安县,截断新安县一万守军的退路。
这就是杨再兴的最佳方案,这个方案的最大特点就是快,但对进攻士兵的要求也非常高,必须环环相扣,一环失败就得不到最好的战果。
率领两万骑兵的主将正是李慕清,另一名统制大将是李复兴,他将率两万军队攻打虎牢关,最后由呼延雷率一万军扼守偃师和孟津关。
“不知对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夺取孟津关?”大将李复兴沉声问道。
李慕清望着黑沉沉的对岸,缓缓道:“于洪武应该可以,连殿下都对他有信心,我们更应该相信他。”
“其实拿下孟津关我也认为问题不大,关键是烽燧,我们应该做好最坏打算。”
李慕清笑了起来,“不过就是少歼灭一万人而已,关键是你,夺取虎牢关,截断金兵的西援之道,这才是此战的重点。”
“我也相信自己能成功!”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禀报:“启禀统制,两万骑兵已全部上船。”
李慕清点点头,对李复兴笑道:“那我就先走一步!”
“祝将军马到成功!”
李慕清带着十几名亲兵催马上了第一艘大船,船只收起船板,十几名船夫摇动大型船橹,船只开始缓缓向对岸驶去。
……
指挥使刘真率领五十名士兵已经到了山顶,山顶上怪石嶙峋,长满了杂草和荆棘,烽燧就在百步外,清晰可见,前面却没有路了,是一条两丈宽,十几丈深的沟壑,沟壑上原本有一块很宽的长木板,可以直接充当小桥,但被守烽燧的士兵抽到对面去了,每隔三天过来送一次补给,他们才会把木板推过来,也算是最后一道防御。
而山顶上找不到一棵树,所以需要从山下携带木板或者梯子上来,但中途要攀爬悬崖,谈何容易。
负责带路的降卒已经事先告诉了他们,但五十名西军士兵并没有把这个困难放在心上。
这个小困难确实难不倒西军士兵,为首指挥使刘真令道:“用钩爪!”
一名士兵将绳索甩过去,绳索上的三爪铁钩钩住了对面一块大石,士兵们将绳索紧紧拉住,一名士兵灵活得像猴子一样,攀着绳子迅速爬过了沟壑,木板被守军抬进了烽燧,只能继续依靠绳索。
这名士兵便将两股绳索牢牢系在一块大石上,对面的士兵便一个接一个爬过来了。
“将军,那边有两座大帐,每个大帐各住二十人,烽燧里面只有三五人左右,但要当心他们点燃大帐,效果也是一样。”
既然是降卒,那他也是西军一员,这名降卒转换角色很快,已经把自己视为西军一员。
刘真点点头,对一名都头道:“王都头率十名兄弟去对付烽燧,其余弟兄跟随我去对付大帐。”
五十名士兵兵分两路,向各自的目标摸去。
第九百六十六章 围堵
按照折可求最初的计划,在西军攻占了陕州和渑池县后,就要立刻重建新安县,把新安县修建成一座新城,但当时的伪齐国精力不在西面,而在全力攻打江淮,对折可求提出的想法毫不支持,反而和西军达成妥协,双方以渑池县和新安县为缓冲,互不驻军,互不改变现状。
修建城池也属于改变现状的一种,折可求顶不住伪齐朝廷的压力,也没有财力修城,新安县修城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发现了陈庆准备攻打中原的企图后,折可求再想修新安县,但已经来不及了。
可新安县是洛阳的西大门,不能没有人守门,否则西军就会长驱直入,只是新安县这座破旧县城,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折可求患得患失,最后在完颜兀术的督促下,他还是派了一万军队守新安县,他的原则就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立刻放弃新安县撤回,保证军队不损。
可惜他遇到的是陈庆,陈庆制定的原则是,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务必全歼敌军兵力。
新安县的主将叫做王瓒,是折可求的心腹,他目前官任统制,统军一万人,从驻军新安县开始,王瓒就处于一种焦躁不安之中,对西军的动向极度敏感,只要得到西军主力出现在渑池县的消息,他就会立刻撤退。
次日天刚亮,几名骑兵从远处疾奔而来,高举着西军的黑龙赤旗,守军顿时大为紧张,立刻关闭了城门,数百人手执弓弩,严阵以待。
为首西军奔至城下,大喊道:“杨都统有信给贵军主将!”
说完,西军士兵将箭信射上了城头,有士兵拾到箭信,立刻奔去军营禀报。
此时,王瓒正在大帐内和三名统领商议对策,三名统领一个叫谢振生,此人是王瓒连襟,他们都是洛阳人,娶了洛阳豪门郑廷的两个女儿为妻。
另外两名统领一个叫史大武,一个叫苏潜,两人都是汝州人,彼此家乡在邻县。
“卑职觉得陕州的探子一点都不可靠,渑池县的五千军队怎么出现的,陕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说陕州的军队没有减少,那么这五千军队过境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苏潜也道:“统制,史将军说得对,陈庆军队不可能拖到五月份,黄花菜都凉了,他出兵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等敌军主力出现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赶紧撤回洛阳吧!”
史、苏二将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喊着撤军,主要是他们在渑池县的探子昨天发现了异常,原本驻扎渑池县的五千西军士兵都是步兵,但探子却发现他们都变成了骑兵,这就很蹊跷了。
战马从哪里来的且不说,关键是,他们一直以为渑池驻军是陕州的军队,但陕州驻军不可能是骑兵,那就说明这五千驻军是从关中过来,既然关中军队过来了,大战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王瓒叹口气道:“我派人去请示一下大帅吧!如果大帅允许我们撤军,我们就立刻撤。”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禀报道:“启禀统制,宋军射箭信上城!”
“呈进来!”
亲兵走进来,将一封箭信递给王瓒,王瓒连忙打开信细看,他忽然腾地站起身,脸色大变。
三人面面相觑,谢振生问道:“统制,什么消息?”
“是杨再兴写来的。”王瓒脸色极为复杂。
三人也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杨再兴,他应该在京兆才对。
史大武急问道:“他怎么说?”
“他劝我们投降,说我们没有作恶,可以得到赦免,他说……他已率大军抵达渑池县。”
“不可能!”
谢振生一口否认道:“他如果在渑池县,我们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潜冷笑一声道:“刚才说的五千匹战马,我们不是一样没有消息吗?”
“马和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五千匹战马还是货物?”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
王瓒打断两人的争论,叹口气道:“到底有没有来,我们中午就有消息了!”
……
不用等到中午,一个时辰后,他们接到了渑池县飞鸽传信,杨再兴率领数万宋军已出现在渑池县城外,大军已过渑池县,正向新安县杀来。
王瓒不再犹豫了,立刻率领一万军队东撤,大军离开新安县向洛阳撤离,但撤出不到二十里,便遇到了从洛阳赶来报信的士兵。
报信者是折可求的两名亲兵,王瓒认识,两人上前见了礼,为首士兵抱拳道:“启禀将军,两万西军骑兵正从东面杀来,即将杀到,大帅令将军立刻折道向南,绕南面的官道回洛阳。”
“什么!”
王瓒大吃一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西军骑兵从东面来?”
“正是!西军绕过北邙山从偃师县杀过来,昨天傍晚过来洛阳,应该快到新安县了。”
几名大将面面相觑,谢振生急问道:“对方到底到哪里了?”
“我们是骑双马,对方可能会休息一两个时辰,大概比我们慢四五十里左右。”
所有将领都向王瓒望去,他是主将,最后由他决定。
王瓒叹口气道:“传我的命令,大军折道向南!”
一万大军掉头向西走了几里,便走上了另一条向南的官道,加快速度向南方奔去……
大军行军不像斥候,斥候可以走山道、小道,甚至可以在荒野中行走,但正常的军队行军必须走平坦的官道,士兵不容易受伤,也能长途跋涉。
从新安县到洛阳城距离是一百里,有两条官道,一条是正官道,又叫洛阳大道,而南面沿着着洛水是另外一条官道,叫洛水道。
洛水道前往洛阳要比洛阳大道远五十里左右,相当于走弓背,虽然要远很多,但一万签军没有选择余地,他们只能改道向南。
此时,李慕清率领两万骑兵已经在三十里外,他同样也得到前军斥候的消息,一万签军已转道向南而去。
这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宋军当然也有预案,李慕清立刻命令大将杨端率领一万骑兵继续在洛阳大道上拦截,他则亲自率领一万骑兵赶去洛水大道。
王瓒率领一万军队一路南下,天色渐渐暗了,士兵们又累又饿又渴,必须停下来休息,无奈,王瓒只得下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
士兵坐在草地上,啃着干粮喝水,他们被前后包围的消息已传遍了全军,人心惶惶。
这时,苏潜坐在史大武身边低声道:“你怎么想,真想回洛阳去?”
史大武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回得了洛阳,两万骑兵,我们向南走,别人会不知道吗?很快就会追上我们,说不定就在前面拦截,我们后面还有杨再兴的军队。”
苏潜沉默片刻道:“既然杨再兴招降我们,说我们没有大恶,我想投降。”
史大武叹口气,“我也想啊!给金兵卖命,我都没脸回家乡了。”
苏潜向左右看看,低声道:“就这样投降,本钱不够,不如干掉王瓒,带他的人头去投降。”
史大武摇摇头道:“我们带自己的军队投降就够了,他武艺很高,又有谢振生支持,我怕杀不了他,还会被其所害。”
“那就这么干!”
苏潜下定了决心道:“集结我们六千弟兄,掉头向北走”
第九百六十七章 全歼
王瓒闭眼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他看似在休息,其实是在考虑退路,王瓒不是傻子,他也知道目前风险很大,搞不好会全军覆灭,他也知道投降宋军是一条良策,何况杨再兴还写信来招揽他。
只是折可求待他不薄,而且他的家人都在洛阳,如果投降,家人怎么办?
王瓒心中也很矛盾,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谢振生狂奔而来,急声喊道:“大哥,大事不妙!”
王瓒睁开眼睛,“什么事?”
“史大武和苏武率领军队,向北走了!”
“什么!”
王瓒站起身向西面望去,只见远处数千人已经集结完成,开始向西而去。
王瓒大怒,翻身上马,提枪追去。
追出两路,断后的一千士兵居然举弩对准了他,王瓒连忙勒住战马,大骂道:“你们疯了吗?给我放下弓弩!”
一千士兵都没有理睬他,这时,史大武催马出来高声道:“王将军,人各有志,何必苦苦相逼!”
王瓒厉声道:“大帅待尔等不薄,粮食俸禄都给足,为什么要反叛?”
史大武昂声道:“我不愿我的儿孙将来被人骂作汉奸后人,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你问问弟兄,他们还愿意继续当汉奸吗?”
“我们不当汉奸!”一千士兵愤怒大喊起来。
王瓒只得长叹一声,调转马头走了,史大武见他走远,一挥手,率领一千弓弩手跟随着大队一起向西撤离。
一万大军瞬间走掉六千人,只剩了四千人,个个神情落寞,眼巴巴地望着大军走远,他们也想跟去啊!
“全军集结,继续东行!”
王瓒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军心要完全崩溃不可。
四千军队列队出发,王瓒走在前面,谢振生押后,防止出现逃兵。
但走不到三里,经过一大片树林,队伍中间的很多士兵趁着夜幕的掩护,一头钻进了树林,王瓒听见后面异常,急忙掉头,恰好看见一群士兵钻进了树林。
他急得大喊,“不准进树林,拦住他们!”
本来不少士兵还在犹豫,可他这一喊,士兵们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逃跑机会了,又是一片士兵一头钻进了树林。
王瓒和谢振生连喝带骂,将剩下士兵带离了树林,四千人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一千八百人,基本上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