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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
种桓叹口气道:“或许是我多虑了。”
三天后,货船队抵达了当涂县,在当涂县靠了岸。
种桓上了岸,却意外地看见了内卫指挥使秦旷明,让种桓一怔,秦旷明不是负责去调查汴梁吗?怎么会跑到当涂县来了?
难道他在汴梁发现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诡异
种桓上了岸,秦旷明上前行一礼,把一份鸽信递给他,“统领先看看这个,是王统制从京兆发来的急件!”
信管还没有打开,是红色信管,表示事态紧急,上面有一行小字,‘请转平江府种桓’。
正是这行小字,才通知他来当涂县。
种桓打开信筒,取出一小卷鸽信,慢慢展开,在阳光下细看,是统制王浩写给他的信,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发现刘大掌柜,躲在咸阳,并非离开京兆’。
种桓愣住了,太白酒楼的刘大掌柜居然在京兆,他并没有来平江府,显然是前一天自己调查时有人泄露了消息,刘大掌柜躲起来了,那个吴管事欺骗了自己!
可问题是,刘大管事为什么要躲起来?那个吴管事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种桓一头雾水,又问秦旷明道:“你去汴梁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一些东西,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不如我们回大营后再说吧!哎,真是诡异得很。”
……
“什么?”
种桓惊得跳起来,“大粮商刘真已经死了,全家被灭门,你在胡说吧!”
“卑职一点没有瞎说,刘真在靖康初年就死在汴河的一艘大客船,他们全家十一口,全部被杀,十几船准备转移南下的财富都失踪了,是几个好友替他们全家收敛尸体,卑职还去看过墓地,刘真全家的墓地。”
种桓就仿佛大白天见到鬼一样,觉得诡异到极点了,刘真全家被杀,那现在平江府的刘真又是谁?难道就是杀刘真的凶手?
种桓又想起王浩的快信,太白楼的刘大管事躲藏起来,说明这些家养仆是知道内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想到这里,种桓顿时打了一个寒颤,不行!他要立刻返回平江府。
这一次种桓带着秦旷明和他的十二名手下一起坐船返回了平江府。
十几人一起进城太显眼,种桓在城外包了一家客栈,众人都先驻扎下来,种桓随即进城又找到了吕帆。
吕帆没想到事态变得严重起来,他有点紧张问道:“种将军需要我做点什么?”
种桓叮嘱他道:“我要刘家的一个家养仆,距离县城远一点,比如某个庄园当管事之类,你帮我打听这么一个人,不找人太多,以免泄露消息。”
吕帆想了想道:“我认识一个庄宅牙人,消息非常灵通,只要肯花钱,平江府的什么事情都打听得到,而且守口如瓶。”
“你去打听吧!明天来阊门外的方家客栈找我,你知道那家客栈吧?”
吕帆点点头,“那家客栈我知道!”
种桓随即告辞离去,返回客栈去了。
……
次日中午,吕帆如约来到了阊门外的方家客栈,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打听一下消息,三十贯钱的高价足以买到一切可以得到的消息。
吕帆笑着对种桓道:“还真有,在常熟县虞山附近,刘家有一座神骏庄园,庄园的管事叫做刘禄,就是刘家的家养仆,他这两天在家,明天他会去庄园。”
种桓又问道:“他家在哪里?”
吕帆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种桓,“这是他家详细地址!”
“这个刘禄有什么特征吗?”
“他鼻子左侧有个很大的黑痣,三十余岁,身材中等,一看就能认出来了。”
种桓缓缓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
天还没有亮,从左家巷出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材中等,鼻子旁有颗很大的黑痣,骑着骡子快速向北而去,此人叫做刘禄,是常熟县神骏庄园的大管事。
不用说,刘禄自然也是刘家的家养仆,而且是两代家养仆,他父亲就是家养仆,他自己从小就在刘家长大,深得主家信任,五年前被任命为庄园管事。
刘禄每隔十天左右,就要回家一趟,探望妻儿和老母,他儿子要读书,妻子也不愿搬去偏僻的庄园,更喜欢热闹的城市,只能辛苦刘禄来回奔跑。
出了平门,刘禄沿着一条官道向北而去,一辆骡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他天不亮出发,一直到天黑才能抵达庄园。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这时,后面的骡车忽然加速,向刘禄追来,迎面出现一名骑马的男子,马匹和骡子交错而过,马匹上的男子一跃而起,将刘禄掀翻在地。
刘禄大惊,刚要翻身爬起,一把锋利的匕首顶住了他的脖子,男子恶狠狠道:“动一下,割断你的喉咙!”
这时,骡车在身边停下,跳下两名大汉,将刘禄捆绑起来,嘴堵住,头上罩了一个黑布袋,将他扔进了骡车内。
刘禄惊骇之极,他以为自己遭遇了土匪,要被谋财害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头套被扯掉,刘禄眼前一亮,他慢慢转过身,发现自己在一间空屋里,面前站着几名彪形大汉,在彪形大汉中间是一名皮肤黝黑的书生。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刘禄惊恐问道。
“这是你的牌子?”书生手中拿着一块铁牌。
刘禄点了点头,那是他的家族身份牌,男子看了看又问道:“上面刻着零七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身份编号,我在家养仆中排名第七。”
“帐房小刘贵排第几?”种桓又追问道。
“他排第五!”
“京兆的大刘贵呢?”
刘禄心中愈加困惑了,但他不敢隐瞒,只得老实交代道:“他排第三!”
“好吧!你的主人刘真是什么人?”种桓回到主题中。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
旁边梅午手中翻出一把匕首,顶住他的耳朵冷冷道:“你只管老老实实回答,多问一句,我割掉你一只耳朵!”
他稍稍用力,一缕鲜血从刘禄耳边流下,吓得他大喊:“别割!别割!我说就是了。”
“说吧!”
“我主人叫做刘真,原来是汴梁的第一大粮商,卖了几十年粮食,攒下很多财富。”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种桓蹲下来,冷笑道:“刘真全家十一口,在靖康元年就全部被杀了,死在船上,他家的十几船财产也被抢走,你家主人应该就是杀刘真的强盗,你们是他的手续爱帮凶,我说得没错吧!”
刘禄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忽然被揭开了,他低下头,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说吧!老老实实交代,我饶你一命。”
“你们是……朝廷派来的?”
种桓取出令牌在他面前一晃,“我们是西军内卫,追查一桩交易,你说吧!不要让我动手。”
“西军?”
刘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咬牙道:“我家老爷和西军有什么关系,你们是在多管闲事!”
梅午手一挥,刘禄顿时半个耳朵消失,鲜血迸出,满脸是血。
刘禄痛得尖叫起来,“我说!我说!别割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真相
种桓恶狠狠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再敢啰嗦,先割你耳朵,再割你的鼻子!”
刘禄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道:“我家主人真名叫刘献臣,是太尉刘美的后人,封爵汝南郡公。”
“刘美?”
种桓想了想道:“可是明肃皇后的兄长?”
明肃皇后就是宋真宗的皇后刘娥,长期以太后身份执政,她的兄长刘美,其实就是她的前夫,也因为她飞黄腾达,成为宋仁宗时代的著名外戚。
原来是刘美的后人,那就是大宋外戚了。
“刘真一家是你们杀的?”
“刘真罪有应得,他和我们一样,也是老爷的养家仆,一直替刘家打理粮食生意,老爷待他不薄,但他却背叛老爷,企图私吞老爷十万贯粮钱,他不死谁死?”
种桓顿时明白了,汴梁的第一大粮商原来是外戚刘家,那个刘真不过是刘家的一名大管事而已。
那么在京兆开办太白酒楼,又投资十二万贯买茶馆的人,竟然是外戚刘家,但他们不想让京兆知道真实身份,这才遮遮掩掩。
种桓当然也理解,刘家是大宋外戚,假如被天子知道他们暗中投资京兆,肯定要被天子收拾,所以才隐瞒身份。
“那为什么要假冒刘真的身份?”
刘禄哭丧着脸道:“老爷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听父亲说,当时很多人都指责皇帝被掳走,朝廷灭亡,都是外戚祸国造成的,我家老爷害怕被追究责任,便隐瞒了身份,据我所知,很多外戚都更名换姓。”
种桓点点头,吩咐道:“给他包扎伤口!”
两名士兵给刘禄上药包扎伤口,这时,蒋叔在一旁问道:“外戚不都被金国掳走了吗?”
“被掳走是一批,当时徽宗皇帝南巡,大部分外戚都跟着南下,金兵第一次北撤后,皇帝返回京城,外戚都想留条后路,便留一部分家人在江南,我家老爷兄弟三人,两个兄长回了京城,老爷就留在江南,并将大量财富转移到江南,后来,老爷的两个兄长和家人都被掳走,刘家就在平江府扎根了。”
这才合情合理,不是什么粮商刘真,而是外戚刘献臣,种桓又问道:“有多少外戚在京兆投资买地?”
“这种事情我一个小管事,不可能知道。”
倒也是,种桓便不再问他了,下令将他释放,刘禄从民房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就在庄园的西面不远处。
他惶惶然逃回了庄园,又派庄丁赶回吴县向老爷报信,而这时,种桓率众撤离了平江府,和刘家接触不是他的任务,他相信刘家会派人去京兆露面。
……
刘府不在城内,而是在县城西南的上方山脚下,是一座占地约五十亩的巨宅,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四周都是湖泊小河,需要坐船才能抵达这座大宅。
刘府的主人叫做刘献臣,在朝廷挂了一个蔡州团练使的虚职,同时封爵汝南郡公,他们家族原本有六十余人,但主干都被金兵掳走,留在江南这一支只剩下十余人。
但刘家的大部分财富都及时转移到了江南,以保证了刘家得以继续兴旺。
刘献臣年约六十岁,他有四个儿子,七个孙子和五个孙女,甚至还有两个重孙,算得上儿孙满堂。
刘献臣坐在大堂上,目光凝重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刘禄,刘禄居然被人割掉了半个耳朵。
“你确定对方是西军内卫?”刘献臣问道。
刘禄一脸悲戚,战战兢兢道:“他们自己说的,我还看到了他们的银牌。”
“银牌?”
刘献臣追问道:“什么样的银牌?”
“外型有点像鹰头。”
刘献臣点点头,那就对了,确实是内卫鹰牌,刘献臣也意识到,一定是自己花了十二万贯购买易安茶馆,引起了陈庆的注意,才派人来平江府调查自己的底细。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就说了老爷交代的那些!”
刘献臣一拍桌子道:“还敢对我说谎,要不要我把另外一只耳朵也割了?”
“老爷饶命,实在是他们太凶狠了,小人捱不住他们的威逼,只得告诉了他们。”
“你说了什么?”
“说了老爷真正的身份。”
“然后呢?”
“然后他们又追问是不是老爷当年杀了刘真?”
刘献臣眉头一皱,对方怎么会知道刘真之事?
长子刘渭对父亲道:“父亲,对方可能去汴梁调查了,刘真之事汴梁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刘献臣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我告诉他们,刘真也是刘家的家养仆,忘恩负义,背叛主人,企图侵吞粮钱,死有余辜。”
“他们又怎么说?”
“他们就没有说什么了,为首的年轻人让手下给我止血包扎伤口,然后就把我放了。”
“别的没有了?”
“没有了,就问了这么多?”
刘献臣又反复追问,确认没有了,这才让刘禄退下。
长子刘渭沉吟片刻道:“孩儿觉得,西军只是来深入调查那笔买卖的背景而已,主要是涉及王妃,他们有点不放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刘献臣点点头,“我还真小看他们了,内卫居然把我的老底都挖出来了。”
“父亲,孩儿建议秘密去一趟京兆,他们既然知道了,不去不好。”
刘献臣叹口气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得看会主是什么态度?给我准备船,我去拜访会主。”
……
结社在宋朝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这和宋朝历代天子对社团的宽容有关,所以朝廷中党同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