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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社在宋朝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这和宋朝历代天子对社团的宽容有关,所以朝廷中党同伐异,大臣们政见不同,治国理念不同,便结成各个政治集团,在朝廷中斗争激烈,互相攻讦,新党、旧党反复登场,宋朝一百多年,基本上就是在各党派的内斗中度过。
在靖康初年,就有大批外戚权贵逃到江南,当汴梁沦陷,二帝被掳,宋朝灭亡的消息传来后,这些江南的外戚权贵为了自保,便自发地组成了一个政治集团,叫做宋遗会,表示他们是宋朝的遗民,由二十几个家族组成。
随后康王赵构在应天府登基,新朝廷建立,宋遗会又改名为宋兴会。
天子赵构当然也知道宋兴会的存在,只是他从没有干涉,只要对自己的统治有利,他基本上就不闻不问。
宋兴会的宗旨是以振兴宋朝的已任,但实际上,它们更偏重于商业赚钱,比如宋朝最大的柜坊宝记柜坊,就是宋兴会组建的,石家是第一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向家,第三大股东便是刘家。
宋兴会是在平江府成立,但二十几个成员家族却分布江南各地,平江府最多,其次是临安,再其次是建康。
半个时辰后,刘献臣坐船来到木渎镇的一座大宅前,这里便是会主的府宅,没有大招牌,只有一块小牌子,刻着‘高府’二字,很低调。
“啊!刘郡公来了。”管家满脸堆笑迎出来。
“你在老爷在吗?”
“在!刘郡公请进。”
刘献臣点点头,快步走进府宅之中。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会主
刘献臣被请到贵客堂稍坐,这时,一名拄着龙头拐杖的驼背老者被一名中年男子搀扶进来,若是汴梁百姓见到此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太尉高俅。
高俅在靖康元年逃到江南,没有跟随先帝徽宗回汴梁,他唯恐被童贯所害,便在建康府诈死,找了一个身材模样像自己的死囚,给他一大笔钱安顿家小,死囚服毒自尽,躺在高俅的灵棚之中,高俅暗中又派长子高尧康回汴梁报丧。
几乎整个朝野百官都以为高俅死了,高俅自己却悄悄躲到了江南小镇隐居,更名为高乾,北宋灭亡后,已经没有人关心高俅了,他的兄弟高杰也逃来苏州。
宋遗会成立,高俅才重新露面,被推举为会主,除了几个核心的会员外,知道高俅还活着的人并不多,天子赵构算一个。
不过,高俅的风云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年近七旬、驼背瘦小的老人,手中无权无势,没有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因为年纪的缘故,高俅在五年前就已经卸任会主之职,目前只是荣誉会主,宋兴会的真正会主是生活在临安的太子少保、会稽郡公石广平,也就是宝记柜坊的第一大股东。
高俅走进贵客堂笑呵呵道:“刘公快一年没有来老夫的陋宅了吧!”
刘献臣起身行一礼笑道:“有时候太近了,反而懒得跑了。”
“这话倒也对,人一懒散,就算是镇上也懒得去了。”
高俅坐下,侍女进来给他们上了茶,高俅的长子高尧康坐在一旁,他可不是调戏林冲妻子的高衙内,他性格温和、精明稳重,是高俅最器重的儿子,也是目前高氏家族实际主事人,高家价值数十万贯的财富都掌握在他手中。
倒是高俅的三子高尧年年轻时顽劣浪荡,经常带着一伙无赖在汴梁街头寻衅滋事、调戏民女,他才是高衙内的原型,不过他最后没有能逃出汴梁,和二叔高伸一起被金兵押送去了辽东为奴。
刘献臣喝了口茶,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高俅,最后苦笑道:“我着实没有想到内卫竟然来平江府调查,把我的老底查了个底朝天,那笔十二万贯投资现在看起来没有问题,可一时间久了,陈庆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猫腻,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
高俅淡淡道:“我早就警告过石广平,不要和朝廷走得太近,咱们是大宋的富贵闲人,就要做闲人该做的事情,赚赚钱,玩玩石,斗斗茶,就是不能卷入朝廷和川陕的内斗中去,可石广平被权欲蒙住了心,哎!我劝他多次,他就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问题是现在我该怎么办?”
刘献臣苦恼道:“十二万贯中只有三万贯是我投的,倒有四万贯是石广平所投,还有五万贯是其他家族所投,石广平却让我来主导,一旦被陈庆发现端倪,我刘家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高俅问旁边长子高尧康道:“我们家有份吗?”
“我们也投了五千贯!”
高俅点点头,又问刘献臣道:“石广平到底是怎么样想的?非要拉着大伙儿一起投这笔钱?”
“他是想建一座京兆的丰乐楼,用最美的女人,最醇的酒,最奢侈的享受来腐蚀京兆的大将和高官,只要京兆的大将和高官沉溺于奢华享受,他们的斗志就会被消磨,就会安于现状,安于享受,也一定会影响到陈庆东扩的意志,石广平把它称之为钝刀计划,朝廷或许不知道这个计划,但石广平一定和天子沟通过。”
“何以见得?”
“石广平上个月被封为越国公,没有贡献,天子怎么会封他为国公?”
高俅笑了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牵头,如果一定要我牵头,那么十二万贯就全部由刘家来出,或者我退出,一文钱都不出!”
高俅点点头,“好吧!我写封信给石广平,摸摸他的真实态度,不过贤弟也不用太担心,想建一座京兆的丰乐楼谈何容易?我觉得石广平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或者是他小看了陈庆,你就当做正常的酒楼来做,陈庆也不会找你什么麻烦。”
……
刘献臣得到了一点安慰,起身告辞走了,高尧康笑着对父亲道:“据孩儿所知,是刘献臣主动接下牵头的任务,这会儿他又后悔了,恐怕石广平不会答应他。”
高俅淡淡道:“应该是内卫查到平江府,查清了他的老底,把他吓着了,若我是他,我会对陈庆实话实说,要建京兆的丰乐楼,若陈庆不肯答应,那就不是他刘献臣的事情了。”
“父亲真要给石广平写信?”
高俅点点头,“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宋兴会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大宋抵御外族入侵和商业繁盛做贡献,而不是为支持大宋内讧,更不是为了某些人向上爬当梯子,我说归我说,石广平听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
……
十月中旬,京兆进入秋冬交际时节,早晚有了几分寒意,这天天刚亮,陈庆便被怀中光滑细嫩的玉体弄醒了,昨晚与他共枕的女人自然是他最宠爱的小妾余莲,余莲在三个月前不幸流产,没有保住腹中胎儿,情绪低落了三个月,也保养了三个月。
昨晚是她恢复健康后第一次为夫君陪寝,自然如鱼得水,极尽奉承,把陈庆伺候得心满意足。
她知道丈夫的习惯,天快亮时也会有很强烈的需求,陈庆轻轻拍了她一下笑道:“我马上要出门,今天早上就算了。”
“今天不是休日吗?官人还要出门?”
“和几个参事约好了,不去不行。”
“那我伺候官人穿上衣服!”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去床尾取内衣,陈庆顿时被她极度饱满如银盆似的后身惊艳住了,他心中再度火焰升腾,一时按耐不住,又将她拉进被子,按在自己身下驰骋起来。
……
待陈庆简单收拾完出门后,吕绣脸一沉,对余莲道:“你到我房间里来!”
余莲心中着实有些胆怯,跟随王妃来到内堂,吕绣一拍桌子怒道:“夫君足足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阿樱两次去叫你起来,难道你没有听见?”
余莲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吕绣愈加生气道:“不要当别人是傻瓜,所有人都知道你早上做了什么?我早就说过多少次,要爱惜夫君的身子,不许白天行房事,别人都严格遵守,偏偏偏就你特殊,我现在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赶出王府,否则,这个王妃就让你来做!”
余莲扑通跪下,含泪道:“今天早上,小婢是要伺候官人穿衣,但他硬要来,小婢不敢不从,请夫人明鉴!”
“那是你的问题,你去问问阿樱是怎么做的?你去问问巧云和璎珞是怎样做的?她们都做得到,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余莲不敢分辩了,其实余樱早就给她说过,要在官人还没有醒之前,先起身穿好衣裙,让使女进来收拾,这时候伺候官人穿衣,他就不会有非分之念了。
虽然知道,但余莲自己也比较贪睡,太早起不来,这时,吕绣又道:“夫君晚了半个时辰出门,就让其他参事多等半个时辰,就算他是主公也不能这样失信,这会影响到夫君在手下心中的形象,这是你的责任,你知道吗?”
余莲吓得哭了起来,“小婢记住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地下凉,起来吧!”
余莲慢慢站起身,吕绣又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身材好,夫君对你比较宠爱,但你想过没有,夫君对你能宠爱多久?
天天大鱼大肉,时间久了,谁都会厌倦的,我不妨告诉你,你这样不知节制,不懂进退,将来很可能你是第一个被夫君厌倦的女人,你应该好好跟阿樱学一学,夫君每天该穿哪双袜子,该换哪件内衣,她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一丝不乱,她虽然不像你那样受宠,但不管过去多少年,夫君的起居依旧离不开她。”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担忧
南城头上,陈庆和几名参事远远眺望着远方道观,一条长长黑线出现在十几里外的官道上。
“来了!来了!”士兵们大喊起来,一支骑兵队伍冲出城去迎接。
这是由一万头骆驼和五千辆大车组成的运输队,从商洛县中转仓库过来的第一批货物,这批货物主要由木绵、茶饼和蔗糖组成,全部来自于泉州,由一百艘巨大海船运输,经过外海和长江航行,最后抵达襄阳府。
但襄阳的中转仓库还没有建成,它们就在旧的码头卸货,放置在临时仓帐内,随即由千石货船走汉水和丹水,运至商洛县。
目前商洛县的仓库也没有建好,但和襄阳一样,用的仓帐,也就是巨大的帐篷,用栅栏一围,士兵站岗,实际上和仓库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还是要修建仓库,帐篷很容易被人破坏点火,用一支火箭就很容易烧毁一大片帐篷群。
不多时,浩浩荡荡队伍来了京兆城,而它们并没有进城,而是继续沿着外围官道前往城北仓库群。
这时,陈庆带着参事们也来到了城外,运输货物的大管事卢进文连忙上前汇报。
陈庆笑着问道:“如何,一路上花了多少时间?”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商队走商洛道的最大原因,就是要避开蜀道,虽然从商州进入关中也要翻越终南山,但那边属于终南山尾脉,峡谷宽阔平坦,要好走得多。
卢进文一直负责从成都运送货物到关中,走了好几年蜀道,他最有发言权,他也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躬身道:“回禀殿下,从商洛到京兆,今天是第五天,实际上走了整整四天,比走蜀道一个多月,时间要短得多,而且道路好走得多,大车可以直接走。”
“两百艘海船的货物需要你们走多少趟能运完?”
“三趟左右就差不多了。”
“三趟可以吗?”陈庆有点不太相信。
“回禀殿下,主要是大车能装载货物,一辆大车可以装二十石粮食,相当于五头骆驼的运量,这五千辆大车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一趟就运载了近四成的货物,所以卑职说三趟能运完。”
“如果是巴蜀运来呢?需要走几趟?”
“三万头骆驼,要走五趟左右。”
陈庆欣然回头对蒋彦先道:“看来选择商洛道非常明智!”
蒋彦先也笑了笑道:“这也是今年最大的收获,建立了一个非常通畅的物资运输线路,而且充分利用了水运,本钱最低。”
旁边张妙有点担心道:“听说朝廷在镇江府建立水军,以后会不会拦截我们长江上的货船?”
陈庆摇摇头,“我从不考虑这个问题,我会用事实证明,朝廷任何针对我们的行动,都会复出惨重的代价,一定会让他们后悔万分。”
这时,一名士兵骑马飞奔而来,对陈庆低语几句,陈庆点点头对众人道:“你们去仓库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周宽笑道:“听说还送来不少凤茶,殿下不去可就没份啰!”
陈庆也笑道:“我就知道老周一早兴冲冲跑来肯定另有企图,果然没有猜错,无利不起早啊!”
众人一阵大笑,陈庆又笑道:“凤茶一共三十箱,一箱五斤,每人拿一箱,剩下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