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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遵旨!”
赵构又看了一眼众臣,“各位爱卿可有反对意见?”
韩世忠和吴嶙都坐在大殿内等候,说明天子早就决定了,这个时候谁会反对?大殿内鸦雀无声。
赵构点点头,“赐剑符印!”
有宦官端着盘子走上前,盘子里是尚方天子剑、虎符和元帅大印,韩世忠接下,感动道:“微臣一定为陛下分忧,绝不让叛军威胁临安一步!”
“去吧!韩都督今晚连夜出发。”
韩世忠行一礼走了。
赵构又道:“请吴都统!”
吴嶙在岳飞事件中和兄长吴阶一起被解职,吴阶被免职软禁,吴嶙运气好一些,改任知袁州事,但去年还是被秦桧构陷,被免去知袁州事,改任陈州别驾,要知道陈州可是在河南路,他这个陈州别驾还是一个虚职,在临安赋闲,每月领几贯钱的干俸禄。
不过吴嶙稍有储蓄,生活勉强过得去,不像他兄长把所有的钱分给士兵,最后自己穷困潦倒而死。
吴嶙就在半个时辰前被封为都统制,又重新回归军队老本行了。
他上前行礼,“微臣在!”
赵构点点头,“吴都统擅长关隘防御,在汉中防御金兵,功劳卓著,但镇江府是防御水中战船进攻,朕想知道,吴都统能否胜任?”
“回禀陛下,无论是关隘防御,还是大江防御,其实本源都是一回事。”
“怎么是一回事?”
“回禀陛下,都是全力以赴,奋勇杀敌!”
赵构笑着点点头,“这样说起来,确实是一回事,但毕竟不一样,你打算怎么做?”
吴嶙不慌不忙道:“敌军士兵无非是想上岸并夺取镇江城,微臣的防御就有两道,一道是岸上防御,阻止敌军登陆,如果敌军强行登陆成功,卑职就会撤进城内,进行守城战,这就和守关隘是一回事,另外卑职会派一支奇兵在外围活动,袭击运河中的敌船。”
这时,张浚问道:“如果敌军不攻城,而是大军直接沿着运河南下呢?”
张浚这话问得很关键,大散关是必经之路,所以一定要攻下,而镇江城却不是必攻之城,敌军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直接南下。
吴嶙沉思片刻道:“如果是这样,卑职就会率军追击,不断袭击敌军后军,若敌军主力迎战,卑职会率军绕过去,进攻前面的战船。”
“不错!”
张浚赞许道:“军队能调头,但船队不能调头,这是关键!”
赵构点点头,“朕任命你为镇江防御使,率军两万守镇江府,朕不要求你击败敌军,但希望你能尽量拖住敌军,给临安备战争取时间。”
“微臣绝不辜负圣恩!”
……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初谈
张浚在军国议事上的表现引起了天子赵构的注意,次日,张浚被天子赵构召见。
“请陛下不用担心,张俊起兵名不正言不顺,朝廷又将他定为反贼,天下没有百姓和士族会支持他,他最终成不了气候,必将步刘光世后尘!”
赵构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这些场面话谁都会说,朕又不是三岁孩童,如果朕想听这话,就不用召见你了!”
“微臣惭愧!”
张浚碰了一个软钉子,不敢多言,赵构这才缓缓道:“徐先图告诉朕,张俊不足为虑,但张俊背后的陈庆才真正的威胁,这次是陈庆的机会,他会暗中支持张俊灭了朕和朝廷,然后在京兆再扶持先皇为新帝,你怎么看?”
张浚这才明白徐先图为什么一直受天子眷宠,长立不倒,看问题确实深刻,而且看到了本质,自己还要考虑天子的心情,说几句安慰话,但徐先图却直接把血淋淋的真相说出来。
张浚点点头,“徐相公看得透彻,张俊不足为虑,陈庆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也是我们所面临最大的危机。”
“朕想知道,怎么解除这个危机?”
张浚沉吟一下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陈庆谈判,和他达成妥协,然后由西军配合朝廷剿灭张俊反叛。”
这话还算说到赵构的心坎上,他微微叹息道:“朕实在不想和他谈判,但又不得不谈,张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去和雍王特使胡云协商,随时和朕沟通!”
……
和陈庆谈判当然不需要再去京兆,雍王特使胡云在临安,张浚直接和他沟通,然后胡云自己会向陈庆汇报。
尤其从去年开始,朝廷正式同意雍王特使府可以使用鸽信或者鹰信和京兆联系,这样就快捷得多,当然,以前胡云也是用信鸽和京兆发信息,只是不能公开使用,而是通过情报站设在城外的秘密信鸽点。
从去年开始,特使府便后院里修建了鹰塔,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去城外发送鸽信。
张浚的拜访胡云一点不奇怪,他就在等着朝廷高官到来,原以为会是徐先图,没想到来的是张浚。
张浚被请到贵客堂,两人分宾主落座,胡云笑道:“殿下年初还写信来询问使君的情况,后来听说使君出任大学士,他着实欣慰,使君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说,殿下会全力相助。”
张浚是陈庆的贵人,对陈庆有知遇之恩,张浚被罢相,除了郦琼反叛的原因外,还有一个根子被秦桧抓住不放,那就是陈庆,张浚被罢相,和陈庆肯定有一定关系。
这一点张浚心里也明白,前几年他心中颇为怨恨,尤其他的幕僚王牧转而投奔陈庆,更让他心中不满。
不过随着西军越来越强大,先后收复了河南路和山东路,张浚的心态也渐渐有了变化,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和陈庆的特殊关系,或许也是他人生的机会。
正因为心态的变化,张浚对重返相位也不像从前那样渴求,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江南地区的调查上。
张浚感激道:“请胡特使待我转告雍王殿下,他对我的关心我非常感激,就连我母亲也念念不忘雍王殿下,他当年送给我母亲的玉观音,一直是被我母亲珍视。”
张浚其实就在含蓄的表示,他不忘旧情,张浚又取出一本册子递给胡云,“这是我在江南各地和福建路各地考察的一些心得,请胡特使转给雍王殿下,希望能对他有帮助。”
胡云欣然接过厚厚的册子笑道:“我一定会尽快转交给雍王。”
谈完了私事,张浚转而谈公事了。
“今天我其实是奉官家的委托来和胡特使谈一谈,当然是和胡特使所代表的雍王殿下谈。”
胡云点点头笑道:“我当然理解,使君请直说!”
“关于反贼张俊,天子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霸占土地、凌辱百姓、偷逃官税、贩卖私盐,天子对他都一再容忍,但他却把天子的容忍视作软弱好欺,现在更是起兵反叛,完全就是大逆不道之国贼。”
胡云笑道:“我完全同意使君的定论!”
张浚精神一振,又继续道:“天子的意思,就是希望和雍王联手剿灭张浚反叛,希望胡特使立刻将天子的意愿反馈给雍王。”
胡云微微笑道:“之前雍王殿下就明确表态,这是朝廷内部的纷争,他不参与,不支持,他的精力还是放在怎么夺回河北路,还是在放在抵御游牧骑兵的骚扰上。”
“这可不是朝廷内部的纷争,是朝廷叛贼,西军完全可以替朝廷平叛。”
张浚当然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又道:“当然,如果西军肯出兵协助朝廷平叛,朝廷也会适当考虑雍王殿下的一些合理诉求。”
张浚强调了‘适当考虑’和‘合理诉求’,也就是暗示陈庆的要求不要过份。
胡云淡淡道:“很巧,昨天我收到了殿下的指示,殿下说,如果朝廷肯把张俊的控制地盘转给西军,他很愿意为朝廷排忧解难。”
张浚沉吟一下道:“雍王殿下是想要淮西?”
“张俊控制的地盘不止是淮西吧!”
张浚一惊,“莫非是想要整个江淮?”
胡云笑了笑,“事实上,还有江南西路!”
张浚腾地站起身,“这怎么可能!”
胡云不紧不慢道:“我只是在转述雍王殿下明确提出的条件。”
“好吧!我去禀报天子,我估计天子连扬州都不会同意,更不用说江南西道了,希望你们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胡云笑而不语,张浚又交代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
“什么!”
赵构听完张浚的述说,不禁又惊又怒,“他们是疯了吗?想要江南西路,那索性把江南东路也一起给他们,省得他们惦记了,朕的江山也可以给他们,朕都不要了。”
此时徐先图也在,他躬身道:“陛下,看来他们窥视江淮已经很久了,微臣怀疑他们已经在襄阳屯兵,枕戈以待。”
“徐相国不是说,刚刚得到最新情报,陈庆大军北上灵夏路了吗?”
“陛下,陈庆大军北上应该是真的,但他们有五十万大军,足以应对两面作战。”
赵构恨恨道:“陈庆欲壑难填,他想支持张俊,那就随便他,朕就不信我们的军队守不住社稷!”
张浚连忙道:“陛下,微臣建议,不要一口回绝对方,逼他们全力支持张俊,还是留一点余地,这样对方也会留一点余地。”
徐先图也道:“大学士说得对,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妥协,比如封号、礼仪或者贸易免税等等方面,这样,陈庆得到一些名份上的东西,对土地要求也就不会那么执著。”
赵构想想也对,如果真绝了陈庆的想念,那个人心狠手辣,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还是余地比较好。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道:“就依你们二位之言,可以继续谈判!”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远客
这两天,陈庆府上迎来一件大事,王妃吕绣的父亲吕晋来京兆了,包括他妻子徐氏、长子吕纲和三子吕绍。
吕氏家族比较大,除了吕颐浩、吕青山和吕大同三兄弟外,还有他们的后代子侄,和王妃关系最深的当然是吕颐浩一系。
吕颐浩有两子两女,长子吕晋和次子吕齐,还有两个女儿,长女嫁给晁补之的儿子,也就是晁清的母亲,次女已经病故,没有留下孩子。
而吕晋也生了三子一女,长子吕纲,在池州出任青阳知县,因为雍王妃的缘故,被秦桧贬为建德县主薄,他正好以祖父丁忧为借口,辞官守孝。
次子就是吕纬,跟随陈庆多年,目前出任雍王府军部司司马,三子吕绍,是徐夫人所生,绍兴元年出生,目前才十五岁,还在读书。
女儿就不用说了,正是王妃吕绣。
吕晋自己曾经出任过两年知信州事,然后便遇到靖康之难,全家逃到江南,来江南后,吕晋便一直没有出仕,打理各种家中产业。
父亲吕颐浩去世后,吕晋一直在给父亲守墓,这次是兄弟吕齐接替他守墓,吕晋才率领全家来到了京兆。
吕晋没有住在雍王府,他自己在京兆也有一座占地五亩宅子,一直空关着,管家和十几名仆妇先一步赶来,已经完全整理后,直接可以入住。
雍王府前院大堂内,众人济济一堂,盘腿坐在长榻上,正聚会吃晚饭,连吕纬夫妻也赶来了,两个首位相对坐着陈庆和吕晋,两人下方都坐满了家人,陈庆旁边是王妃吕绣,吕晋的下首是妻子徐氏,然后是吕晋的三个儿子吕纲、吕纬和吕绍,然后是几个孙子孙女。
吕绣下方是世子陈冀和郡主陈雪儿,他们是晚辈,按理应该坐在下方,但吕晋坚决不答应,一定要让兄妹二人坐在母亲旁边,再下面才是吕纲的妻子杨氏,这就是吕晋的精明之处,情商很高,兄妹二人虽然是外孙,但一个是世子,一是郡主,身份不一样,吕晋当然不能让兄妹二人坐在下首。
陈庆举杯缓缓道:“这第一杯酒我们先敬祖父,希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安息。”
在正面位置上放着一副碗筷,那就是祖父吕颐浩的坐位,逝者为大,他当然要坐正席位,众人也举起酒杯洒在地上。
使女们又给众人斟满葡萄酒,陈庆又举杯笑道:“第二杯酒是给大家接风洗尘,欢迎大家来京兆,我们干杯!
“干杯!”
……
这顿晚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全家其乐融融,吕绣邀请众人在府中住下,但吕晋坚决不肯,他们都收拾好了,陈庆便安排了十几辆马车送他们去新宅休息。
回到妻子吕绣的院中,陈庆洗了一把脸,摇摇头,把酒意摇醒,这才坐了下来。
吕绣给他端了一盏茶,笑道:“夫君,我父亲还不错吧!”
“他老人家一向厚道,只是太谨慎小心了,你看他对冀儿和雪儿的座位安排,太谨慎了,其实没必要。”
吕绣笑道:“一个是世子,一个是郡主,他能不小心谨慎吗?”
陈庆点点头,这件事谨慎点倒也没错,他喝了口热茶又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