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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我们要积极考虑收回福建路的办法,包括军事施压以及鼓励福建路士族和百姓抗争。
第四,我们在水路上太被动了,必须想办法扭转这个被动局面。”
徐先图说完,秦桧立刻反对道:“陛下,微臣不同意徐相公的第二点,我们不能和对方磋商联系广南两路的通道,这无异于承认了对方占领福建路的合法性。”
赵构也觉得不妥,他问张浚道:“张相公怎么看?”
最近赵构很器重张浚,几乎对他是言听计从。
张浚不慌不忙道:“陛下,微臣支持徐相公的方案,不过在第二点上微臣建议缓一缓,不要急着和对方谈判,那是不得已才用的下下之策,微臣建议先派人以商队的名义去广州,一方面向广南两路各州通报情况,另外一方面搜集船只,准备开辟海上通道,继续维护我们对广南两路的合法统治。”
张浚的建议得到了天子赵构的赞赏,非常理性务实,当务之急是把事情先做起来,而不是讨论道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赵构也害怕激怒陈庆,没有了道义上的顾虑,西军几天就能灭了宋朝。
“分头去做吧!徐相公去和胡云交涉,要求他们履行协议,退出占领福建路,张相公安排出兵方案,向福建路军事上施压,秦相公则负责和福建路的名门士族联系,鼓励他们站出来反对西军对福建路的占领。”
敲定了对福建路的策略,赵构随即召见黄龟年,鼓励他一番,随即任命黄龟年为广南两路安抚使,代表朝廷去安抚广南两路,并负责收集船只,开辟海上通道。
船只成了头等重要的大事,江南的造船能力其实很强大,河道里舟楫如梭,全是五百石以下的小船,或者是千石左右的拖船,但朝廷需要的是能出海的大船,能抗住海上的大风大浪,可造大船显然也不现实,一是时间上等不起,造一艘三千石大船最快也要两三年的时间,其次财政上也负担不起,朝廷穷得只能勉强保证俸禄,其他各种开支都一概削减,更不用说造船这种动辄数万贯、十几万贯的支出了。
没有了造船的财力,朝廷只能从想办法打民间的主意,只可惜盘剥数轮后,民间的现存船只也微乎其微了。
最后的希望在广南两路,那边还有一些海船。
次日一早,徐先图和另一名副相国万俟卨奉诏前来见胡云,向胡云所代表的雍王提出了强烈抗议。
“这是背信弃义,完全违背了当年双方达成的福建路协议!”
徐先图取出当年陈庆和天子赵构达成的协议书,指着最后一条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朝廷将福建路泉州移交给川陕宣抚使司治理,除外海孤岛外,福建路其余各州皆为朝廷所属,双方皆无异议……”
胡云微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签署这份协议的前提是先帝还在建在,并且先帝不再谋求皇位,这两个前提条件任何一个不成立,那这份协议就作废了,这两个前提也是书面写下,双方签字认可的,我记得在文本附件内,徐相公还记得吗?”
徐先图当然记得,这份协议还是他草拟的,徐先图沉默片刻道:“难道这两个前提不存在了?”
胡云点点头,“其中一个不存在了,先帝驾崩了!”
徐先图和万俟卨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前吧!他喜欢炼丹,结果服用自己炼的丹药后中毒身亡,很可惜,殿下应前太子的要求,没有公开发丧,灵柩会在合适的时刻运回汴梁安葬。”
“这个……”
徐先图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拿出一份协议,原以为能谴责对方,道义上占据上风,没想到却被对方清风云淡地化解了,协议的前提没有了,那这份协议就作废了,他们能约束对方的道义条款也没有了。
万俟卨不甘心道:“不是说没有协议,你们就能随意侵占朝廷的土地,你们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非法的,是对天子和朝廷的背叛,朝廷要求你们立刻撤出非法占据的福建路各州。”
胡云淡淡道:“天下疆土属于天下人,唯德者可居,我们只是为了让福建路的百姓能够吃饱饭,能够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这是圣人之治。
而在你们治下,田税竟然收到了五税一,盐价四百文一斤,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沉重的税赋,残酷剥削,民不聊生,为了生存,福建路各地百姓举家逃往泉州,在短短数年内,泉州人口增加了五倍,这样的恶政,你们还好意思说福建路是你们的,圣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真为你们感到羞愧!”
两人被骂得哑口无言,所谓抗议胡云自然也不接受,无奈,徐先图和万俟卨只得回朝向天子交差。
御书房内,万俟卨被打发走了,赵构只留下徐先图一人,情况有变,军队纷纷反对和西军作战,情绪激动,为了安抚住军队,赵构只好取消了对福建路军事施压的计划。
以此同时,温州传来消息,数十名不愿效忠雍王的官员被赶出福建路,福建路的西军不允许朝廷官员过境,黄龟年一行恐怕去不了广南两路。
赵构的福建路方案遭到了重大挫折,必须要进行调整。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现实
“先帝驾崩了?”赵构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回禀陛下,胡云说先帝两个月前驾崩了,他喜欢炼丹,服用自己炼制的丹药中毒身亡。”
“为什么没有发丧?”
赵构语气极为不满道:“好歹也是堂堂的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死去,连个最起码的葬礼都没有?”
“对方说是前太子要求,等合适的时机送去皇陵安葬。”
“哼!就是故意秘不发丧,怕朕知道先帝已去,他们就没法再要挟朕了。”
赵构的不满也只是挂在表面,大哥的去世当然令他长舒一口气,一个巨大的隐患没有了。
负手走了几步,赵构又道:“徐爱卿,这里只有我们君臣二人,你给朕说实话,福建路还拿得回来吗?”
徐先图摇摇头,“陛下,拿回来的可能性没有了。”
赵构满脸失落,半晌叹口气道:“那朕该怎么办?”
徐先图低声道。“陛下,福建路丢了,这是事实,但不管胡云怎么狡辩,他们在这件事上还是有道义上的缺陷,他们心知肚明,对我们最有利的就是要利用这种道义上的缺陷,提一些要求。
当然,要求也不能过份,或许他们能答应,这其实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秦相国不切实际地胡搅蛮缠下去,最后只会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徐先图的劝说很中肯,赵构不得不面对现实,福建路已经被吞掉,不可能再让陈庆把它吐出来,那么就像徐先图所言,利用陈庆在福建路道义上的缺陷,向他提出一些要求。
赵构沉默半晌道:“那就去和他们继续谈,朕可以承认福建路归属雍王,但朕有四点要求,第一,朕要广南通道,第二,朕要二十艘万石海船,第三,朕要皇兄的灵柩,第四,要他们明确承诺,不得再打广南两路的主意。”
……
长丰茶馆内,胡云将一份信函交给王牧,“这个明天要见报,是雍王殿下的指示。”
“是什么?”王牧拾起信函问道。
“先帝驾崩的讣告!”
王牧一怔,“先帝驾崩了?”
“已经驾崩大半年了,一直没有发丧,雍王殿下的意思,夺取福建路后便可以公开这个消息,等于之前和天子签署的协议作废了。”
“这个先帝捏拿了天子这么多年,现在终于驾崩了,恐怕他也会长长松一口气吧!”
胡云淡淡笑道:“先帝事实上已经没有价值了,前太子倒是还有一点价值,毕竟现在天子没有子嗣,如果先帝还有价值,殿下不会把他的死讯放出来。”
“没问题,明天上头版头条,但福建路易手的事情要不要登出来,现在临安城议论很多,这么大的事情,我如果一直不登出来,报纸就会失去信用。”
胡云想了想道:“我现在还在和对方谈判,等谈判结束后,便可以登出来,明天先帝驾崩之事会转移舆论,你不用太担心。”
王牧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方会承认福建路归我们?”
胡云点点头,“这一次天子比较务实,提出了四个要求,除了他们要二十艘万石海船的要求我要请示雍王殿下以外,其他三个要求我都能答应,他们要广南通道,要先帝灵柩,要我们保证不再攻打广南两路,这三个条件问题不大,我们本来就暂时不会考虑广南两路。”
两人又说了几句,王牧便收起信函走了。
次日中午,《京报》头版头条刊登了先帝驾崩的消息,报道指出,‘因为先帝在金国生活条件恶劣,无法承受冬天的酷寒,对身体伤害极大,落下了严重病症,最终医治无效,不幸驾崩。’
果然,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临安,取代了福建路的舆论热点,事实上,一般百姓对福建路的归属并不关心,福建路还远着呢!和他们相关的只有茶,只要福建路继续产茶,一般百姓才不关心它的归属,之所以成为热点,还是因为秦桧派人到处宣扬,对西军夺取福建路极尽污蔑,才会被很多人议论。
但福建路之事没有涉及普遍百姓的切身利益,所以议论归议论,它的舆论性比较脆弱,只要稍微有件事让大家关注,福建路之事立刻就被人遗忘,先帝驾崩的消息就有这个效果,整个临安的茶馆都在谈论先帝之事,没有再关心福建路了。
三天后,陈庆的鸽信传来,同意给予二十艘万石海船的补偿,并有附加条件,这二十艘海船不能用于军队,天子也一口答应,双方随即签署了临时协议,介于福建路沿岸海盗猖獗,各种山匪肆虐,朝廷同意由西军进行剿匪,并委托雍王府对福建路进行管理。
作为回报,陈庆也答应了天子赵构提出的四项条件,很快,《京报》也刊登了双方签署的临时协议,这就是对西军吞并福建路的回应。
福建路事件就像一条被吃掉的鱼,再也没有上桌的机会,很快便被江南百姓彻底遗忘了。
……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时间到了腊月中旬,一场大雪席卷了关中大地,京兆城也变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天刚麻麻亮,钟楼上沉闷的钟声敲响了,几名路人抬头向钟鼓楼望去,上面的时针指向卯时,只见一辆马车疾速奔驰而来,向官署方向奔去,工部侍郎吕纬一边看钟,一边大喊,“快!快!”
上朝时间是卯时一刻,还有一刻钟就迟到了,作为工部主官,他可不能迟到。
几家店铺也准备开门营业了,掌柜看了看时间,对伙计大喊道:“卯时了,都快起来!”
钟楼上的重力钟是一个月前安装,安装的当天吸引了全城百姓的目光,有几万人跑来看这个新奇玩意,《京报》还特别开了专版,介绍怎么识别这架新式计时器,所有人都把它称为雍王钟,据工匠说这是雍王发明的,虽然‘雍王钟’和‘雍王终’是谐音,但大家还是称呼它雍王钟。
其实不需要《京报》介绍怎么识别,钟面很简单易懂,是个正常人都能看明白。
才短短几天时间,所有人都适应了这架雍王钟,刚开始每天会误差半个时辰,但工匠反复调试了几次后,时间越来越准,三天误差还不到一刻钟,已经成为所有京兆百姓的时间参照物。
而能摆在桌上的小型重力钟也在积极的研制之中,难度较大,短时间内出不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晨事
清晨,百丽院也开门了,百丽院是一家档次稍低的妓院,占地也只有两亩,一名妓女开了门,发现门口有一堆雪,再仔细一看,吓得她惊叫起来,竟然是一个人。
她的叫声引来了老鸨和其他妓女,一名男客上前探一下鼻息道:“已经冻死了!”
众妓女七嘴八舌议论,老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晚欠了两贯钱被赶出去的吕国舅吗?
此人吹嘘自己是国舅,大家都戏称他吕国舅,当然,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真国舅,国舅还会来这种低档妓院?
“琼花,他是不是你的恩客?”老鸨问道。
一名满脸白麻子,身材粗壮的妓女撇撇嘴,“这种垃圾会是我的恩客?”
她一扭身子回去了。
“晦气!”
老鸨骂了一声,只得花几百文钱找人把这个人和那些冻死的流浪汉一起运到城外去处理掉。
一般官府会登报三天,没有人认领尸体,就直接烧掉深埋。
没有人会在意这位‘吕国舅’的死活,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消失了。
……
清晨,温暖的鸭绒被子里,余莲伸出光洁的手臂搂住陈庆的脖子不肯让他起身,陈庆又在白腻的身体上奋力耕耘一次,这才传唤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