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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客栈:美人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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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脑子里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差点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婶抬手虚打了自己一巴掌,“你别怪我老婆子这多嘴多舌的,委实是看着他心疼啊。事儿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多想,眼下的日子重要……”

    李婶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心思再听,只简单地点头应酬几句,将她打发走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了一下午,天色黑下来竟然都没有察觉。直到郑屠户收了案子,回了家,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抹,脸还是湿的。

    郑屠户点了灯,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都肿了?”

    她慌乱地低了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的地被人霸占了。”

    “多大点事儿,至于哭成这样,明天我回去一趟,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了不了,”她赶紧出声劝阻,“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至于撕破脸,我先回去问问情况。”

    “也好,”郑屠户在脸盆里洗着脸,“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不能受气,再像以前那样。”

    她的心“咯噔”响了一声,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成亲那天的事情,想必肯定有人跟他说起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打了那泼皮,他也定是会向别人打听缘由的,只是不知道,屯子里的人是如何言说自己的。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也只是道,“嗯,我去做饭了。”
………………………………

【锔】

    《第七章》

    土地的事情处理得蛮顺利,借了郑屠户的几分面子。

    据说郑屠户年轻时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好勇斗狠,而且为人颇讲义气,在乡里曾是跺一脚震三颤的威名。后来不知为何原因,金盆洗手,带了两个小兄弟做了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腌臜营生。但是乡里的人依旧敬畏他的人品,还是给他几分薄面。

    陈二两口子之所以这么痛快做出让步,也是缘于她说了一句话,“你若是告诉我,俺家堂兄为啥把俺的这块地允诺给你,这地就让你白种三年,不收你租子。以后在老郑跟前,咱还是相互帮衬的好乡邻。”

    陈二偷偷地拽媳妇的手,暗里摇头,被媳妇一把甩开。陈二家的愤愤地道,“拽俺干啥,俺就说那泼皮没个准谱,非要一个屎盆子扣俺头上。还天天守着屯子口不让人家进屯子,忙乎了半天,恶人也当了,那泼皮给了你一点好处没有?”

    随即谄媚了一副笑脸,“妹子,这事儿可都是你那堂哥的主意,说是只要赶走了那小碗匠,等他娶了你,就把坡西那块地给我们,人家小碗匠暗地里去找了你好几次,都被他们给打出来了。”

    饶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闻言心里也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滋”地一声冒出鲜红的血来。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自己瘦的几乎蜕了一层皮,又为了提防泼皮的骚扰,日夜都紧闭了门户,对于夜里的敲门声更是置之不理,没有听到一丝半点的关于他的风声。

    离了陈二家,她站在屯子口吹了半天冷风,初春,旷地里仍是寒风嵺峭,她的手脚冰凉,心里却沸腾得愈来愈热。最后一咬牙,向着小碗匠的屯子走去。

    听李婶讲,小碗匠家就住在靠柳树屯的东南角,她一路借口做活儿打听了,近前时却是两扇斑驳的木门紧闭。她记得陈二媳妇曾听人说,小碗匠身子落了顽疾,几乎下不得床,是出不得门的。她试着敲了敲门环。院里却是没有动静,力气再大些,隔壁便有头发花白的婆婆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他家没人,要是有活去乡里集市上找吧。”

    她满脸堆了笑,“婆婆,俺想找他家的小碗匠做点细活,俺刚从集市上来。”

    婆婆叹了口气,“唉,那傻孩子撞了邪了,现在做不了活计了。你去别个家吧,简直造孽呀。”说完便闭了门户。

    她转身呆愣地望着两扇漆面斑驳的门,门环并不像别人家那般抚摸得铮亮,已经隐约有了锈迹斑斑,述说着这家人的凄寂和苍凉。

    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为了什么,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只想看一眼他而已?但是,她的心里却清楚明白一件事,自己必须要来,这就是债,一日不还,对不起小碗匠,更累赘了自己的心。

    呆愣挣扎了片刻,她转身欲走,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条胳膊从门里伸出来,钳住她的手,将她猛地拉进门里,她猝不提防,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直接向前面跌了过去,扑进门里那人的怀里,撞得他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靠了门洞的墙壁才勉强站住,歪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她惊愕地抬头,一时竟然怔住了。面前的人正是小碗匠,只是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满面病容,蜡黄憔悴,身子形销骨立,同以前的风流健壮简直判若两人。

    他靠在墙上,吃力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却更用力地将她狠狠地揉进单薄的怀里,胸前突兀的肋骨隔着衣服硌得她心生疼,她原本想挣扎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搂起他的腰,红了眼眶。

    “你怎么可以这样折磨自己?傻瓜!笨蛋!”

    头顶传来一阵闷笑,随即又是几声压抑的轻咳,“瘦点好,这样我抱着你的时候,心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

    “嘘……不要说话,”小碗匠闭了眼睛,用满是胡茬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似是千滋百味。良久方才开口,带了暗哑和颤抖,“等我努力养好身体,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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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八章》

    她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黑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小碗匠。应下后,两人就开始沉默,毕竟,她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的师傅,郑屠户,还有现实生活的困苦与艰难,都是一道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是她认为,那个念头是个希望的火苗,可以重新点燃小碗匠对生活的希望,他就不会再这般自暴自弃。或者,这个刺激的大胆的念头,于她自己而言,也是心底一直以来隐隐的渴求,只是,她从来不敢承认罢了。

    郑屠户还没有回来,她匆忙地煮好了晚饭,坐在饭桌前等他,油灯如豆,她手里飞针走线,感觉时光静谧而安然。

    直到天黑透,郑屠户才回来,带着一身冷冽的寒气。

    “今天怎的收的这么晚呢?”她拿了脸盆放在灶台上,从锅里舀热水,漫不经心地问。

    “喔,早就收摊了,我听说你还没有回来,放心不下,就直接去接你去了。”

    她的手一抖,热水溅到了扶着脸盆的另一只手上,差点将脸盆扔了。郑屠户眼疾手快,一把扶了,小声地嗔怪她,“小心些,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慌乱地将脸盆放到盆架上,“挺远的,你又不识得路,接我做什么?”她记得成亲的事情都是屯子里的一个本家亲戚从中操持,从提亲到下聘,成亲,他好像从未去过屯子里。

    “你们屯子我去过两次,你不记得我了?”

    她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饭菜,回头望着他,慢慢地从记忆里抽丝剥茧。“我们以前见过面?”

    郑屠户将毛巾搭到盆架上,隔了袅袅的热气,望着她笑,“当时天黑,黑灯瞎火的,怪不得你不记得,但是你打我那一棍子我可忘不了。”

    她才恍然大悟,“那天竟然是你呀!”

    那天晚上,泼皮瞅了个空子,钻进她的院子里,咸盐淡醋地瞎扯,被她赶了出去,仍然不死心,在门外说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她恨极,一时血气上涌,抄起栓门的棍子,猛地打开门就使劲扔了出去,谁料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别人身上。

    郑屠户埋头吃了两口饭,似是饿极了,“那天我去你那本家吃酒,他送我出屯子时,正好路过你家门口。看到你那泼皮堂兄在那里胡说八道。你那本家亲戚说,好好一个小媳妇早晚毁到这无赖手里。我是最看不得这种勾当,趁着酒劲上去就把他摁那了。谁知道刚提拳要打,就被你飞出来的棍子打懵了头了,他也趁机跑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呢?俺本家来提亲时也不提这茬儿,害俺心里嘀咕了好久,听你的名声以为你是个凶神恶煞的人呢。”

    “那天一路上你本家跟我说了你的事,我就觉得你挺不容易,应该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好好疼你,护着你。”说完便不再吭声,埋头扒饭,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的灯影里显得柔和了许多。

    一股酸酸涩涩的气儿哽在了她的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吃进嘴里的米粒在嘴里转了几圈,也咽不下去。

    她轻轻地放下碗,“你多吃点,我饱了。”

    一夜未眠。
………………………………

【锔】

    《第九章》

    第二天,她起的特别早,眼睛有些浮肿,布满了血丝。

    “俺想和你商量个事情。”趁着早饭时,她问郑屠户,“俺想着,以后反正也不回屯子了,那几亩地我留着收个租子够咱俩人一年吃用,房子就便宜点卖了,省得想起来就堵心。”

    郑屠户好像有点意外,略一沉吟道,“房子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办,卖了也好。不过咱俩成亲那天你堂兄被我叫人打得挺厉害,我也怕他背地里冒坏水,你回去千万小心些。”

    “嗯!”她痛快地应道,“那我今天再回一次屯子,给李婶个信儿,让她帮忙打听着。”

    郑屠户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然后点了点头。

    她收拾好碗筷便回了屯子,去田里跟李婶打了个招呼,就拐去了小碗匠家。她昨天问了,知道他是那天受伤后淋雨高烧昏迷了几天,伤了肺。又急着见她,没有修养利落。她成亲那天,又雪上加霜,挨了一顿拳脚不说,还急怒攻心,一病不起。家里早已经没有了闲钱买药看病。老补锅匠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不能走街串巷,只能在乡里集市上讨点活计维持基本生计,他自己躺在家里没人照顾,病便一直耽误着。她顺路打听了有名气的大夫给抓了几付药,又买了一兜鸡蛋给带了过去。

    小碗匠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但是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不再那样萎靡不振颓废的样子。

    她搀扶着他院子里坐了,生火给他煎药,冲鸡蛋花。

    苦涩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时,小碗匠痴迷地望着她的脸,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又一副的幸福。“能够与你过几天这样的日子,我便应该知足了,人不应该太贪心的。”

    她抬头冲着他笑,“好日子总会有的,你要赶紧好起来才是。”

    他提了鼻子闻,微皱了眉头,“这药闻起来就苦。”带着孩子气。

    她颇有些无奈,“良药苦口,为了我,为了你师傅,再苦也要忍了。”

    他的目光越过她,望着她身后,有狗尾草在低矮的土墙头上随风左右飘摇。

    “我昨天一晚没睡,我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以前是,现在还是。”

    她知道,他舍不下他的师傅,师傅待他恩重如山,他应当为他养老送终的,岂能一走了之。

    其实她何尝不是一样,心也在挣扎,左右飘摇。

    回来后,她再也寻不到合适的借口去看他,每天中午给郑屠户送饭时,都要路过老补锅匠的摊位,踟蹰好久。

    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去找过小碗匠了吧。

    终于忍不住,借口锔碗走过去,“师傅,他的身体好点了吗?”

    老补锅匠抬起头,隔着老花镜片上下打量她,然后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觉得他的目光里是带了几分怨愤和鄙夷。

    老补锅匠把手里的碗递给她,“姑娘,你的碗碴口不对,不般配,不能补,只能扔了。”

    她接过碗,虽然中间裂开了一道纹,但是严丝合缝,怎么会不能锔呢?

    “师傅,这碗……”

    “瓷不结实,非要钻个窟窿,拧在一块,没准儿哪天整个碗都碎了。还是分开好。”

    她便僵在了那里。

    老补锅匠分明意有所指,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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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

    《第十章》

    她知道小碗匠日子清贫,粗茶淡饭,身子得不到调理,难以恢复。犹豫了两日,从集市上买了两只母鸡,送到了老补锅匠的摊位上。

    晚上郑屠户回家时,手里掂了那两只鸡,酩酊大醉,带了一身的酒气。

    她木然地坐在饭桌旁,不敢看郑屠户的脸色,心里却是犹如雷声轰鸣。

    她知道老补锅匠反对自己跟小碗匠一起,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仇恨自己。他待小碗匠如同亲生,视做后半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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