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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嘻笑着看着小丫头问:“你冰封了雪山,不会把你爷爷和子陉冻坏了吧?”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半天,小脸逐渐皱成一团,最终摇摇头道,“不知道!”
“啥?!不知道?!”我猛得蹦起来,“你自己施的术法,你竟然说不知道!小丫头,你逗我玩呢,是吧?”
小丫头望着我泫然欲泣:“我只是不想他们成亲,一时生气就控制不住了,呜呜……我也不知道轻重。”
我无力地拍了拍脑门,“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回雪山!”
拽着她急匆匆出了我的府邸,迎面一股铺天盖地的暴虐之气便向我们袭来,力道之大,竟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我心里暗道不妙,我的府邸风水极佳,我平日里又图个干净,门口皆贴了符箓,设了结界,不洁净的东西入不得我府内。竟然不知外面的世界何时充溢了如此多的怨气,绝对不容小觑。
事有轻重缓急,我来不及多虑,也顾不上怜香惜玉,拉着她一路疾飞向西,听她在云端惊呼连连。越往西行,瘴气愈浓,几乎冲天,我拨开云雾向脚下望一眼,却是遍地狼烟,战火弥漫,民不聊生。乡野平民间也怨声载道,你争我斗,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平和乐,想来,是这些怨气直接迷惑了人间诸生的心智。
传言几百年前曾有怨神猖狂,作祟人间,当时便是这幅凄惨光景。诸位上仙和修者皆心智不稳,被他幻想所迷惑。唯有隐世雪女心思极净极纯,耗尽全身灵力,下了冰封咒,封印了怨神的九成怨气。难道他如今竟然冲破了封印?
正疑虑间,一股冲天黑气瞬间兜头向我们冲来,我忙凝神,心里默念静心决,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烦躁。身后的丫头愤愤地甩开我的手,“你抓痛我了!”
我不耐地回头,“救人如救火,难不成我还有那心思跟你月下散步?”
小丫头扭头就走,“那我不回去了,反正他们也不要我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我一股火气猛的窜进脑门,“人命关天,说得轻巧!”控制不住一掌便向她拍去,出手后便有些后悔,却收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厉的掌风向着她胸口的位置袭击过去。
千均之际,眼前有白色人影一闪而过,广袖翻卷,翩若惊鸿,将掌风悉数化去。
子陉站在两步开外蹙眉望着我道,“你二人受了怨气所惑,赶紧清心。”
小丫头见了师父,一扫刚才的怨气,欢喜地一跃而上,搂住子陉脖子,眼睛里冒出两颗亮闪闪的星星,“师父师父,你想我了不是?”
子陉却是一脸的厌恶之色,抬起胳膊将赖在他身上的小丫头拽下来,“大胆孽徒,竟敢欺师灭祖,我是来捉你回雪山受罚的。”
小丫头被搡得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脚跟,一脸的不可置信:“果然你有了那个女人就不疼我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这样心狠过!我讨厌你娶别的女人!”
子陉二话不说,出手凌空封了她的穴道,上前揽了她的腰疾行而去,留我一人华丽丽地杵在了原地。我不知道子陉突然的态度转变源于何事,上次偷入雪山,还能看出他对小丫头眼里那种浓的化不开的宠溺,如今却是判若两人。虽然感情的事情别人无法干涉,但事关我的赌局输赢,我只能厚着脸皮撵上去。
………………………………
【师傅,我要嫁给你!】
雪山的冰封未解,一片银装素裹,应是小丫头对子陉手下留情,他才能最先冲破了封印。
小丫头极不情愿地施了术法,解了冰封咒,然后便气呼呼地坐到一边,独自委屈地抹起泪来。
我是最看不得女人伤心,上前捅了捅她的胳膊,安慰道,“你放心,我和你是同一战线的,我挺你。但是你自己可千万不能气馁呀。”
小丫头明显丧失了斗志,瑟缩着双肩低头丧气地说,“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使过了,我还苦苦央求了他整整一天,他都铁了心肠。先前对我明明还很好,我前几日生病的时候忽冷忽热,冷得几乎冻成冰块,他都不嫌弃,夜夜抱着我,不眠不休。可是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就平白多了那个女人,师父也对我突然冷淡了起来。就连我那捡来的便宜爷爷也骂我自私霸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师父对别的女人好,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我以手扶额,相当无语地含泪望了望苍天,“合着闹腾了半天,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你师父了。”
“喜欢?”小丫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一直都很喜欢啊。”
我清了清喉咙,看来我需要给她普及一些关于情爱一类的基本常识了,我真的很怀疑她爷爷是不是把她栽到花盆里养大的。“那个,我尽量简单一些跟你说吧,这种喜欢呢是说会脸红心跳,朝思暮想,想嫁给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久,然后猛的蹦了起来,像只兔子一样连蹦带跳地向他师父那里窜过去,“师傅师傅,我终于明白啦,我是因为喜欢你,我要嫁给你!你不要娶别人了好不好?”
子陉貌似正在对未央殷勤地嘘寒问暖,闻言瞬间黑了脸,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说道,“你若是想留下来喝我和未央的喜酒,就安生地待着,不要跟她胡说八道。否则,慢走不送。”
小丫头满脸的欣喜瞬间僵住了,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和颤抖,“师父,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子陉低垂了眼睑,冷声道,“你若继续这般纠缠下去,我只会感到厌烦。”
小丫头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又松开,盯着子陉的眉眼,紧咬着下唇,几番挣扎,泪雨滂沱。见子陉好像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最终望向我,哽咽着开口道:“你带我离开雪山好不好?”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我带你走!”
子陉却身形一转,挡在我的面前,沉声道,“不行,你不能带她走,她必须留在雪山。”
我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凭什么呀,顾子陉,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们都要围着你转!你想爱谁我管不着,但是你把小丫头强留在这里,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未央成亲,看着你们各种恩爱,你就满意了是不是?你不觉得这样对于丫头来说,很残忍吗?我不过只见过她一面,都觉得于心不忍。”
子陉却只皱了眉头不说话,站在我的面前挡住我的去路。这个闷骚的男人有时候的确能把人气疯。
“你这是硬逼着我动手喽?”
他还是不言不语,脚步却纹丝不动。
我懒得废话,直接出手。论起水平来,我俩不过半斤八两,难分伯仲,也有可能他略胜我一筹,但是我平日里经常故意惹得他不爽,与他你来我往比划上一天一夜,对于他的招数,大都心里有谱。
一出手我便毫不留情,招招狠厉,迫得他节节后退。小丫头被剑风所阻近前不得,急得乱了手脚,苦苦哀求。
一时四周雪片纷飞,眼花缭乱,逐渐看不清对方人影。子陉且战且退,我步步紧逼,一路将他逼至雪山顶峰,把小丫头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我们不约而同地收了手。
“说吧,子陉,为什么这样做?是未央逼你还是另有苦衷?”
子陉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似是卸下了伪装,满脸落寞凄凉,一声苦笑道:“你怎知我有苦衷?”
“屁话!”若不是离得远,我恨不得立即踹他一脚解气,“你顾子陉那股闷骚劲儿我还不知道?除了小丫头能跟你吊着脖子撒娇耍赖,哪个女人能凑近你跟前?再说你跟未央要是能对眼,娃儿早都遍地跑了。”
子陉仍是不说话,我急得火冒三丈,“你若是不肯说,我那些投毒下药的损招可都教给她了。”
“雪女附在惜儿身上。”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啥?雪女?”我有点摸不清头脑,“雪女跟这事情有什么关系?”
子陉拧了拧紧皱的眉头,方缓缓开口道:“当年雪女封印怨神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真气,只余下一屡灵力若有若无,不能幻化真身,就附在了惜儿身上。惜儿与她命格相同,至阴至纯,只是雪女修行需要心思纯净通透,不能有丝毫杂念,否则两人必定元神俱毁。无奈之下,玉虚真人封印了惜儿的三情三欲,所以惜儿的心智一直与八九岁孩童一般,纯良通透。原本雪女只需再潜修几年,便可以凝成真身,还惜儿灵智。没有想到,如今执掌天下者荒淫无度,导致民间怨声载道,膨胀了怨神的修行。封印逐渐有了裂缝,怨气外泄。玉虚真人察觉后,为了有助于雪女凝结灵气,将惜儿送来雪山,以师徒名义在我门下修行。本来雪山灵气充沛,既可以掩藏雪女的气息,又能促进她灵力突飞猛进,脱离惜儿已是指日可待,可是没有想到……”子陉开始有些犹豫,仔细斟酌如何开口。
“没想到惜儿竟然喜欢上了你,冲破了玉虚道长的封印,心智也开始逐渐成熟起来是吗?”
他半晌低头不语,沉默许久,“雪女即将功成之际,心智受了情欲影响,走火入魔了,惜儿也九死一生。”
“所以你们想斩断了小丫头的情欲,联合未央演了这出戏,好令她心如死灰?”
子陉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痛,“涅槃重生,迫不得已。”
“馊,真馊,这主意不是一般的馊。顾子陉,爱而不得只会加深惜儿的执念,令她心智更乱!”
………………………………
【师傅,我要嫁给你!】
夜半时,我迷晕了子陉,带着小丫头偷偷溜出了雪山。
她几次恋恋不舍地回头,抱走了子陉捉给她的火狐。
她说那是自己对师父唯一的念想。
离了雪山,便没有了雪山的清宁平乐,四处乌烟瘴气,污浊不堪。
小丫头很快便从离别的伤感中剥离出来,被渲染在悲凉的怜悯里。
人间四处哀鸿遍野,骨肉相残,兄弟反目,夫妻成仇,战场上金戈铁马践踏过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入目入耳一片杀戮,婴孩的啼哭声,男人的惨嚎声,女人的哀求声,声声凄惨,催人泪下,虐人心弦。
惜儿几次不忍闭了眼,“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简直惨绝人寰,人间炼狱一般!”
“怨神做祟,凡人皆被迷了心智,满腔怨忿,自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太平安宁。”
丫头抬起红肿如桃的眼睛望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都没有人阻止怨神肆虐呢?”
“因为,只要你有一分贪念,便会给怨神可乘之机,被他迷惑,自相残杀。”
我盯紧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眸依然清澈通透,但是我能感应到雪女悲天悯人的慈悲和无能为力的苍白。“丫头,如果我说,普天之下只有你才可以阻止这场悲惨杀戮,挽救人间浩劫,你愿意牺牲自己吗?”
小丫头鄙视地瞥了我一眼,“玉虚老头说我一无是处,捉去喂妖精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别打我主意!”
我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丫头,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把子陉从你的心里剥离出去,还原你的本真,你就可以做到。”
小丫头单手翻飞,手心处多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来,递到我跟前,脆声道,“给,你看我哪块肉有用就割哪一块,但是唯独我的心不是自己的,我管不住。”
她的思维跳跃太快,我一时有些愣怔,“我割你肉干嘛?煎炒烹炸还是蘸酱吃?我要的就是你的心!”
她扑闪着眼睛傻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疑惑地问我,“我的心你打算怎么吃?”
我恨不能一巴掌把自己拍回雪山去,小丫头的心智忽而单纯忽而成熟,沟通起来实在费力。可怜的子陉平日里肯定没少被虐待啊!
“小丫头,你以为你自己是人参果呢?!”
“那,那你是喜欢上我了吗?虽然你很好,但是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原地转了三圈,拼命咬着牙告诫自己“淡定淡定”,然后扶着她瘦削单薄的双肩,沉声道,“惜儿,你听着,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假如,我要把你的心取出,和别人互换,这样可以平息人间战乱,救赎天下苍生,你愿意吗?”
小丫头好像被我严肃的表情吓到了,良久方重重地点头,“修道之人当如是,虽然我很怕疼,但是我愿意。”
“如果,如果……”我搓了搓手心,“如果有很大的风险,可能会令你以后不能再醒过来呢?像一个活死人那般呢?”
小丫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那样也好,我就不会心痛了。”
我心里难免有些酸涩,如果不是现在事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