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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双手轻扬,一阵白色无味的粉尘飘过。
老人凄厉地惨嚎一声,绝望而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师父说你偷炼了本门禁药,伤口可自愈,又百毒不侵,等闲人不能奈何你。这是他老人家后半生的心血,为你准备的……”
兰儿心有不忍,我用衣袖拢了她的眼睛。
“对不起,你二弟我无能为力。”
尘埃落定。
(番外)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在被他的皇弟们欺凌辱骂,坚毅的脸上满是落寞和伤痛,师傅说,“兰儿,记着,这是我们药王谷欠他的。”
从师傅那里我知道,若要医他,必须灵山药狐。可是药狐极其灵敏,最忌生人气。我开始像药狐那般,采食极其苦涩的药草,去除身上的烟火气息。
我在灵山守了大概一年的光景,才诱捕了一只幼狐,贴身暖在怀里,精心喂养它。
我原本只想跟随师傅学医救人的,为了他,我开始学习炼毒,日夜刻苦。
再见他时,他伟岸俊朗,风华绝世。冷漠了一张脸,上下打量我。我故作镇静,心里却是云卷云舒,惊涛骇浪。
一路上,我与他共处一室,欣欣然却羞于启齿。他装作饮茶,眼睛经常偷偷看向我,我怕他看到我通红的脸,便用书遮了,半晌不知书上所云。
他外表看起来冷清淡然,倒是极其体贴入微的。我晕车厉害,夜半时醒来,头都是枕在他的怀里。我装作轻浅呼吸,睡得香甜,听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奢望,路更远一些,陪伴他的时间更久一些。
我想过无数次,他毒发时的应对方法。但是当他粗暴地吻上我的唇,疯狂地蹂躏辗转时,我投降了,手里的银针散落一地。
他就是我今生的劫,注定无处可逃。
所以,当我被大师兄囚禁时,我拼死护住了药狐,那是他所有的希翼。
后来,那个假扮我的女人提出他要看药狐,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了她,我担心自己终究斗不过大师兄,护不住狐儿的性命,不如孤注一掷吧。
那天,我被仓促转移,送到了京都二皇子府上,我知道,事情肯定有了变故。我心里一直是坚信他的,没有来由。
可能是,师傅曾经说过,“噬血”剧毒,这少年竟能抗衡这许多年,意志力惊人,非同一般。
待尘埃落定。
我听着他的心跳,安暖幸福。
………………………………
【师傅,我要嫁给你!】
(一)
传言祸国殃民的雪山顾子陉新近收了个徒儿,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儿,举众哗然。
大家都议论纷纷,说是雪山之巅,孤男寡女,怕是子陉的红鸾星亮了。听闻有人专门为此消息真假设了赌局,赔率高达一赔十。一时间我的府上门庭若市,大家都知道我与他关系交好,来向我打探底细。
那顾子陉白白浪费了一副掷果盈车的妖孽皮囊,性子偏生如他的府邸一般冷清阴寒,生人勿近,此消息的可信度着实令我怀疑。
我正每日里无所事事,闲得无聊,巴不得生些事情出来,我嘱咐童儿闭门谢客,自己连夜飞去了雪山。
既是打探虚实,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现身,偷窥绝对是首选。
我了解顾子陉,就如同他了解我一样。我经常会偷偷溜进他的梅园偷饮他埋在树下的梅子酿,所以他很熟悉我的套路,对我时刻保持着警惕。我念了个“隐”字决,小心地闭了气息,才轻车熟路地向他的梅园慢慢靠近。
还未到近前,便看到子陉冷着一副棺材脸从院子里走出来,一身的冷意冰封三尺,我饶是早先盯着看腻了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一身鹅黄的娇俏少女,赤足带了脚铃,叮呤叮呤地一路追过来,紧扯了他的袖子,“师傅师傅,徒儿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声音清甜软糯,带着央求。
子陉只是微蹙了眉毛,一双眼睛古井无波,拂开少女的手,继续傲娇地向前走。
少女追在他的身后苦苦央求,“师父,我真的知错了。不要赶惜儿走好不好?”灵动的眼睛里已见泪光盈盈。许是撵不及,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委屈地哭出声来。
子陉也只是脚下一顿,毫不怜香惜玉,头也不回。
少女眼巴巴地等了许久,只得沮丧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快步追过去,磕磕绊绊地绕到子陉前面,竟然就势躺倒在地上,像一只猫儿一般就地打起滚来。
子陉无奈地摇摇头,转了个身,少女便如法炮制,追过去继续撒娇卖萌打滚。
“呜呜,师父,求求你了,我若是被赶下山去,那玉虚老头会笑死我的,你不知道做他的孙女有多命苦啦!”
原来这唤做“惜儿”的丫头竟是玉虚真人的孙女。早年时,玉虚真人对子陉有点拨之恩,难怪他一人冷清惯了的,竟然会答应收徒。玉虚老头那些赖皮招数竟被他孙女如数学了来。
果然子陉揉了揉眉头,败下阵来。
“那你可知错在哪里?”
少女抬起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疑惑道:“昨天徒儿不该偷看师父洗澡?”
子陉脸色一沉,重重哼了一声,拔腿就走,那少女这招数应该使得多了,惯会察言观色,一把搂住了他的腿不放,“那定是徒儿不该夜半时钻进师父的被窝!”
我差点“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忙拼命掩了嘴,此行非虚,竟然还有如此劲爆的看点,只是那香艳画面只能自己脑补了。
子陉嘴角抽了抽,脸上能滴下水来,“那你可知悔改?”
“嗯嗯嗯!”女子把头点的如鸡啄米,哭兮兮地道:“我昨天实在是冻僵了,脑子不听使唤,才走错房间的。”
子陉低头看她,“我不是捉了一只火狐给你暖身吗?”
少女撇嘴道:“我夜里睡觉不老实,砸到它几次,它居然嫌弃我,不和我睡。”然后恍然大悟道,“喔!师父,定然是我昨晚睡觉时手舞足蹈,把你鼻子砸痛了,害你早起流血,你才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子陉一脸的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难得见子陉这般臭的脸色,却是再也忍不住,憋得弯下腰来,顿时乱了气息。
子陉广袖一挥,一股冷风夹杂着地上的积雪向我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我只顾着笑,没有提防,躲闪不及,被砸了个劈头盖脸。
我不得不显出身形,故作优雅地旋了个身,以最潇洒的姿势撩开额前的刘海,露出我最得意的桃花眼,含情脉脉而又幽怨地望了一眼子陉。
“老相好,几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粗鲁。”
子陉却是难得开口,“几月不见,你倒是越来越骚包了。”
地上趴着的丫头一咕噜站起来,好奇地上下打量我。“天哪!你长得好漂亮!”
我不禁一脸黑线,子陉这是怎么教导徒儿的,怎么夸人都不会。我天生女像,最忌讳别人夸我漂亮,她却正中我的痛脚。
“小丫头,你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这冰块儿做什么?莫如拜我做师父,我府里姹紫嫣红,可比这阴寒沁骨的雪山有趣多了。”
实话实说,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是蛮合我胃口的。
小丫头咬着手指,歪头看我,又看看子陉脸色,似乎犹豫好久,才摇头道,“你太聒噪了,我不喜欢比我自己话多的人。”
魅力败给子陉,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像他那般云端高阳的男子本就少见。可是这小丫头拒绝的理由倒也奇特。
“最最主要的是我可以教你许多好玩的本领,尤其是怎样对付你师父这样又硬又臭的脾气,还有……”
子陉愈加冷了脸,“你府里那些姹紫嫣红的女人近日太消停了是不是?竟然让你得闲。”说完竟然招呼也不打,直接偷袭我,一道天罡之气直接向我面门冲来。
我知道,他这是吃醋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立即脚底抹油逃下山来,看那小丫头的赖皮手段,攻下顾子陉那是迟早的事,此事十拿九稳,我此行不虚。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拿了五千两银子交给小童,让他乔装改扮了去赌坊押宝。
原谅我一个修道之人如此财迷,实在是府里闲人太多,胭脂水粉,簪环绫罗俱都开销太大,养家糊口不易,必须精打细算。
………………………………
【师傅,我要嫁给你!】
(二)
本以为赢了赌局那是铁板钉钉的把握,谁料想一个月后,那唤做惜儿的小丫头竟然哭哭啼啼地找上我的府邸,“你那日说要收我为徒,如今可还算数?”
那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心疼的我手里的扇子都忘记了摇。“怎么,那顾子陉又把你赶出来了?那种铁石心肠不解风情的师父不要也罢。”
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慌忙拿了手绢,连哄带劝才止了她的眼泪。府里怜香,惜玉两个丫头趁机端上来糖水糕点,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应该是饿坏了,一顿狼吞虎咽,如风扫残云。
怜香丫头多了句嘴,“这是多久没有吃饭了?你师父怎的这么狠心?”惹得她丢了点心,撇撇嘴,又委屈地抽噎起来。
“师父他不疼我了,往常无论我闯下多大祸,只要不吃饭他都会原谅我的。这次我都饿了三天了,他也不闻不问。”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唯恐又惹得她泪雨滂沱:“你又钻你师父被窝了?”
“没有,没有!”她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只是气不过那个叫未央的女人和他亲近,夜里让火狐捉了几只雪鼠丢进她的房间里,把她吓哭了。”
“未央?”未央我自然识得,她曾经倾慕子陉好久,轰轰烈烈地追求他闹出不小动静。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屡次碰壁后主动放弃了,她为人坦率磊落,后来还做了子陉的红颜知己。难道那子陉转了一圈,又发现了未央的好?“怎么?他们现在又死灰复燃了?”
小丫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死灰复燃?我就知道他们早有奸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谈婚论嫁!”
正在喝茶的我猛然想起我那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口茶呛进鼻子眼里。“咳咳,你……咳咳……你说啥?他们谈婚论嫁了?!”
小丫头懊恼地靠在椅背上,“他们说今天就要成亲!俺家臭老头还要给她们主婚,我就说我不是他的亲孙女,这以后师父有了师娘肯定就不疼我了。”
我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是夕阳晚照,不禁急地捶胸顿足,“他今天成亲!那你来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人家乐得清净,等你后悔了生米都煮成熟饭啦!”
“是你说有法子对付我师父的,我才来找你呀。”小丫头撅着嘴巴,一脸的冤枉,“再说了,他们也成不了亲。”
我方才缓过一口气来,“你怎么知道人家成不了?你拆了人家洞房还是烧了他们喜服?那都不顶事儿,除非给他们下个药,睡上十天半个月的。”
“差不多吧,”小丫头得意地说,“我冰封了整个雪山。”
我手里的扇子没拿稳,“啪哒”一声掉在地上。“你吹什么牛皮,你能冰封整个雪山?你师父都没有这本事。”
道家高深者行云布雨引天雷都不是多大的难事,虽然逆天而行多少会有反噬,但是下雪冰封则不仅是改变天象,还有违万物循环往复,先不说她这小身板承担不起反噬,所需要的道行一般的上仙都修炼不来。
小丫头疑惑的挠挠头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会,小的时候就会一点。”
我的心一动,难不成她天赋异禀,是修道的逆天奇才?
思及此处,我恨不得用扇子狠敲自己的脑壳,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我完全可以用八卦推算她的命理,预测她与子陉之间的瓜葛。
我凝神细看她的面相,却是虚虚实实,如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真切,觉得好生奇怪,如若不是有人为她逆天改命,那么就是有高人遮了她的命理。
“丫头,你生辰八字是多少?”
她摇摇头,“不知道,爷爷说我是捡来的,没有生辰八字。”
玉虚那老头有多护短,人尽皆知,再说就算不知生辰,以他的道行,逆推算也是轻而易举。这小丫头也信?
思及此,我又一身冷汗,那玉虚老头就算再宠她,不让她涉足尘世,她也不至于如此懵懂天真吧,言行举止活像一个十来岁的幼童,莫非,
她是扮猪吃老虎!
但是精明如子陉,如若这丫头真的有什么心思,他与她朝夕相处,如何会看不透?
我嘻笑着看着小丫头问:“你冰封了雪山,不会把你爷爷和子陉冻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