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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当年方枢的卖身契,找上了方家,不仅摧残了方枢的身体,更摧毁了她对未来的梦想。
他让方枢刻意接近南卿,与南卿深入交往,伺机绑架了他。谁料南家竟然请了苏家老爷子出面,并且应下了与未央的亲事。刀疤良无奈之下放了南卿,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候,方枢发现自己怀了刀疤良的孩子。她心里对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深恶痛疾,在与南卿交往的过程里,又爱慕上了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心里谋算着嫁给南卿,哪怕做个妾室也好,寻机打掉腹中胎儿,再借助南家的势力,铲除了刀疤良,过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方枢假意愿意以身涉险,混入南府,帮助刀疤良谋得南家家产,得到了刀疤良的信任和帮助。她在与南卿见面时,在他茶里下了手脚,与他一夜缠绵,春风一度。
南卿被逼无奈答应娶了未央,他将自己的苦衷倾诉给方枢时,方枢哭着很无助地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南卿大婚之日,以拜堂作为条件,逼着父母答应纳方枢为妾。
方枢原本想借未央之手除掉腹中胎儿,却弄巧成拙,反将南卿推向了未央身边。南卿的薄情寡义,喜新厌旧,冷了她的心肠,她决定改变初衷,帮助刀疤良谋得南府家产,远走高飞。
方枢一直刻意打点看诊大夫,隐瞒了有孕时间,眼见腹中孩子已经显怀,她小心翼翼,唯恐南卿起了疑心,眼见时间已经拖延不得。而苏府的势力又是她们的忌憚,有苏府在,即便她们顺利得手,恐怕也不能平安地逃出南京城。方枢便与刀疤良谋划了这一系列的阴谋栽赃给未央,将未央赶出了南府。她又唯恐夜长梦多,南卿再回心转意,在得知未央没有回苏家时,故意放走了芊儿通风报信,挑起两家争斗,自己方能混水摸鱼,趁乱谋得南府财产。可惜到最后,刀疤良竟不知方枢腹中怀的是自己的骨血,混乱中一刀刺了进去,孩子流产了。
南卿念在终归夫妻一场,花钱打点,将方枢保了出来。
众人皆唏嘘。都道那方枢骗了南卿,南卿偏偏对她却是情深意重,仁至义尽。语毕,方才想起未央在场,转头去看她的脸色,她竟同芊儿笑语嫣然,一脸的云淡风轻。
“芊儿,明天随我回南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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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是被逼的】
不过离开了半月光景,南府平添了几分萧瑟。朱漆暗红的大门上还裸露着刀刻斧削的痕迹,应该是未央哥哥们粗鲁的手笔,斑驳中透着凄凉。
未央驻足抬头望门首金色的“南府”匾额,阳光耀目。
半月前,自己便是从这里仓惶逃离的,狼狈不堪,她曾在心底发誓,再也不会回来。
芊儿几次欲言又止,试探道“小姐,你真的决定了要回南府吗?”
未央浅淡一笑,“南卿数次到家里赔罪,情真意切,我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更何况他平素对我也算体贴,我为何不回?”
芊儿撇嘴道,“可是你在南府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哪怕南少爷宠着你的时候。你那些违心的话骗得了你自己和大爷他们骗不过我。”
“喔?”未央轻挑眉毛,“你什么时候观察得这般细致入微了?”
芊儿又习惯性地挠挠发髻,“是九爷,每次见我总是拎着我的耳朵叮嘱。其实,九爷他……,我觉得,他心里很爱小姐。”
“觉得?”未央低头轻拂自己裙摆的皱褶,“我们都是觉得,唯独他自己不觉得。大家都说他喜欢我,他自己却还在拼命遮掩。我刻意当着他的面说要回南府,哥哥们都纷纷劝阻,唯独他装作无动于衷。连我自己都差点怀疑是在自作多情。”
未央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如果不是那日装作熟睡,那个木头恐怕永远也不会说出那般肉麻的话吧?
芊儿恍然,低声嘟哝道,“九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活该让他着急一次。”
有南府下人见到未央,皆恭敬地向她请安,飞奔入内禀报。南夫人惊喜地迎出来,热泪盈眶。
未央规矩地向她行了大礼,恭敬而疏离道,“未央给南夫人请安。”
南夫人惊愕地后退两步,难掩失落与黯然,“南卿他在你的院子里,日日盼着你,病了好几天了,你帮我好好劝劝他。”
南卿早已经在院子门口侯着了,脸色蜡黄憔悴,双颊深陷,嘴唇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哪里还有分毫温润如玉的气势。
嫁人自当嫁南卿,如今再见,觉得自己当初的确幼稚。
南卿双目有些迷离,眼望着未央一步一步走近,步步生莲,嘴角不自觉噙了笑意。
“未央,你终于回来了?”
未央浅浅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留下来,好吗?”
未央亲自扶他回了院子,坐到花架下的藤椅上。
院里紫藤落尽,蜿蜒柔媚的藤蔓绿叶繁茂,挤挤捱捱,生意盎然,却唯独没有了当初如烟似锦的繁华。
“南卿,你知道吗,其实我被家人惯坏了,很笨很懒,一直想做一株攀附的紫藤。可是与你纠缠了这么久,几次枝零叶落,伤痕累累,我才发现,你并不是我需要的大树,你无法护我一世安然。还是好聚好散吧。”
“未央,你怨恨我是应该的,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原谅我以前不懂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一生补偿你,呵护你。”
“南卿,你忘了,我给过你机会啊,我那么努力地尝试着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我卑微地不计一切爱你,任你把它践踏到尘埃里,你的爱太自私,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抛弃我,在平安的时候忘记我,在方枢的温柔乡里伤害我,在别人的挑拨中误会我。你从来没有站到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一分一毫。可能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过于苛求,你承受不起我的沉重,适合你的,是轻盈温柔的菟丝子,不是我。”
未央轻轻地摩挲着一瓣低垂的藤叶,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保重。这紫藤不适合你,就砍掉吧。”
她缓缓转过身来,手腕却被南卿猛然捉住,几乎使了全部的气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未央,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尤其,在我刚刚爱上你的时候。”
未央挣脱不开,被他握得生疼,蹙眉道,“南卿,我一直抛弃了骄傲追在你的身后,你不闻不问,难道还不许我转身吗?”
未央低头,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当年,你就是这样绝情地抛下我的,头也不回,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却傻傻地以为,你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一直傻了许多年。”
南卿低头,端详自己的手心,“放手容易放心难,我何尝不是日日触景生情愧疚了许多年。今日我若放了手,这心,若要放下,可能便是一辈子了。”
未央笑道,“可能没有你想的这么难,一辈子又能有多久?”转头对芊儿道,“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
南卿挣扎着站起来,“我送你。”
未央正待拒绝,有南府下人急匆匆地闯进来,回禀道,“门外围了好多人,说是苏府过来接少夫人回家。如若数到十少夫人还不出去,他便带了人马闯进来了!”
南卿苦涩一笑,“你哥哥怕我扣押了你不成?看来在你们的心里,我果真是如此不堪,如此,我便不送了吧。”
未央低低道了声“保重”,两厢沉默,竟再也无话可说。带了苏家仆从,一路出了院门,便听到南府禁闭的大门被擂得山响。
未央对自己的几位哥哥颇有些无奈,她命下人打开了大门,蹙眉怒声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大哥见她出来,探头望了望她身后,无辜地揉揉鼻子道,“这次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也是被逼的。”
身后几个哥哥也异口同声起哄道,“是阿九逼着我们几个来抢亲的,都是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未央向几人身后望过去,阿九涨红了脸,扭扭捏捏仍不肯上前。
未央不由绷紧了脸,佯装怒声道“无聊!无理取闹!”自顾出了大门,毫不理会身后的阿九。
阿九不知道被哪个哥哥狠狠地踹了一脚,踉跄了几步,扑到未央跟前,却趁机握了未央的手。一本正经地道,“小七,我守了你已经十年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阿九的,我阿九是你的,我再也不会笨到把你托付给别人,因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这一辈子,你休想甩掉我,就算你不爱我,抢,我也要把你抢回家。”
身后便有人起哄,此起彼伏。
二哥打趣道,“一个是自己的妹子,一个是自己的兄弟,抢与不抢,两厢为难,我们便都散了吧。”
众人哄笑着四散开来,空旷的大街上只余南府的斑驳大门在繁华落尽后缓缓闭合,苍凉的吱呀声里尽显寂寥。
大门后的南卿一生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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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浮生古风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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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浮生】
泠嫣每次见到方子末都极其狼狈,也怪不得子末会不喜欢她。
方子末说,你看看你,除了会打滚儿耍赖吹牛皮,跟人家掐架撒泼骂大街,你还会什么?哪里有个女人的样子?
方子末说,你看看人家未央,琴棋书画,女红词赋,样样拿得起,温婉贤淑,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方子末鄙夷地打量她前胸,笑得阴森恐怖,意味深长,况且,我喜欢波涛汹涌……的战场。
泠嫣掐着的腰,挺起的胸,瞬间没了气势。
方子末如今已是战功显赫的少年将军,京中万千少女梦寐以求。
第一次见到他时,泠嫣正在跟生子争夺她刚刚讨来的一个肉包子。生子是这条街的小叫花子,身板要比泠嫣强壮地多,他背着身轻易就把她骑在身子下面,拼命将包子整个往嘴里塞。
他穿了一件破烂油亮的夹袄,乱草一样的头发里有虱子在欢快地爬动,令泠嫣感到一阵作呕。她猛地抬起右腿,脚尖狠狠地命中生子的鼻子。
生子“哎吆”呼痛,捂了鼻子,有蚯蚓样的鼻血蜿蜒着淌出来。他惊叫着跳起来,“杀人啦!救命呀!”
泠嫣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度笑得很嚣张,“让你见识见识你小爷我的本事!”
生子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有种你别跑,给老子等着!”
她耀武扬威地冲着生子晃了晃拳头,生子慌张地扭头就跑,差点被自己的裤脚绊了个跟头。
旁边有人“噗哧”笑出声来,“花拳绣腿,纸糊的老虎!”
她转身打量说风凉话的那人,正斜倚着包子铺的门,抱着双臂,一脸傲气。
泠嫣粗略估算了一下他的身高,自己努力踮脚能到他眼睛的位置,猿臂蜂腰,自己跟他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
她泠嫣素来不是好惹服输的主儿,她不屑地撇撇嘴,“我只是三天没有吃饭,软了手脚而已。”
少年玩味地看着她,那眼光就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猫在逗弄它的猎物。“老板,给这小哥端一笼肉包子,记在我的账上。”
她望着眼前一个个肥美丰满的包子,很没出息地吞了一口唾沫,盘腿坐在地上,风扫残云。
少年端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开心地看她被噎得猛翻白眼的狼狈像。“吃饱了没有?咱们比划比划?”
她很没节操地打了个嗝,然后摇了摇头。
包子铺老板憋着笑又端来一笼。
少年就蹲在她的跟前,看她艰难地咽下最后一个包子。“这下饱了?有力气没?”
她尴尬地摇摇头。
“什么?!还没有饱?你猪呀!”少年瞪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她难得有点脸红,“不是没吃饱,是太饱了,我动不了。”
少年一阵爽朗大笑,向她伸出宽厚带茧的手掌,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先试着慢慢走走,消消食。”
她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慢慢地挪动脚步,“哎吆哎吆”地叫痛。等到走到拐角处,确定少年没有跟过来,猛然拔腿就跑。
挥手扬声道:“多谢你的包子!”
少年唇角微微上翘,“好玩,千万别让我逮着!”
少年就是方子末,那时候也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将军府公子哥,架鸟斗鸡掷骰子,仗着背后的将军府,捉弄捉弄别人,做些无伤大雅的坏事。
唯独泠嫣令他在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一度成了他人的笑柄。
所以当他翻遍了半个京城,终于见到她掂了个布袋鬼鬼祟祟地跑出城时,他偷偷地尾随在了后面。
泠嫣守株待兔,在柴垛上趴了半天,才悄无声息地将那只寻窝生蛋的老母鸡捉进袋子里,拎出城,寻个僻静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