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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樊稠傻愣愣带着几千西凉兵、深入陈仓道翻了五十多里地的秦岭山区,然后就遇到了法正修的大散关。法正也用不着搞什么花哨计谋,只要在山谷两侧高峰上设伏、滚石落木断路,正面以强弩守关、不让樊稠破关冲进和尚原,就万事大吉了。
这种防御战,樊稠当然毫无脾气,丢下几百个死伤直接退走了,还因为滚石落木的影响,丢下了几百匹马和部分牛车辎重无法翻越,白白被法正缴获了一批军资。
法正自从一年前当上散关县长之后,这是第一次的明显立功,刘备趁机把散关县级别提升,让法正从县长变成了县令,还允许法正截留缴获中的一半粮食布匹等财物归私人,着实享受了一把升官发财的爽快。(缴获武器马匹还是要归公的,仅限布和粮。)
在陈仓道军事护送失败后,董卓也懒得再折腾了,而是把那几个上任官员押回郿县,然后拿刀枪逼着他们沿着五丈原、武功水,走褒斜道直插南郑。
褒斜道有很多段是栈道,完全无法行车,所以这是一次没有军事护送的裸送人头。几支小队背着干粮在秦岭里走了三百多里山路后,总算进入了汉中盆地。
可惜一进来就遭到了改行山贼的米贼余孽打劫,扈瑁被杀散,丢进汉水漂流,淹死之前被一个汉水渔家捞起捡了条命,漂流去了襄阳。
其他几个官员和他们的随从,正在被米山贼围攻,幸好得到了巡哨至此的官军将领徐晃的营救,徐晃杀散米贼,问明情况,才保护他们南下。
徐晃还好心指点:“你们怎么敢走褒斜道?那条路无法运粮车进入,所以我们大军多年来都没去仔细清缴,至今还有张鲁余孽盘踞在那儿呢。
以后要走就走陈仓道大路嘛,要不就走子午谷——子午谷虽然比褒斜道更险,但太险了,连山贼都活不下来,所以最多只会摔死,不会被打劫的。”
被逼上任的三人中,许靖其实是比较软弱一些的,他忍不住对着徐晃求饶:“将军!我们并无意与征西将军争权,我们都是得罪了董卓被排挤赶出来的,不要杀我们!”
徐晃脸一黑:“说什么呢!征西将军时何等仁厚之人,尔等怎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既自称有朝廷旨意,我派条船顺流而下,先送你们去葭萌关。”
许靖听了自然住口,但还有骨头比较硬的种辑抗声反驳:“哼,若是不怕我等上任,当初在陈仓道又重兵厮杀截击我等。”
种辑这个人历史上也没听说有什么才能,但是比较楞。他一辈子就两个事迹:第一次是跟伍琼一起谋划刺董;第二次就是跟董承一起密受衣带诏谋曹。最后是因为衣带诏案子泄露被曹操杀了。
也算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刺董没案发谋曹终于案发了。
所以这种人被徐晃一截击,也不怕死,直接开骂质疑。
徐晃也有些气,当面反驳:“可笑!你说的是前几天散关与樊稠之战吧?征西将军反董但忠于朝廷,董卓的西凉贼兵来当然要灭之,尔等又不是西凉禽兽,两回事!你们要是有种,就不该跟西凉贼军同行!”
三人中的荀攸既没有许靖的认怂,也没有种辑的硬扛。他比较低调,基本上不说话,就暗中观察,最后也在徐晃手下和稀泥混过去了。
徐晃出了一些车马船只,先坐车出阳平关送到西关驿,再下船去葭萌,一路周折终于到了成都。
到了之后,刘备按李素的计划亲自提审,讯问了一番,主要就是问“你们是否参与过刺杀董卓是否有跟其他讨董诸侯有什么联络”。
许靖一开始不知道怎么说,基本上是顺着问话想听啥说啥,摸清刘备套路后,他才果断承认了他跟袁绍有很多交情、是袁绍同乡、前年董卓封袁绍为渤海太守就是他促成劝说得。
刘备听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把许靖当吉祥物“重用”了。
这许靖估计是认为“讨董联盟盟主袁绍当初起家的官职,都是我帮他劝来的,那我应该算顶级讨董义士了”,这么说最能讨好刘备。
种辑还是老样子,都没摸清刘备的态度呢,就先直接承认自己参与了伍琼刺董,要杀要剐随便。刘备当然要离座谢之,然后表达一番“我不是看在圣旨份上让你做广汉太守,是看在你人品坚贞不屈才用你”。一番恩威并施,就收服了种辑。
而荀攸还是跟当初被董卓关在大牢里时一个鸟样,依然非常淡定,刘备让人端上来的茶水点心,荀攸先吃喝了个饱。
等其他人都问好安排好散了,荀攸才擦擦嘴反问:
“征西将军如若不想用我等,不必费此周章。既已费周章,便是想用了。我等今日来此,往日官职禄秩皆已不重要,将军实事求是、量才施用便可,何必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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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起恢复两更。本月27号会有推荐,到时候估计要加7+6,也就是13天三更。最近保持两更休息一阵吧。当然也有可能提前把27号的三更稍微挪一部分到前面加更……反正总量不变。
第185章 沃伦。荀的能力边界
“伯雅,你的蜀郡太守就继续挂着吧。昨天幕府公议,那荀公达上书自请暂居长史,说他为官不久,多为参议之职,未曾主政一方,恐不能胜。
还列举了一些董卓用人时‘骤升为外郡太守、借故留任’的乱象,我看他诚心,就改为蜀郡长史吧。你该分管三曹给他还是老样子,你也好放心去南中。”
荀攸来之后的第二天,刘备就把李素喊去,把这个情况说了一遍。
李素一开始微微有些意外,但也乐得接受这个解释,确实省了一些事儿。
荀攸严格来说,是灵帝驾崩的时候才踏入仕途的,当时是跟着以郑玄为代表的二十多个名士,一起被何进征辟为官。这么算的话,做京官也才三年,论年纪也才比刘备大两岁,做大郡太守确实提拔快了,有乱命之嫌。当两年长史过个渡,节奏正好。
当然了,荀攸那个资历,严格来说不能简单按“做京官三年”来算,因为还涉及到一批党锢名士不肯跟灵帝合作,非要灵帝死了才出山。就好比郑玄要是肯回来做官,那他在野教书育人的资历也得算上去。
李素只是笑问:“他看出我们之前谋划的顾虑了?”
刘备抿了一口茶水:“他没当众说,私下里也只叫我‘不必多疑’,应该是有点察觉吧。”
李素点点头:“也不奇怪,这些都只是人情世故、幕府权威,我们也不算藏着掖着,他应该会换位思考。”
刘备:“那你回去好好交接一下。”
……
从刘备那儿出来,当天下午李素就召见了荀攸。
李素也不用客气,先把荀攸的工作交代吩咐了一下,以长史身份分管刑、礼、兵三曹事务,荀攸也体面地接受了。
不过,两人毕竟是初次交流,也不可能只说工作,李素也得把控一下下属的职业心态,互相增进了解。
不过,荀攸似乎很有眼色,没等李素客套几句?他就主动示好说:“府君不必过谦?攸这点京官资历,实在不足一哂。当初攸初蒙征辟为京官时?府君已是中郎将?征西将军当时也已是宗正少卿。府君当年在京师舌战群儒、蒙先帝夸为知天命之状,攸还历历在目。”
这说话?挺上道的,不过?应该不至于是个谄媚之人吧?
李素觉得有些不符合历史形象?就多试探了一句:“公达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主公讨黄巾起兵至今,七八年矣?帐下未有颍川名士?不管主动来投还是被迫的——
久闻颍川名士以中平年间拒不出仕为荣,或稍有目睹朝中不齿之事便弃官,听说令叔也是如此。公达对于那些不屑于在中平年间出仕之人,是何看法?”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敲打和试探也有点明显。
荀攸刚才示好说他“京官资历本就不如刘备、李素,所以尽管年纪大些?还是应该踏踏实实从基层做起”,那李素就反问他“你们是不是觉得趁着中平那几年往上爬的?都是交修宫钱买官或者投靠宦官参与阉党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就有数了。
这是给刘备做事必须正视的大是大非问题?如果看不透?就不能重用——这也是为什么刘备手下?之前没有重用过任何一个颍川名士的重要原因。
汉灵帝因为南宫失火,从中平二年开始征“修宫钱”,以至于颍川、南阳、汝南等地,有很强烈的清流名士抵制为中平年间崛起的官僚服务的趋势,甚至无差别以这几年官场资历空白为荣。这种迂腐之见的人,必须甄别出来。
听到此问,荀攸果然正色凝重起来,一改当初刚见刘备时该吃吃该喝喝的洒脱姿态。
他想了好一会儿,答道:“征西将军都不曾如此问,而府君能有此问,不愧是远见卓识之人。既然此处没有外人,攸也不藏私了。
黄巾之乱发于中平元年,若无中平诸将,还哪来如今的大汉朝?所以别的不敢说,我们荀家这样深明大义的人家,是不可能看不起中平诸将的。
但那几年卖官鬻爵、因之幸进的卑鄙小人也尤其多,以至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我辈当年不愿出仕,并非崖岸自高,而是因天下治乱无常,看不清时势,不知当以何道御之,故明哲保身、耕读自励以待时。
便如汝南许子将曾评曹孟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但中平年间,乃是将治未治、将乱未乱的过渡时期,欲救世,而不知当以治道御之?以乱道御之?这都看不清楚,就贸然去做,难免有祸及自身的风险。
征西将军之功虽巨,愚以为比之车骑将军、卢尚书尚且多有不如吧?可车骑将军、卢尚书为国立如此殊勋,尚且不免因十常侍谗言构陷而顿挫。征西将军只因当年十常侍在时,位不过少卿、外放不过太守,故而还没入十常侍忌惮构陷之眼。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灵帝多活数年,以征西将军当年的忠义果敢、为国忘身、升迁之速,未必不会遭车骑将军与卢尚书的顿挫之祸。
故而,对于敢于为国做事、不计一己得失的英雄,还是以‘灵帝特许免纳修宫钱’著称于世的名将,攸钦佩不已。但攸等寻常明哲保身之辈,却不敢妄言学其忠义。”
李素不由自主微微咬了咬下嘴唇,快速思考:这厮有点货啊!
说实话,李素一直觉得,“游戏里看智力数值”,荀攸应该是略微不如鲁肃的,更别说诸葛亮了。
但是,刚才这番见解,李素真没从鲁肃那儿听到过。
或许,这就是年龄和阅历的压制吧。34岁的荀攸,面对21岁的鲁肃,终究在政治敏感上要老辣一些。鲁肃的智力表现要追评荀攸,可能还要十年之功。至于诸葛亮,考虑到现在才12岁,估计至少也要十年后才能智力反超。
荀攸很诚恳地表示他没有看不起中平年间开挂崛起的官场新秀,也说了自己当时不进场是因为看不明白走哪条道。
他口中的“治以治道、乱以戡乱之道”,其实用李素的大白话翻译一下,就是“灵帝活着要按官场逻辑办事、灵帝驾崩了要逐渐切换到争霸逻辑办事”。
只不过,李素是先知先觉的挂逼,他知道这个逻辑的切换时间点在哪儿,灵帝什么时候死,董卓什么时候摧毁中央权威,都了然于胸。
荀攸不知道,所以他稳一手,免得“还没进入争霸逻辑,我就抢先用了争霸模式牟利,结果给自己惹祸,成了十常侍的刀下鬼”。
从结果来看,李素固然是“深谙天道,算无遗策”,荀攸至少也是“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所以不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边界的事情”。
这个有点像巴菲特的“我不投资我不专业的领域,如果遇到我看不懂的投资机会,我宁可持币观望错过”。
“没想到,中平年间耕读观望不肯出仕,竟也有如此的解读,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此说来,在你眼中,我倒是一个冒险激进之人了?”李素诚恳地嘉许了一句。
荀攸冷静回应:“谈不上师,愚者千虑,尚有一得罢了。府君素以知天命闻于世,攸岂敢视为赌运之人。不过,攸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规避那些风险——府君总不可能先知先觉先帝何年会驾崩?董卓何年会乱政吧?”
李素神色一正:“当然不能预知,但凡事可有预案。本朝自明帝以来,天子未有年过三十五岁而不崩者。知道大势所趋,具体细节自当以种种预案备之。
当初外戚宦官之乱,一年之内爆发我自有一年之内应对的策略,两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