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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今日之事换做其他人; 他也必生出疑心。可换容妃母子; 他却觉得再正常过。
容妃是教坊司出身; 身后没有强有的母家支持。她『性』子又怯弱讨巧,更得他的宠爱,这么些里; 她与殷慈光在后宫里几乎没有存在感。每每见他如同猫见老鼠。更何况文贵妃素来同容妃母子对付,这母子二人的日子说过下,但至少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买通紫垣真人配合做戏的。
且如今他拢共就剩下四儿子,除太子和老三,余下两都还幼。
殷慈光这忽然冒出来的大皇子,恐怕要碍少人的眼,论是哪一方,估计都只按死他,而是为他开脱。
所以在平息被瞒骗的怒火之后,他对忽然多出来的这大儿子,倒是多几分重视。
老二身死,老三又受伤,他现在身体也每况愈下,朝堂之上几乎是太子一人独大。
他既要仰仗太子,却又得办法牵制他。
殷慈光的出现倒是正好来瞌睡便有人递枕头。
隆丰帝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么也没有说。
*
殷慈光回一样永熙宫,安抚好容妃,收拾一应用具后,便搬乾清宫的偏殿。
如今他的身份已在隆丰帝面前过路,便必再扮做女子。脱下宫裙,取下簪饰,他换上一身苍青『色』的圆领袍,一头长发全都束进发冠之中。
身姿挺拔,气质如竹。
虽然眉目还是艳艳,却再带着女气,多几分文弱清贵的书生气。
隆丰帝留他在乾清宫侍疾,他便当真认认真真地侍疾。
一应汤『药』都是他亲自伺候。
隆丰帝纪大,时常有腰酸背疼,他便又主动承为隆丰帝推拿。
这推拿之法是薛恕授予他,据说是老神仙曾告诉他的养生之法,可通活络,焕发精神。
此举本也是为配合紫垣真人那一套说辞,但效竟比预料中还要好些,隆丰帝的病情虽然还未痊愈,但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太医每日来诊治,都说病情已在好转,只要继续静养即可。
而隆丰帝瞧见效,越发对紫垣真人深信疑,连带着对殷慈光的态度也更加慈和起来。
虽还未正式公布殷慈光的身份,但因隆丰帝也并未刻意瞒着,是以数日之后,关于“大公主”变“大皇子”的离奇之事便在前朝后宫里彻底传开。
甚至有传言说隆丰帝准备在小宴上正式为殷慈光正名。
“如今只等陛下为大皇子正名,此事便算揭过。”
薛恕正在向殷承玉禀报这几日的进展,只是最近隆丰帝待殷慈光的态度,他拧眉悦道:“只过我看陛下的态度,倒是有意扶持大皇子制衡殿下。”
隆丰帝昏庸无能,对付儿子的手段来来也就是那么几套。
薛恕倒是担心殷承玉受威胁,只是殷承玉费这一番苦心,若养出一只反咬主人的白眼狼,恐怕伤心。
殷承玉白他的意思,却未太过担忧:“大皇兄志在此,而且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研制疙瘩瘟的治疗之法时,殷慈光曾帮他良多,如今所为也过是投桃报李罢,也并没有费么功夫。而且殷承玉虽敢说完全解殷慈光,但相交这些时日,对他的品『性』多少还是认可的。
他做这么多的太子,敌人来是这些兄弟,目的也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他之宏愿,在黎,在稷。
若是殷承璋殷承璟这些人前世今生一再相『逼』,他更愿意将时间精花费在处理政务上。
薛恕得他的回答,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望着他的眼蓦然烧起一团火,欢喜、敬仰等诸多情绪在那团火里燃烧,最后提炼成最为纯粹的爱意,充盈他的胸腔,灼热的情意随着心脏的博动,流向四肢百骸。
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情意。
是,他的殿下一贯如此。
他能帮殷慈光,自然也惧日后的威胁。
他就像悬崖上的松,雪中的梅,孑然立于风雪之中,却永远坦『荡』干净,为外物所移,
殷承玉注意他染温度的目光,眉梢动动,却未曾点破,又问:“文贵妃与殷承璟可有动静?”
薛恕压下澎湃的心绪,回道:“文贵妃闻消息后大发雷霆,景仁宫里每日都有宫人被抬出来,苦心营的一局棋还未开局就被掀棋盘,这口气她怕是咽下。至于德妃与殷承璟处,倒是暂时没有动静。”提起殷承璟,他眼里带着些加掩饰的恶意:“这儿恐怕还忙着寻医治病呢。”
回宫这些日子,殷承璟表面安静养伤。但实际上早知道间找多少大夫来看病。
只可惜乌珠公主的劲儿太大,他那命。根子虽然勉强接上,却再也派上用场。
殷承玉睨他一眼,自然没错过这人眼里的恶意,他屈指敲敲案几,嘱咐道:“这两人都安分,多盯着些。”
薛恕应下来,见他再无事吩咐,便道:“天『色』早,臣伺候殿下就寝。”
说着便十分自觉地铺床。
如今他身份便常往来东宫,要寻殷承玉时只能趁夜而来。
过次数多,他也发觉一好处,那便是可以借口天晚,留宿慈庆宫。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殷承玉支着下颌瞧他:“东厂是没给薛督主准备住处么?竟夜夜都要赖在孤这儿?”
薛恕动作顿顿,没有回头,只道:“哪儿都没有殿下身边好。”说完怕殷承玉又要赶他,沉声道:“先前臣都一早离开,未曾叫人发觉。”
“薛督主这话说的……”殷承玉端着茶盏的手顿下,眉眼染些许笑意:“倒像是偷。情一般。”
他故意在“偷。情”二字上加重语气,清清冷冷的声音带几分若有似无的暧。昧,勾人得很。
此时薛恕已将床铺铺好,回转身来看着他,黑眸凝在他染水『色』的唇上,暗『潮』丛生:“臣倒是,殿下允么?”
他虽然每回趁夜来都要寻理由赖在慈庆宫,却只能睡在罗汉床上。
若真是来偷。情便好。
薛恕眼眸沉下,期然起上一世。
那时殷承玉才刚被迎回东宫,尚且要仰仗他,表现得话又顺。
他强留在东宫伺候,与他同进同出、同寝同食,曾在这间寝殿里留下许多痕迹。那时他的殿下还未事,脸皮薄,唯恐动静大叫外人知道自己屋中有人,丰润的唇死死咬着,肯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若真要论起来,那才叫偷。情。
起前世,薛恕有些心焦气躁,舌尖『舔』过齿列,虽然极克制着,但眼底侵略的欲仍然难掩。
殷承玉发觉,却未曾回应,
他站起身来,衣摆如流水拂过地毯,赤着足的若隐若现。
“罢,薛督主爱睡罗汉床便睡吧。”过薛恕身旁时,他顿顿,面孔与他挨得极近,殷红的唇噙着笑:“反正孤这里也差这一张罗汉床。”
……
殷承玉上榻睡,薛恕熄灯,也在罗汉床上歇。
他身形高大,那罗汉床虽然还算宽大,但睡起来还是有些束手束脚的局促。薛恕曲着腿,头枕在手臂上,侧脸瞧着床榻的方向。
大约是最近殷承玉态度松动,对他越来越纵容,将他的野心也越养越大。
如今两人距离过数步,中间只隔着一扇屏风,可他心中却缺一块,叫嚣着满足。
夜深人静之时,只要合上眼眸,便怀念起将那柔软温柔的躯体桎梏在怀中的满足感。
知是是一起前世,这一。夜格外难以入眠。
薛恕在罗汉床上辗转半夜,终于敌过诱。『惑』,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向床榻。
榻上熟睡的人对他毫无防备,薛恕站在床边看许久,眼中情绪变换,最后底还是蹑手蹑脚地掀开锦被,上榻。
第95章 第95章醉折花枝作酒筹
因为薛恕的动作; 熟睡中的人皱了皱眉,薄薄的眼皮下眼珠颤动,似下一瞬醒来。
薛恕霎时顿住; 屏息看他。
僵持了大约一刻,殷承玉到底没有醒来; 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神态复又变得平和。
薛恕缓缓松了一口气,替他掖好锦被边角; 侧着小心翼翼将人揽入怀中; 双脚也『摸』索着靠过去; 让他有些冰凉的足底贴着自己的脚背; 替他暖着。
或许因为畏寒; 又或许因为前世同。眠养出的默契,这一回殷承玉未抗拒; 反而无意识地调整了姿势; 贴近了他,睡得愈安稳。
薛恕垂眸瞧着怀里的人; 将他规矩置于侧的手拉过来; 掌心相对; 十指紧扣。
这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体贴近,彼此的温度交换相融。
心底空了一块的巨大缺口; 也因这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 逐渐充盈起来。
但充盈之; 又又另一欲。望野草般疯长。
薛恕凝眸看了他许久,将所有阴暗的、不可见人的念头一点点压下去,珍惜万分地在他唇角轻轻碰了碰; 方拥着他睡了。
……
自入了冬,殷承玉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迷』『迷』糊糊地冻醒,反而有些热。
他醒来时,被褥间甚至还残留着暖融融的温度。冬日里暖洋洋的感觉总格外叫人贪恋,殷承玉生出些许惫懒,没有立即起。余光往屏风一侧瞟了瞟,罗汉床上已经没了人,想薛恕已经离开了。
殷承玉在床上多躺了儿,直到暖意逐渐散去,方起来,抬手拉了床边的铜铃。
雪白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臂,以及手背上细微的红痕。
殷承玉眸光一顿,垂眸细细瞧着那手背上的红痕。那印记淡,但他肤『色』白,依稀能瞧出几枚指印。
试着用左手握住右手,瞧着恰好被手指覆盖的指痕,殷承玉眉梢便动了动。
难怪昨夜格外暖和。
他松了手,指尖抚过手背上的痕迹,丰润的唇勾起,低低嗤了:“这便忍不住了?”
*
越靠近年关,事情越多。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隆丰帝在皇极殿设宴,为鞑靼瓦剌使团送行。
瓦剌鞑靼使团在京逗留已将近一月,这些时日里都由鸿胪寺派人接待,另外还有礼部官员鞑靼使团商议联姻细节。
两边官员拉锯谈判了这些时日,到底将联姻的章程敲定了下来,定下了婚期。
乌珠公主虽贵为公主,但大燕到底宗主国,即便只皇子,也不可能叫一个异族公主做皇子正妃,而且殷承璟本已五军左都督姚兆安的幼女口头定过婚约,所以最商议之,定下乌珠公主为三皇子侧妃。
而鞑靼则再加三千匹母马,以及金银之物若干,作为乌珠公主的陪嫁之物。
但为显乌珠公主之尊贵,鞑靼求正妃侧妃在同一日迎娶。
过了年,殷承璟的年纪也不小了,加上鞑靼这边催得急,婚期便定在了来年的二月。
婚期定下,时间紧迫,鞑靼使团带着乌珠公主回鞑靼准备婚事,不便再留在望京。而木巴尔则在听到了殷慈光“公主变皇子”的消息之,终于死了心,瓦剌使团便也提出了一道离开。
三日之两国使团便将离京,以隆丰帝便命人在小年夜办了这送行宴。
不仅重伤初愈的殷承璟出席了,备受各方关注的殷慈光也以皇子份参宴。
他穿针工局新赶制出来的湖蓝双鱼纹团领衫,外罩一件宽大的黑『色』貂裘,以碧玉冠束起。眉眼间依稀可看出昔日颜『色』,再没有从前低眉顺眼的怯弱之态。
面如冠玉,挺拔似竹。
隆丰帝病情转好之,对紫垣真人的话深信不疑,连设宴也将殷慈光的位置放在自己跟前。
按照礼制他的席位虽盖不过子,在殷承璟前头。
殷承璟目光阴沉地望着殷慈光许久,压下怒意,默然饮了一盏酒。
宴饮过半时,隆丰帝已有些醉意,他瞧着安安分分的殷慈光,再瞧瞧殿上那些目光不断扫向殷慈光、将好奇都在了脸上的官员们,终于想起了今日的第二件事。
他举起酒杯来,笑呵呵道:“今日个大喜日子,还有另一事,朕也便借机公布了,免得你们私底下猜来猜去。”他伸手一指殷慈光:“这朕的大皇子,当年他出生之时,有仙人托梦,言大皇子朕相克,需以女子装扮压制其阳气方可化解。以这么些年,大皇子一直以女子模样示人。前些日子紫垣真人算到灾厄已经化解,朕便让他恢复了男子之。”
他这一番话,说得十足轻描淡。
底下官员虽然早得了消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宣布了大皇子的份,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只一阵吵嚷议论之,谁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皇帝都将源头揽到了自己的上,谁还敢质疑一句?
一众官员欲言又止,到底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