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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云一个箭步窜出,琯琯也不问缘由,带着小兽跟着飞身向山下掠去。
“嗤、嗤、嗤!”满天的箭雨从高高卷起的尘暴中落下,惨叫声中,刘秀身旁将士不断有人中箭坠马,迅即又被随后涌来的莽军战马踏在了脚下。
刘秀高声喝斥,马鞭不住落下,啪啪抽打在平时爱逾性命的战马身上,眼见身旁将士越来越少,追兵越来越近,刘秀心急如焚,闷头往前急冲。
“钪钪!”猛听得空中响起一声穿云裂石的啸声,声如万钧雷霆,响遏行云,就连雷震蹄声也未将其掩盖。
“嘶——!”莽军如潮水般扑来的战马惊 得毛发直竖,纷纷扬蹄嘶鸣,疾奔之势顿止。
这是上古异兽之威,万兽惊惶。
刘秀骇然抬头,见一灰一白两条人影从山上疾冲下来,快若旋风。
“哥哥快走!”傅青云从刘秀身旁一闪而过,迅即向身后莽军前锋扑去。
刘秀听见是傅青云声音,又惊又喜,但后面莽军铁骑过万,岂是傅青云两个人可以抗衡的,忙调转马头大声呼道:“青云,走!”
“哥哥尽管走!”傅青云呼道。
刘秀也不矫情,他知道傅青云武艺高强,逃起命来比他容易,于是领着仅余的数十部下打马又逃。
莽军战马被小兽康康的怒啸声惊得原地打转,后队冲撞前队,瞬间乱成一团。
一个金盔金甲、国字方脸大将挥鞭高声呵斥,收缰勒马,稳住受惊的战马,重整队形。
那金甲大将正是南阳郡属正梁丘赐,他调转马头,一双虎目扫视过来,见只有一男一女一猪悠然立在道中,不禁心中微凛,不知为何一只小猪的叫声竟能让战马惊惶至此。
他知两人必是江湖异士,但却并不放在心上。江湖武林人物,论单打独斗固然厉害,但任你武功再高,又怎能与千军万马抗衡。
但见刘秀带着部下绝尘而去,梁丘赐勃然大怒,他马鞭一指,喝令道:“给我踏成肉泥!”
梁丘赐身后一队轻骑兵提缰纵马嚯地窜出,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挥舞着马刀,呼啸着朝傅青云俩人碾压过来。
这队轻骑兵虽只有十来骑,但同时奔腾起来,声势还是吓人。
傅青云对着琯琯轻轻一笑,身子忽然拔地而起,迎上狂卷过来的十数精骑。
琯琯抱着古琴却没有动,微笑看着他在马蹄和乱刀中敏捷闪避进攻。
傅青云双掌狂飞,点点紫芒不断在指间闪动,每出一掌,必有一人从马背上大叫着飞出,无人能扛住其一掌之力。
他神识敏锐,出手又快,四周乱刀尚未及身,早被他一掌拍飞。不一刻,十几轻骑兵竟然无一人逃过他的手掌,空留十几骑战马驮着马鞍往远处跑去。
琯琯脸上笑容更盛,短短半年多时间,傅青云的功夫已经登堂入室,与在“阎王洞”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傅青云转回琯琯身边,两人相顾会心一笑。
梁丘赐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挥手,身后又一队轻骑兵奔出。
这队轻骑兵足有百骑,数量比先前增加了几倍。上百骑战马排成方阵,铁蹄整齐划一的击打着地面,踏起滚滚黄尘,如洪流般朝俩人碾压过来。
傅青云面色微变,琯琯淡然一笑,提起七弦古琴,秀指开始舞动起来。
“铮、铮铮铮!”一阵急促高亢的琴声蓦地震荡而出,铿锵激越的声调在空气中激荡翻滚,宛如一队队天兵神将持枪执戈席卷过来,千鼓齐鸣、万马奔腾,声势骇人。
那队轻骑兵闻声大震,面色瞬间变为土色,大声呼叫着死死勒住缰绳,刹住马步,调转马头夺路就逃。
梁丘赐又惊又怒,他虽觉那琴声有异,闻之心惊肉跳,但也不至于吓得转头就逃。
那是因为琯琯施展的魔音攻击只覆盖了这队轻骑兵,其他人虽能听见琴声,却不至于陷入魔音幻境。
琯琯武功虽高,但魔音同时攻击上百人,已是她能施展的最大极限了。
琯琯停下拨弄琴弦,面色苍白了不少。
施展魔音同时攻击上百人,是极度耗费心魂的。
梁丘赐高声喝斥,但那落荒而逃的轻骑兵却置若罔闻,只顾催马闷头逃命。他扬起马鞭,连连抽打从身旁夺路逃过的轻骑兵,却无济于事,仍如着了魔一样往远处逃去,瞬间脱离了大军队伍。
梁丘赐惊得舌挢不下 ,他回头扫向琯琯拿着的古琴,知她琴声定有怪异。但他身为大军统帅,岂会被奇术淫技吓到。他手一挥,喝令道:“擂鼓!”
“咚咚咚!”十几面战鼓同时雷动,声震山谷,杀气横空,声势浩大的战意席卷过来。
“杀!”梁丘赐手再一挥,又一队上百骑轻骑兵纵马窜出,向琯琯和傅青云猛扑过来。
军鼓之威,在于其凝聚军魂,挥洒战意,最能激励人心,击退心中恐惧魔障。十几面战鼓一响,天煞魔音这种攻击神魂的武功就再无用武之地。
琯琯和傅青云相顾一笑,同时身子一闪,一股烟消失在莽军铁骑眼前。
小兽紧跟其后,一灰、一白、一青三个影子如旋风般追着刘秀去了。
傅青云和琯琯并不是狂妄到想以二人之力对抗上万莽军精骑,而只是希望能阻挡片刻,让刘秀等人逃远一点,多一分逃出生天的机会。
梁丘赐一声令下,又率着大军从后追赶上来,蹄声轰鸣,排山倒海,震得整个山谷跟着颤抖。
飞箭不时破空落下,幸亏两人神识都敏锐过人,闻风声知箭势,左躲右闪,或以手拨箭,流箭虽多,却并无实质威胁。
康康身形较小,也跟着左避右闪,灵动无比。
两人追上两匹落荒而逃的骏马,飞身上马,打马狂奔,追上刘秀等人。
“青云,你们快走!”刘秀眼看梁丘赐大军又从后追了上来,一脸惶急的喊道。
刘秀和几十部下战马早已筋疲力尽,马鬃上全是汗水,如被雨水浸泡过一样,根本跑不过莽军健马。
“哥哥快走,我再抵挡一阵!”两人调转马头,傅青云手中拿着一根马鞭,琯琯从七弦古琴中抽出一支秀剑,准备再阻挡莽军片刻。
梁丘赐领着大军从后涌了过来,十几面战鼓鼓声隆隆,雷鸣不止,震得山响,琯琯的魔音和小兽康康的啸声再不起作用,无法扰乱敌军心魂。
两人正待与莽军短兵相接,青龙山上忽然一阵呐喊,跟着冲出一彪人马,却是青龙帮大当家贾复、二当家周任带着一帮兄弟从山上冲下来接应。
青龙帮本是马帮起家,帮中马匹精良。只见他们每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一匹健马,呼啸着冲下山来。
“青云兄弟,我来也!”贾复领着一帮兄弟直扑莽军前锋,周任则领着几十匹健马追上刘秀,让刘秀等人换下早已精疲力竭的战马。
傅青云大喜,此时换上几十匹健马,无疑是救了刘秀等人一条性命。
傅青云、琯琯和贾复一帮生力军截住莽军前锋冲杀一阵,打马再逃。
刘秀等人换上几十匹活力十足的健马,莽军又被青龙帮众阻挡了一阵,众人打马狂奔,终将莽军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第115章 困守棘阳
晌午时分,刘秀部下几十人,加上青龙帮帮众上百人一口气逃到唐子乡地界,同落败逃回的刘縯等人汇合到一处,这才惊魂未定的落马休息片刻。
傅青云将琯琯和青龙帮两位当家给刘縯刘秀介绍了,刘縯兄弟对青龙帮救命之恩一番感激,对琯琯一番由衷赞誉自不必细说,又简要讲了兵败经过。
原来新莽南阳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见义军威胁自己的老巢,率领十万大军围剿义军,双方激战于小长安,一直相持不下。谁知昨日大雾锁城,南阳莽军熟悉当地地形,趁着迷雾率兵突袭,烧了联军营寨和粮草,对绿林军猛力反击,将绿林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刘縯和刘秀在混战中被冲散,各自逃命。梁丘赐带着一支精锐追杀刘秀,一直追到武当县青龙山,才被傅青云等人救走。
这一战,刘氏同宗兄弟数十人丧命,汉军损失过半。但刘縯兄弟并未因此气馁,旋即重整队伍,稳定军心,将大军撤往棘阳城坚守。
贾复和周任被刘縯兄弟英雄气概折服,带着青龙帮上下投效汉军,一同退守棘阳城。退往棘阳城的,除了汉军,还有绿林联军中的平林兵和新市兵。
当日午后,大军刚刚退守到棘阳城,南阳莽军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就率着大军渡过淳水,向棘阳城杀来,不给义军喘息的机会。
刘縯和新市兵首领王匡、王凤,平林兵首领陈牧迅速商定,刘縯兄弟各守棘阳城东门和北门,新市兵守南门,平林兵守西门。
义军新败,城中守军已不足四万,平林兵和新市兵都十分畏战,南门和西门都不是莽军的主攻方向,两军当然乐意。
刘縯身着绛色战袍,头戴银色铜盔,手持银枪登山城楼,众将跟随。傅青云提着一杆铁杖跟在刘縯身后,穿上刘縯专门为他准备的银盔银甲,看上去就如是二郎仙君下凡,轩昂俊伟,气势不凡。
琯琯未跟随傅青云一起,她自进入大军营寨后,就和刘縯的女眷呆在一起,不再抛头露面。
众将刚刚登上北门城楼,就见北面尘头大起,十万莽军精兵滚滚而来。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蜿蜒数十里,望不到头。
傅青云转眼一看,见城头上已经堆满了滚木、条石等物,每个城垛边,都堆起人高的箭矢,义军或张弓搭箭,或持戈拿枪严阵以待。
刘縯边查看工事,边向身旁刘稷、刘嘉,李通等将士交代防守要点,还不时拍拍城垛上持枪拿箭的义军肩膀,以示激励。
蹄声震动,莽军两万轻骑前锋滚滚如潮,一个个衣甲整齐,臂挽硬弓,腰挎短刀,在城外半里路摆开阵势。八万步兵随后赶到,旌旗如云,刀光胜雪,映得阳光刺眼。正中两员大将,金盔金甲,正是南阳前队大夫甄阜和属正梁丘赐。
甄阜驱马上前,命人喊道:“城上听着,刘縯王匡陈牧犯上作乱,荼毒乡邻,罪当灭族。尔等受废刘诸贼蛊惑,造恶地方,论罪当诛。然主上怜悯,谅尔等是非不明,既往不咎。限尔等一刻之内,绑缚废刘诸贼投降,否则我天威降临,再无回头之路。”
城头刘稷高声回敬道:“城下汉家儿郎听着,莽贼篡汉,荼毒天下,四海凄苦。高祖子孙,揭竿而起,为民请命,八方响应。王莽灭亡汉室复兴,天意人心,不可逆转。尔等当幡然醒悟,倒转枪头,杀奸贼、灭豺狼,共匡汉室。”
两边将士阵前喊话,将自己居于道德高地,出师有名,此乃沙场对阵激励士气常用之策。
喊话完,甄阜马鞭一挥,顿时几十面战鼓雷鸣,响彻行云。
但见鼓声轰鸣中,一队队莽军依次出列,排开阵势呐喊着向棘阳城冲来。
一队莽军手持盾牌首先靠近城墙,嗖嗖向城上放箭。城上汉军悍然不惧,借着城垛掩护发箭猛射。顿时空中乱箭四飞,如泥沙般噗噗落下来。
义军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占尽便宜,几个呼吸时间,第一队攻过来的莽军就损失小半。但莽军人多,第一队倒下,跟着第二队补上,朝着城墙上一阵乱射。
甄阜一声令下,又一队莽军奔出,借着箭雨掩护,推着冲輣楼车,抬着云梯向城墙靠拢过来,无数莽兵如蚂蚁一般攀着楼车、云梯杀上城墙来。
刘縯带领众将士从容应战,莽军刚靠拢城墙,城头木石就如滚浪一般纷纷落下,无数莽兵还未来得及抬头,早被滚木巨石砸倒在地。侥幸爬上云梯杀上城楼的,被众将士一阵乱刺,又跌落城下去了。
傅青云拿着铁杖,像扫落叶一般将攻将上来的莽军挑飞。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他一杖拍飞,跌落城墙摔成肉泥,起初他还心有不忍,不敢睁眼去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莽军攻上来,身边一起战斗的义军兄弟一个个倒下,他心中悲愤涌起,出手更加迅捷凌厉,一丈之内竟然没有一个莽兵能从他杖下爬上城头。
在他眼中,哪些莽兵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魔鬼,嗜血的魔鬼。
他不知道究竟杀死多少莽军,但见自己守护的这方城墙下,莽军尸体堆了厚厚一层。
箭如雨下,石如浪滚,冲到城下的莽军一拨又一拨,堆积的尸体一层叠一层。
激战一个多时辰,莽军丢下上万具尸体,鸣金收兵,狼狈退回。
傅青云双眼血红,望着倒在城下成片成堆的尸体,不禁胸口一阵发闷。
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但历史不就是鲜血写就的么!只是,有的鲜血是腐朽的,是靠吸食人髓而存在,注定要被人民所唾弃;而有的鲜血却是高尚的,为天下苍生而流,功标青史,为人民所敬仰。
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