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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余烟-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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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其兴也勃,其亡也忽。某日马超身死,这个巨大的军事联盟立即分崩离析,原先在马超的军威下瑟瑟发抖的各地太守这才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早年马超强盛时,曹操将凉州一分为二,武都、汉阳、金城、陇西这四郡依旧称为凉州,凉州胡汉各部,皆由马超统领。而其余北地、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六郡,则复名为雍州,统于雍州刺史张既和护羌校尉、安定太守苏则等人。
  后来汉家由汉中渗透凉州,再由凉州影响雍州。其中有一条线路,便是通过金城北部地方强豪麴演、蒋石的力量,联络了武威颜俊、酒泉黄华、邻戴、张掖和鸾、张进等地方势力,与曹氏对抗。
  这些豪强有时与马超眉来眼去;有时遥受朝廷的将军、太守之任;一旦局势有变,又立即屈膝于刺史张既。张既深知局势动荡,也不愿过于逼迫,只求暂时羁縻而已。
  此前汉中王自汉阳入关中,张既、苏则两人聚兵于北地、安定两郡,越过奢延泽与并州诸胡守望相助,威胁关中汉军的侧翼。
  汉中王遂令吴懿领兵平之。两军在高平一带相持数十日。待到魏王薨于军中的消息传到,张既、苏则遂遣还诸军,示无再战之意。当时汉中王的精力都在长安,两人既然知趣,汉军便也不为己甚。
  到后来汉中王在长安登基称帝,专门遣使至安定,存问张既、苏则肃齐边疆之功,并携去新的凉州刺史和护羌校尉印信。
  曹氏所设的雍州,汉家朝廷自然不认。所以依旧把十郡视为凉州一体。这个凉州刺史的职位,是把汉阳等四郡都放了进去,对张既的职权是个提升。但张既、苏则两人只客气对待使者,而将印信封还不纳。
  之后,皇帝折返成都,而凉州的局势便这么搁置下来,地方上的许多人都拿光武时的局面来判断,估计汉家势力再要向凉陇伸手,怎也得到天下太平,那是数十年后了。
  这数十年里,凉州的诸多势力大可以悠游自在,舒舒服服地过上无拘无束的快活日子。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渭水从汉阳城外流过,水边杂花生树,草长莺飞。明媚春光之下,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百姓在农耕。
  汉阳城西十里的亭舍,有一支商队早早地到了这里,正在做正式启程前最后的准备。商队的规模不小,队列中有近百辆大车,大车上用厚厚毡布重重包裹了无数锦缎、瓷器等汉家珍稀货物。另外又有一批车驾,上头装了口粮,主要是肉脯、干菜、烤饼,另外还用皮袋装了饮水。
  商队的护卫有胡人,也有汉人。
  胡人护卫的年纪普遍长些,个个面带风霜之色,有些人明显地带着西域人高鼻深目的特征。汉家护卫也都个个神色剽悍,背弓带刀,随行的车上装满了强弩和配套的零件、备用的成捆弩矢。
  这些东西,都是早前仔细准备的,但苻顿仍然仔仔细细地又清点了一遍。
  转过身,他闷声对着一个年轻汉人书吏道:“我就是闲着罢了,这些物资没有问题。刘先生,不必紧张。”
  被换作刘先生的,是汉阳郡里自告奋勇参加商队的书佐刘樾。
  苻顿让他别紧张,可见他其实紧张极了。听得苻顿这般说,刘樾干笑了两声,问道:“伯约还没到么?”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春来(中)
  苻顿没有理会刘樾的打岔。
  他大概知道,商队的首领姜维,原本只是汉阳郡中普通的一个年轻士子,父亲是郡中一个功曹。这年轻人机缘巧合立了功,得到了汉家皇帝的认可,据说前途无量。这一来,其他的凉州年轻人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带着隐约几分不服。
  便如这个叫刘樾的书佐,明明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却总忍不住看看姜维有什么疏漏。将这种小小的纠结藏在内心深处,他张嘴开言,又必唤“伯约”,唯恐旁人误解他们的亲切交情。
  倒也有趣。
  苻顿年轻时在西海放牧,他也是一样的,和同龄人们既友好,又竞争。只不过胡族的年轻人性子憨实些。与人友善就喝酒吃肉,翻脸就拔刀子互砍,没那么复杂的人情。
  不过,苻顿的部族早就已经死绝了。他身在军中颠沛流离数十载,直到去年才安定下来,回想自己所经历的人生,发现那些胡族中的大酋、渠帅,其实也都挺奸滑的,大概真正憨实的,就只有底层的牧奴吧。
  哼哼,刘樾这小娃娃不知道,可不止是姜维见过皇帝。长安易手的时候,我苻顿也见过皇帝,还和皇帝说过话呢。
  皇帝特地问过苻顿,有没有兴趣到武都或者陇西哪里,做个郡尉。今后开辟河西,正是用人之际。
  但苻顿说,自己年纪大了,也没有族人在。还是待在汉人的地界,干自己养马的老本行,先休息休息,过几年舒坦日子。
  去年末,皇帝在北地郡的富平一带设立了两个规模巨大牧场,分别沿用前汉时的旧名,曰河奇苑、号非苑。苻顿便担任了北地郡牧师苑令。他的那些旧部,当时留守长安的一批老卒们,许多都被任命为郎,出任苑监职务。至不济也能当个牧人,有座房子住,有块地可以种。
  两个牧师苑合计牧人八百余名、养马八千余匹,还自行耕种土地,豢养数量相当的牛、羊等。苻顿特意安排人手养了几十头橐驼,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迟早能用上。
  果然,这才过了一年,上头的调令就来了,不仅调走了橐驼,还调走了苻顿本人。
  苻顿不得不从北地郡赶到汉阳,刚到了汉阳,就被一个叫车骑将军的大胡子抓住,咕咚咕咚地灌了一肚子酒。
  苻顿当场就被灌醉了,第二天醒过来,别人告诉他,他已经答应了启程踏上又一次长途跋涉。
  这个车骑将军,看起来憨厚,其实也是个奸滑的骗子。
  好在长安城里的黄权将军,挺讲道理,早就给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否则苻顿就算再喝几顿酒,也不可能答应走这一趟。
  想到这里,苻顿忍不住转头,往道路右侧的渭水河道上眺望。
  天空湛蓝晴朗,左边山坡上弯着腰,开始整地和播种的农夫都能看得清楚。右边河道上的船只,看得就更清楚了。苻顿眨了眨眼,注意到一处船头有个女子的身影。她正在朝这边眺望,还有两个少年拘谨地坐在她身边。
  那是苻顿新娶不久的妻子。
  她是前年汉军攻取关中时,从冯翊一带逃亡到长安的流民,大概三十多岁了,背有点驼,带着两个孩子。苻顿问她,是哪里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肯说,却每天都逼着孩子读书识字,没有笔墨,就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
  这是个汉家的女儿,会读会写汉家的文字。也不知怎地,苻顿就对她充满了怜悯,所以时不时地带着一些粮食上门看望,让她为自己缝补衣裳,一来二去地,两人成了婚。
  苻顿去北地郡的时候,带着她;这回苻顿打算去凉州、西域,她带着两个孩子来送行。
  苻顿对她说,黄权将军答应了,两个孩子以后能上长安的官学,都可以当汉人的官。你有那精神来送我,还不如抓紧时间让孩子多识几个字。
  可她不同意,还是来了。
  苻顿举起手摆了摆,当妇人和两个孩子招手的时候,他立即移开了眼神,以免自己显得软弱。
  恰好有一阵风卷过旷野,掀起了细碎的沙石,哗哗落下来。有几匹马恼怒地踢踏着地面,想要换个角度避风。驾车的御者连忙下来安慰马匹。人刚离开车顶,车顶上覆盖的苫布又被掀起了一角,在风中忽喇喇翻卷着。
  苻顿连忙上前拉住有些松动的绳索,带着同伴们把苫布绑回到车上。
  绑到一半就发现,怪不得忽然松了,这绳索捆扎的方式根本就不对!
  他瞪了带队的小头目一眼,大声嚷道:“丙字四号、五号、六号车!也都把绳索再紧一紧!”
  “老苻,丙字四号扎紧了!”
  “丙字五号车也好了!”
  “六号好了!”
  一声声的叫嚷,远远地传到了渭水方向。
  开春没多久,渭水的水位还是很低。上游来水,又首先要保证各处分流水渠的灌溉需要,所以稍大型的船只就没法通航。
  小船的船主满脸皱纹,年纪很大。他慢慢摇着橹,眯着眼,看看那规模巨大的商队,有些好奇。因为他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商队,还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四十年前,或者四十五年前?那时候,船主自己还是个孩子,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船主花了很长时间去打量那些商队的护卫们。他注意到,队伍里有好些是汉阳本地人,其中有两个小伙子,是去年被召入郡兵,当上什长的熟面孔。
  可见这个商队非同一般,背后说不定是郡里的高官。
  他有些羡慕护卫们昂首挺胸的姿态,也羡慕身上的刀剑、厚实的袍子。不久前,他还闻到了护卫们在亭舍炖肉的香气,那就更让人向往了。
  过去的这个冬天,船民们的日子其实已经比往年好过了许多。这些谙熟渭水的本地人,接受了朝廷的雇佣,负责运送上游深山砍伐下来的木头或者采出的石炭。
  因为运送的数量巨大,朝廷给的好处也丰厚,有粮食、布匹还有钱币。所以过去的整个冬天里,船民们罕见地没有冻饿而死的,船主今年还特意造了艘新船,扎了十几座木筏来用。
  新的汉家皇帝比人们预料的更慷慨,船民们也乐意靠自家的行船本事赚取报酬。但他仍然羡慕那些护卫们,毕竟那些人刚才吃了肉呢,那味道可真香啊。
  他给自家孙女打着眼色,让她好好照应船头上的那位妇人。她的丈夫是个护卫首领,一定也是有身份的,照顾好了,或许能得些额外的赏赐。
  于是小姑娘捧着一个大陶碗,凑过去道:“贵客请喝水!这是煮过的干净水!”
  与此同时,汉阳城里。花记酒肆的楼上。
  姜维满身酒气,几乎要跪下求饶:“张将军!真不能喝了,再喝我真要醉了呀!”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春来(下)
  凉州的蒲桃酒很有名。
  驻扎上庸、新城的将军孟达,其父孟佗乃是扶风名士,灵帝时就是以蒲桃酒一斛赠送给张让,换来了凉州刺史职位。
  张飞自从驻在汉阳,就爱上了这种酒。
  就连往成都去的时候,也带着蒲桃酒,给亲近友人们分享。
  按说,能得张飞请酒,那是相当荣耀的事。可今日酒局一开始,姜维就看出不对了。
  今日是商队要出发的时候,上百人都在城外亭舍等着呢。就算车骑将军意欲送行,哪有这么捏着鼻子逼人狂饮的道理?这么喝下去,公务怎么办?今天还走得成吗?就算走得成,我姜伯约难道晕晕乎乎地躺在车上?那岂不要成为部下们的笑柄?
  姜维竭尽全力地不喝,少喝,用足了本事解释自己酒量其实很寻常。
  可他哪有办法拒绝张飞的劝酒?于是喝了几个来回,张飞的铜铃大眼愈发亮得吓人,而姜维开始有些晕眩了。
  他觉得花记酒肆的地板在晃;
  他觉得酒肆的几个柱子变得歪歪扭扭,还在不断地散发重影;
  他觉得酒肆老板,那个康居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笑得越来越可恶;
  他觉得酒席前方那几个作胡旋舞的身影飘飘荡荡,越转越快,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在转,还是那些翩翩的裙裾在转。
  姜维确定了,绝对不能再喝。
  他将酒樽重重地放在案几上,乜视着张飞,冷笑起来。
  “张将军!翼德将军!你是故意的!”
  张飞似笑非笑:“什么?”
  姜维打个酒嗝:“将军,你是在存心整治我呢!”
  “我整治你做甚?”
  姜维仰天打了个哈哈,他双手撑在案几上,固定住身体,然而转为严肃神情,仔细地想了想。
  张飞端着酒樽,让那康居胡女花氏多多斟酒,连着饮了两樽,并不打扰姜维。
  过了会儿,姜维想明白了。他用力一拍案几,大声道:“你……你就是知道了我和关家女郎订下婚约,却还自荐西行……你觉得我不重视婚事,所以要给我个下马威来着!”
  花氏忍俊不禁,几乎笑出声来。
  “咳咳……”张飞捋了捋自家钢针般的胡须:“伯约,你倒也聪明。你既然快要成为云长的女婿,不思保家全身、平流缓进而致公卿,却非要赶着去效法张博望、班定远,闯那西域险恶之地……合适么?”
  “怎么就不合适了?”姜维继续拍打案几。因为用力太大,砰砰的声响楼上楼下都听得清楚,楼下的护卫们甚至看着楼上地板缝隙间,有灰尘悉悉索索震落下来。
  “关将军战功赫赫,乃是陛下的臂膀、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将。我要做关将军的女婿,当效先辈勇猛奋发,如雄鹰搏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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