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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朝廷虽然有天花源计划，早就想偷袭东海女真族和西海女真族，从而削弱皇太极的实力，减少女真族的人口。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东海女真族和西海女真族的背叛，独立出去，两者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采用天花灭绝女真族的话，林丹汗根本就捞不到好处，最起码，他无法兼并女真族，壮大自己，更不可能将女真族的地盘据为己有。”
“除非他林丹汗悍不畏死，不惧天花之害”
听到崇祯的这一番言语，冷晓磊频频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而洛养性却接过了话题，先附和了一句：“是啊，皇上”
洛养性顿了顿，面露凝重之色，这才继续说下去
“一旦东海女真族和西海女真族背叛的消息传开，势必使得后金朝野震动，皇太极的那些蒙古盟友部落，很有可能会相继背离而去，摄于林丹汗的威势，即便后金与我朝的议和成功。”
“如此一来的话，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会使得皇太极的那些蒙古部落盟友背离而去，建州女真的其他中小女真族部落，看到势头不对，后金大厦将倾，一定也会纷纷仿效西海女真和东海女真，转头其他部族，或者明哲保身。”
“后金亡了就亡了，却不能便宜了林丹汗，任其趁势做大，朝廷必须有相应的遏制措施。”
这个时候，听到两人的你言我一语，冷晓磊终于按耐不住了，忍不住地问道：“可是，皇上，这乃是后金的内部出了问题，咱们又能如何呢难道，要将天花计划提前不成，以此遏制林丹汗的野心”
“不行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崇祯脱口而出，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冷晓磊这看似询问的建议之语，更是补充道：“即便后金真得被灭，被林丹汗吞并，也不可能将先进的火器卖给皇太极否则的话，带来的危害将会更大，贻害无穷。”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以蒙治蒙
“那，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林丹汗趁势做大，成为第二个皇太极吧”
“呵呵”
崇祯突兀地淡淡一笑，隐隐带着嘲弄之意，嘟囔道：“林丹汗的野心是足够大，但他有皇太极的才能吗”
冷晓磊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嘲弄自己，而是对林丹汗的鄙夷，很是看不上这位蒙古大汗。
这一刻，听到崇祯的这句自言自语，洛养性和冷晓磊的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皇上如此看不上林丹汗，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又如何这么忌惮呢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心中的疑惑，崇祯再次开口了。
“当然，林丹汗的兵力过多，地盘过大，实力过强，还会对大明造成很大的麻烦。”
“虽然林丹汗无才无德，能力一般，没有一代帝王应有的表现，最多也就是一个枭雄，对大明还构不上太大的威胁。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对于大明而言，林丹汗还是有着一大妙用。”
这个时候，崇祯卖了一个关子，成功的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对于他的后面之语，愈发的期待起来。
“相对而言，虽然统一的蒙古对大明的危害最大，但事情总有两面性，有弊就有利，只要林丹汗统治辽河套的大部分蒙古部落，在与大明交好的情况，那些游牧的蒙古人就能更好的遭到约束。”
一语点醒梦中人，冷晓磊和洛养性顿时为之明悟。
崇祯的意思不难理解，以往之时，大明在北方的戍边之策，无非是“以蒙御蒙”和“以辽御辽”这二种，以对抗为主，而现在，皇上正在提倡新的戍边观念，以蒙治蒙。
当然，这不是崇祯独创，而是有着前车之鉴。
试想土默川的“三娘子时代”，不就因为，三娘子友好大明，连带着蒙古的顺义王也老实了许多，约束麾下的部族，不准骚扰大明的边境。
这，就是最初、最原始的“以蒙治蒙”之策。
不同于汉人，乃是群居的种群，以农业为生，以蒙古人为代表性的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即便是大明的军队占领了那些草原，也很对那些游牧民族有效治理，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管自己。
这个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洛养性的眼前一亮，忽然说道：“皇上，末将这里倒是有一计，未尝不可以遏制住林丹汗的发展势头”
“哦什么计策”
随着崇祯问出口之时，冷晓磊也来了兴致，跟着看向了洛养性，等待对方的后面之语。
“皇上，你怎么给忘了您在东北的亲家，可不止林丹汗一个，还有科尔沁部落的兀鲁特部呢”
一瞬间，两人就洞悉了洛养性的意思，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接下来之语，更是验证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兀鲁特部落的起步虽晚，实力还不足以和林丹汗对抗，但俨然是成了东北的第四大势力，不是不能和林丹汗一较长短，阻挡林丹汗的攻势，进一步发展。”
“既然如此，东北的局势之变，已经无法更改，后金的倒退已经无法避免，那朝廷何不成全兀鲁特部，让博尔济吉特明安吞并那些中小部族，从而取代后金的位置。”
“就算林丹汗心有不满，不愿意看到兀鲁特部落的趁势做大，但有着朝廷的支持，林丹汗还不敢乱来。”
这个时候，随着越来越多的观点被抛出，冷晓磊和洛养性终于明白一些事情，一些难以理解的做法。
当初的时候，朝廷的大军将林丹汗的部落困在辽河套之上，两路大军东西夹击，南北布有雷区，完全有实力将其一举歼灭，一劳永逸，一次性解决林丹汗这个大患。
然而，皇上却是力排众议，坚决地要放林丹汗一条生路，不仅仅是两者之间的同盟关系束缚，还有就是皇上的“以蒙治蒙”思想，尽可能地稳住东北的边境，为关内赢得更多的时间，抵抗天灾。
毫无疑问，现在看来，崇祯当初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明智
不然的话，一旦杀死了林丹汗，灭了他的部落一二十万人，。势必会扩大战争，辽东之战没有那么快结束，自然而然地，一旦陷入长期的战争之中，本就滨临崩溃的大明财政，将会瞬间崩溃，何谈抵御天灾，赈济灾民
结果也就是，西北的民乱也来越厉害，进而波及到山西与河南，最终重蹈历史的覆辙，摆脱不了历史的魔咒。
这是崇祯心中的想法，不禁暗自感慨，如果当时因为战胜而高兴过了头，扩大战争，势必陷入历史上的那个恶性循环，大明的军队在围剿乱军与抵御后金来回奔波，被搞得焦头烂额，直至精疲力尽，最后灭国。
呼
崇祯暗暗长呼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暂时压下沉重的思绪，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冷晓磊问道：“皇上，既然皇太极的实力遭到了重创，后金已经沦为了末流小国，那朝廷的天花计划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为什么不继续”
完全出乎冷晓磊的意料，洛养性也很意外，谁也没有想到，崇祯的回答是这样的，后金弱到如此，都已经对大明构不成威胁，皇上为何还要亡人家国、灭人家种呢
“西海女真和东海女真的背叛，从后金分离出去，正好给朕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即便是与后金议和成功，哪怕是结盟，朝廷再对西海女真和东海女真用兵，皇太极也无法说什么，只能对大明感恩戴德。”
刹那间，洛养性和冷晓磊的脑海里闪过一抹亮光，恍然顿悟了，明白了崇祯为何这么决绝为何非要坚持天花源计划
原因很简单，之所以亡人家国、灭人家种，就是不想给女真族东山再起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
当然，这也是在报仇，更是在雪耻，自从努尔哈赤的“七大恨”，建立后金以后，屠杀的汉人百姓，太多太多，足足整个女真族的总人口的数倍有余。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洛养性和冷晓磊看向崇祯的目光有一些负责，有时候嬉笑谩骂，不拘小节；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像是一个地痞流氓；有时候妙语连珠，满嘴惊人之言，让人心生膜拜之意
这一刻，从崇祯的身上，两人看到了一种侠义之气，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极为分明
第五百二十章 第一次
东南沿海
澎湖岛上，海风猎猎，空气之中，透着阵阵的寒意，又夹杂着淡淡的咸咸的味道，而在澎湖岛的东面一侧，在点点的星空夜色之下，旌旗招展，人影晃动，福建巡抚熊文灿，据东而站，皎洁的月色映射之下，神情是那么的肃穆而凝重，一丝不苟。
“洪都司，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熊文灿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洪先春就走了上来，同时回道：“大人，末将这边全都准备好了，澎湖列岛之中，凡是接近台湾岛的岛屿，都有咱们的士兵，正在登船，只要朱元帅那边一有消息，夺去了台湾岛的那几个海港，这边的大军就会立即前去支援，进行登岛作战。”
这一刻，熊文灿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但心里还是紧张不已，更多的还是莫名的兴奋与激动，实在是，今夜的行动太重要了，直接关乎到东南沿海的未来局势走向，关系到大明在东南沿海的统治威望。
简单的来讲，就是一句话，只要拿下了台湾岛，在东南海域，大明不仅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更是有着制定规则的权力。
毫无疑问，随着大明海上政策的松动，逐渐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沿海城市开放海禁，进行海上贸易，台湾岛的位置显得至关重要，毕竟，经过台湾海峡的商船太多了。
仅仅是关税一项，就是一笔不菲的财政收入
如果是放在以前，大明实行海禁政策之时，台湾岛的地位尚且不显，几乎是可有可无，等同于海外孤岛，对于大明没有太大的价值。
现在就不一样了，战略位置太重要了
此刻，不只是熊文灿，还有洪先春等武将，也是心中激动不已，有着莫名的兴奋情绪在涌动，在澎湃，和熊文灿的感受略有不同，他们有着更加深刻的体会。
以往之时，大明在海上的政策，多是以被动地防守为主，鲜有主动出击，即便是敌人打到了家门口，也是先抗议一下，再进行谈判，谈判之后，才是保卫战。
即便是保卫战，也只是将敌人驱逐出国门之外，而非是生死之战，灭了敌人，如此一来，只要是东南的将领，骨子里还有血性之人，都有着一股憋屈感，压抑了太久太久。
无疑，现在得到了最大的释放与宣泄，心中的那股畅快之意，已经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不过，诸将也能理解每任主政官的难处，那些被动的做法，实在是，过去的福建水师和广东水师，装备太差，战船太次，根本就打不了远海之战，洋人的战船只要向深海域撤退，巨大的海浪之下，水师的战船根本就不能乘胜追击，经不起滔天海浪的摧残。
否则的话，还未追到敌人，己方的绝大多数船只非得被海浪拍翻不可。
这是第一次，这是大明水师的第一次，第一次主动出击，在东南海域宣誓主权，身为铁骨铮铮的军人，又怎能不激动血液里的那股战意，又岂能不沸腾
脑海里快速地闪过这些念头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洪先春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担心之色，深邃的眸子里光芒闪动，凝视着熊文灿的侧脸，沉声问道：“大人，岛上的那些人可靠吗”
夜色之中，背对着洪先春的熊文灿，眉头为微蹙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正常，随之一本正经地侧头看了洪先春一眼，再次看向了台湾岛的方向。
此刻，熊文灿又岂能不明白洪先春的意思，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音，打着什么算盘，不仅仅是怀疑郑芝龙的旧部以及天地会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更是一种挑拨。
但是，熊文灿也能予以理解，人之常情嘛
毕竟，过去之时，两人是对手，一个是大明的将军，一个是海上的海盗，本就是宿敌，交手的机会何其多，洪先春以及他的那些部属，可没少在郑芝龙那里栽跟头，吃苦头，结怨也就在所难免。
呼呼的海风之中，洪先春并没等得太久，略微沉吟了一下，熊文灿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嗯洪将军，放心吧，莫说郑芝龙没有二心，就算是有，就算他的那些旧部不靠谱，也不会影响这次的行动。毕竟，只要控制一处港口，大军登岛成功，结果就已定”
“何况，负责偷袭荷兰人在港口的驻军，负责在岛上的接应之人，不仅仅只有郑芝龙的旧部和天地会这个情报组织，还有朝廷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