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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此，他一点都不担心。
拿下南门，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他令士兵把臼炮摆在了城墙上。
又命线膛枪兵在城墙上列成了三队。
南门的制高点在他手中，王府亲军又手握线膛枪，他的八千士兵怎么可能会输给万余拿着刀剑和弓箭的北狄兵。
何况六万王府亲军，陆续赶来，他的援兵充足。
“安达！”
果然，不多时，北狄兵从其他城门赶了过来。
当吼声越来越近，秦山令臼炮兵对远处发射一枚炮弹。
炮弹爆炸的瞬间，如同雷霆照亮了整个天空。
北狄士兵的身影也映入王府士兵们的眼睛。
“打！”
眼见北狄士兵进入二百米的射程内，秦山下令。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顿时响起，臼炮也将一枚枚炮弹投向空中。
不过此时，炮弹照明作用却比杀伤作用多些。
“啊啊啊……”
枪炮响起的同时，北狄士兵的惨叫充斥了黑夜。
夜色虽然让秦山无法通观战场，但他也能想象得到在二百米范围内到处是北狄士兵的尸体。
“秦山，我来了。”
激战正酣，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越来关通领兵赶到。
这下，他们在人数上也占据了优势。
秦山笑道：“你来的太晚了了，宁城已经被我拿下。”
“放屁，四个城门没有被拿下之前，就不能叫拿下。”关通嘿嘿一笑，对身后的士兵说道：“还等什么，跟我去其他城门。”
说罢，他领兵绕着城墙向东门而去。
秦山摇了摇头，忽然听见空气中有阵阵喊杀声传来。
这喊杀声不像王府士兵的慷锵有力，显得有些杂乱。
同时，北城的一些房子似乎被点燃了。
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天空。
第五百五十八章 回归
“怎么回事儿？”秦山皱了皱眉头。
他立刻登上城墙，拿起望远镜向北面望去。
圆形的视野中，他望见一个个赤裸上半身，拿着木棍，铁锹的汉子乱糟糟向南涌过来。
遇见北狄兵，他们便一窝蜂冲过去厮杀。
只是遇到少量的北狄兵，他们尚且还能打赢。
但若超过五十个北狄兵聚在一起，他们便被打的节节败退，丢下一地尸体。
不过他们战斗意志却很强。
尽管屡次进攻受挫，但他们还是不断尝试缠住支援南门的北狄兵。
“是宁城的大颂人。”秦山忽然觉得嗓子发紧。
这是被大颂丢弃了十余年的同袍。
十余年来，他们在北狄的残酷统治下过着极为悲惨的生活。
而朝堂上的势族官员却熟视无睹，整日忙着勾心斗角。
“向北推进！北面有我们的兄弟。”秦山喝道，神色激动。
当下，北狄死伤惨重，本就有点军心不稳。
宁城内的大颂人又选择了支援他们。
内外夹攻下，北狄人更是难以应付，进攻的力度越来越薄弱。
“杀！”
得到秦山的命令，士兵们端起线膛枪冲入了黑暗。
刺刀与刀剑相击的声音不断响起。
尽管线膛枪比起燧发枪更进一步。
但士兵们没有完全依赖线膛枪的射程和威力。
这段时间，他们的刺刀术没有荒废。
视线不好的情况下，他们与北狄士兵肉搏也一点不虚。
一阵厮杀，腹背被奴隶们攻击的北狄士兵在两面夹击下撑不住了。
很多人纷纷向其他城门逃去。
只是他们马上就绝望了。
一阵炮声，关通让炮兵轰碎东面的城门。
他麾下的士兵端着刺刀嗷嗷叫杀了进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士兵从连县海滩赶来。
西门，北门先后被王府亲军攻破。
天亮之后，整个宁城到处是王府士兵的身影。
他们搜索躲入民宅北狄士兵，同时清理街道上的北狄士兵尸体。
又将宁城内的北狄人抓来起来，驱赶到奴隶们住的营帐。
而让奴隶们住到了这些北狄人的宅院中。
不，这本就是大颂人的宅院，只是被侵占了十余年。
“哈哈哈，痛快，宁城顺利拿下。”关通提着一把马刀，马刀还有未干的鲜血。
常威交给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这座大颂丢失了十余年的城池，终于回归了大颂的怀抱。
接着他望向秦山面前的一个青年，问道：“这就是率领奴隶们里应外合的人？”
“什么奴隶，今后他们就是大颂堂堂正正的百姓了。”秦山瞪了眼关通。
这小子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对，对，对。”关通给了自己嘴巴一下。
奴隶这个词对于宁锦都司的百姓十分敏感。
北狄把他们当奴隶，他们可不能因他们当过奴隶而轻视他们。
否则燕王发了那么长时间的传单就白发了。
接着，他嘿嘿一笑，对阎妄道：“有胆魄，这次拿下宁城，给你记一功。”
阎妄眼中似乎泪花泛起，这倒不出因为关通的话，而是现在，他们终于是个人了，而不仅仅是北狄人的牲畜。
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有了希望。
“功劳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想见殿下，亲自给他磕个头。”阎妄揉了揉眼睛。
多少年了，他们无数次梦到大颂的军队来救他们。
只是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
很多人因此渐渐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只是每天吃饭，然后被北狄奴役，再默默无名地死掉，尸体被丢到荒野喂狗。
现在，他们的生活有了希望。
就像许多奴隶向往的一样，他们只想有几亩薄田耕种，再找个婆娘，生一堆娃，过上轻松安闲的生活。
秦山和关通对视一眼，俱都笑起来。
秦山道：“你这个愿望，我可以向殿下反应，不过殿下让不让你磕头，我就管不了了。”
“不过在这之前，希望你们能继续帮我们，宁城丢失，北狄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定然会有大动作，现在我们需要修葺城墙，准备守城物资。”关通想到什么，也说了一句。
“还有抓捕的北狄人。”秦山道。
这些北狄人不是北狄士兵，而是居住在宁城的北狄子民，足有八九万人。
他们不希望守城的时候，这些北狄人趁机作乱。
所以，准备让阎妄他们看守这些北狄人。
“这自然没问题，我马上就和大伙说。”阎妄道。
比起秦山和关通，他更不希望宁城再被北狄夺去。
否则，他们将面临极为悲惨的境地。
北狄一次屠灭整个城池的事屡见不鲜。
对待叛逃者更是极为残酷。
“好。”秦山点点头，接着叫来一个士兵，把拿下宁城的消息给常威送去。
正在这时。
一个负责搜查的将领走了过来，神色喜悦，“将军，宁城内粮草充足，我们还找到不少肉干和腊肉，六万人在这里坚持一年也足够了。”
“太好了。”关通一拍大腿。
这次行军，他们只带了三五日的干粮。
后续的粮草还要运过来，但现在完全不需要了。
秦山则令人把送信的士兵叫回来，让他传达不必运送粮草前来的消息。
“这次北狄可真是完全中了殿下的计策，他们竟然如此疏忽大意，把这么多粮草囤积在这里。”秦山得意洋洋。
这个情况让他意识到，攻打燕关的北狄大军携带粮草定然不多。
匮乏时便从宁城晕过去一部分。
一旦宁城失守的消息传过去，他们定会阵脚大乱，北狄兵也是人，不可能饿着肚子打仗。
不过如此，他们面临的压力可就大了。
燕关的北狄大军和锦城的北狄大军很可能会掉过头来攻打宁城。
毕竟失去了宁城，他们便失去了一个完美的中间点。
进攻燕关的时候，他们不但要防着宁城的军队，粮草的运输也会面临巨大的威胁。
囤积在宁城的王府军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过宁城，把粮草送到前线。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宁城失守只怕让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穆勒洪真劈醒。
他的投毒计划，完全失败。
第五百五十九章 决战前夕
微风徐徐，卷动战舰上的黑鲨旗帜。
甲板上，常威和周毅在一张桌子前相对而坐。
桌面是一张宁锦都司的图纸，常威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正在这时，一艘小船从岸边过来。
士兵登上战舰，对常威道：“将军，秦都尉，关都尉顺利拿下宁城。”
“太好了！”周毅猛拍桌子站了起来，神色激动。
相比周毅，常威倒是冷静的多。
对他而言，攻克宁城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六万人如何连一个空虚的宁城都拿不下。
秦山和关通的兵也就不要当了，回去哄孩子吃奶去吧。
见常威没有说话，士兵继续道：“秦都尉还说，让将军不必往宁城运输粮草，当下宁城囤积的粮草足够他们吃上一年的。”
听到这个，常威方露出一丝笑容。
拿下宁城是意料之中，但缴获众多粮草就是意外之喜了。
这将省去他们运输粮草的沉重任务。
“不错，粮草充足，宁城安稳如山了。”常威哈哈大笑。
秦山他们占据了宁城，那么宁城就相当于下一个燕关。
在这里，他计划要让秦山他们打一场守城战，进一步消耗北狄的有生力量。
之后，在让墨羽和宁锦军封堵住两端，对北狄军队完成合围。
想到这，他对士兵道：“你立刻去一趟燕关，把这个消息带给墨羽，墨将军，让他按照计划行事。”
士兵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望着士兵下了船，周毅道：“如果不是还要指挥舰队，我真想现在就去宁城。”
常威向西望去，“不着急，今后不止宁城，宁锦都司任何地方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与此同时。
从宁城逃离的北狄骑兵一部分向锦城而去，一部向燕关大营而去。
一日后，南去的骑兵首先抵达了燕关营寨。
下了马，骑兵满脸惊惶冲入了古尔图的营帐。
此时，古尔图发起的又一次冲锋以失败告终。
营帐里古尔图，科尔沁等将领正一筹莫展。
见骑兵如此失态，古尔图大怒，喝道：“慌什么，你娘让大颂人抓了不成。”
“大行在，我娘真让大颂人抓了，不只我娘，咱们很多人的娘都让大颂人抓了。”骑兵呜咽哭起来，“就在昨晚，燕王兵马攻击了宁城，宁城失守了！”
“什么！”古尔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科尔沁，骨勒，兀彦三人呆若木鸡。
“宁城失守了！”骑兵又说了说句，哭声越来越大。
古尔图还不敢相信，他三步并两步到士兵面前，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再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骑兵只得一边哭，一边把宁城被袭击，奴隶趁机造反的事说了。
古尔图越听越心凉，抓住士兵得手无力落下。
科尔沁等人连连色变。
“宁城储藏了我们三个月的粮草，而我们大营的粮草只够吃十天的，十天内拿不下燕关，我们便只能撤退了。”科尔沁道。
兀彦道：“现在应停止攻打燕关，等待可汗的命令，这次的事太不对劲了，我们很可能又中了燕王的圈套。”
“没错，既然瘟疫让燕王的兵马损失惨重，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军队。”骨勒补充了一句。
顿了下，他继续道：“而且这燕王也不对劲，若是只有三万人，他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还打的游刃有余。”
古尔图和科尔沁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骨勒和兀彦说的没错。
这段时间的战事，他们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只是可汗的命令在，他们不能违抗。
现在，宁城突然被燕王兵马攻占，他们不能再继续鲁莽地进攻燕关。
“立刻收兵，不得出战，等待可汗新的命令。”古尔图喝道。
三人同声应是。
……
锦城。
穆勒洪真，铁木塔，乌兰巴一直在关注燕关的战事。
每天都有骑兵前往锦城，将最新的战况回禀他。
只是今日，他没有等来燕关的战报，而是得到了宁城失陷的消息。
确定这个消息属实之后，穆勒洪真久久不语。
铁木塔和乌兰巴望着父亲，他们感觉自己的父亲在这里一刻仿佛苍老了十岁。
“燕州不是瘟疫横行吗？燕王的兵马不是折损过半吗？他怎么守的燕关，又分出兵马袭击宁城。”穆勒洪真的脑子里，这几个问题不断质问他，几乎让他发狂。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骗他，可是天花不会骗他。
沾染了天花，瘟疫不可能不在燕王蔓延。
而且黑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