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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骗他，可是天花不会骗他。
沾染了天花，瘟疫不可能不在燕王蔓延。
而且黑铁卫亲眼见到了许多得天花的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不仅穆勒洪真想不通，乌兰巴也想不通。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父汗，我们只怕又中了燕王的诡计，瘟疫若是在燕王蔓延，他就不可能调动这么多的人马？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瘟疫对燕州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燕州根本没有瘟疫。”铁木塔肃声说道。
“黑铁卫亲眼见到了，怎么可能有假！”乌兰巴急道。
当下对燕关采取的行动都是建立在燕州被瘟疫摧毁的条件上。
如果不是，燕关的损失将怪罪到他头上。
毕竟投毒计划可是他一手策划的。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燕关久攻不下，宁城又被燕王兵马夺取，现在等于燕王将整个宁锦都司一切为二，现在，我们必须稳住宁锦都司。”铁木塔高声道。
他不是在责怪乌兰巴。
对投毒这个计划，他心里也是赞同的。
但现在出了问题，他必须让他的父汗和乌兰巴清醒起来，解决当前的危机。
古尔图统领的兵马在燕关已经损失惨重，如今后路又被截断。
如果燕王来个两面夹击，古尔图和科尔沁二十万北狄兵马以及二十万西凉王帐兵马只怕将有去无回。
“铁木塔说得对，不管燕王用了什么法子逃过瘟疫，还藏了这么多兵，现在我们必须保住宁锦都司。”穆勒洪真道，“立刻整顿兵马，我要亲自夺回宁城！”
随即，他又令人前往燕关，让古尔图部北撤，与他汇合，协力拿下宁城。
第五百六十章 一触即发
“北狄兵动了。”
锦城高空，一只热气球飘的很高。
热气球上，一个士兵拿着望远镜盯住地面。
将士兵送上连县海滩，一艘战舰便载着热气球北上，负责对锦城进行侦查。
就在刚刚，他们忽然发现锦城周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移动。
最前面的蚂蚁径直向宁城去了。
当然，他们清楚这不是蚂蚁，而是北狄的骑兵。
发现了锦城北狄军队的动向，他们立刻向海上飘去，准备在战舰上降落。
仅仅半日，常威就得到了消息。
此刻，他已不在连县海域。
宁城被拿下，他便令舰队前往菊花岛。
接下来，他会在菊花岛坐镇指挥。
“常将军，北狄人完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杨震微微激动。
当下，战事正在按照他们预计的方向进行。
“十余年前，穆勒洪真亲自拿下了宁锦都司，如果宁锦都司在他手中丢失，他这位可汗的颜面将荡然无存。”常威缓缓说道。
不是他神机妙算，而是他清楚宁锦都司对北狄的意义。
一旦宁锦都司丢失，这意味北狄十余年的功绩一朝尽丧。
“所以，接下来将是一场血战。”杨震望向宁城方向。
对战争的双方来说，他们都不会把取得的成果吐出来。
那么就只能死战了。
常威点点，看向杨震，“若以前，这六万人不见得能撑住，但现在，我对线膛枪很有信心。”
如果火绳枪和燧发枪还能拿来同弓箭比较。
那么线膛枪简直甩了他们不只一条街。
在北狄人面前，他首次做到了敌人打不到他们，而他们却能打到敌人。
这种差距就像是以前大颂步兵面对北狄骑兵，只能被其放风筝一样击杀相似。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依托城池防守。
若是野战，除非有车阵随行，否则面对大量的北狄骑兵，他们即便能赢，也会付出惨重伤亡。
忽然想起什么，他转向杨震，“等锦城守备空虚，本将便会让舰队将你们宁锦军送上岸，锦城就交给你了。”
只要拿下宁城和锦城，他们便等于掌控了宁锦都司。
毕竟宁锦都司属于狭长地形。
握住这两座城池，就如同握住宁锦都司的咽喉。
北狄人不可能绕过这两座城池，直接进攻燕关。
否则，两座城池的军队随时能出击，斩断他们的补给线。
“宁锦军不会让殿下失望。”杨震神色坚定。
燕王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从来没有因十余年前丢失宁锦都司的事苛责过他。
组建宁锦军，又力排众议，将宁锦军交给了他统领。
甚至将燕州最先进的火器也给了宁锦军，一切和王府亲军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他一次不打个漂亮仗，怎么有脸去见燕王。
“如此，便希望你们得胜归来。”常威给了杨震一个鼓励的眼神。
燕王曾说哀兵必胜，毫无疑问，宁锦军就是这只哀军。
从上到下，无论是杨震还是士兵，俱都在北狄人手中有过惨痛的经历。
直面北狄，他们心中隐藏的仇恨会让他们爆发出更强悍的战斗力。
又商议了些具体的细节，杨震离去。
等待了一日。
负责侦查的热气球再次送回情报。
锦城内的北狄兵马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少量士兵守城。
这个消息没有让常威动心，他决定继续留着宁锦军，等待最关键的节点。
而且他还有一层顾虑。
自己夜夺宁城，这个招数用过，就怕北狄暗暗防备他再对锦城来一次。
如果北狄设下埋伏，自己的战略便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决定先让墨羽和宁城耗一段时间北狄军队。
待其放松警惕，再让杨震他们登陆。
……
宁城。
常威下定决心的同时，铁木塔统领前部骑兵首先抵达宁城外。
令士兵安营扎寨，等待后续兵马的同时，他观察了一阵宁城。
四个四个城门，南门和东门俱都破损了。
不过，城内的燕王兵马没有修缮大门，只是在门内堆了大量石头，沙袋，将整个城门封死。
很显然，其他两个完好的城门后面只怕也是相同的情况。
依仗宁城内的大量粮草，这只燕王兵马使用跟他们耗到底了。
“大王，古尔图部兵马距离宁城还有三十里。”铁木塔正在思索，一个骑兵下马说道。
铁木塔点点头，挥手让骑兵回回去。
这次锦城的二十万北狄铁骑全部向宁城集结。
加上古尔图部的兵马，他们怎么也得有三十五万以上的兵马，对燕州兵马依然有优势。
再者，宁城的城墙不如燕关城墙高大，也没有燕关外奇特的城墙。
最重要的是，这只军队携带的火炮有限。
所以，兵力如此悬殊下，他们夺回宁城的几率很大。
想到这，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等他的父汗领着剩下的兵马赶到，他们就能对宁城发起进攻。
……
燕关。
北狄兵马从燕关下撤离过了一日有余。
但是墨羽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他只是派出探马不断侦查被北狄的动向。
“将军，咱们就这么看着宁城被围攻吗？宁城不像燕关城高墙厚。”墨羽没有着急，他麾下的将领倒是着急了。
“你们不要着急，着急只会打草惊蛇。”墨羽有些无奈。
如果这个时候他领兵过去，北狄的注意力一定会转向他。
到时候，北狄便会先集中全力解决他们，再掉头回宁城。
如此，倒不如让秦山坚守几日。
他昼伏夜行，领兵赶往宁城附近，对北狄军队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见将领们还要说，他冷声道：“车营准备的如何了？”
“战车都检查了一遍，随时可以出发。”一个将领道。
“粮草辎重也装好了？”墨羽又问。
这次出击，他们可能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中，所以要利用战车多带些东西。
“好了，每个人都带了炒面，加上战车里的粮食，即便被围困二十天，也没有问题。”又一个将领说道。
墨羽点点头，常威把车营留在了燕关。
为的就是这一日。
下面，他只需等待合适的机会，便会在战车的保护下出发，化身宁锦都司移动的堡垒。
第五百六十一章 接战
宁城。
秦山站在城墙上望向正在安营扎寨的北狄士兵。
此番战事，他为主将，关通为副将。
其他都尉听从他们二人的调遣。
与关通商议后，他决定守卫北门和东门，关通负责守南门和西门。
从锦城来的北狄援军抵达之后，攻打燕关的北狄大军也随后到达。
通过侦查，他们发现从燕关撤回的北狄大军估计不足二十万。
而从北而来的北狄大军当下接近了十五万
不过后续还有骑兵不断赶来。
他估计围攻宁城的北狄大军会接近四十万。
“怕不怕？”秦山拍了拍身边将领的肩膀。
这是一名都尉，叫李义，因在晋州之战中表现出色，从校尉晋升都尉。
李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紧张，但不怕，自从加入王府亲军，末将便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了。”
其他两个都尉闻言，俱都笑起来，一副洒然之态。
若是贪生怕死，他们今日不可能做到都尉的位子上。
“这就好，此战乃宁锦之战的关键，若挺住了，此战便胜了，若挺不住，则满盘皆输。”秦山神态轻松，“我若死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帮我照顾妻儿老母，若你们死了，我秦山也会照料你们的妻儿老母。”
三人闻言，眼眶微红，重重点了点头。
“哈哈哈，这仗还没打，怎么就这幅女儿态了，说不定我们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关通这时大笑着走了过来。
望了眼城外，他继续道：“这从南面过来的北狄兵有点灰头土脸的，还是从北面过来的有精神头，要不，我们换换。”
秦山眉头顿时竖了起来，“想得美，你不在南城，跑这里做什么？南城若是有失，本将可不会顾念私情，照样把你正法。”
关通缩了缩脖子，正色道：“秦将军，末将认为，南城的臼炮和火炮可以减少些，挪到城北应对从锦城来的北狄军队。”
“已经少给了你们十二门野战炮，二十四门臼炮，再少，你们能行吗？”秦山问道。
这次他们一共携带了七十二门轻型野战炮，一百零八门臼炮。
无论是臼炮和火炮的数量还是弹药的数量都不多。
“能行。”关通依然是笑嘻嘻的，“末将绝无虚言，这从南面过来的北狄军队似乎被燕关的兄弟打的没了脾气。”
犹豫了下，秦山点了点头。
从北面过来的北狄骑兵正如关通说的一样，精神饱满，而且杀气腾腾。
这绝对是北狄中的精锐。
甚至可能是护卫汗庭的亲卫王帐。
与此同时，北狄营寨。
古尔图领着大军一到，便按照命令在南城外扎营。
他则和科尔沁，骨勒，兀彦前往城北，来到铁木塔的营帐。
进入营帐，他们望向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男子，顿时大吃一惊。
“可汗！”
古尔图吃了一惊，忙向穆勒洪真行礼。
科尔沁，骨勒，兀彦认出男子，同时弯下了腰。
穆勒洪真抬了抬手，示意四人免礼。
铁木塔抵达后，他不到半日也到了。
这次，他要亲自统领北狄大军将宁城拿下。
否则，北狄经营了十余年的疆土落入燕王手中，他在北狄的威望将急速下降。
“可汗，我们有罪，至今没有拿下燕关，且损失惨重。”古尔图一脸悲愤。
“这怨不得你们，不是你们不够勇敢，而是燕王过于狡猾，甚至是我也不明白，燕州瘟疫横行的当下，他是如何纠集这么多军队的。”穆勒洪真缓缓说道。
“可汗……”穆勒洪真这么说，古尔图和科尔沁几乎哭出来。
他们真的尽力了，但却没有取得丝毫战果，一直担心受到苛责。
穆勒洪真这么说，他们的委屈顿时消散。
轻轻叹了口气，穆勒洪真望向四人，“燕关的战事就不要再提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宁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绝对不能让燕王夺取我们北狄的疆土。”
攻打燕关失败，至多是进取失败。
过去许多年，攻打燕关失败了很多次。
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丢了宁城，则意味着北狄的衰退。
一旦拿不回来，北狄从上到下的信心都会受到冲击。
“是，可汗。”古尔图四人应道。
穆勒洪真点点头，又问了古尔图携带火炮的数量。
为了能拿下燕关，他几乎将锦城所有的火炮都给了古尔图。
“回可汗，我们只剩下八十二门火炮了。”古尔图小心地打量了眼穆勒洪真。
攻打燕城的时候，他们的炮兵阵地不断遭到燕关火炮的轰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