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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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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用来织麻,交州有几种麻料,比巴蜀火麻还要好一些。”
  “那就好。”
  听到有加工原料,也有销售的市场和渠道,老张更是满意。研发这种事情,很多时候,还是市场导向,至少在这个初级阶段,是这样的。
  十五式武汉象机的定型生产,其需求在于武汉录事司或鄂州地区对“围圩造田”的极大需求,以及地主豪强和土族头领对修建灌溉渠灌溉池的要求。至于修建塘坝这种大工程,已经是属于政府工程的范畴,往往不计成本。
  就算有人心疼投入,可武汉录事司或者其它录事司,都会把反对者灭杀在萌芽状态。
  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不计成本”的路子,谁他娘的干塌架?这不是找死么?
  至于行省方面吃不吃得消?管得着么?
  那些个成天盯着诸州县资金流向的朝廷牲口,你说你一个月才一两贯的工资,操什么三省六部的心?
  于是乎,在这么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以及非常特殊的地区,早就了非常特殊的研发需求。
  武汉录事司需要十五式象机,管你叫往复式蒸汽机还是大力往复式蒸汽机,这不重要,你只要是活塞运动的机器,你就是好机器。你创造的价值,会增加武汉录事司同僚们在另外一个活塞运动上的价值……
  双赢,双赢啊!
  当然老张是万万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一个地步的,也万万没想到贪官污吏也成了发展生产力的一个推动源泉。
  这尼玛上哪儿说理去?
  老子当年在长安偷鸡摸狗哆哆嗦嗦好些年,都特么是干了啥?!
  悲哀,悲哀啊。
  感慨万千的江南土狗将学生们送走,正要给“苦聊生”同志写一封大力抨击科学人才不平等遭遇的檄文,结果“苦聊生”同志因为中午又吃了一桶醋,让某条土狗竟然连房门都不得进入。
  无奈之下,张德便去找人打听,这特么又是怎么了?
  结果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老张嘴都抽歪了。
  “什么?!武家子弟在丝路杀了二十几个马贼?!这他娘的关老子什么事情?!”
  “可是……可是长安那边都说,是姐夫你给的门路,让他们去投奔程处弼的啊?”
  李葭一脸萌萌哒的表情,十分的欠扁。
  老张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会干这种事情?尤其是,谁不知道武士彟那老东西是太皇的人?我要是这样干,这不是明目张胆挑衅你二兄么?”
  “姐夫……眼下你同予说话,不也是在挑衅么?”
  “你闭嘴。”
  老张横了她一眼,几次赶她走,她都不走。还说什么要是再赶她走,她就闹事。
  至于闹什么事情,老张用马眼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殿下不在洛阳好好地做一个安静的女才子,偏来武汉浪,你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再说了,还不止一个。
  淮南公主和遂安公主都是知道的,有个公主顺利爬上了梁丰县男,也就是现在梁丰县子的暖榻……
  这是个把柄,老张是知道的。
  但老张更知道的是,当年干这破事儿的人,是李芷儿自己。特么的当初就是逼他就范,当然了,自己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那么一丢丢,觉得李芷儿还是不错的。
  “这个武柳,是个什么来头?”
  “武士彟的远方侄孙。”
  “端的好身手,在陇右这地界,能杀二十几个马贼,绝非凡人啊。”
  “他可是跟随苏烈学过武艺的。”
  “苏定方还收徒弟?苏定方不是马背上的本事吗?”
  “这予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武大郎,却不如他二弟,此人才是这场截杀马贼的要紧人物。两丈的大矛,一矛贯死了马贼头子,这才让武大郎得手。一骑杀出,连射十几箭,还有余力挥舞马刀,这可不是一般人。”
  老张不由得无语了:“这武家既然有这等厉害角色,怎地就混成这个模样?”
  又想起武顺的那两个兄弟,那分明就是两个废物……
  现在不但是差距大,连画风都不一样。
  


第四十六章 老好人
  “夫子。”
  “噢,操之啊。怎地过来了?老夫无碍。”
  见曹宪要从软塌上翻身,张德赶紧上前,蹲扶了一下,忙道,“夫子歇息就是。”
  “年岁大了,要么睡不熟,要么渴睡。”曹宪说着,有些惭愧道,“没曾想,老夫居然也有贪嘴惹祸的时候。只两块肉罢了,怎地就吃撑了。甄医生来看过了,服了一枚丸子,又揉了一会子肚子,眼下舒坦的很。”
  “往后还是吃些肉糜算了,大块的红烧肉,吃了作甚。”
  “嘬那甜味,也觉好食啊。”
  那是不是甜味的屎也好食啊!
  要不是看老夫子乃是武汉一杆黄金大旗,老张真的想狂吼。眼见着一百岁了,别惹事啊!
  “你要吃个蜜糖,我也弄得。偏这大鱼大肉,不能这般贪嘴。眼下才出了个《音训正本》,这才两版,难不成三版四版交给崔氏卢氏或是长安人去做?”
  “哎呀,莫要说这些来堵老夫。不过是多吃了两块,往后不多吃了还不成么?你当老夫不怕死么?老夫现在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活个一百岁。”
  “……”
  再活一百岁?这特么是人?!
  见曹宪还能跟人斗嘴,老张也放了心,又道,“夫子,眼下图伦碛的事情,夫子也是知道的。这《音训正本》,依夫子所见,能不能在图伦碛站住脚?”
  “突厥文是以音为表,自能替换,此事无须担心。只是,操之啊,此事于程处弼有大不利,怕是稍有疏忽,又是血流漂橹。此人好杀凶恶,又是奸猾诡诈,到时怕是让突厥人满腔怒火,都喷到朝廷身上……”
  说到这里,曹宪盯着张德,“事情若有变数,再有人攀扯你,或是程处弼因此获罪,被押解入京,你又当如何?”
  “三郎是我兄弟,倘使真到了那般田地,便和当今皇帝好好商量就是,放三郎一马。”
  他说的轻松潇洒,曹宪也是被他这般作态给逗笑了。
  指了指张德:“你倒是敢和皇帝好好商量……”
  “有何不敢?‘天可汗’可是千古一帝呢。”
  “哈哈哈哈……”
  曹宪大笑,差点笑岔气过去,半晌才道,“朝廷有你这奸贼,倒也是祸事。”
  “夫子怎地说我是奸贼?去去去。”
  老少二人互相打趣,好半天,曹宪才又打问了一个事情:“那巨野县的反贼,眼下如何了?”
  “山东、江淮的人也是大胆,窝藏的窝藏,遮掩的遮掩,还有暗中资助的。甚么军器监的货色,都能在河南现了形,我看啊,这黄河,还得反。”
  “怕是事情更大。”
  见惯了造反,眼见着王朝兴盛覆灭,曹宪没什么看不透的,他很是感慨道,“这巨野县的反贼,堪称是千年以降头一遭,那些个没胆没皮的贩夫走卒,居然也敢造反了。还敢在洛阳、扬州、荥阳冒头。”
  “杀人和被杀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便是以前战战兢兢的造反大事,到如今,还能算个甚么?吃喝拉撒睡,都是谋反。”
  “操之看好这些巨野县的余孽么?”
  “不看好。”
  老张摇摇头,笑道,“这世上贩夫走卒要是造反这般便当这般厉害,那‘田氏代齐’不成了笑话?有那贼心,没那贼胆,才是平常事么。运河两岸,眼见着船工脚力十数万,运的米面粮油皆是万石计算。可只要‘厘金大使’钱老板设个关卡,这些个财力雄厚的人儿,不还是乖乖地交上金银,拿出财货?待事情罢了,再在背后骂娘几句,大约连皇帝都要捎带着咒骂。可如此,又能甚么用场?”
  “所以是贱人。”
  老夫子美滋滋地吐了个槽,商贾贱人,还真是没说错。
  “那缘何操之的兄弟友朋,竟是在河南轰轰烈烈地跟着瞎闹?”
  “夫子是说‘凉州儒林郎’么?奉诫是个心肠正义的人,胸怀不平事,气魄担当比李凉州还要胜上三分。说起来,他和处弼是最像的,只是一个拿了笔,一个握了刀。也不好说高低优劣,各有各的取舍,各有各的道。”
  “这是个好孩子,倘使死在玄甲卫士刀下,老夫觉得可惜。”
  “谁知道呢,反正哪天不死人?真要到了要紧时候,脚底抹油赶紧跑路就是。再说了,真要是拿甚么鸡毛蒜皮就定个死罪,长安有人不要脸,杜克明还要脸呢?难不成,真去直隶近畿地头,在杜总统眼皮子底下,去抓几个国家干臣之后?”
  “你也说谁知道。当年,谁又知道杨广是这么个物事?”
  “口无遮拦啊夫子,谋大逆啊夫子,诽谤帝王啊夫子。”
  “一边去,要不你去长安告发老夫好了。”
  “就夫子你这岁数,谋反都不杀啊。”
  又是玩笑了一通,老张这才看着门外空旷地,忽地说道,“到哪天……哪天夫子觉得大限将至,我便来夫子榻前,和夫子说说,这光怪陆离的物事,到底有个甚么用场。”
  “好啊。”
  曹宪头靠着软枕,闭着眼睛,笑着道,“到那一天,老夫残躯就烧个干净,埋到扬州老家去。真要是有来世,老夫还要投胎扬州城,天一亮,便去吃和武汉这里一样的烫干丝。老夫爱吃肉,最好再来点火腿丝,想必味道肯定好。要是有黄酒,那就更好了。”
  正如曹宪说的那样,年纪大了,要么睡不着,要么渴睡。
  说着说着,老夫子竟然就轻微地打鼾,张德见状,将他丝被稍稍地拉起,到门外见到李善,道:“夫子睡了,记得煤炉上放一壶水。下回不要再弄红烧肉了,实在是馋嘴,做个面粉多的肉圆糊弄糊弄,他嘴里就三五颗老牙,还能吃个甚么味道出来。”
  “是。我记下了。”
  李善行礼之后,微微点头。
  离开之后,张德回望着曹宪的家宅,突然感慨地对跟着过来的张亨张利道:“瞧见没?这老夫子,好人。”
  还用你说么?
  张亨张利对望一眼,都觉得好像自己智商被侮辱了。
  然而老张心中却很佩服老夫子,这是个见惯了战乱厮杀血流漂橹的老人家,一辈子的梦想,大约就是田园之乐。只是他的学问,却又成了另外一些人用来引发战乱掀起厮杀再次血流漂橹的武器。
  他不喜欢程处弼,但是,程处弼拿起他的学问当作武器去杀人,他同意了。
  


第四十七章 良心
  呸!
  嘴里的杨梅核吐了出来,手里的鲸皮伞甩了甩雨水,张德踩着泡钉皮靴,在泥泞中一脚一个坑前进着。
  身后不远处,陷入泥坑的马车正被人努力想要拖拽出来,蓑衣湿了一片,卫士们也是满脸的郁闷。
  “雨季到了啊。”
  将手中的杨梅篮子递过去,幕僚们分别拿了一颗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工地。
  “观察,沿江各县都通知到了。武汉录事司现在是江夏和武昌两头跑,运了一批工人去了武昌,机子还在安装。”
  “编织袋要管够,临时征发的民夫都到位了?”
  “到了,划了片区,一里设一队,一队十人。现在有五百队。”
  “麻绳、铁索、煤渣呢?”
  “还在加班,汉阳钢铁厂三月里过来的铁索,有七成到了江夏。现在民船都被征发了,汛期禁渔禁航,眼下也只有巴蜀苏杭的丝船还在跑。”
  “这雨,他娘的下个没完!他娘的!”
  叫骂了几声,老张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江堤上的水面,一**的浪头跟跑马也似,朝着东边疯狂卷动。
  瞧着浪花不大,可稍微孱弱一点甚至没有压舱的大船,也是瞬间倾复。用来固堤防波的芦苇荡,在这光景,也没了用场。
  “怕就怕樊口决堤。”
  幕僚们忧心忡忡地说道。
  “樊口决个屁!若遇大潮,只保江汉,不及其余!”
  张德都懒得跟他们解释,樊港镇那地界,就算全部淹了又怎样?不管对朝廷还是对武汉录事司来说,那损失九牛之一毛。
  但要是汉阳和江夏淹了一个,别说张德,收钱收到手抽筋的长孙无忌都要杀人。
  “荆州、岳州那边怎么说?”
  “江陵那边来人,说是若有大潮,就在公安县泄洪。”
  “……”
  老张顿时愣住了。
  卧槽……原来公安县人民群众在这年月就开始被泄洪啊。
  真?自古以来说多了都是泪。
  和武汉录事司不同,荆州是保江陵县,让下游的公安县、石首县去死。而汉阳县和江夏县,因为自来人口也不算稠密,偶有被淹,倒也没太大损失。
  再一个,这地界当年跟萧氏不清不楚的,破烂点也没啥。
  可现在是不同了,好几十万人在这里讨生活。巴蜀丝绸前往苏州的运输承包商又在这里,对于长孙皇后来说,蜀丝出口的收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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