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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甚么安排?”
“予的人,岂能亏待了。”
李丽质面色淡然,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老张那格格不入的灵魂,再一次出现了违和感,但不管怎么说,贞观二十三年,他没资格也没能力改变。
更何况,四大“榨汁姬”自己,也未必想要改变。
至于那些个远远不如“榨汁姬”而活着的,大约只为了活着,也不想改变什么。
小霸王其乐无穷啊……唐朝人懂个卵。
第十九章 人才难得
在唐朝涉及一个使用龙门的转炉,想要不死人,可能性不大。非法穿越之前,老张虽然经常跟合金钢特种钢打交道,但具体到生产一线,大概也只有自己修炼麒麟臂时候才算有接触。
大炼钢铁的重头戏,从来不是生铁产量如何如何。
懂原理是一回事,有图纸是另外一回事,组装制造又是一回事。而二十一世纪的经验放在唐朝,并且还能画个花儿出来,光靠填脑洞就有点不够,一贯以来,大约还是要靠填脑袋……
攒了一二十年,才攒了一丢丢算得上技工、工程师的小狗,死在转炉设计和安装调试上,他上哪儿哭去?
三十多啦,再耗三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攒一条“污污污”的小火车。
“阿郎,你到底急个甚么?”
李丽质大约是憋了这个问题许久,终于在老张准备离开长安返回武汉之前,问出了口。
“甚么都急。尿急。”
起身跺了跺脚,老张赶紧去了厕所,掀开衣摆放了水之后,这才舒服地返转房间,坐椅子上看着李丽质:“娘子莫要犹疑……”
“予非是犹疑,只是……阿郎这般急切地做事,怕不是比阿耶还要劳累。”
“……”
瞬间被感动了一下的某条土狗,差点就不想回武汉,窝隆庆宫你侬我侬美滋滋算了。可一想到别说“污污污”的小火车,连“咣唧咣唧”的大火车还遥遥无期,这看落英缤纷漫天飞舞没有火车,那有个毛意思?
娘子,呐,你知道吗?樱花下落的速度。
“娘子放心,老夫省得。”
老张不怕累,但怕死。李董累死他都不会累死,他培养这么多小狗是干嘛的?双兵营爆狗rush!
隆庆宫之主不太清楚老公的战术,只当他是个沉迷加班不能自拔的劳模,听老公说的真切,这才放心下来。
“洛阳传来消息,阿耶身体不甚好,你若是去了武汉。予也前往京城看看。”
李世民还没看过自己的“外孙”呢……姑且算是“外孙”吧,就是“外孙”跟着姓李,让人又是欢喜又是忧。
不过长孙皇后倒是很高兴,这姓李啊,好!隆庆宫辣么大,这物业跟着姓了张,岂不是亏死?
“帮我问个好。”
“放心就是。”
老张跟李董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各自屁股坐的地方不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要说人格魅力,大唐的太宗皇帝绝对是一流的,他要不是网瘾一犯三十三年,给李董打工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非法穿越之前也是给人打工,还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上司,混到最后,虽说也是个“朝廷命官”……真心不如战锤里的绿皮。
在唐朝,固然是金钱美女一大堆,可还是不如上网冲浪飞一飞。
不能上网的世界,是多么的无趣啊。
更无趣的是,不但不能上网,连小霸王学习机也不能玩。
这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算老张有心戒断网瘾,专心工作。可戒断网瘾需要的电疗设备还没发明。
所以,为了戒网瘾,首先,要有光……不是,要有电!
专心给自己创造“电疗”机会的老张安抚了李丽质之后,又跑去太极宫串门,身份有点尴尬,所以陪同的人比较多。
其中就有乐呵呵的唐俭。
“贤侄,此次还望帮老夫在太皇面前美言几句啊。”
蛤?
还美言?你不开美颜老子怎么帮你美言?
之所以老唐又开始来蹭老张的关系,原因只有一个,他还想再借一笔钱。
老唐堪称大唐的一朵奇葩,问太上皇借了一大笔钱之后没多久,一个月不到,又准备再搞一笔更大的,脸皮之厚,实属罕见。
一众跟着过来凑热闹的驸马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问老丈人借钱,那叫一个“斗智斗勇”“惊心动魄”。
实在是老丈人还会对“投资”进行审核判断,过了初审,也就是出个额度,给不给提款,还得看复审。
至于复审,那是太皇后宫团系统再过一道。
一般驸马给的项目太矬,或者利润太低,太皇老丈人看也不看,直接回复“您的资质暂时不符合贷款审核”……
很扎心,但是很有灵性,让人欲罢不能。
“莒国公……”
“哎!何必如此生分,操之称呼老夫一声‘世伯’,难道会辱没操之江汉观察使的身份?”
“……”
为了借钱,老唐没什么不能做的。他家老五现在正跟倭奴较劲,前途和钱途都是无比光明。太上皇为什么肯掏钱?当然是看在关系好的份上了!
君臣情谊,钱不钱的,生分!俗!
“世伯消息灵通,这是又打探到了甚么?”
老张双手抄在衣袖中,笑呵呵地看着唐俭。
说起来也是,搞外交工作的,消息就是要灵光一些。唐俭这光景厚着脸皮又要来问老董事长借钱,还真是打听到了好货色。
“史大奈旧年在福州建州,种了不少茶树,现如今……”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就算有茶园,也早就成了有主之物。世伯想要打这茶树主意,怕是难噢。”
“嗳!哪里是老夫想要茶树。老夫又不爱喝茶。”
唐俭一脸正色,负手而立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情,站在皇宫殿前傲然道,“老夫素闻太皇陛下养生有道,其要紧处,这上上仙茗,也是有些干系的……”
我滴妈!
这尼玛也能被你想到,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张德幸亏三十好几了,不然这时候,虎躯肯定是狂震的。
想想也是,太上皇八十多了,临老想喝杯茶怎么了?这天下,难道不姓李了?这江山,难道不讲孝道了?
就算洛阳有人恨的牙痒痒,这皇帝陛下捏着鼻子,也要睁一眼闭一眼。
毕竟,太上皇都八十多了,还能喝几年茶?
“世伯,有这当口,还需小侄美言?”
“操之有所不知啊,这福州建州,山高水远的,有茶还得运出来不是?”
嚯哦——
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连物流都是“借壳”……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行吧,既然世伯都开了口,小侄应了就是。”
话音刚落,一群驸马突然流窜了过来,一窝蜂地把他围住:“哎呀操之,多年不见,邹国公可还康健?旧年还一起包过娇耳,这一晃,也是好些年过去了。”
“说起来,公主姊妹之间,也是甚少走动,如今能够凑在一起聚一聚,当真是难得,难得啊。”
“操之要是得空,还望来公主府走一遭,老夫略备薄酒,还望不要嫌弃啊。”
嘿……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些做驸马的……还真他娘的都是人才!
第二十章 仙人指路
能把老董事长闺女弄回家的人,家底就算不牛气冲天,至少也不矬,而且往往都是有点战斗力的。
除窦氏、独孤氏之外,老董事长大小老婆的娘家,基本上囊括了各地能在家门口搞个“阀阅”的人家。而女婿们,大多数都跟帅到掉渣的张叔叔一样,个人道德修养非常有特点。
理论上来讲,张氏充其量也就是个“寒门”,但因为“允文允武”,江湖上地位比较高,也就是所谓的“社会人”,怎么算……算个后汉豪强人家,倒也凑合。
从后宫团和女婿团不难看出,老董事长的布置,还是相当到位的。
皇亲国戚,差不离的也能把天下间的主流一网打尽。
此时一众驸马围着张德,那也不是没有说道的。倒不是说不想学老唐那样厚颜无耻,实在是资历不够,老唐那是有相当丰富的外交斗争打底,隐蔽战线上更是劳苦功高。否则李董在玄武门一波带走某些帝国的坏分子之后,也不会把老唐往死里操。
好用啊,而且耐操。
大军突击,人在突厥可汗旁边吹牛逼还能不死,这不耐操谁耐操?
早些年还顾忌他,现如今么,李董也是无所谓,老唐只要不做官清正,平素坚持贪污受贿坑蒙拐骗,就能保全全家老小。
所以说,老唐过来问老董事长借钱,这是很受李董欣赏的。
混一个贞观二十三年道德风尚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要不是发个“忠君爱国”大奖章实在是太抢眼,李董更是不会介意。
人老唐混到这地步,足谓生平。可驸马们就有些纠结了,死了的还好,像柴绍,憋屈了一辈子,某个儿子还是个**型性**,这即便是死了,全家混的也就那样。
还好柴二郎脑子里的一排树,不是A树过后是C树,被某条江南土狗玩弄之后,总算也懂了排列顺数,种树很到位,为柴家攒了人品。
而且还学会了阿谀奉承,这个技能能够被柴二郎点出来,几近神犬,可谓“柴犬”。
柴家能够继续混下去,能平平安安,就是胜利。
比起那些活着的驸马人家,柴家算是不错的了。像张叔叔,前几年整个一下岗中老年,常年待业不说,还要忍受“家暴”。
除此之外,皇帝小舅子成天盯着,明明说好的“玄武门功臣”来着……
也就是琅琊公主殿下心大,从来都是无所畏惧。张叔叔为了“明哲保身”,那是过年时候吃团圆饭,给老丈人敬酒也是点到为止。
一帮老董事长驸马们的处境,大概就是如此的尴尬。皇亲国戚的政治经济地位都有,但和新贵、新新贵比起来,经济上就是个弟弟,跟那些新生的“巨头”比起来,差了千里万里。
而这几年的日子越来越变态,长安还算好的,京城居行大不易,他们是真正领教了。原本还有驸马在洛阳地区有不少田,这几年因为环京城成了“无人区”,这田地……跟草原也没什么区别。
没有进项,和西北风么?
有心下海,没船不说还没人,没人不说还没门路,没门路不说还没胆子……
一个阶层的人,一旦贫富差距拉开,画风就会剧变。
驸马们也是要生活的嘛。
老张到了李渊跟前亮了个相,随后驸马们就迫不及待把老张拖走了。
圈一块儿好酒喝起,一边喝一边诉苦,诉苦之后就是绕圈子问老张能不能拉兄弟一把。
混核心皇族圈子的,驸马们还是多少知道点江南土狗那一屁股的感情债。诓了多少公主不知道,反正琅琊王氏是起来了,反正安利号原先是安平公主的,现在却是长孙皇后的。
当然了,一定要说安平公主其实改了公主号,变成安贫公主,那肯定没话讲,高风亮节令人钦佩,还要啥自行车?
“怎地到了这般地步?旧年永业田,勋贵世族,多是上田,高的亩产六七石的都有。河南诸地,就这么荒着?”
“不荒着怎么办?操之你有所不知,这其中……”
“哎!”
有个驸马递了个颜色,拦住了那个口无遮拦的。老张其实大概也知道,皇帝搞皇庄,稼穑令等于就是皇族钦定的庄园管家兼经理人。权力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加上“大推恩令”之下,搞得河南核心地区的坐地户很被动,世族被暴力瓦解引发的最大冲突,就是清河崔氏那一波……
可惜,这年头,已经不是老世族修几十个乌堡塞十几万人就能对抗的时候了。更让人绝望的是,李董手里还握着“九鼎”。
固然“九鼎”是房玄龄这个老江湖贡献出来的,多少还让皇帝吃瘪,但跟皇帝扳手腕,老世族没有胜算。
皇帝倚重的基层,其主力早就不是需要妥协的老世族。
二十年,冲垮的东西太多了,不差一个两个清河崔氏,更何况那些连给清河崔氏提鞋都不配的废柴。
“现如今,本宗是吃饭的嘴多,干活的人少。已经是真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可要是让本宗人家在京城给人伏低做小为奴为婢,这又如何使得?”
“之前养了铺面,也请了胡人应付朝廷,可没曾想,好日子没几天,朝廷居然开始收税了……这,唉!”
驸马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日子混到这个份上,对他们来说,很是“艰难”。
老张内心毫无波动,对他们的情况心知肚明。这些驸马们的本宗子弟,属于相当尴尬的阶层。要说体面,比庶民寒门是要体面,可要说日子安逸,却远远不如商贾之流,甚至还不如秦楼楚馆中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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