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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双眼紧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目光,一双手握着她的柔夷轻轻抚摸:“美人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阮棠努力克制着抖如筛糠的身体回道:“初见官家,有些惧怕。”
陆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紧箍着她的腰,他已微醺,酒意激荡了他的情潮。
她的腰生的极细,好像他轻轻一用力,她的腰便断了。
他用带着醉意的声音说道:“美人莫怕,除了皇后,朕什么都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
阮棠极度抗拒他的亲近,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她感到了极度不适。
她微微后仰,陆绰停了下来,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寒意。
“你敢反抗?”
阮棠心中盛满了惊惧,见他眼神瞬冷,仿佛想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不由颤着声道:“奴不敢。”
陆绰张狂的笑了:“对嘛,乖乖伺候朕,朕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牵着她的手一同在席前坐下,阮棠怯怯的望了一眼陆恒,只见他端着酒杯正要喝酒,看到自己时明显愣了一下。
陆恒见到了一双含着乞求的眼神,如同误入人世间的小鹿,惧怕他却壮着胆子寻求他的庇护。
他放下酒杯,再抬眼时,却看到她低下头去,一双雪白的手正颤颤的给陆绰斟酒。
陆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向来矫情、假惺惺,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雕琢的作品,可是现下他看到她如此的惧怕,心中生出些怜悯来。
他起身道:“陛下,阮棠是府中女客,并非家妓,不能陪酒。”
他走上前,将阮棠拽起护在身后,拱手致歉:“府中家妓陛下可尽数带走,还望陛下海涵。”
陆绰“啪”一声摔了酒杯:“皇叔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先前说的可是请家妓来献艺,既不是家妓,她来做什么?”
陆恒冷冷道:“陛下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宫吧!”
陆绰站起身,狠狠踹翻了席案,咆哮道:“朕觉得皇叔是在藐视天子!”
陆恒护着阮棠后退了两步,席间宾客早已跪了遍地,连呼“官家息怒”。
陆恒清隽的面容波澜不惊,他声线平缓,字字有力:“自重者人重之,陛下不可妄自菲薄,臣也没有藐视陛下。”
陆绰向来酗酒,一旦喝多便寻衅滋事,如今灌了许多黄汤下肚,加之陆恒言语轻慢,早已将理智抛之脑后,他解下佩剑,拔剑相向:“朕问你,今日你是要命,还是要美人?”
“命与美人,皆不可失。”
“咚!”一声闷响,陆绰扔出手中佩剑,剑柄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陆恒的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阮棠低声惊呼:“殿下!”
她立即抽出帕子为他捂住额头,焦急问道:“殿下怎么不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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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阮棠没有真心
陆绰见自己伤了陆恒,心里有些愧疚,但是自恃骄傲,偏不肯道歉,大手一挥:“朕改日再来!”
一众宾客也纷纷道别,眨眼功夫喧闹的宴厅走了大半。
阮棠替陆恒捂着伤口,颇有些内疚:“是奴拖累了殿下。”
陆恒微抿着唇,看着面前蹙眉的阮棠,见她目中泪光点点,一副哭将出来的模样,烛光映照下,她的脸颊晶莹莹的,他轻声问道:“你哭什么?”
“啊?”阮棠缩回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见果然两颊湿湿的,她愣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还是因为真的担心他?
陆恒道:“走吧,该歇息了。”
映月楼和抱厦通往同一个方向,陆恒捂着额头在前,阮棠亦步亦趋在后,陆恒听得她脚步声有些急促,遂放缓脚步,问道:“孤有一事想问阮娘子。”
“殿下请直言。”阮棠今日靠着他逃过皇帝魔爪,现下对他简直是有求必应。
“娘子心悦孤,是真还是假?”陆恒顿下脚步,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她。
月光之下,她神情错愕。
她生了一双极具魅惑人心的凤眼,眼尾上翘,若有似无的勾着人心。月色下,她脸上蒙着淡淡光晕,美得似仙子下凡尘。
她没有想到陆恒会这样直白,她对他所有的讨好、示爱,都基于他的地位——她自恃美貌,并不甘心给平凡人做妾。
阮棠,是没有真心的。
她半晌没有回话,他却知道了答案,他怅然回过身去,继续前行。
“当、当然是真的。”阮棠见他背影落寞,在月光裹挟之下越发清冷,忍不住违心说道。
“娘子这句话,又有几分真心?”他脚步未停。
阮棠沉默了:当然是半分也无。
陆恒声线平静,无波无澜:“娘子,若这晋王另有其人,娘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吧?娘子喜欢的不是孤,是孤的地位而已。”
“很可惜,孤不能许给娘子一个名分,孤不想要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顿下脚步,映月楼到了。
“可是,”阮棠咬唇,“殿下为何要为奴出头呢?”
是啊,陆恒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何时有了怜悯之心呢?
“陛下酒后嗜杀,孤不想把你送到他的屠刀之下。”他顿了顿,又道:“孤看的出来,你很怕他。”
“为什么?”他追问。
阮棠踟蹰片刻,实话说道:“那日府中遣送一批美人入宫,奴在隔墙听到了侍女们的议论,她们说陛下好杀美人,奴不想死,所以害怕。”
“呵。”陆恒嗤笑,“阮娘子不光爱慕虚荣,还贪生怕死。”他掩上大门,将她拒之门外。
阮棠回了抱厦后将自己略微收拾一番便上榻睡觉了。
月光透过蒙了纱的窗牖照进来,朦朦胧胧的,她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晋王知道她一直都在装模作样,而她还可笑的不自知。
阮棠自知生的美,大部分男人都对她的美貌难以招架,是以她从未尝试过用美色勾引人,陆恒是第一个。
但这第一个,却让她产生了无尽的挫败感。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即便陆恒知道她虚情假意,可她这么美,将她收房并不吃亏呀!
三更鼓敲过,她才迷迷瞪瞪睡了过去,心中的疑惑,只怕暂时是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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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阮棠更换目标
晋王府里的光景远比扬州好,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能出府去放风,如此半个月,阮棠早已将当初那点儿疑虑抛之脑后。
宫中要进行秋猎,此时深秋,正是动物贴秋膘时,个个身肥体壮,适合打猎。
陆恒身为皇亲贵族,自然是要去的,可是陆绰却点名让他带上阮棠。
阮棠、阮棠。
陆恒初听得这个旨意时,唇角淡笑,目光温柔,可是笑着笑着,他周身冷凝,目光含霜,他冷冷道:“命阮娘子前往秋猎。”
这次秋猎,她必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阮棠得知要去秋猎,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怕的是势必会遇到陆绰,期待的则是秋猎时王孙众多,只要小心避开陆绰,她完全可以凭借美色一步登天。
秋猎那日阳光普照,皇家围场郁郁葱葱,浩荡的队伍深入围场,旌旗招展。
陆恒纵马前行,与一众皇亲寒暄不止,阮棠则跟随各家女眷一起乘坐马车。
“驾!”马车外传来一声娇喝,阮棠掀了小帘望去,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过,上面骑着一名身穿红色劲装的少女,扬着马鞭意气风发。
她的马太快了,阮棠只看到她梳着胡人的发髻,额前坠着璎珞珠,她回眸一笑,洋溢着少女的张扬。
阮棠心里赞叹:好潇洒的女郎。
她放下帘,却听得尚书令家的小妾艳羡的说道:“刚刚过去的那位是若若公主呢!”
她这句话仿似打开了话匣子,其余两个娇客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起话来,阮棠初来邺城并不熟悉,只温顺的在一旁聆听。
“齐王妃真是大度,为了两国和平,甘愿自贬为妾,把正院让给若若公主住,自己去住偏房。”
“是呀,我等就没有这样的福气,我们家夫人就是个善妒的。郎君在我房里歇上半刻便会遣人来请,一会儿说自己头疼,一会儿说让他教小郎君念书,烦不胜烦。可我到底是妾室,说不得什么。”附和的是光禄大夫家的小妾。
齐王陆慎,是陆恒的同胞哥哥,只是二人相差了二十多岁,陆慎是太后元氏的长子,陆恒是幺子。
陆慎常年累月在外征战,前朝的大半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陆慎居功至伟,早已有了不臣之心,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二弟陆恪趁他外出征战时瞅准时机逼着前朝幼帝禅让,自个儿当了皇帝,陆慎心中虽气,但从今往后是为自家效力了,便收了心思一心辅政。
齐王陆慎去年为了铲除东魏,向柔然提出了和亲要求,为自己的长子陆纬求娶柔然公主若若。然而柔然王却不屑于与陆慎做亲家,他想做陆慎的……
老丈人。
是了,旧年若若公主年方十五,而齐王陆慎……五十了。
但是阮棠并不知道齐王陆慎的年岁,她听得几个妾室这般羡慕若若公主,心里不由的幻想起齐王来。
她本低贱,入了这行便是只有做妾的命,能遇上个性格大度温顺的主母,自然是好了。
若如晋王这般没有妻室的当然更好,可是晋王始终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她得不到回应,当然要半途而废另谋高就了。
其余三人皆是达官贵人的妾室,有的风情万种,有的艳丽多娇,然而四人的马车之中,最沉默的阮棠却轻而易举的掩盖了她们的光芒,她只静静坐着,广袖博带,安静中带着超然绝尘的仙气。
其余三人皆是美人,却不是倾尽天下难寻的美人,而阮棠却是误入凡尘的仙子,她如天边月,人人见得到,却不是人人触手可及,她光芒清幽,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令人仰望。
………………………………
13、阮棠不是小妾
尚书令小妾见她生的美貌,安安静静坐着不说话,遂问道:“敢问娘子是哪家郎君的小妾?”
阮棠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尾音颤颤,带着迷惘。
她不过是个瘦马而已,晋王的意思,她貌似连个家妓也算不上。
她莞尔一笑:“我是晋王府上的。”
三人听了这话,越发欣羡不已:“晋王没有正室,妹妹生的这么美,一定独得恩宠吧?”
阮棠心下苦笑:若是独得恩宠便好了,晋王对她……压根无意。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几个小妾却当她是默认,七嘴八舌说开了:“听说晋王好色,后院里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换美人,妹妹入府多久了?”
阮棠实话道:“尚未足月。”
几个小妾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她得了天大的恩宠一般:“尚未足月便能带你来这等场合,晋王殿下真是宠你呢!”
阮棠只好闭嘴:能来秋猎大抵不是晋王要带她来,而是官家的意思吧?
光禄大夫小妾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可知晋王为何不娶妻?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
阮棠竖起耳朵:晋王的八卦,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光禄大夫小妾见大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免有些得意,拿帕子掩口一笑,说话清婉温柔:“我听我家郎君说呀,晋王殿下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位小青梅,从十四岁起就在找,已经足足找了七年了。”
阮棠心想怪不得不上钩呢!原来心有所属。
既然心有所属,阮棠自然是不想白费功夫的,况且若是她成功入了晋王的床帐,日后他那小青梅寻着了,他岂不是要抛弃自己,让她日日守空房?
这万万使不得,一眼望到头的无趣日子,她不想过。
她想做王孙贵族的心尖儿宠,想要一个能把自己惯上天的夫君,她天生美貌,就该恃美行凶,傲然群芳。
她心中百转千回,遐思之间,马车已然到了目的地,她掀起车帘来,却看到陆恒打马立在一旁,见到她便勾起了那常日间温煦的笑意。
他白衣飘逸,深秋的风吹起衣带,带来晨间凉气。
“孤带你去营帐。”
他长臂一揽,将立在车架上的她拉到了马上,坐在自己怀里。
车中剩下的三位小妾:好羡慕啊!晋王殿下居然和小妾同乘一马。
阮棠在马车上时已经想好了要另谋出路,眼下与晋王摩肩接踵,她便生出三分不愿来。
若是今日之前,能有这样亲近他的机会,她定会使劲浑身解数挂在他身上不下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以袖遮脸,半低着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