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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
马逸带军杀入了汉军阵中,终于使得秦军能够全身而退。乱军之中,他看见了一身浴血的冯英,他身边只剩下三骑,马背上托着不知死活的察哈尔。看见马逸杀至,冯英面上一喜,张口欲说什么。然而马逸却突然大叫一声,手中长枪如雷掷至,冯英心中一惊,连忙弯腰避开,背后一个高提大刀的汉将被一枪贯穿而死,马逸飞奔而至,朝冯英吼道:“你快回去!这里有我!”
第二百六十四章 鏖战(三)
秦军有条不絮的后退,汉军进行着猛烈无比的攻击。为了将汉军诱至泾河的拐弯处,秦军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
对战失利,李左车只好孤掷一注,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水军的弩船之上。所以,当灌婴带着骑兵从后袭来的时候,李左车转过了身子,低头屈膝跪在了嬴子婴面前。
嬴子婴明白李左车的意思,他用双手将李左车扶起,对他说道:“后面就交给孤吧!”
等李左车站起来的时候,秦王已经下了巢车骑在了马背上。他抖落着黑色的披风,手里高举着长剑,带着仅剩的几百亲卫消失在了李左车的眼里。
风突然止住了,秦军从拐弯处撤到了上游的时候,水面上突然传来震天的擂鼓声,无数船只顺流而下!
千万舟飞溯直下,泾河水余波难平!
秦军撤退的时候是一直沿着岸边撤退的,等退过了U型角的时候,秦军水师刚好杀至!
余皇、三翼、突冒、楼船、桥舡……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飞溯而来!
徐也单手叉腰站在余皇船首,他左手高高举起,再往前用力一压,站在徐也身后的金宁霎时转身回头,仰天厉声大吼起来:“大纛有令,两翼水军……攻!”
军令即下,泾河面上斜着一字摆开的三百多艘水军战船便纷纷掀开了船头上覆盖着的芦席,霎时便露出了一具具狰狞可怖的连弩,下一霎那,站在船头上的三百多个秦军小校便纷纷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这是……?”韩信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
心思百转,韩信很快就明白了秦军的用意!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吃惊。秦军的统帅当真好狠的心,用了数千将士的命,却只为了让弩船施展出最大的威力!
因为秦军是沿着河岸退却,所以汉军也是紧靠着岸边。更为不利的是此时的地形。秦军已经撤过了U形转角,而汉军刚好就在转角处。这时候秦军水师杀至,弩箭能覆盖汉军前后所有地方!
伴随着秦军小校手中长剑的斩落,一千多个秦军力士便纷纷砸下了手中的木锤,泾水河面上霎时便绽起了“嘭嘭嘭……”的连绵巨响,那是弩臂弹动的声响,下一霎那,足足二千枝儿臂粗细的巨箭便向着正在河滩上狂奔的汉军呼啸而去。
只片刻,二千枝巨箭便扎进了汉军汪洋之中,河滩上霎时一片人仰马翻。
“咻……”一枝巨箭直接射穿了一匹战马的马头,余势未竭又射穿了后面另一骑骑兵的马腹,遭受重创的两匹战马顿时翻跌在地,马背上的骑兵更是在惯姓的作用下往前抛飞而起,一直飞出几十步才势竭坠地。
然后,不等两人爬起身来,另外两匹战马便倒翻着从天而降,一下就压在了两人身上,两人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被沉重的战马压成了肉泥。
一员汉将反应快,于间不容发之际将瘦小的身体缩到了马腹一侧,然而,娴熟的骑术并没能帮他逃过厄运,一枝巨箭呼啸而至,一下就射穿马腹又洞穿了他的胸膛,将员汉将连人带马钉死当场。
三臂连弩的穿透力以及杀伤力,在这一刻展显得淋漓尽致!
就连汉军用以自傲的武卒戟士也抵挡不住,厚盾、铠甲一一被洞穿,低头下观,身体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从洞里面隐隐能看见背后的白光。
仅仅只一轮齐射,汉军便付出了上千的惨重伤亡,就连追击的势头都为之一堵!不少人勒马止步,回望河边,秦军弩船上的力士又一次砸下了手中的木锤。
片刻之后,第二拨巨箭又呼啸而至,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拨……秦军连弩不仅杀伤力无与伦比,更拥有超乎想象极限的发射速度。
船头之上,徐也扯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正在得意的笑!
万千弩箭飞至,然而韩信却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从容之色,眯眼看着前面,在那黑色重叠的军阵之中,他仿佛看见了秦军主帅的眼睛。
——这便是你苦心积虑制造的契机吧!
汉将丁复、蛊逢一身血污的跑到了巢车之下,他们带着一脸的惊惶向巢车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喊道:“大将军!秦军的弩船攻击太过猛烈,是不是该撤退了?”
“撤退?”韩信心里的冷笑了一声,既然有如此契机,他怎么会放弃一举擒杀子婴的机会呢?
韩信的目光根本没往下瞟,而是举起了左手,然后紧握,嘴里发出不容置疑的号令!
“升红旗,砍掉大纛!传令士卒,结伏地阵!”
号令一出,汉军之中突然响起疯狂的螺角之声,这声音与往常收兵与进攻的之声完全不同,它并不急迫,声响为三急一停!汉军听闻此声,掌旗的令官急忙将旗帜仆倒,霎那间千旗齐仆到。
有凄厉的叫喊声在阵中响起:“伏地!”
瞬息几千人都贴伏在地上,寂不闻声。
天空之中只见秦军的弩箭“咻咻”飞过,它们越过了汉军的军阵,飞向了远方。偶有落入汉军阵中的弩箭,也并未带来多大的杀伤,在汉军伏地的同时,他们已经将盾牌放在了身上,弩箭落地也是因为劲力不足,落地后也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千万支弩箭飞过,徐也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但他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原来提升了弩箭的射程之后,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
李左车的心在汉军伏地的那一刻突然间就变得冰凉,他的脸上突然涌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然后一口鲜血喷出!
“伏地阵!”李左车口中喃喃,身躯在不停的颤抖!这种阵法他并未见过,看起来也不怎么稀奇。但是,让他恐惧的是韩信指挥的能力!在先前对阵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到了韩信变阵的厉害,但他没想到的是,韩信在仓促之中,依然能这么快将军令传达!
瞬息之间,万军伏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与之相比,李左车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一股无以言具的挫折感遍布了全身,他的瞳孔越来越涣散,他的身躯越来越无力。茫茫的泾水,略带腥味的空气,都让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他的天空在不停的旋转,越转越快!脚步一个踉跄,他的身子一下栽倒。
“嘣”的一声!
天地突然变暗,隐隐中只听见有人在着急的呼喊。眼皮间的缝隙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李左车嘴皮动了动:“章、章将军……救、救……救出秦王。用弩……弩箭断——!”
“李将军!”
“右丞相!”
……
无数的声音传来,可惜李左车的耳边却听不清任何的话语。
章业握了握拳头,向昏死过去的李左车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出秦王!”
前军突然陷入平静,而后军却依旧进行着惨烈的大战!
猩红的瞳孔中散发出无尽的煞气,灌婴的长枪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将一名秦王的亲卫高高挑起,然后扔进了秦军之中。嬴子婴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龙渊剑,与汉骑交锋!司马无涯紧随其后,用他的武器跟身体为嬴子婴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六百亲卫对阵灌婴的千余骑!没有惊心动魄的口号,没有激励人心的歌谣,每一名亲卫都在用他们的武器跟身体向嬴子婴讲述他们的忠诚!
汉军的一个小校用剑砍断了一名亲卫的臂膀,那名亲卫从马上跃起,用他的身体将那名汉军小校撞翻在地,二人在地上翻滚,秦王亲卫用独臂死死的勒住了汉军小校的脖子,汉军小校拔出匕首在亲卫身上乱捅,最终这名亲卫还是被捅死了,当他的手臂松开,残躯横躺在地上的时候,汉军小校才感觉到左耳边传来一股撕心裂肺,他用手在耳边一摸,摸了一把的血,回眼看去,那名亲卫双眼圆睁,嘴里含着一截血淋淋的东西。
血战不久,嬴子婴就发现他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虽然亲卫们都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死志,但毕竟人数比对付少了一半而且亲卫中只有百多人拥有战马!但就是这六百多人,生生的将灌婴的一千六百多骑骑兵拦了下来。
厮杀了很久,当灌婴用枪刺向自己的时候,却还是没等到李左车的援军。那个时候,嬴子婴就明白了,李左车终究还是败了。长枪从司马无涯的身躯里透过,扯出来一串的血花。
血花在空中绽放出一股如火如荼般的美丽,司马无涯高大魁梧的身躯从战马上跌落,滚到死人堆里,再也看不见。
嬴子婴的身畔只剩下了十余骑,灌婴的骑兵将他们团团裹住。他暗褐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嬴子婴,沙哑的嗓音从嘴里透出:“秦王子婴?”
嬴子婴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的血腥。灌婴用枪指着他,冷漠的说道:“如若投降,我不杀你!”
嬴子婴举剑冲了上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救人
春阳正浓,万千金光自苍穹洒下,眯眼仰望引起无数的遐思,七彩的光线在眼缝中闪闪发光。童稚的唇角上翘,任由头上的发鬓在微风中微颤。感受着太阳的温暖,童稚的脸上写满了喜意,张嘴回味了那瞬间的美好,眼皮慢慢的张开。
“哗!”
一张渔网从天而降,在河面上划起一圈圈波纹。童稚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嘣”的一声扔到了河边,捕鱼的老翁转身回望,童稚挥舞着双臂蹦蹦跳跳的跑来,张口叫道:“太公!”
老翁身穿一身淡棕色麻衣,头上带着蓼竹叶编织成的箬笠,腰间绑着竹篾条织成的巴篓(既鱼篓),手里牵着渔网的长绳,站在一颗浑身焦黄的老树桩旁,远远看去,就像两根老树桩。
老翁将食指竖在嘴边,小声的责备道:“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
童稚蹦到老翁身旁,睁大眼睛问道:“都被网住还怕它跑么?”
老翁咧嘴一笑,用手指在童稚的脑门上轻点,说道:“小鬼灵精,这次说不定是条大鱼,你大声说话它就用力挣扎,说不定还会把渔网挣破呢?到时候没有吃饭的家伙,你就跟着太公一起喝西北风吧!”
童稚眼睛一转,咬着手指问道:“西北风怎么喝呢?灌进肚子不会死吗?”
老翁用手在童稚的头顶拍了拍,详装凶恶的样子朝童稚说道:“一边去,太公收网了!”
童稚并着腿跳到了老树桩下,一蹦一跳的跟蛤蟆似的。老翁笑了笑,用嘴在手掌心吐了两口啜液,双手一撮,就准备收网。手一用力,老翁就感觉到有所不对,莫非网被河下面什么东西给网住了?
老翁弯下腰,将绳子放低了拉拉,网在水中纹丝不动,老翁不敢用力,向左边试了试,还是拉不起。老翁转身朝小儿唤道:“网被挂住了,太公要下河去,你将太公的衣服抱着,小心别弄脏了!”
小儿跑过来点点头,老翁左右看着没人,就将衣服全脱了,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子,轻脚轻手的下了水。小儿站在岸边好奇的看着,看着太公的脑袋在水面上时沉时没,没过一会,老翁嘭的一声钻出水面,深深呼吸了两下,一脸晦气的叫道:“不知道哪淹死的死鬼,被渔网网住了!真倒霉!”
小儿“哎呀”叫了一声,睁大眼睛说道:“那太公赶快把他捞起来,说不定没死呢!”
老翁“呸”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都沉水底了,还没死?”
小儿又道:“也捞起来吧!不然我们的渔网也捞不起了!”
老翁听这话有理,点了点头又钻进了水里,没过多久,老翁就连着渔网将一个死人拖上了岸,祖孙一起用力才将那个死人捞起,拉到岸上后老翁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小儿蹲在死人面前瞅了瞅,没过一会就站了起来,拉着老翁的手臂说道:“太公,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是什么啊!”
老翁没好气的说道:“铠甲!起码二三十斤重呢!要不是在水中,我也拖不起他!”
言毕,老翁蹲在死者面前仔细打量。瘫在地上的死者约摸三四十岁,全身泡得乏白,脸部有些水肿,鼻孔、嘴巴、耳朵都在往外溢水,他穿戴着如鱼鳞一般的密铠,内衬的衣服为黑色,用手一摸就感觉得出是上好的绢布。老翁也识得好歹,看这人身上这幅鳞甲就不是普通的士卒能穿戴的,看样子这个死者肯定是个将军。
老翁站了起来,对小儿说道:“你在这玩会,太公去将网给取回来织好。”
小儿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