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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清军使用官渡之战的打法,垒筑高台跟敌军城堡对轰。
实在是没事儿干,清军垒筑的高台,垒着垒着就变成城堡。还是没事儿干啊,继续垒土墙呗,清军垒了三道土墙,直接把雅克萨给圈起来。
足足半年时间,垒土,炮击,垒土,炮击……整个过程无聊透顶。
可呆仗是最无解的,清军时不时发炮,见击不跨城墙,就炮击城内建筑。粮食断绝,水源受限,不说土著仆从军死了多少,800多哥萨克死得只剩不到150个。很多哥萨克,都是生生饿死的!
清军也惨,气候寒冷,补给困难,两千多将士死了一大半。
然后双方就议和了,因为沙俄跟奥斯曼打起来,满清又要对准格尔用兵,中俄两国都不想在雅克萨干耗着。
好巧,李正也读过《三国演义》,毫无悬念的学习曹操和袁绍!
拿下子堡之后,李正分兵去上游扎营,阻挡有可能出现的哥萨克援军。剩下的士卒和民夫,就在子堡之内垒筑高台,他想居高临下开火,把敌军棱堡的炮台干掉。
“呼,累死爷了!”
乔光用整个人瘫在地上,四仰八叉望着天空自语:“这打仗就打仗,怎当兵的好吃好睡,咱做民夫的累个半死?”
二掌柜乔念靠坐于土坡:“李都护在学曹袁,垒筑高台,炮发霹雳。”
“快别躺了,换班休息的,都过去吃饭!”有炊事兵大喊。
乔光用慢吞吞爬起,步履维艰的移动。
手心脚心的水泡,破了又起,反复几次,手脚心全是茧子。他的胳膊腿儿也变得粗壮,不似以前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该给大同军上交一笔健身费。
又是咸鱼粥,乔光用吃得想吐。
黑龙江沿岸,最不缺的就是鱼,屯了好几船的咸鱼,这次全拉出来做军粮。
乔光用吐槽说:“等这场仗打完,我宁愿吃屎,也打死不吃咸鱼!”
乔念笑道:“少爷,在军中有肉吃就不错了。我听人说啊,崇祯朝那会儿,好多民夫连糠麸都没得吃,饿着肚子一直干活到死。”他突然压低声音,“这里如此险要,官兵拿下之后,必然驻扎大军。我们要最先在这里开货站,提前跟军官搞好关系,附近的皮毛生意就能拿下。说不定还能获得军需转运牌照,为这里的将士运送粮食。”
“确实。”乔光用郑重点头。
日复一日,垒土垒土。
城堡内的许多建筑都被扒掉,土堆越垒越高,越垒越宽阔。
一直垒到三丈高,李正终于下达军令,把二十多门火炮,全都顺着斜坡拖到高台上。
炮兵测量员开始行动,计算炮台与目标的距离和高度差。
大同军最近几年新造的火炮,全部属于线膛炮。直膛线,圆炮弹,前膛装,纯粹是为了提高射速——直膛线可极大提高前膛填装效率,并且略微提高火炮的射程。
至于螺旋膛线,一百年前就有了,但目前还真不太用得上。
虽然可以提高射程和精度,但前膛填装速度极慢。也可以改造炮弹形状,弄成米尼弹的放大版,但这玩意儿有屁用啊。在炮弹不能爆炸的时代,圆锥形远远不如球型好用,球型炮弹可弹跳翻滚打一串!
后蹚枪和后蹚炮,目前正在研发当中,但短期内很难用于实战。
气密性问题,由赵瀚提供思路,工匠们很快就解决了。
但药筒始终是个坎啊,此时没有无烟火药,也没有雷汞来造火帽。不管是后蹚枪还是后蹚炮,发射之后都有大量残渣,清理起来比前膛火器麻烦无数倍。
这得等化学进步,科技树还缺了一环。
“轰轰轰轰!”
二十多门火炮发射,全部瞄准最近的两处棱堡,火炮射程也只能允许打到那里。
直膛线,圆炮弹,精度依旧感人。
即便计算好了抛物线,可也只有四发炮弹落于棱堡。而且,一处敌军炮台都没击中,倒是砸死了几个哥萨克。
“还击!”
巴什科夫吼道。
事实证明,传统办法还是很管用的。
历史上,清军垒筑高台,居高临下发炮,把哥萨克打得毫无脾气。
如今也是一样,大同军的炮台高十米,仰角发射能轻松轰击敌军炮台。而哥萨克的棱堡炮台,高度仅为五米,中间隔着一条黑龙江,顶多能砸中大同军占据的子堡城墙。
当然,哥萨克的母堡,还设计了一个防御炮垒,足足有十一米高。
但这个炮垒建在西城墙上,那里有唯一的陆路通道,也是攻城方最容易进攻的地方,因此才要重点布置火力。大同军在东南边进行炮击,打不到敌军的炮垒,敌军炮垒也挨不着大同军的高台。
打了几炮之后,巴什科夫只得作罢,命令士兵撤回城内。
至于那些火炮,就让大同军轰击呗,反正铁疙瘩挨了炮也不容易砸坏。等到了晚上,再把火炮拖进城,真正作战时拉上城墙即可。堡垒外围三道栅栏和壕沟,足够拖时间重新布置炮兵阵地。
巴什科夫还有秘密武器,一种可以爆炸的炮弹。
炮弹上有引线,先点燃炮弹引线,再点燃火炮引线,就能发射出这种开花弹。不是啥新玩意儿,几十年前就有了,但缺点太过明显,大同军都懒得去制造。
发现敌军城墙上没人了,李正下令道:“抬高角度,打城内建筑!”
火炮45度仰角射击,射程是最远的。
一发又一发炮弹,落在城内建筑中,不时就把房顶打个窟窿,偶尔还能把房屋墙体砸塌。
城内的敌军,只能舍弃中间的房屋,全都住在靠近城墙的地方。
陆陆续续炮击大半天,今日的行动便宣告结束。
翌日,继续炮击。
不过有几门火炮,被推下高台,拉去子堡的北城墙架设。再加上缴获的哥萨克火炮,一起轰击敌军堡垒外围的木夹土栅栏——高台炮兵阵地太高,此时的火炮不能俯射,因此无法轰击更近的目标,反而是更矮的城墙更适合。
一连八天,高台炮兵阵地轰击城内,城墙炮兵阵地轰击城外。
城内的守军,躲在城墙后不敢露面。
城外的防御工事,外围两道木夹土栅栏已经被轰塌大片。
李正不缺弹药,已经有一批大船返航,再过几天就能运来补给。但不能拖到冬天,到时候黑龙江结冰,大同军的后勤就会中断。
巴什科夫站在母堡西城墙的防御炮垒里,通过千里镜,看着大同军一点点摧毁自己的外围工事。他对此毫无办法,手里只有四百多哥萨克,剩下的全是土著仆从军,不可能出城主动进攻。
而炮击也不利,只能等待援军拖时间,拖到冬天他就赢了。
“我们也垒土堆,跟敌人对轰!”巴什科夫下令。
但他的人手太少,只能把女人和奴隶也叫上。从北城门出去(西城故意不设城门),挖土搬进城内垒放,垒着垒着就半途而废。
因为他们不但人少,而且工具也不够,没有充足的藤筐和麻袋。
又过了半个月,敌军南边的外围工事,被大同军的火炮全部摧毁。于是,所有火炮重新搬回高台,对着城内建筑无差别炮击。
这种打法,纯属浪费弹药,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予敌军心理压力。换成士气不高的军队,连续轰击一两个月,估计士兵全都撒丫子跑路了。
但这些哥萨克真的强悍,就是守着城堡不走,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在支撑。
李正麾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每过几天,就有零星的土著来投军。全是索伦部的勇士,他们恨透了哥萨克,听说大同军在围城,好些部落酋长带人从老远赶来。
李正决定给兵部和都督府写信,今后招一些索伦人参军。既能就近补给兵员,又能加强与土著部落的联系。
眼见李正围而不攻,只是炮击建筑,巴什科夫知道要打持久战了。
前些天被炮弹砸死的士兵,不管是哥萨克还是仆从军,尸体都被巴什科夫下令分割,撒上盐腌起来做人肉干。
城堡里存粮不够,即便巴什科夫防守成功,过冬也得饿死一半。
剩下一半还活着,是因为可以吃死人的尸体!
南洋的荷兰、西班牙城堡,能够被围困一两年,那是因为他们食物来源充足。哥萨克却不行,这里食物经常不够,有时候还得去土著部落抢粮。
“砰砰砰砰!”
战斗率先在上游十里外打响,哥萨克援军提前登陆,被山中放哨的大同军发现了。
第992章 【杀俘】
黑龙江边,落叶松高耸入云,两岸山岭的树冠中,一共藏了三十名侦察兵。
他们穿着特制的铁鞋,鞋子前端为“ㄛ”形状,可以筐住树干往上快速攀爬——这种铁鞋,是平时用来爬树打松子儿的。
爬到顶端之后,选一处牢固的树杈,用钉子和绳索固定滑轮装置。两人一组,轮流放哨,爬上爬下皆可用滑轮。
罗述将绳套拴在腰上,双臂抱着树干。
下面的搭档陈于泰,正在一点一点放绳子,互相配合之下,他很快就下降到地面。
罗述解开绳套,陈于泰接过去套上,同时还穿上了铁鞋。
陈于泰踩着树干往上爬,罗述在地面拉动滑轮,帮助自己的搭档快速上树。陈于泰抵达观测位,罗述便去把绳子拴好,同时还在绳索下端挂上铃铛。
在树上蹲了小半天,罗述累得腰酸背疼,而且眼睛酸涩难受。
他躺在铺好的干草上,拿出干粮闭眼填肚子。
吃完干粮,都没来得及喝水,便稀里糊涂睡着了。
“叮铃铃!”
树下铃铛突然响起,罗述在睡梦中惊醒。他害怕是山风吹动铃铛,没有第一时间行动,只见绳索猛烈抖动,铃铛响得更加厉害。
罗述抄起自己的燧发线膛枪,朝着山下快速跑去,跳上小船就去报信。
这个地方,距离尼布楚足有三十里!
霍利桑夫是这支援军的长官,他平时常驻巴尔古惕穆和屯。此城建在贝加尔湖畔,紧挨着布里亚特蒙古的八剌忽部,每年大小战斗就没停止过。
布里亚特蒙古的地盘,被哥萨克侵占得只剩三分之一。
其中,八剌忽部变得更加强大。因为这个蒙古部落,草场并没有受损,反而接收了大量南逃的难民。他们不缺马,也不缺人,只缺草场和食物,一有机会就主动袭击。损失兵力也无所谓,反正人口太多养不起,只要能杀死哥萨克就算赚到。
乌斯季博罗尔瓦城,是打得最热闹的地方,不敢分出太多士兵支援,留了足足60个哥萨克看守城堡。
巴尔古惕穆和屯城,压力稍微小些,留了40个哥萨克防守。
更北边的上安加拉斯克城、巴翁特城,几乎是全员出动,每座城堡只留十个哥萨克。
四座城堡,三个据点,凑齐386个哥萨克,又带着800多仆从军,在赤塔集结之后快速驰援尼布楚。
他们中途还遇到布里亚特蒙古人的袭击,数战皆胜,但死了1个哥萨克,受伤5个哥萨克,土著仆从军伤亡20多人。
“就在这里上岸,从山岭里绕过去。”霍利桑夫说道。
他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了,提前十多里登陆。哥萨克走在最前面,土著仆从军则跟在后面搬运粮食,这些家伙还给尼布楚带了点粮草来。
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沿岸的大同军哨兵看在眼里。
在山岭间走着走着,霍利桑夫突然嘀咕:“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沿途的飞禽走兽,都被大同军给吓跑了,山林里安静得极为反常。
陈于泰让罗述去报信之后,就自个儿拿着千里镜回到地面。等哥萨克船队通过之后,便去跟两岸的其他侦察兵集合,远远跟随在敌军后面,等敌军上岸就去捣毁他们的船只。
这些侦察兵,每个地区的挑选标准还不同。
就拿黑龙江沿岸来说,必须精通攀爬,必须懂得游泳,最好枪法也很准。被选为侦察兵之后,还要学习土著语言,特别是达斡尔人的语言,在山中遇到土著才方便交流。
他们人手一支燧发线膛枪,装备匕首和斧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由于小船被搭档带走,侦察兵们砍伐小树,用之前的绳索绑起来,做成木筏慢悠悠前进。前进十余里,沿途不断有人加入,十五个侦察兵顺利完成集结。
抵达哥萨克的登陆点时,敌人早已走远,船只倒扣在岸边。
陈于泰抡起斧头就砍,将哥萨克的船底砍烂,然后爬到附近的大树上蹲守。
“砰砰砰砰!”
远方山林里响起枪声。
这里不止一条道,无法做到完美伏击。大同军分成好几组设伏,率先交战的仅200人。在枪声响起之前,其他侦察兵就已经行动,引导着其余部队朝战场靠拢。
枪响的瞬间,霍利桑夫猛然趴下,心脏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