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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却是当地的缅族人打扮,将奈温三人围在当中。奈温看到这些人手中黑沉沉的步枪,想起不久前宫门前广场上那一阵阵枪声,心下不由得一虚,口中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都是摩河菩提寺的僧人,出城来做法事的!”
“原来是摩河菩提寺的尊师!”为首的那人闻言赶忙对奈温三人合什行礼,转身对身后的手下喝道:“还不把枪口放下,莫要得罪了尊师们!”看到那些手下都把步枪挂在肩膀上,对奈温三人合什行礼,这人方才回头笑道:“我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种田汉子,刚才得罪的地方还望尊师们一定要原谅!”
奈温见这些人十分有礼,心下才放下了几分,也合什还礼道:“我们几个入寺时间还不长,学识浅薄,当不得尊师的名号!”
“在佛陀身边的,便是满身檀香!”那汉子笑道:“摩河菩提寺的名字,便是我们这些在远处的村子里种地的,都能听到满耳朵的,还能有差的!”
说话间奈温已经仔细观察了这一群奇怪的人,如果从形容举止,这些人分明都是附近的普通农民,但看他们手中的枪械,不但看上去十分精良,而且规格都一致,虽然奈温对这方面并不了解,便这点就是过去缅甸的正规军也比不上,更不要说寻常盗匪了。这时从草丛中又走出两个人来,奈温目光扫过,心底不禁咯噔一下,其中一人虽然也是身穿无领长袖短衫、筒裙,青布包头,但脚上却穿了一双少见的皮靴,这在多雨的缅甸的确却是极为少见的,奈温所见过的人里唯一穿这种皮鞋的唯有那些为国王练兵的英**官。
“尊师,我们拦住你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一点蒲甘城里的情况,只要您如实回答,便立即放你们走!”那为首的汉子和颜悦色的问道。奈温注意到,那两个最后出现的人正看着自己三人,其中一人正低声对那个穿皮鞋的说些什么,应该是正在翻译他们的对话。奈温在寺院中学过几年华语,也能勉强听说个几分,想起前些日子市面上的一些流言,心中不由得一动,便径直上前两步,对着那个穿着皮鞋的汉子用汉语大声道:“你是顺国人!是来讨伐孟既的吗?”
场中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奈温。最先恢复镇静的便是那个穿着皮鞋的汉子,他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便是大顺护缅校尉麾下第三哨掌哨张启,此番正是领兵讨伐伪王孟既而来的!这位大和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奈温被张启那一长串官名弄得有些糊涂了,但他还是勉强的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伸出手指了指张启脚上的皮鞋:“没有缅甸人会穿成你这样的,我只见过洋鬼子们这么穿!”
“原来如此!”张启看了看脚上的皮靴子,苦笑了起来,他解下皮鞋丢到一旁,伸出脚在泥地里猛踏了几脚,弄得上面满是泥浆,方才笑着问道:“现在如何了?”
“那便好点了,不过你个子太大了,走路也不太一样!”奈温连比带划的说道。
“那就没法子了!”张启笑了笑,脸上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口中打了个唿哨,从草丛中又跳出十几个如他一般打扮的顺军来:“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讨伐伪王的大军查探军情的,你快将城内的情况一一道明!”原来拔都攻占码头之后,便让张启等四五个有经验的军官各自领了一小队刚刚编练的缅甸新军前出探察蒲甘的情况,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张启麾下便是颂参那一伙人。他们被抓后,便立刻被编入新军,也没训练几天,因为他们都是蒲甘附近人,熟识当地情况,便被一起带来了,派在张启麾下,当做探子使用。
奈温看了看来对面的众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都是顺国人,和曼德勒的王子和公主有啥关系?怎么来了这里?”
“什么王子和公主,罗勤王子不久前已经得到我大顺皇帝的册封,于曼德勒登基为王了,现在是国王陛下和执政长公主陛下,你说话注意点!”张启有些不耐烦的答道:“至于我们,是护送二位陛下返回曼德勒,讨伐伪王的,昨天晚上大军已经占领了伊洛瓦底江边的码头,我们便是大军的前哨!”
“太好了!”当听到眼前的这些军人正是自己准备前往曼德勒求见的王子与公主的不下,奈温不禁失声叫好起来,用不着一路艰难跋涉,便能为师尊和师兄报仇,这实在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大人,现在城里的状况很糟糕,就在不久前,蒲甘城的僧侣和市民因为国王雇佣的英**官撞死了僧人的事向国王请愿,而国王雇佣的印度土兵开枪镇压,死了很多人!我便是逃出城来想要到曼德勒请求二位殿下出兵讨伐暴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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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三十九章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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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撞死了僧人?向请愿的僧侣和市民开枪?”张启听罢了翻译,脸色微变,便将颂参叫到一旁,低声问道:“听那个僧人的话,好像他们在蒲甘城中威望甚高的样子,真的如此吗?”
颂参在一旁听的清楚,早已被惊人的事实吓得脸色惨白,低声答道:“大人,缅甸是佛国,那位尊师是摩河菩提寺的僧人,那摩河菩提寺有五六百年历史,在蒲甘乃至整个中缅甸地区都是最有名的几所寺院之一。便是国王每年都要向寺中的僧侣布施,撞死寺中的师尊,向僧人开枪,这简直是旷古未有的事情呀!”
“这么回事呀!”张启点了点头,稍一思忖,伸手招来一名顺军士卒,低声叮嘱了几句,那顺兵便快步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张启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来:“想不到那伪王不但是个逆贼,还敢向列位高僧开枪,这简直太过分了,我方才已经派人将城中的情况转告大人,这次一定要将这厮生擒,正法以谢天下!”
奈温听到翻译将“正法”二字翻译过来,赶忙答道:“不可,不可,他毕竟是天神的后裔,虽然触犯了佛法,最多也就是一世幽禁罢了,洒了天神后裔的血,是要受到佛陀惩罚的!”
张启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道:“迂腐!”口中却道:“也好,这毕竟是二位陛下定夺的。不过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领了军令来探察军情,如果就这般回去没法回复,不如高僧引领我等去蒲甘城中看看可好!”
奈温看了看张启以及身后诸人,脑海中现出尊师和师兄亲切的面容,咬了咬牙,点头道:“也好,不过你们顺人形容太过显眼,须得改扮做我们的奴仆!”
“一切听凭大师安排!”
蒲甘城门东门,戒备森严,道路上横放着数具拒马,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缅军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正在搬运修建胸墙的沙袋和木板,上面已经传下命令,敌军已经占领了离蒲甘只有不到十五公里的码头,随时都可能出现。但更让士兵们人心惶惶的是,不久前在王宫门前的广场上发生的枪击僧侣世间,那些黑布包头的印度土兵向请愿的僧侣和市民开枪,打死的人据说铺满了整个广场。对于这些笃信佛教的普通士兵来说,向佛陀的仆人开枪,这简直就如同天塌下来一般,而开枪的人是那些来自远方的印度土兵更让他们愤愤不平,一个流言正在士兵中传播:那些印度土兵以及红头发、蓝眼睛的洋人正是魔鬼的仆人,国王已经被魔鬼控制了,国王即将下令摧毁蒲甘城的所有佛塔和寺庙,要把所有的僧侣和市民全部杀死,作为向魔鬼的祭品。这个流言更让士兵们惶恐不安。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三名僧侣,跟在后面的则是普通缅甸人打扮,或者挑或者抬着干柴和粮食。看到这一行人,一名缅甸军官带着几名士兵迎了上去,恭敬的对那三名僧人行礼,那军官笑道:“师尊,您这是要进城吗?”
奈温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不过并不是因为热,而是紧张,他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时说话的口气答道:“是的,我是摩河菩提寺的僧人,后面的是曲涩村的,他们是送给寺院的布施的,请您让他们进城吧,他们还要在天黑前回到村子里,时间很赶。”
“原来是摩河菩提寺的尊师!”那个军官的神色又恭敬了几分,作为蒲甘当地人,他几乎是听着摩河菩提寺的钟声长大的,赶忙回过头对士兵们大声喊道:“是摩河菩提寺的尊师,快拉开拒马,让尊师进城!”
缅兵们赶忙手忙脚乱的拉开拒马,奈温看到一切顺利,松了一口气,才觉得背心里一片冰凉,原来刚才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心底不由得向佛祖祈祷道:“今日为了为师尊和师兄报仇打了诳语,犯了戒律,事成之后,奈温自当在后院幽禁三年,痛加忏悔!”
“stop!”
随着一声断喝,一个骑着战马的英**官打马向这边走过来,离得还有六七步远,他便跳下战马,大声叫喊道,一旁的翻译为其翻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有命令,所有人都要严加检查吗?谁允许你就这样不经检查把人放进城来了?”
那名缅甸军官赶忙解释道:“少尉先生,这是摩河菩提寺的尊师,后面的都是布施给寺院的村民,没有问题的!”
英**官听完了翻译,瞪大了眼睛,喝道:“什么尊师,不过是些不信教的狗罢了,这些家伙刚刚在宫门前聚众闹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和顺国人勾结起来,对他们更要严加检查!”那个英**官的翻译都是教会学校的学生,他们和寻常缅甸人不同,都崇信基督教,自然对佛教颇有不屑之意,翻译时也将英**官口中的污秽之语原封不动的翻了过来,在场所有的缅甸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僧侣听了,无不脸色通红,气愤不已。
那个英**官看到缅兵们一个个站在那里,却不执行自己的命令,对于这个在印度已经服役了十一年,已经习惯了驯服的印度的土兵的英国殖民地军官来说,这些缅甸人还比不上他那条三岁大的斗牛犬。他轻巧的踢了一下自己的马肚子,来到那个缅甸军官面前,一鞭子便抽在那个军官的脸上,将其抽倒在地。
“不服从军官命令,解除职务,打三十鞭子!”英**官大声喊道,随即他随便指了指另外一个缅兵,喊道:“现在我任命你代替他的位置,执行命令!”
所有的缅人脸上都露出屈辱和愤怒的神色,城门附近就好像暴风雨前的一般,平静而又可怕。
那个英**官看到没有人执行自己的命令,他被亚热带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已经变成了紫色,他从腰间拔出手枪,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声枪响,那英**官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打着赤脚,做缅甸人打扮的汉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中还拎着一只冒着青烟的左轮手枪,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夺取了他的力量,那个英**官在马背上晃了两下,摔在地上,断气了。
场中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缅甸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和躺在地上的尸体。这时一阵窸窣声打破了寂静,那些搬运木柴和粮食的村民们丢下背上的货物,从柴捆中抽出一支支步枪,枪口对准当中的缅甸士兵。
“啊!”那个翻译这才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惨叫,向城门的方向逃去,张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对身旁的颂参做了个手势,颂参会意的从腰间拔出本来柴斧,狠狠的向翻译投去,随着一声惨叫,翻译跌倒在地,斧头深深的嵌入他的右大腿。
“饶命——”那个翻译刚刚喊了一声,颂参已经拔出斧头,一斧便砍断了他的喉管和气管,将后面的哀求声堵塞到了气管中。颂参黑沉着脸,又是两斧头,将那翻译的脑袋砍了下来,又将英**官的首级砍了下来,抓起了两颗首级的头发,提了回来。
缅兵们敬畏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颂参,本能的替其让开道路,颂参走到奈温面前,将翻译的脑袋放在奈温的脚旁,跪倒在地,虔诚的亲吻奈温脚前的尘土。
奈温看着颂参,不是所措,突然,他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神秘的力量。奈温弯下腰,伸手抚摸着颂参的脑袋,口中喃喃低语。四周的缅兵也纷纷跪下,对站在中间的奈温顶礼膜拜。突然,奈温弯腰捡起那两枚首级,高高举起,不顾温滑的污血沿着手臂流下,大声喊道:“杀死魔鬼,驱逐洋夷!”
“杀死魔鬼,驱逐洋夷!”四周的缅兵齐声应和,奈温微微点头,高举首级的右臂放了下来,早有两名缅兵上前将首级接过,用刺刀挑了举在头顶上,走在前面。奈温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城门走去,缅甸士兵们纷纷爬起,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