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了!”陈再兴又叮嘱了几句,又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刘大人,我有一人处事颇为精当,这次我去蒲甘,便让他跟在你身边,也好历练一下,不知可否?”
刘之行听了,以为是陈再兴的亲朋故旧推荐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赶忙答道自己正因为事情繁多,却没有信得过的帮手,陈大人推荐来的人定然是了不得的,当真是雪中送炭,称谢不已。陈再兴见已经得计,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刘之行赶忙送出门外,方才回去继续忙碌。
陈再兴坐在滑竿上,闭目思忖。在他未来的计划中,曼德勒乃是一个根本之地,他在缅甸探矿多年,熟识当地风土人情,深知这里到缅甸各地交通方便,周边矿产丰富,人烟也十分稠密。既可以通过伊洛瓦底江直下有丰富农业资源的三角洲地区,又离海边有一定距离,不容易遭到强大的西方国家的入侵。从各方面来说,对于自己未来的大计都是一个很好起家地方。通过前一段时间的军事行动,他已经在新登基的国王和摄政长公主的名义上控制了以曼德勒为中心的上缅甸地区,如果能够再控制以蒲甘为中心的中缅甸地区,那么即使将以仰光为中心的下缅甸地区让与英国人,自己的计划也是可以实施的了。但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能够继续作为大顺帝国在缅甸地区的最高代表存在下去,否则这一切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想到这里,陈再兴的眼前突然闪现过上午罗林那俏丽含羞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荡。
“要不要和这位长公主殿下结亲?”
“大人,孔先生住所到了!”
一个声音打破了陈再兴的遐想,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起身下得滑竿,便看到孔璋已经站在阶前等候,笑容可掬的行礼道:“方才小人听到枝头喜鹊叫,便知有贵人来,原来是陈大人!”
“喜鹊?”陈再兴闻言不由得笑道:“孔兄又在说笑,这蛮夷之地哪里来的喜鹊!”
“呵呵!”孔璋打了个哈哈,将尴尬掩饰过去:“那兴许是小人方才看差了,不过陈大人是贵人肯定没错!”
“权知护缅诸事而已!”陈再兴说到这里,声音突然转低:“若是能将这个‘权’字去掉,倒也能勉强能称个‘贵’字!”
孔璋也是个极机灵的,又知晓陈再兴心中的展布,如何听不出来话中深意,赶忙道:“陈大人,莫非那早大人就要到了?”
“倒还没听到这等消息!”陈再兴冷哼了一声,在孔璋面前,他也懒得如平常一般装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已是脸色如铁。
孔璋小心奉承道:“那陈大人又有何忧心的,只要在那位早大人来之前将定下大局,朝廷自然会将大人这个‘权’字去了的!”
陈再兴冷哼了一声,却是沉默不语,孔璋也不敢多言,只是在一旁小心相陪。片刻之后,陈再兴低声道:“你却不知,那早大人还没到,这缅都之中已有人人心不稳,你叫我如何放心去蒲甘呀!”
“蒲甘?”孔璋脸上露出喜色:“莫非南下的事情已经——”
“噤声!”陈再兴截口打断对方的说话,看了看左右方才低声道:“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里面说话!”孔璋赶忙引领陈再兴进得屋来,奉上茶水之后,孔璋斥退仆从,陈再兴便将用计俘获了英军炮艇,突袭码头,蒲甘发生僧侣暴动,伪王孟既被手下所杀诸般事情一一道明。听得孔璋更是喜形于色,在他看来,既然伪王已死,那么刚刚登基的那两位陛下便是整个缅甸无可争辩的主人,大局已经底定,剩下的不过是些首尾罢了。以陈再兴和那两位陛下的关系,就算那位早大人到了,也抢不走他的诸般大功,加上他座师奥援和自己的清贵身份,未来的护缅校尉的位置肯定是跑不脱了,自己冒了偌大风险做出的投资总算有了丰厚的回报,也算是功夫不愧有心人了。
………………………………
第42章第四十二章谋杀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陈再兴看着一旁的孔璋已经喜得有些发呆了,心知对方恐怕对大顺在缅甸的真正敌人还不清楚,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轻鄙来,冷哼了一声道:“孔兄,现在还不是欢喜的时候,最难的事才刚刚开始呢?”
孔璋闻言一愣,反口道:“还有什么难事?”
“伪王虽死,可他背后的英国人还在,我这次进攻蒲甘,已经得罪了英人,若是我没有料错,英人必当出兵报复,只有应付过了这一遭,缅甸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我这次到你这里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为了此事?”孔璋一愣,答道:“复生兄,你是知道我的,和英国人打交道我可不在行。”
“我不是让你去对付英国人!”陈再兴解释道:“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赶快和英人达成协议,把局面定下来!所以我马上就要去蒲甘,处理此事。但曼德勒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孔璋半信半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说那个信得过人是我?”当他看到陈再兴点头不由得急道:“那怎么行,我只是个生意人,连缅语都不会几句,如何应付的了这个局面。复生兄你还是用其他人吧!那个刘大人不是不错吗?他在护缅校尉府多年,人又精明能干,为何不用他?”
“因为他我信不过!”陈再兴看到孔璋有些疑惑不解,只得解释道:“刘之行只是忠诚于朝廷,若是那位早大人轻车简从而来,只怕他立马就将曼德勒的军队和权力全部交出,那我这一番辛劳岂不是白忙活了?我让你留在曼德勒,若是有什么不对,便一面遣信使通知我,一面尽力拖延时间等我回来,懂吗?”
孔璋听到这里,一张瘦脸立刻又苦了三分:“复生兄,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哪有这个本事,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放心,我早就计划好了!”陈再兴看了看左右无人,在孔璋耳边低语道:“我去蒲甘的时候,会带走曼德勒的大部分顺军。在新编的缅军中我已经有十几名心腹,走之前我会给那几个头目留下密令,若是那早大人突然来到,你便让新编的缅军闹饷,在城中暴乱,那几个心腹便可以乘机下手,将他——”说到这里,陈再兴做了个手掌下劈的手势。
“这,这,这怎么行!”孔璋听到这里,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早大人可是朝廷四品大员,若是死在这里,我们如何托得了干系。再说他身边岂会没有兵,行不得,行不得!”
“怎么行不得?藩国之地,动乱之余,治安不靖有何奇怪?我已经给恩师写过书信,让他设法拖延,那早大人若是要领兵前来,必然没有这么快?若是这么快来,那身边必然没什么兵。以逸待劳,以有心算无心,如何不成?若是你不动手,让他夺了我的权,那些钱都泡了汤,难道你家里还会饶了你不成?”
听了陈再兴这一番利害分析,孔璋坐在那里,已是呆若木鸡,他如何想得到先前的商业冒险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牵连,居然要以刺杀开国侯,三品大员来收尾,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与陈再兴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亡俱亡。想起被独自囚禁在院中的孤苦情景,孔璋一咬牙,道:“罢了,也没有回头路走了,也只有赌这一遭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毕竟那早国权未必来的这么快,就算真的事情闹大了,板子也打不到你我的屁股上来!”
“此话怎讲?”孔璋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面露喜色的向西面指了指道:“莫非是用那刘大人当——”
“不错,你明白就好,现在放心了吧!”陈再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原来他半路上早已想明白了,那刘之行既然不是自己的人,那干脆便将曼德勒交在他手中,自己去蒲甘那边,这样一来即使早国权在曼德勒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最多一个识人不明的罪过,大可把绝大部分责任都推到刘之行的身上。只要把早国权除掉了,朝廷临时也找不出一个熟识夷情的人来把这个差使办妥了,还是得用自己,了不起在罚几个月的俸禄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陈、孔二人商议完毕,陈再兴便转身告辞,返回自己住处,他既然马上离开这里,手头上诸般事情都要安排妥当,也是繁琐的很。待到诸事停当,已是明月当空,夜班时分。陈再兴走出屋来,只见曼德勒城中早已是一片寂静,唯有城西那边有些许灯光,却是王宫的所在,他心中不由得一动,自己这番谋划,只怕那时曼德勒城中又如同四月时那般一番兵火,那位住在宫中的长公主只怕又要受一番苦楚?要不要为其准备一条后路呢?陈再兴稍一思忖,旋即心中硬了起来:自己这番谋划大胆之极,唯恐不周密,预先的布置越多,将来可能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只怕惹来灭家之祸。大丈夫生于世间,当立万世基业,又岂可被这些小儿女所牵引,做出这等愚行来。
蒲甘,摩河菩提寺内的一个院子。张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旁边或站或坐着十几个作缅甸人打扮的顺军士兵,一副百无聊赖的神色。
张启突然停住脚步,大声问道:“去城外给大人送信的宋成还没回来?”
“大人,宋成午饭后才出去的,怎么也得第二天才能回来呢?”
“还要第二天?”张启顿了顿足,此时的他显得极为焦虑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一般。一旁的掌旗小心劝道:“张大人,其实不过是那几个缅甸人跑掉了,又算得了什么,也用不着这么着急上火吧!”
“你懂个屁!”那个掌旗正好触到张启的火头,立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伪王被杀后,这几天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蒲甘城里的气氛不对,你难道没有连发现街头上的乞丐都少了不少?还有那些和尚们的眼神?还有那个颂参,这次事情以后你还没看出这是个什么角色?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那些手下突然不见了,不对!非常不对!”
那个掌旗被妈的稀里糊涂,摸了摸脑袋,问道:“大人,能有啥不对的呢,城外有我们数千大军,最多打进来就是了?那个颂参又能翻天?”
“哎,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当了二十年兵了,能闻到这股味道!”张启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就好像,就好像二十年前长毛作乱的那股感觉!”
奈温走在街头,此时的他神色匆匆,脸上还用灰泥在双颊上涂了,仿佛是做什么不希望被人发现的事情一般。突然,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他,才拐弯走进一条隐秘的小巷子里去了。
“大师,我在这里!”一个声音从奈温的身后传来。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颂参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着向自己行礼,身后的巷口还有几个人,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都是武器。
“施主你好!“奈温对颂参回礼道:“你要见我可以直接去摩河菩提寺呀,为何还要把我叫到这里来!”
“大师,你马上就知道是为什么了!”颂参微微一笑:“我请你来这里,是为了请你带着我们办一件大事的!”
“办大事?”奈温一愣,问道:“我只是个普通僧侣,能办什么大事?你不是在那个大顺的军官手下做事吗?为何不去和他说?”
“他是北寇,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谈的!”颂参冷声道:“大师,我就开门见山吧!现在到处都在征兵征粮,很多老百姓都要饿死了,我想请你带着我们起来,把米和土地还给老百姓,让他们活下去!”
奈温皱了皱眉头,问道:“伪王不是已经死了吗?新王也在曼德勒登基了,很快被征去当兵的人就会回到故乡了,你回到自己村子去吧,日子会好起来的!”
“不会的!”颂参的脸色如铁:“曼德勒那边也在征兵征粮,那个新王不过是北寇的傀儡,是靠着顺国人的刺刀和步枪才重新登上王位的,顺国人在巴布村杀死了几千个反抗他们的人,尸体堆在一起,就好像小山一样。那个国王还把反对他的贵族和寺庙交给顺国人抢掠,很多顺兵都发了财,比如那个叫张启的军官,他本来是个穷鬼,可现在他家乡已经有上千亩地,几十间大房子,成了一个顶大的财主。那个新王和孟既一样,都是魔鬼,唯一的不同是,孟既投靠的是英国人,而新王依靠的是顺国人!”
奈温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过了半响之后,他低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带着我们起来反抗!”颂参的双颊显出一片病态的嫣红,他大声道:“城里有几千名孟既招募来的士兵,还有很多枪、子弹,他们中大部分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