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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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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临安城粪价都一斤六钱了。
  胡濙笑着继续说道:“所以苏轼才可以在他的诗文里说: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朱祁钰这才知道苏轼《赤壁赋》里的这一句,原来是这么来的。
  千古悠悠,从无人置喙过苏轼的品行,这人,的确是活的通透。
  “但是苏轼显然不是很适合做官,应当去做学问。”朱祁钰笑着说道。
  苏轼和李白一样,都是才情占了七分天下,但是你让他入朝为官,他却是不见得能做得好。
  这官场是世间最大的名利场,那就得像胡濙这般,才能历经几十年风雨,经历靖难、土木堡天变等等大事,而岿然不动。
  胡濙要说的不是苏轼的做官的本事,而是回答陛下心中的疑问。
  他笑着说道:“陛下,寓娘不嫌岭南清贫,随王巩去了宾州,而后回京之后,依旧不嫌这段岁月清贫。”
  “苏轼也是非吾之所有,一毫而莫取,陛下他们都是仁者啊。”
  “何为仁者?心安者方为仁。”
  “心不安则不仁,不仁则取不义,取不义则不得始终,安心方可立命。”
  一个小黄门匆匆走了进来,奉上了一封奏疏,俯首说道:“魏国公的奏。”
  朱祁钰打开看完了,将奏疏递给了于谦和胡濙。
  魏国公徐承宗上书说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个棠樾鲍氏的两淮盐商商总鲍志敏死了。
  鲍志敏贪图享乐,追求福禄三宝,偌大的家业被散了不少,本来徐承宗对鲍志敏极为不满,结果这鲍志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死了。
  徐承宗陈情,他只是想换掉鲍志敏,并没打算把人杀了,这鲍志敏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徐承宗只喜欢规则之内的游戏,因为他是这个规则的最大受益者,他一门两公,他不会主动放弃规则。
  鲍志敏是盐商,他把钱都用在了福禄三宝之上,引岸设置的盐榷场付不起窝主的钱,开始拖欠。
  这窝主被盐窝里的盐丁逼得没了办法,就去寻这鲍志敏讨要拖欠工钱,鲍志敏拿不出来,又犯了福禄瘾,就大肆辱骂了众多窝主,只盼着把窝主给撵走了。
  窝主被拖得久了些,群情激奋,打死了鲍志敏。
  徐承宗和费亦应的确打算换掉鲍志敏,防止鲍志敏给两淮盐商招惹杀身之祸。
  这可倒好,人死了,徐承宗赶紧上奏。
  “这家伙死的真的是,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啊。”朱祁钰无奈的说道。
  于谦眉头紧皱的说道:“服用福禄三宝危害这么大的吗?这两淮鲍志敏臣常有听闻,乃是一巨贾,这怎么今天,就这番模样了?”
  于谦知道鲍志敏,这是两淮商总,于谦随陛下亲征至南衙,可是总领南衙诸事,权责极大,沟通内外。
  陛下办人,于谦办事。
  否则那三亿斤的煤怎么入京?
  这鲍志敏在两淮素有名望,否则也不会推举为两淮商总了,结果这用了福禄三宝,顶聪明的一个人,就这么把自己玩死了吗?!
  朱祁钰站起身来,于谦和胡濙赶忙一起站了起来。
  朱祁钰在御书房翻找了片刻,拿出了解刳院出的一份报告,这是渠家三兄弟若干成果之中的一份。
  他们贩售福禄三宝,解刳院就拿他们研究了这福禄三宝的作用。
  于谦看了两眼,呆滞的说道:“形如冢中骨,神似冥顽物,身像浮忽云,气若游丝弦,食粪亦甘之如饴。”
  “这画的真的不是魑魅魍魉吗?”
  朱祁钰笑着说道:“那是渠成德。”
  于谦倒是在五原府见过渠成德一面,当时袁彬押解渠成德,那是个颇为富态的人,居然也是这般模样了。
  朱祁钰借着说道:“朕打算让他去南衙,让这帮蠢货都看看,服用福禄三宝的下场,从顺天府至广州府,大明每一地都转转,让所有人看看!”
  杀人还要诛心,朱祁钰向来如此。
  于谦和胡濙对视了一样,陛下这算是不仁吗?
  于谦和胡濙都认为不算是不仁。反而是天大的仁善,将解刳院的成果全国展示,让人都知道这福禄三宝的下场。
  胡濙俯首说道:“陛下安心方能立命,何以安心?”
  “《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是所谓: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胡濙的这段话并不复杂,其实就是说如何安心,就是孟子所说的求我,求外的区别,以及如何安心,如何立命。
  “但是光安心又有何用呢?”朱祁钰叹息的说道:“王骥乃是文进士出身,他不懂孔孟之道吗?他不懂安心立命吗?道理大家都懂。”
  “可是仍需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以知为行,知决定行。知行合一啊。”
  朱祁钰通过和胡濙的奏对,终于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了!
  知:道德意识和思想意念,是一回事,行:道德践履和实际行动,又是一回事了。
  把知和行分成了两截,当成两回事,这不是瞎胡闹吗?
  于谦和胡濙对视了一眼,陛下虽然无意间说了三句话,但是这三句话造道学士的眼中,那可是把心学,往前用力的推动了一大截!
  “陛下景泰二年的榜眼刘昇,做了午时三刻刀下鬼,他不就是典型的知而不行吗?”于谦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同乡来。
  刘昇,无论是于谦还是李贤,考校刘昇学问的时候,都是一等一的才学,可是却是只知道道理,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知行合一,于谦似乎找到了一种解释社会现的方法论了。
  朱祁钰摇头说道:“知行合一,何其难也?朕只能让他们言行合一。”
  “说到做不到,逃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他抓回来明正典刑!”
  于谦忽然想到了一人俯首说道:“陛下,臣等忙于国事,无暇心学之事,倒是有一人对此颇有见地。”
  “此人陈献章,广州府新会县白沙里人士,正统十二年乡试第九,次年会试中副榜,入国子监读书,景泰二年会试名落孙山,如今仍在京师准备下次会试。”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陈献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左眼跳灾,右眼跳灾?
  朱祁钰认真的回想了下这个名字,陈献章,有岭南一人之称。
  在很多人的话术中,大明是被困在了朱程理学中,出不来的一个朝代。
  比如裹脚对妇女的压迫和残害,比如复古,崇尚周礼,讲究宗族礼法。比如保守,不思进取,不知天外有天,更是坐井观天等等。
  其实殊不知,朱程理学在乾隆五年才被奉若瑰宝,成为显学。
  乾隆五年,乾隆下诏曰:「朱程之学,得孔孟之心传,循之则为君子,悖之则为小人,为国家者由之则治。」
  朱熹活在南宋初年,死于庆元六年(1200年),朱熹自己活着的时候,就深陷「伪学魁首」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乾隆五年(1740年),乾隆抱着五百年前的朱程理学治国,这显然是开历史倒车,而且一开就是五百四十年。
  大明的显学,其实是心学,应世之学,先有陈献章,后有湛若水,再有王阳明,心学显赫一直到了万历年间。
  东林书院设立之时,东林党人甚嚣尘上,慎独之学,方才大行其道。
  清代之学,迥与明殊。明儒之学,用以应世;清儒之学,用以保身。
  清代用以保身的学问,和东林的慎独学问,师出同门,皆出朱熹学说。
  所以朱祁钰看到的大明朝,和他印象里呆板的大明朝,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在朱祁钰这个时候,还不是慎独学问,大行其道的时候。
  于谦举荐了陈献章,是大明朝执掌心学牛耳之人,而且这陈献章还真是很有学问的人,带着大明心学往前走的人。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朕以为心学之说,譬之树木,这大明万民便是根,大明民生为枝叶,心学方为果。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最后有果。”
  “不是先得了果,再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
  朱祁钰的意思是万民是根,万民生活是叶,最后的思想结晶才是果。
  没有根哪来的果呢?
  一如财经事务,没有空中楼阁那般。
  胡濙叹服,俯首说道:“陛下之理,粹然大中至正之归矣。”
  朱祁钰摇头说道:“让陈献章暂时先在国子监上课吧。”
  和二十五岁的陈献章讨论心学的发展,不如和胡濙讨论。
  朱祁钰并不打算接见陈献章,他有学问,但是这个社会还没有发生剧变,得让他再成长一番。
  心学起于胡濙所说的孔孟,比如孟子就说安心方能立命。
  在北宋时,程颢开心学之端,南宋陆九渊则大启其门径,陈献章推陈出新。
  朱祁钰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个知行合一的方向。
  于谦和胡濙就最近朝中之事,开始了一系列的讨论,比如拆分南直隶。
  这件事,朱祁钰其实讨巧了。
  他人在南衙,发北衙敕谕,要求讨论,然后和于谦等人商议之后,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连凤阳省、苏州省三司衙门都设好了,甚至连三司主事都任命了。
  松江府、应天府,单独划分。
  这一下子把本来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南直隶,明面上拆分成了四块,但实际上,直接拆成了散装南直隶。
  因为徐州府才是苏州省的首府,而庐州府是凤阳府的首府,大家发展的都挺好的,凭什么听你的?
  这都快散架了。
  南直隶每年的进士及第四十余名,高居南卷之首。
  朱祁钰讨了个巧,先把事办了,但是不代表反对拆分南直隶的风力不在。
  只不过是君臣大义,陛下不在京师,是谋逆大罪,所以才不敢说话。
  如何应对?
  朱祁钰和胡濙、于谦就商量了许久,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分而化之。
  南直隶都给他拆了,士林之中的这些人,也不是不能拆。
  官场是个名利场,名利二字只需要简单的挑拨一下,就自己斗起来了。
  朱祁钰无奈的说道:“你看,朕把播州拆了,一分为二,一部分送进了四川,一部分送进了贵州。”
  “播州宣慰司都没了,也没什么人反对啊!”
  别说播州了,就是贵州设科,也是在明仁宗洪熙元年,从洪熙元年起,一直到景泰二年,满打满算出了一个进士。
  此人名叫张谏,本身是应天府句容人,军籍,随父在贵州赤水卫戍边,在云南参加了科举,最终进士及第算做了是贵州进士。
  张谏在景泰二年,在江渊手下做考官,现在是监察御史,七品。
  所以朱祁钰拆播州,朝堂里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就像是剑桥不修葺道路,是因为剑桥大学很久没出过交通部常务秘书一样。
  胡濙笑着说道:“其实陛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啊,可以让诗社拱火,就可以分而化之了,这事臣已经在做了。”
  “两淮士子比较关注民生,长江以南士子更关注财经事务,凤阳士子更关心宗族礼法,约一下稿,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
  “他们哪有什么合力啊?败则怀恨在心,胜则耀武扬威,要挑唆他们内斗,可比斗蛐蛐要简单的多了。”
  “斗蛐蛐还有讲究秋兴斗蟋凶的时节,他们甚至连草叶都不需要,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就能吵得天翻地覆。”
  “此事不难。”
  朱祁钰立刻了然胡濙的想法,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自己先斗起来,这自然分崩离析了。
  “那就这么办。”朱祁钰满是疑惑的问道:“斗蛐蛐还要分时令吗?”
  胡濙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啊,斗蟋不过百日,而且还是秋天最为凶狠,自然是只有秋天才能斗,春秋天,哪有斗蟋可以斗?”
  “陛下不喜这个,这里面的学问啊,可深着呢,比如说……”
  “咳咳。”于谦立刻咳嗽了两声,制止了胡濙。
  胡濙很擅长斗蛐蛐,因为宣德皇帝很喜欢斗蛐蛐,而且以此为乐。
  这不是礼部尚书在奏对之中,应该出现的事。
  这不是教唆陛下玩物丧志吗!
  于谦还只是咳嗽了一声,若非私下奏对,胡濙不被以六邪弹劾,才是怪事。
  胡濙极其擅长斗蛐蛐,于谦咳嗽的时候,胡濙才意识到,眼下的陛下已经不是宣德皇帝了。
  “古文之中秋字就是一个蟋蟀的模样象形字。”胡濙说了一句,停止了讲解促织经的想法。
  朱祁钰也养过蛐蛐,不过是在《太吾绘卷》里,他可是有一只异品促织王天蓝青。
  在大明玩蛐蛐,真的可能会被喷。
  “朕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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