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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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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振声问道:“祖制?国初都江南,转输易。今居极北,可守常制耶?”
  “给事中和监察御史,敢请问,定都江南是不是祖制!今不过稽查灾伤,尔等百般阻拦,是何居心?”
  张凤反驳的是祖制,但是问的却是何居心。
  户部给事中成章,嘴角抽搐了下,高声说道:“太祖高皇帝言:凡岁灾,尽蠲二税,且贷以米,甚者赐米布若钞,以度民生!”
  “今日却以稽为决,准轻则征租,怎么不是违背祖制!”
  监察御史杨穟挺直了腰板,厉声说道:“陛下以民为邦本,惓惓以生灵为念,为万民谋福祉!今日你户部为了些许税赋,便灾年征租,又是何居心!”
  张凤抓着风宪言官的懒惰攻讦他们居心叵测。
  而成章拿着皇明祖训里的话:灾伤减税。
  的确是高皇帝当年定下的爱民祖制。
  而监察御史杨穟的角度则,是以当今陛下定下的民为邦本的朝纲,给张凤扣了一顶横征暴敛的大帽子出去。
  朱祁钰看着风宪言官,这些人的战斗力果然很强,逻辑完整,论据十分的充足。
  胡濙看了看陛下的脸色,他站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无意卷入这纷争,只是户部给事中成章引得祖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洪武十九年太祖高皇帝准户部奏请,凤阳等府被灾秋田粮,以十分为率,减免三分。其余七分,除存留外,起运者,照江南折银则例。每石征银二钱五分,送太仓银库,另项收贮备边。”
  “以后事体相类者,俱照此例。”
  礼法这件事上,胡濙始终拿捏的死死的。
  大明的灾伤在洪武初年,的确是免征二税,且贷以米,甚者赐米布若钞,但是很快朱元璋就发现上当了。
  这四百四十九万顷额田,累年减少!
  成章眨了眨眼,有些愣神的说道:“啊,还有这等事儿?”
  胡濙笑眯眯的反问道:“给事中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这个问题,它不好回答。
  成章说真的不知道,是不学无术,假不知道,那是故意欺瞒。
  胡濙四十年的常青树,上次被都察院的御史贺章摁着脑袋承认自己无德,他虽然时常说自己无德,但是他可是六部尚书,心里能没点脾气?
  这一句话,就问的成章进退两难。
  成章不愿意作答,正准备归班,朱祁钰坐直了身子问道:“余事休提,成给事中,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成章打了个哆嗦,俯首说道:“臣诚不知,洪武十九年旧事,历经靖难,文章散佚,臣不曾修史,对此所知不详,臣惶恐。”
  朱祁钰点头说道:“这样啊,那成给事中,就再去翰林院学两年吧。”
  这不是革职,是让成章去翰林院再读两年书,翰林院现在考算学,真的去读书,就要面对七天一小考,一月一月考,六月一大考,一年一岁考的数学考试了。
  “那杨御史知道吗?”朱祁钰继续问道。
  监察御史杨穟俯首说道:“臣知道,但是臣并未以违反祖制弹劾户部左侍郎。”
  杨穟和成章攻击的角度不同,立场也不太相同。
  朱祁钰点头,认可了杨穟的观点。
  大明的灾伤是个玄学,到底有没有?规模有多大?朝廷不知道。
  都察院的御史不愿意去查,也不是都察院的御史懒惰,懈怠。
  而是这个去地方核查灾伤、田亩、丁口的差事,但凡是去,就得面临李宾言在山东的局面。
  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地方官员沆瀣一气,否则性命不保。
  景泰四年的今天,已经有两百万余顷田亩,无法征税了,却是事实。
  “都察院既然不愿意查,那就让缇骑去查,暗中走访好了。”朱祁钰坐直了身子,确定的说道:“事体相类者,俱照太祖旧例即是。”
  陈镒赶忙站出来说道:“陛下,此事乃是外廷之事,何故动用锦衣卫呢,锦衣卫乃是国之重器,岂可擅动。”
  锦衣卫虽然是法司,但实质上,它是军队性质的,如果让锦衣卫去稽查各地灾伤之事,那必然是一阵阵的鸡飞狗跳。
  都察院的权力就拱手让人了。
  陈镒作为总宪,当然不能看到都察院权力流失。
  王文收回了自己的脚步,虽然陈镒是左都御史,但是他王文在文渊阁也是挂的左都御史职位,若是这陈镒护不住都察院的权力,只能他出马了。
  就跟于谦要保住陈汝言在兵部好好干活一样。
  在其位,谋其职,是臣子的本分。
  朱祁钰笑着说道:“这样啊,朕还以为都察院非常为难呢,若是户部收到灾伤奏疏,都察院可不能推诿啊。”
  “臣遵旨。”陈镒赶忙俯首说道。
  张凤的奏议还没有完,他高声说道:“陛下,臣请清田厘丁!”
  图穷匕见。
  张凤的这个奏议,是户部部议出的结果,他们认为是时候到了清田厘丁的时候了。
  南衙的李贤在叛军手下的时候,就进行了南直隶的清田厘丁,虽然不够精准,但是也比北衙这八十年如一日的清田厘丁要精准了数倍!
  难道北衙还不如南衙僭朝的一个贰臣贼子忠诚吗!
  那指定不能。
  张凤此言一出,成章等人才知道户部到底要做什么了。
  清田厘丁,连僭朝都能做,如果大明朝廷不能做,那岂不是说大明朝廷还不如南衙伪朝呢?
  “准!”朱祁钰看了一眼张凤,随后看向了金濂,显然清田厘丁是金濂要张凤做的。
  金濂身体不太好,戍边多年,又是走南闯北,把金濂折腾的够呛。
  不是人人都像胡尚书那么擅长养生之道。
  金濂已经在谋划着给户部找一个接班人了,而且还要借着清田厘丁的大功,将一个擅长户部诸事的左侍郎捧上户部尚书。
  “金尚书,朕记得你有军功在身。”朱祁钰忽然提到了一件事。
  金濂发愣,随即出班俯首说道:“臣的确有军功在身。”
  “朕赐你沭阳伯,以奖功勋。”朱祁钰点头说道。
  朱祁钰并不是不让文官封爵,前有于谦文安侯,后有金濂沭阳伯,不过这个沭阳伯,却不是世袭,类似于终身荣誉一样的奖励。
  这并非朱祁钰临时起意,而是礼部递上来的。
  国朝财经事务初行,刚走上正轨,金濂的身体已经不太行了,又根本不可能此时致仕。
  太医院诊断说能挺过下一个冬天,就是天幸了。
  天人五衰,不是药石可以治愈的,朱祁钰先把这个沭阳伯赐下了。
  金濂完全不知道此事,呆滞了一下,俯首说道:“臣受之有愧,寸功未立下,未有汗马功勋,岂可封爵?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祁钰十分确定的说道:“在宁夏参赞军务,与诸将论兵,指授方略,无不取胜,算不算军功?并教以军士习射演武,寒暑不断。这种亦文亦武算不算军功?南征福建,与宁阳侯抵背杀敌,算不算得军功呢?”
  “朕以为算,特赐勋爵。”
  这是个流爵,并非世爵,只是个嘉奖。
  金濂只能俯首颤抖不已的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从不亏待有功于社稷之臣工,无论文武。”
  赏罚是皇帝最重要的手段,无论有多少的潜规则,赏罚只能由皇帝定,不能假手于人。
  金濂本身亦文亦武,还记得郕王府的时候,金濂拿着手铳试枪,一转眼,快五年的时间了。
  金濂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所以他才推出了张凤去做清田厘丁之事,就是想打破暗流涌动的规定,想让户部出身的户部官员,成为户部主事,达到一种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局面。
  朱祁钰笑着说道:“让年轻人多担一些担子。”
  金濂再俯首说道:“臣领旨。”
  陈镒犹豫了下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苏州省定首府于徐州,是不是有所不妥啊。”
  “有何不妥?”朱祁钰十分平静的问道。
  终于谈到了南直隶拆分的大事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半数臣工朝天阙
  拆分南直隶的阻力有多大?
  朱祁钰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在离京之前,他准备了更加温和的手段。
  这南直隶有户六百万余,男女老少人口约有三千万人,整个南直隶人口占大明总人口近四成。
  景泰二年,福建、京畿、山外九州因为兵祸免征二税恢复起征,南北夏税秋粮,山西为北衙第一,南直隶为南衙第一。
  南直隶共缴纳了七百二十三万四千八百二十石,其余折银七十万余两,是浙江2。63倍,浙江共纳正赋不过两百七十六万石,折银四十余万两。
  而北衙的山西共纳正赋不过两百八十万石,京畿不过一百九十万余石,这还是京畿地区实行了农庄法,纳赋有所增加的缘故。
  南直隶的纳赋占比全国纳赋的四成。
  大明一科取士,举人九百四十人,南直隶占了三百五十人。
  大明一科进士及第,一科三百人,南直隶共计九十二人。
  清廷拆分南直隶用了多久的时间?
  共计一百一十五年。
  自顺治二年起,摄政的多尔衮看着偌大的南直隶,人都傻了,大明居然裹着这么大一个内乱的因素,就这么走了二百七十四年?
  而且还在仅剩下一个脑袋的时候,在松锦会战中,差点把上升期的清廷给拖死了。
  大明的血槽实在是太厚重了。
  多尔衮在顺治二年将南直隶设为江南省,就开始着手拆分之时,设立江左江右布政使,在漫长的岁月中,终于在乾隆二十五年,也就是1760年八月,才彻底拆掉了南直隶,不过也仅仅是拆分成了安徽和江苏两省。
  朱祁钰一步就拆成了凤阳省、苏州省和应天府、松江府,直接想把南直隶拆散架,这其中的阻力该有多大?
  但是不拆行吗?
  朱棣都想拆,如果从朱棣开始算起,拆分南直隶大约用了三百年的时间。
  要不就南迁,否则京师在顺天府,那就得拆。
  陈镒深吸口气说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陈镒拿出一本厚厚的奏疏,递到了小黄门手中,小黄门递给了兴安,兴安又转递给了陛下。
  朱祁钰拿过了奏疏,这本奏疏极长,南北国子监学子、翰林院翰林、近两百名地方官员,近四成的京官的名字都在上面。
  半数臣工朝天阙,请命皇帝收回拆分南直隶的决定。
  理由十分的充分,从人文、地理、教育、吏治、财经事务、历史沿革等等方面,进行了综述。
  反对拆分南直隶。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奏疏中谈到的旧欠等事,朕已下旨蠲免。”
  好处。
  朱祁钰给了好处。
  泰安宫里灯盏里只有一颗灯芯的陛下,给好处了。
  事实上,大明的亩税正赋都有拖欠,这种拖欠,每次皇帝登基之后,大赦天下都不会蠲免的正赋。
  朱祁钰拆分了南直隶,所以将南直隶之前所有的拖欠一笔勾销,这就是朱祁钰给的好处。
  陈镒三拜五叩,将自己的官帽,腰封,印绶,配鱼符、笏板挨个摘下,放在了地上,久久不肯抬头。
  “朕还算欣慰,至少你,你们的反对,并没有在朕在南衙时提出,而是等到朕回京之后,还算是有恭顺之心。”朱祁钰深吸了口气,先开口安抚了一下这些官员。
  这些人的联袂反对,一直等到了朱祁钰回京之后,一直等到了朱祁钰重新坐回了王座。
  而不是瞎折腾,比如拱火监国的襄王。
  至少陈镒他们的反对,很懂规矩,并没有逾越雷池。
  陈镒,在张秋治水时,腿上都是蚂蟥,也不自知,杀地方追租豪绅如同杀鸡,屁股是坐在了百姓那头儿;
  在河套地区,陈镒和徐有贞修景泰安民渠,穿着蓑衣草鞋,抠着脚治水,斯文扫地。
  但是朱祁钰却不认为,陈镒是个不可靠的人。
  陈镒和徐有贞的这种斯文扫地,是至仁,是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也是一个把自己安顿好的人。
  他深知如何对付皇帝,是陈镒第一个在燕兴楼说出,夸上天去这样的话,但是陈镒却没有上过这类的奏疏。
  陈镒犯过错,也受了罚,领过功赏牌,到河套治理水患,彼时河套兵锋刚至归化,还未到五原府。
  总之陈镒是个还不错的大明臣子。
  陈镒俯首帖耳的高声喊道:“陛下,南直隶乃是大明龙兴之地,彼时即便是张士诚雄踞苏南,不知天高地厚,与太祖高皇帝争吴王,高皇帝亦定都应天,乃是应天命之地。”
  “将南直隶一分为四,岂不是大明龙兴之地一分为四,九鼐一分为四?恐招惹亡国之祸。”
  “北方贫寒,赋税极少,靠着大运河南粮北上,生民无数。”
  “南衙士子,过半数,闻讯无不焦虑惶恐,陛下不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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