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祁钰负手而立,看着朱元璋、朱棣等人的画像灵位,开口说道:“咱大明起于群雄蜂起之时,依靠百姓,打下了江山,怎么护持百姓,咱也不是很会,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肉食者们,去海外朘剥去,朕给他们搭了广阔的舞台去朘剥,要是再在门里横,咱只能下手不留情了。”
秋风忽然吹动了一下,画像似乎翻卷了一下。
“权当列祖同意了。”朱祁钰看着香火燃尽,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都已经走了,怎么解读他们的意见,解释权归大明皇帝所有。
皓月当空,今天是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节,也先虽然死了,但不代表朱祁钰停止了祭祀土木堡阵亡军士,这个心里的疙瘩,虽然解开了大半,但他还深刻的记着。
这个日子,已经成为了朱祁钰的思政日,每到这一天,他都会静下心来,把这一年总结一番,而后再继续向前。
自正统十四年大明天变至今的大思辨已经悄然结束,但大航海时代到来的大思辨,又徐徐展开。
新形势下,大明又将何去何从?
朱祁钰大跨步的跨出了太庙,向着讲武堂而去,他现在已经很少回泰安宫了,他不在泰安宫,太后、后妃、孩子们才最安全。
旧时代的残党反扑,必然扑向朱祁钰本人。
“陛下威武!”朱祁钰走出太庙,由三名天子缇骑带领的两百明光甲缇骑们,已经恭候殿外。
守护就是天职!忠诚就是底色!
这些墩台远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们,他们的眼神里除了狂热就是坚定,墩台远侯们清楚的知道,他们能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因为陛下比他们更加伟岸。
即便是朱祁钰一再强调,自己做的工作微不足道。
“摆驾,回讲武堂后院。”朱祁钰坐上了车驾,告诉了兴安目的地。
只是回到了讲武堂后院的朱祁钰,听到大别墅里面的欢声笑语,脸色一变,冉思娘那个小妖精,居然把高婕妤也给喊了过来,这是要玩两面包夹芝士!
只有小孩子才觉得这是享受,已经迈入中年的朱祁钰,却知道腰子受不了!
即便是他每日操阅军马,身体机能摆在那里,对付一个他还游刃有余,对付两个,实在是力不从心。
“呀,陛下回来了。”冉思娘看到了朱祁钰的身影,立刻从二楼的窗台冲了下来,石灰喷灯的辉光之下,冉思娘的皮肤就像是嫩豆腐一样滑嫩。
“陛下,明天还有盐铁会议。”兴安小声的提醒着陛下。
“照例进行。”朱祁钰向前走去,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
“恭送陛下!”兴安站在后院门前,俯首恭送。
毫无疑问,陛下是真正的勇士。
次日的清晨,大明皇帝如往常一样出现在了大别墅的餐厅,翻阅着今日的备忘录,准备参加每日廷议和盐铁会议。
兴安离得近,能看到陛下手指头有点抖。
第九百八十九章 作为皇帝,朱祁钰的权力无限大
朱祁钰看着手中的奏疏,有些疑惑,户部在玩一种很新的户籍制度,这种制度是配套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但是关联性不大。
“陛下……”兴安低声询问着陛下骑马还是车驾,按照皇帝陛下一贯的作风,白天都是骑马,晚上都是驾车。
但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冉思娘和高婕妤到现在还没起床,陛下起来了,但是手在抖,可是话又不能明着问。
“车驾。”朱祁钰收起了奏疏,并没有硬撑,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腿软手抖,非要骑马,那就是给太医院找麻烦。
朱祁钰来到了文华殿,主持廷议。
“户部尚书沈翼,你需要解释下这篇新户制的原因。”朱祁钰将奏疏的誊抄本,发了下去,给二十八位廷臣看了一眼。
于谦等群臣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新户制,这本奏疏,是户部部议部推之后,呈送文渊阁的奏疏,是户部上下一致的决定。
沈翼想了又想,才大声的说道:“为了保护女性权益,生而为人,都应该一视同仁。”
“很好,沈尚书,你已经学会睁着眼说瞎话了。”朱祁钰看着手中的奏疏,他怎么看,都跟保护女性权益无关才对。
新的户籍制度包括了两个方面,第一个是随母亲落户,这个解释起来并不麻烦,就是新出生的孩子户籍落在女方家庭一方,而不是男方。
比如松江府男士并非明媒正娶了苏州女士成婚,只是纳妾,那孩子为苏州府人,若是要科举、入学、人丁稽查等等孩子都是苏州府。
若是苏州府女士想要把孩子的户口落在松江府,需要跟松江府男士结婚,三媒六聘有婚书,到松江府户房将自己的户籍投靠至松江府,方可把孩子户口落在松江府内。
在过去,松江府男士为了多子多福,可以纳漂亮的外地女子为妾室,为孩子松江府户籍,现在不行了。
而且这个规定是普适性的,大明所有城池和所有农庄法皆行此例,非婚生子,更确切的说非嫡子,一律随母亲籍贯。
第二个方面,则是关于奴生子的落户,若是父亲是自由人,母亲是奴仆,则孩子是奴仆;父亲是奴仆,母亲是自由人,则孩子是自由人。也是随母为贱籍。
此条规定一出,母凭子贵,想都不要想了,子都贵不起来,母亲凭什么贵呢。
“这些个城里的老爷们,养那么多的小妾,那乡野之人,怎么娶妻?”沈翼开始陈述这条定户疏的原因。
第一自然是为了阻止乡野女子向城中流逝,大明的光棍汉集中在了乡野,而不是城池,因为城池有人口虹吸现象,导致城中男女比例,大约在1。5:1的地步,而乡野的男女比例,大约在3…4:1的地步。
松江府的媒婆们,跟乡野佃户们的父母一说,孩子进了城,也算是皆大欢喜。
说是媒婆,其实是人牙子,说是娶亲,不过买卖,说是进城,不过是给城里的老爷玩弄,进了城卖了做童养媳的,卖了做妾的,实在卖不掉就送到青楼里,反正都是给城里的老爷玩,怎么玩不是玩?
妾室地位极其低下,自家亲戚不得往来,孩子还要被叫做庶孽,若是正妻没有孩子,庶孽还会被抱过去认个嫡母,才算是有个正经身份。
但庶孽子,那也是松江府的人,活下去,总是比乡野要强,至少贼人打过来,还有道城墙拦着。
这条政令一下,媒婆们再说是娶亲甚至母凭子贵,这就是拐卖,朝廷的法度,就可以把这种行径定义为人丁买卖,进而处置。
这的确是在保护女性权益,打击大明四方之地的人丁买卖。
至于有没有个例自己想要母凭子贵获得阶级跃迁,不在沈翼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二个原因,是限制各府县人口,限制城池的人口虹吸,城池容量有限,人太少没有人气,人太多太过于拥挤,景泰十五年的医疗条件,城池里的人过于拥挤,一旦发生疫病,那就是满城的死人,几无生还,而且这也确实发生过。
第三个原因,则是大明海贸事带来的影响,大明的海船在增多,出海的人就多,大明水手们,在外面跟些番人女子生的孩子,身份是什么?这就变成了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以倦马河畔遍地的种植园而论,这些个种植园里,为了农场主们和甩皮鞭的监工们,会亲自参与到制造、使用生产工具的环节,这就诞生了一堆的皮蛋人,什么是皮蛋人,母亲是奴仆,父亲是大明人。
这皮蛋人什么身份?贱籍。
大航海时代的新形势下,大明新的大思辨已然悄悄开始。
“表个态吧。”朱祁钰看着沈翼的奏疏,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询问臣工们的态度,兴安抱过来一个箱子,给了每位廷臣一个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和一个×,明公表态只需要在上面做标记,不需要记名,更不需要做其他的标注,标记完就折两下。
兴安收集起了所有的纸条,放进了箱子里,用力的晃了下,然后开始唱票。
二十票赞成,八票反对,谁赞成,不知道,谁反对,不知道,反正赞成票超过了三分之二。
这个箱子是全透明的,也就是说抱着箱子的大珰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些手段,那会引起公愤。
而大明皇帝不参与投票,对政令拥有一票否决权,他不用玺,这政令就推行不下去。
不记名投票,是朱祁钰发明的表态方式,一共就二十八名廷臣,之前是二十七名,现在计省财相有了一个新的席位。
朱祁钰从兴安手中拿过来了景泰之宝,在奏疏的齐缝处盖下,递给了文渊阁大学士王文说道:“就这么办吧。”
大明的一个政令推行,绝对不是文华殿一拍脑袋就推行全国,沈翼的奏疏里,也只是在松江府、广州府、应天府、顺天府、长安府、重庆府等城池开始推广,试点之后,缓慢推行全国。
“第二议,海事疏议。”兴安甩动着拂尘,宣布开始第二议。
李宾言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奏疏说道:“永乐十三年,葡萄牙的唐·恩里克王子,维塞乌公爵,带领两万人,攻占了位于自由之城东南角的休达,使得葡萄牙完全占领了直布罗陀海峡,贫穷的葡萄牙王国,第一次获得了黄金、象牙、奴隶等多种贵物,迅速兴盛了起来。”
唐·恩里克王子这个名字是极其陌生的,自由城总督蒯林和葡王阿丰索五世的岳父是佩德罗王子,唐·恩里克王子是蒯林岳父的三弟。
朱祁钰言简意赅的说道:“也就是我们李爱卿的三叔。”
“哈哈哈……”文华殿内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大家都知道那不是李宾言的岳丈,也不是李宾言岳丈的三弟,而是自由城总督蒯林的岳丈的三弟,但是蒯林套的是李宾言的马甲。
李宾言很后悔,没有在奉天殿前,一剑刺死唐兴这个祸害,他出了趟海,自己的传说遍布四大洋七大洲,关键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唐兴套李宾言马甲,连蒯林也套这个马甲,再过不了几年,四大洋全都是他。
大家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李宾言才再次开口说道:“三叔……不是……”
“哈哈哈!”
这次连于谦都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茶,看着手中的奏疏,嘴角勾着笑意,谁愿意整天苦大仇深,忧思成疾,过去是他不得不忧思。
李宾言自己都笑了,他继续说道:“唐·恩里克王子,是葡萄牙海外贸易的奠基者,他以自己的亲身实践向后人证明,成功的贸易政策是军事、掠夺和强制的结合。”
强制什么?劳动。
确切的说是奴隶制下,人身高度依附的种植园和工坊生产活动。
李宾言看着群臣说道:“虽然很多人都喜欢传唱恩里克王子的丰功伟绩,比如他建立了航海学校,比如他奖励海船改良的人为航海者,并且给予丰厚的奖励,但是就从他的行为而言,恩里克王子,更喜欢建立在军事强势背景下的掠夺。”
“宣德七年,恩里克王子再次亲自出海,在自由群岛开拓了四万顷的甘蔗和葡萄种植园,从桑海王国抓捕了九千奴隶,在甘蔗和葡萄种植园里劳作。”
“正统六年,恩里克王子绕过了位于西经126°北纬37°的布朗角,回国后,获得了葡萄牙奴仆贸易的专权,此人在正统十一年开始探索倦马河,本来打算大规模移民的恩里克王子没有等到那一天,因为他的侄子阿丰索五世和涉政的佩德罗王子发生了冲突。”
“佩德罗王子并没有太过于反抗,阿丰索五世获胜,但是葡萄牙海贸事陷入了政斗的泥潭之中,再无开拓之举。”
李宾言又拿出了唐兴关于多个海贸问题思考的奏疏出来,关于海上武装力量缺位导致大明贸易发展和商业主导地位的丧失问题,进行了综述。
这个综述,让朝臣们坐直了身子,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这篇奏疏应该刊登在邸报上,并且收录到《景泰盐铁新论》汇编之中。”礼部尚书姚夔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唐兴在海上无聊的思考,是大明财经事务的重要部分,是大明财经事务思辨成果之一,理应汇编。
朱祁钰点头认可道:“嗯,姚尚书收录吧。”
“那么李爱卿长篇大论之后,要推行什么政令呢?”朱祁钰看着李宾言问道。
李宾言图穷匕见,开口说道:“陛下曾言,垄断是商业组织攫取高额利润的重要方式之一,商业组织总是通过产品差异化、设置市场进入门槛来加强企业垄断力量、保持市场地位。我们需要扶持一个强大的商业集体,让这个集体,开拓国际贸易市场、掠夺殖民的工具,即为海商共利同盟。”
“为了让这个同盟,进行开拓、掠夺和殖民,建立种植园、捕奴、采矿等,朝廷需要提供一定的军事、政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