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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外面大风大雨,儿子不在,她急得团团转,儿媳还反过来安慰她让她安心。
柳宝林怎么能安心,寻常女子生一个就已经够艰难了,儿媳这可是怀着两个。她怕自己影响了儿媳,只能退到外间来回地走,等着两个孙儿出生。
天放晴的时候,产房里也传来了一阵啼哭。
柳宝林心中一喜,更衣净手入内看儿媳和两个孙子。这也是她儿子交待的,说所有进入产房的人都得换身衣裳、洗净双手,小孩子和产妇都是很脆弱的,不能把外面的病气带进去。
柳宝林还是在儿子出生时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乍然把孙儿抱到怀中,她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感动。
这是她的孙子啊。
男女有别,儿子长大成人后,她就不能和儿子太亲近了。
她已经快想不起儿子这么大一点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现在轮流抱着两个可爱的孙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再没有什么念想,只管好好疼爱孙子们就好。
柳宝林以为儿子会为失望,做好了儿子不太喜欢两个孙子的准备,结果儿子对孙子非常好,甚至每天不去上衙带孙子玩耍,倒是辛苦儿媳去处理公务。
两个孙子由李二陛下赐名,长子叫循琦,出生稍晚一些的次子叫循珌,兄弟俩从小就不太一样,循琦长得像娘,性格随娘;循珌长得像爹,性格也随爹。
不管在华亭还是在长安,王府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待他们年纪稍长,儿子就带他们回滕州一趟,看看他们已经繁荣富庶的滕州,弄得循琦和循珌骄傲得不得了,逢人就说“我们是滕州人”。
有人逗他们说没听过滕州,他们还不乐意了,不依不饶地要给他们说滕州有多好,让别人去长长见识。
不少人都以逗两个小孩为乐。
相比当初在长安时的小心翼翼,柳宝林已经不再那么忧心。
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羽翼足够丰满,可以把她们保护得很好。
儿子有儿子的胸怀,儿子有儿子的抱负,她这个当娘的别的帮不上忙,只能尽量不拖儿子后腿。
两个儿子无忧无虑地成长到四五岁,王府终于迎来一位新成员,这次依然是一个儿子,李二陛下给他起名为循瑀。
儿子听产婆说出这次还是个孙子时,当场抱着三孙子嚎啕大哭,看得产婆一阵默然,都没见过这么盼女儿的!
好在想女儿归想女儿,儿子对循瑀也和对他两个哥哥一样好。
三个孙儿都快快活活地成长,各有各的出息。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儿子和儿媳不打算再生,儿子始终没有盼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她也没有抱上过孙女。
循琦三兄弟长大之后,循琦先娶了个女状元。
据说两个人一开始不太对盘,时常针锋相对,就这么针对着针对着不知怎地看对了眼,在一起了。
儿子高兴得不得了,大摆宴席不说,还逢人就夸口说自己家一门双状元,儿媳妇也是他们家的人嘛!
循琦成亲后,儿子就开始他的孙女,结果过了一年多,循琦喜获双麟儿。
接着老二循珌也成了亲,娶得媳妇出身不怎么高,还是胡汉混血儿,长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柳宝林初一看觉得不太能接受,但儿子和她促膝长谈之后,仍是大摆宴席帮循珌把人迎进门。
第二年,循珌夫妻俩生下一对双生儿子,一个黑眼睛,一个蓝眼睛。
儿子渐渐也习惯了自己没有孙女缘分这件事,慢慢也看淡了,没早早催着循瑀成亲。
直至循瑀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果然又得了个儿子,好在这次只有一个。
王府陆陆续续添丁,数下来竟全都是儿子,不少生不出儿子的人家看得眼红不已,还登门来求生子秘诀,气得儿子把人全赶了出去,把自己关起来生了一整天的闷气。
自己没有女儿孙女,晋阳公主她们家中倒是都有女儿,儿子便时常跑去人家家里哄别人的女儿,休沐时身边时常跟着一串小女娃儿以及死皮赖脸要跟他一起玩的男娃儿们。
日子虽有遗憾,却也欢欢喜喜地过着,她儿子当了一辈子的小孩,到年过半百也依然是人人都惯着他的孩子王。
在她过完六十六岁生辰后,王府终于迎来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女娃儿,是循珌的小孙女。
她儿子高兴得破例喝得大醉,说了一通胡说,说是这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其他人都知道他盼了大半辈子的女儿,都陪着他喝酒说话,第二天一早,她儿子居然在酒醒后跑去看娃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哄,像是抱着世上最宝贝的珍宝。
所有人都有点哭笑不得,但都由着他去。
柳宝林含笑在一旁看着儿子逗还没完全睁开眼的重孙女玩。
她觉得这一辈子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我有重孙女了!
第238章 番外:曲江宴
上元十年; 是新皇李承乾继位的第十年。
去年年底朝廷又新进了不少“滕王党”; 连和李元婴有过师生之谊的孔颖达都上书李承乾不要让朝中有人找到机会结党。
李承乾还是很给孔颖达面子的; 至少当面听谏时一脸虚心听取意见的模样。孔颖达满意地走了,结果没过几天; 新年开春春闱的考官定了; 定的主考是滕王李元婴!
李承乾很快受到各方轰炸。
李元婴光是靠着图书馆和他那群“同年”就已经够他影响到整个士林; 现在李承乾还让李元婴当主考; 这是嫌弃皇位太稳固; 闲着没事培养一位权倾朝野的亲王出来找刺激吗?!
李承乾被喷得狗血淋头,郁闷地去找李二陛下诉苦。
年底李元婴来和他喊缺人; 给他其他人他不要; 说要等今年考出来再好好挑,别人带过的人他嫌弃脑子转不过弯。
李承乾一琢磨,人反正是李元婴要用的; 让他当主考最适合,好歹李元婴也是正经科举出身的进士来着,怎么就不能当主考了?
李承乾还和李二陛下批评起孔颖达来:“好歹师生一场; 孔师也不知怎地总和幺叔过不去。”孔颖达当初在东宫也给李承乾当过老师; 李承乾至今仍尊称他一声“孔师”。只不过父子俩私底下该一起吐槽的还是会一起吐槽; 左右只有他们父子俩知晓,别人不会知道!
李二陛下一直到现在还被魏征盯着喷,很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他说道:“孔卿年纪不小了,你该听的得听着。”意思是不该听的就别听了。
李承乾很赞同李二陛下的话,第二天的朝会上仍是坚持要让李元婴当主考; 对百官狠夸了李元婴一通,说他觉得再没有比李元婴更适合当主考的人了。
李承乾一意孤行,不少人见阻止不了,开始玩罢工,李承乾挑的副主考和其他考官人选很多都表示自己不能胜任,让李承乾另选高明。
孔颖达还开始请病假。
李承乾气结。
李元婴本也没想着当考官的,他想着春闱结束后随便挑几个合眼的也能用,没想到这么多人不想他当。他才不吃罢工那套,跑去和李承乾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商量一通,第二天李承乾就列出份新名单,名单上主考副主考和其他考官全都是“滕王党”。
这可把那些个表示自己年迈体衰不能胜任、病弱不堪难当大任的清流们急坏了,当场表示自己还能继续尽心尽力为朝廷服务。
开玩笑,所有考官全是滕王党,选出来的就全是滕王党苗子了。有他们把关,至少不会让李元婴太胡来!
满朝老弱病残一下子又变得活力四射,只有老孔还病着。
李元婴提溜着一包好茶去探病,见孔颖达还真卧病在床,不由让人取来烧茶的家伙在孔颖达房里煮起茶来。
孔颖达脸颊抖了抖,说道:“我还病着,不能喝茶。”
李元婴说:“我知道啊。”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煮给自己喝的。唉,老孔你也算是朝中大员了,府上伺候的人还是这么不尽心,有客人来都不上茶,还得我自己讨。”
孔颖达不想理他。
李元婴煮好茶,还真自己喝了。
茶香飘了满屋,光是用闻得就知道李元婴拿来的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茶,这厮边喝还边夸说这茶只出了十斤,有钱都买不到,本来想拿来给老师尝尝鲜的,结果老师居然病倒了,真是不好意思。
孔颖达气得想把他赶出去。
李元婴优哉游哉地吃完一碗茶,才坐在病榻旁朝着孔颖达唉声叹气:“人活短短几十年,老孔你想太多啦。承乾一辈子不疑心我,我一辈子不生出野心,我们叔侄俩将来一起出现在后世的记载里,人人都会夸我们是千古好叔侄,岂不是也算一桩佳话?到那时候,你们可就惨了,你们会被写成破坏我们叔侄感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反角!”
孔颖达被李元婴气得坐了起来,对着李元婴吹胡子瞪眼:“谁是小人?”他对上李元婴澄明如初的眼睛,叹了口气,“人心易变,你今天这样想,明天不一定这样想;哪怕你能永葆初心,你又怎么保证陛下不会变?一旦将来你们任何一个变了,都会造成朝野动荡。”
李元婴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这么重要。他说:“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变的,承乾也不会变。”李元婴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家大侄子,“我跟你讲啊,你不要告诉别人,承乾他现在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传位给象儿。象儿才那么大一点,要不了几年就要开始日理万机的艰苦日子,真是太可怜了。”
孔颖达:“……”
孔颖达不病了,当天下午就入宫觐见,再次对着李承乾引经据典喷了半天,表示皇位频繁更迭不是好事。
虽然当初在东宫时他们总轮流给李承乾添堵,但李承乾继位后的表现可圈可点,既不会贪图享乐,又不是偷懒耍滑,大家提意见他大多数也能听进去。
目前虽还不能夸口说李承乾是个千古明君,但总的来说,李承乾还是很有明君相的,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对他挺满意。
得知李承乾登基没多少年就想找机会退位,孔颖达自然原地痊愈,急匆匆地进宫劝谏。
李承乾听了好一会才明白是李元婴把自己给卖了,只能捏着鼻子认真听孔颖达训话。
到傍晚李承乾留李元婴用饭,控诉李元婴居然泄露他的退位大计。
李元婴道:“我顺嘴说的,没想到老孔病好得那么快,这就入宫劝你了!”
李承乾一向拿李元婴没办法。
孔颖达这些有点小固执的老臣,有时其实也挺可爱的。
朝中很快没了反对李元婴担任主考的声音,他们挺怕惹急了李承乾,这位对李元婴非常信重的新皇会突发奇想直接禅位给李元婴。
到那时他们可能会看到这叔侄俩相互推诿,谁都不想当皇帝!
太子李象也不是个省心了,有传言说李象曾把冠冕戴到最小的弟弟头上,哄他弟弟:“太子给你当好不好啊?”
他弟弟忙不迭地摇头:“不要!”
别人怕不怕孔颖达不知道,反正他是怕了。
李元婴主考的事就此敲定下来。
李元婴一点都不避讳,第二天就在王府设宴邀请一干考官商讨春闱事宜。考官之中有个比较年轻的,长得也挺不错,李元婴一眼看去就觉得这年轻人挺不错,主动问了姓名,便知晓这人叫王勃,今年年方二十六。
李元婴平时交游广阔,却没怎么接触过王勃。一听这名字他就对上号了,兴致勃勃地追问:“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那个王子安吗?”
王勃谦虚地说:“正是。”
李元婴夸道:“你的诗文写得当真不错,我读了不少,很多读完后都让我酣畅淋漓,像是痛饮了几碗酒。”他给王勃分派了一个重要任务,“科举之后圣人会在曲江那边亲自宴请新科进士,到时大家都得作诗文,这《曲江宴序》就由你来写吧!”
这么难得的展示机会,王勃自然不会拒绝,谦虚两句之后便应了下来。
李元婴一一熟悉过去,接下来一段时间又与两个副考官商量着如何出题,一直忙碌到春闱开始。
他考进士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自那以后再没有踏入过考场半步,连儿子应试时他都没去看,他相信儿子的才学,进士什么的随便考考都能考上,根本不必他操心!
既然是主考,自然也要和考生一起被关在贡院。好在他是主考,相对比较自由,除了开始时要正儿八经地露个脸之外,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想巡考巡考,想休息休息!
李元婴时不时在考场里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特别合眼缘的考生。他走走停停,还真看上了几个瞧着不错的好苗子,满意地回去吃茶。
万事俱备,只等他们考上了!
春闱结束之后,就是紧张的阅卷工作,李元婴不亲自参与阅卷,只负责评判有疑义的卷子和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