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楚升走入其中时,这大汉便动了动脚,传出叮当响声,可是却没有站起身来。
只是当他嗅到血腥味,再定睛看到楚升的样子,心中立刻便有了猜测,兴奋的把手伸到一侧,正抓住了一个看似瘦弱书生模样的青年郎,大力摇摆叫道:“少爷!少爷,你快醒醒!”
“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救我们了!老天有眼啊。。。”
他天生的一个大嗓门,喊起来震天响,那被他称为“少年”的人几乎被他晃得散了架,急急喊道:“我知!我知。。。你可松了手罢!”
说着,这人偷偷打量了楚升一眼,急急站起身来,装模作样梳理了一下长发,拍了拍怎么都不会拍得干净的衣袍,朝着楚升抱拳道:“这位大侠,还望大侠搭救啊!”
那旁边大汉也跟着一起央求起来,楚升只是眯眼笑了笑,只抬脚往内走去,也不言语。
大汉有些发懵的眨了眨眼,扭头看向青年郎,“少爷。。。他这是个什么意思?救还是不救?怎地也不给个准话?”
青年郎脸上挤出一抹笑,显得成竹在胸的模样,夸下海口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他定然会救我们出去的。”
大汉这才放下心来,坐在那里咧嘴傻笑着,“等我出去了!要吃鸡腿!猪腿!牛腿。。。”
“呸!”青年郎穿过空隙给了他一脚,“耕牛不可杀!”
大汉只是傻笑,青年郎无奈,兀自躺在潮湿阴暗的地面,直扭过身去随意捻起一根干草含在嘴里,嘟囔道:“救不救。。。我怎么会知道。”
说着,他看了看手里的干草,拔下一截,“救。。。”
又扯下一截,“不救。。。”
“救。。。不救。。。”
“这两人是个什么身份?”等走到看不到那两人后,楚升回头问道。
“正是设计开凿此处洞窟的工匠。。。”
楚升挑了挑眉,好笑道:“这洞窟不是全于天成吗?只是另挖了几处地牢,还需要个什么设计?”
顿了顿,楚升眯了眯眼,却望向这通道最末端处。
那里,末末最后的一个地牢内,正困着一人,正盘腿坐在牢房中央,肩上琵琶骨却还有铁链穿透,延伸往后绑在刑架上,捆的当真叫一个结结实实。
一眼看去,那人一身衣衫满是污垢碎布条,褴褛非常。且也不知是被困在此处有多少岁月,一头白发竟是垂下直到胸前,蓬松成乱糟糟的一团;他低着头,面上便都被头发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是谁?”楚升眼皮挑了挑,微微指了指,只是看到这般刑具,他便心知这人当是不凡。
“不知。。。”
楚升扭头看了其人一眼,后者低头道:“确是不知。。。”
心里计较一番,楚升旋即上前一步,抱拳道:“敢问这位前辈。。。”
那人突然抬头,面上已是积垢不知多少年月的污秽,厚厚一层漆黑一片;那一双眼睛也是眼白占多,正是个似疯如魔的样子,看上去好不恐怖。
“前辈?这里没有前辈。。。”他桀桀笑着,用力晃动着身上铁链,嘶吼起来:“吴!谨!侗!你这卑鄙小人。。。”
“我要撕了你。。。我要撕了你!”
楚升皱了皱眉,突然一声似洪钟,“在下夜探尺木山,不意来到此地!”
“前辈还请明确道来名姓,在下也好权衡是否应当解救。。。”
“呵。。。拳谱我是不会给你的。”那人冷笑一声,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什么拳谱?”楚升有些莫名,满脸疑惑。
那人余光却一直打量着楚升,见他身上带伤,一身血腥味未曾散去,且对他的话也的确疑惑不解,不似作假。
他也顿了半晌,忽而道:“你当真不是姓吴的派来的人?”
“自然不是。。。”楚升摇头,话语一转道:“反倒是与其人有死仇!”
“你若杀了他,我便信你!”那人目光忽而落在了楚升身侧之人身上。
后者心底一凉,急急返身欲走,只是还未迈出步,一道金色剑光便生生将他斩成了两半。
“下手够狠,够快!”其人放声大笑,旋即又问道:“小子,你又和吴谨侗有什么仇怨?”
“杀父之仇!”
“你父亲又是谁?”
楚升思忖片刻,终究还是道;“龙首峰,楚丰。”
那人忽的顿了一下,语气竟有些怅然道:“老楚啊。。。他那个火爆脾气,不曾想也折在姓吴的小人手中了。”
听他这话,竟是与楚升之父相识,后者愣了一下还未说话,忽然听到他高声道:
“你可知我是谁?”
楚升拿眼望去,却见到其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满是残缺乌黑的牙齿。
“我乃龙尾峰掌门,卢明冲是也!”
第183章 恩怨今夜了
楚升愕然,目光里泛起惊奇,却是任他想破头都想不到,这人竟是卢明冲。
龙尾峰掌门卢明冲其人,乃是三山十三峰当得第一的掌门,非只是功夫了得,更有一身管理发展门派的手段。小小龙首峰,愣是在他的折腾下进行连番壮大,上上届三山十三峰会武,险些便扫落尺木山门门面,几乎要压制了尺木山。
所谓惊才艳艳,说的便是这位掌门,他的重要性便如同楚升在龙首峰重要性一般。
自他消失,龙尾峰自足以压制尺木山的大势力迅速缩水,直直萎缩至今,几乎毫无任何存在感。
“卢掌门。。。怎地便被困居于此啊!”楚升拔剑生生斩开了牢门,便上前去搀扶起他,旋即又见得其人四肢手脚皆被铁链拷锁,系于四端,如此他的行动范围便只能限于这一点方寸之地,如此防备不可谓不盛。
上上届三山十三峰会武之后,其人消失,及至今日楚升发现,这期间怕不是已有六七年之久。
若是他当真自消失时便于此处身陷囹吾。。。六七年的时间,一个人须得有多大毅力,方不会发疯发狂?
他这身衣衫也早已是褴褛非常,数年之间,这等处所又哪里有半分奢望,一身污垢遍体,生生是积累到这种境地。
且靠近了便能嗅到一股骚臭的味道,直扑鼻而来,若是细想,自然便也明白这味道是为何而来。
若是一般人,乍一嗅到,便生生能被这气味熏得离退七八丈。
但楚升只是面色平静,丝毫不顾那冲天的异味,只是将他四处铁链斩断,将其搀扶起身,复又出去解了那死去之人衣衫,披在卢明冲身上。
“卢掌门,可行否?”
七八年孤独一人,如此乍然得脱,卢明冲紧紧抓住楚升的手掌,一时种种念头涌上心间,仰面便有两行泪落。
可他亦是真豪杰,一切情绪都压在心底,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豪气冲天道:“如何不可行!”
楚升便点头,伸手按在他琵琶骨处,双目一定,一手抵在卢明冲后背,一手便扯住了铁钉一端。
“动手吧!”卢明冲双拳握紧,两眸眯起,“今日乃我脱困之时!”
他既有此言,楚升也不犹豫,当下劲气发于手上,生生将那铁钉一寸寸往外拔出,随手便要掷于地面。
“给我。。。”剧痛之下,卢明冲还能保持住心间清明,这份大毅力却非寻常,只是忽然嘶声要来那铁钉。
“姓吴的给我的,今晚便要寸寸还给他!”
楚升默然无语,将血迹斑斑的长钉放在了他手心。
左右两肩钉入琵琶骨中的铁钉俱是拔出,楚升急急便取出天香断续胶,为他外敷在伤口处,末了再撒上金疮药,撕下衣襟裹上。
卢明冲没有动弹,任由楚升施为,只是默不作声攥紧了手中两根长有数寸的铁钉。
外部伤处理完毕,楚升又取出瓷瓶,拨开瓶塞便有股极强烈的辛辣气味传出,他却自里面倒出了黄色药丸递在了卢明冲面前。
“卢掌门,这唤作‘九转熊蛇丸’,专治金创外伤,还魂续命,灵验无比。”
说着,楚升却又不待他来取,只是自先吞服了一颗以安他心,随后又倒出几粒在手心。
“不必如此。。。”卢明冲忽的长叹,取了药丸丢进嘴里,“你也算是我晚辈,今日又救我出桎梏,便于我有大恩情。。。”
“昔日,我同你父、及叶知命,还有那小人吴谨侗,乃是亲密好友,只如手足,不分彼此。”
楚升默默听在耳中,忽的问道:“往日事,小子知晓的也不清晰,不知卢掌门为何身陷于此?”
沉默片刻,卢明冲摇头道:“当日大比过后,我境界有所精进,又合该四处游历一番,因而独自下山。”
“只是不曾想,便在外处,吴谨侗其人早已摆酒以待,口中只言为我送行。我不疑有他,饮过便昏迷而去,再醒来已在此地。”
江湖江湖,不是单单凭借武功高低便可以定论一切胜负,不然只需当面露出各自修为,也无需打了,弱者直接自刎即可。江湖当中手段千奇百怪,有正有奇,高手阴沟翻船也不在少数,修为自然是决定结果的一大因素,可各自心机、手段都皆是重要。
以有心算无心,卢明冲便踏错一步陷进其中,只能怪他自己彼时过于天真,未有防人之心。
二人一同走出牢狱,却也是又途径那被困的大汉与青年郎之处,楚升在此处停下脚步,低头询问道:“你二人又是缘何被困在此地?”
大汉愤愤不平道:“我们本是为那尺木山倚洞窟为基,修建诸处石室之人!”
“谁知这黑了心的尺木山,不仅说好的工钱一分没有,却把我们也困在这里,哪里算是个什么正派宗门。”
言语之间,这莽撞大汉又兀自叫骂了一番。
楚升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出声道:“说完了?”
“额。。。”大汉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可旋即便见到楚升搀扶着卢明冲往外走去,一点都没有想要救援他二人的意思。
两个还被困在牢中的家伙都顿时是急了,那青年郎也终究是服软开口道:“一载之前,我等实是为尺木山修建一条下山的机密暗道,同时负责依据这洞窟为基建造各处石室、刑室。可其人为守秘密,便想灭我们口,我有所察觉,遂隐藏了打开暗道的机关术。由是借着这份缘故,才得以活命至今。”
有些惊异的回过头来,楚升挑眉问道:“你通晓机关术?”
“在下。。。在下出身鲁家。”那青年郎无奈抱拳,期望道:“还望壮士搭救!”
微微点了点头,楚升倒也并未见死不救,为他二人打开了地牢。
却说这二人,青年郎姓鲁,名泗水,出身鲁家,机关术法也算是娴熟于心。而那大汉,则是他伴当,二人却是在游历江湖中,遇到了这则个事,由是被囚困在尺木山自己亲手设计修筑的地牢内,说起来也还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自古鲁家、公输家,皆通晓机关术法。只是岁月变迁,又哪里有长盛的世家,鲁家却是当初大夏立国之时所覆灭的一国公卿,有得这厢缘故在其中,便一直受到或明或暗打压。及至今日,鲁家便似个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势力便是在江湖中连号都排不上。而公输家,却因为乘龙而起,便是大夏都城的皇宫都是由公输家的人设计修筑,一者受有圣恩而起,一者衰败至此,便是自家少主都落得个这般境地。若不是楚升偶然而来,恐怕也是会丢命在此地,鲁家便是想要寻仇都找不到。
“既有暗道,我等便不如走得暗道,径直下山为妙。”楚升正苦于无处凭以脱身,遇到鲁泗水既是他的机缘,也是楚升的机缘。
“可行,二位且随我来。。。”鲁泗水点了点头,他真是在这洞窟内待的够了,乍一脱困,便是想第一时间插翅飞出才好。
“不用。。。”卢明冲睁开微闭的眼睛,双眸中似有精光掠过,他扯过双手囚拷着的锁链,叮叮当当响彻一片。
“往日的仇怨,今日一气还了,才是最好。”
楚升有些愕然,劝阻道:“卢掌门,你乍然脱困,还需要休养生息,恢复气力武功才对。”
“仇人便就是在此地,何必这般心急?”
“我等着这一日已经等了多年。。。”卢明冲拖着锁链往前,便要径直出了洞窟,言语中更是杀机难抑。
“千百日中,我都是借此才得以存身。。。”
那鲁泗水却不想另起周折,便说道:“既是千百日都等得了,也不缺这些时日。”
卢明冲摇头,肃声道:“正是千百日都等得了,所以这一日我便都等不得!”
楚升默然无语,鲁泗水与他那大汉模样的伴当也都未做声,只是望着楚升等他决断。
他们是被楚升救出,就算是论及道义,也不可能在此时径直丢下楚升自家逃了去,传出去才真就是贻笑大方。
心中念头转圜,楚升暗自咬牙,却也是抽出了金蛇剑在手,便出声道:“既然卢掌门有此意,那晚辈不可能不奉陪到底。”
听得这话,卢明冲心间也是有些愕然,回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也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