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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前半句该不会是讥讽那柳七吧。
楚升在心里稍稍诽谤了一二句,柳七腰间佩剑不曾拔,流连烟花之地难割舍,这些所谓轶事早传扬的天下皆知。
“圣贤书教不出圣贤啊。。。”燕不凡又叹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道:“子升身上也有一股书卷味,却倒与那些个口上冠冕堂皇,背地里男娼女盗的人不同。”
楚升不免便笑,“在下读过些诗书,蹉跎了一些岁月,但兜兜转转,还是发现那些个弯弯绕绕实在非是我愿,是以最终也还是投身江湖,便做个潇洒闲人罢了,也不求手握大权身居高位,只想不辜负父愿,维持龙首门便好。”
“当个江湖人没什么不好,不读书倒也不行,如子升这样,读个恰到好处便也就行了。”燕不凡认同道:“读得多了,心底便慢慢坏了。”
这歪理,楚升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去接。
不过燕不凡恐怕也想不到,楚某人弃文从武,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乡试未过。。。
一路上,楚升便多同燕不凡聊的是这番事宜,论武艺、见识、江湖经验,楚升处处不如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侠,是以他自然选择将对方拉到自己的领域内,由此策略果然生效,言语之间,燕不凡对他也是好感倍生,等到入了并州城府境,已将楚升引为好友。
进入并州城府境内的第一个城镇,却是唤作平台镇。
毕竟是一州首府府境,虽然并州灾情愈重,但这镇落里也算是有几分风采,来往行商民人不断。
行路多时,自然是要投宿客栈歇歇风尘,二人牵马途径闹市,往客栈处寻,倒是另有些所见所闻。
比如,三基教。
三基教那位年轻的教主当真有天纵之才,他手段非凡,一边出手拉拢江湖高端武力,一边则是遣派传教人,足迹遍布于一州镇落村庄上,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大量吸引无知民人入教,携裹民意意图大用。
偏偏,官府吃足了银两,对此不管不问。
如楚升与燕不凡所见,这闹市上便有几个传教人在宣讲教义,演些双簧展示神迹,又有施舍些小小钱财拉拢人心。如此三种手段并用,聚集得一大群人围观,听那传教人胡言乱语,说些什么“三基三劫”之事,唬得民人一惊一乍,一颗心都随着传教人一言一语而上下起伏。
二人驻足了片刻,燕不凡嗤笑摇头,“尽是些江湖把戏,所言左左右右也不过那些事宜。。。”
“管他手段是否粗糙,言语是否缜密,惹的民人深信不疑便足矣。”楚升目光里的忌惮完全遮掩不住。
“这教派走的路子还真和蜀地鬼窟、湘中尸神、南境五毒之类大有不同。”
燕不凡道:“走罢,先投宿,然后再来探探这些人的底细。”
楚升自无异议,二人随意走进一家客栈,一番琐碎后定下打尖事,倒是先在厅内喝着茶水,等菜肴上来果腹。
曾和“白蜡杆”洪宣走过镖,因而楚升吸取了他的江湖经验,是以行走江湖更为谨慎,他目光本能的移转打量周遭食客,忽而眉头微皱,低声道:“正下楼那些人似非善类。。。”
燕不凡并未抬头,只是微抿了抿茶水,回应道:“当是邪道的一些小崽子,只是不知道聚在此地是为何事,且先放下勿去理会。”
第250章 咬钩饵不存
此时天色也稍晚,夕阳已悬于西山,二人略一合计,便决定暂且留宿一晚,等第二日清晨再赶路。
在小二的引领下,楚升与燕不凡回返房中整歇,也算是解解乏,洗洗尘。
楚升却是依旧在床上打坐练功,他自身的混元功已到大成境地,现在主修的则是紫霞与寒冰,每日总归是要花费不少的心神在这上面。身怀神功不等于就天下无敌手了,时时勤修体悟是必须的,练功非是急于一时一刻就能有所得。
虽说若是以常人思忖,那怎么着也应当是要藏匿行踪,闭关上个十年二十年,等到功法大成,天下无敌后再肆意行走。但实际上这不免乏味,且人这一生,不过就寥寥百年,年少行走江湖与在不惑之际行走,这份心性与感悟都决然是不同的。
最多彩的年华,当然更应当行多些路,见更多的人,而不是闭门造车。
窗外三更号敲响,楚升也逐渐收功回神,口中吐出一股浊气,刚要解衣躺下,却骤然听到远处鼓噪声响,似是刀剑振振。
眉头一挑,自取了长剑在手,楚升推门而出,临侧的燕不凡也刚好踏出,见到楚升便笑,“我正巧也要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深夜何处吵闹呢。”
“长夜难寐,便走一遭吧。”
二人提劲翻窗,脚尖在飞檐虚点,迅速如同两只夜枭穿梭在屋舍瓦檐之间,朝着不远处嘈杂一处飞去。
离得近了,便足以看到四下拼杀的人群,刀剑相击,痛呼怒骂声声不绝。
两方人手,一者据屋而守,艰难抵抗;一方身着黑衣,训练有素,固执一次次发起攻势。
楚升与燕不凡身处局外,俯身在屋舍上掩息藏影,因此纵观全局,反倒是心思明晰,见守方渐渐势颓后缩,不断放弃前方院落,渐渐往一处聚集。而那院落内,又有人影绰绰,他却心里有些起疑,低声道:“恐怕并非是这么简单。。。”
“这些人在引君入翁。。。”燕不凡眯眼点头道:“那房间中有两人,一个是难得的好手,一个。。。似乎只是一普通人。”
燕不凡口中的好手,自然是以他的标准来看,足以和自己相比的人物。
他朝着前方点了点,“而至于这些人。。。有六个人,气息悠长,精光敛目,也非是凡手。”
“而屋外那群人,若是没有底牌,那恐怕进来就再走不脱了。。。”
外面刀剑铿锵,那点着明灯的屋舍当中,也真如燕不凡所述,正有两人对坐。
一人坐在桌前,似是有些坐立不安,怔怔看着窗户,额头见汗。而在他对坐之人,身形隐藏在兜袍当中,双臂环抱在胸,两眼微眯似乎是在假寐养神,安然自若的样子极为惹得人瞩目。
“钱坛主,不必如此坐立不安,此次我亲自到来,正是要将这些无家之犬一网打尽。”许是对方猴急的样子实在难看,他声音低沉沙哑安慰道,略微抬了抬头之间,面上一道疤痕在灯火的映照下极为明显。
“此次教主身在处州,无暇顾及本州事,这些宵小才乘此机会四处撕咬,欲图在本州动摇我神教根基,实则只是螳臂当车,根本不足为惧。”
那钱坛主额头满是汗水,只是不断的点头,可面上的担忧惶急之色依旧没有改变,等了片刻又忍不住试探道:“外部有您主持大局即可。。。我这边,可否先往暗道内暂避一二?”
“呵。。。”其人冷笑出声,双眼微微眯着,语气也是变冷,扯下遮掩的外布,摇头讥讽道:“钱莆,你可真是怕死呵。”
钱莆干笑不已。
“可你领了我教金坛罗汉职,那便须有这份为神教献身的明悟,身亡不是死,法身入佛土,有千年新福境,又有何可惧?”
钱莆从怀中掏出纹着金丝的绣帕擦了擦汗,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称是,心里却痛骂不已,暗道这人怕不是个死心眼?
不怕?他如何不怕?自己乃是并州数一数二的豪商,虽然身居这小小平台镇,但其实这半个镇子的产业都在他名下,在此处他就是土皇帝,真正的做到跺个脚,半个镇子都晃三晃。是以他享受这种姿态,也是宁为鸡首不为凤尾的心思,便一直居于镇上。
自己这般身份,岂是这些个江湖短命贱格鬼能比的?岂是说死就能死的?
也是自己糊涂,一时冲动便入了个劳什子的三基教。
每每想到这里,钱莆不免便长吁短叹,这算是他一生作的最差劲的投资了。
上了贼船,再想下船,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兜头便是十八坛主罗汉之一的金坛罗汉位砸下来,名上倒是好听,可实际上却就是为教派组织活动提供钱银的送财童子,而他这个金坛罗汉则是“真…送财童子头头”。
若只是破些钱财倒也是算了,可最近便几近诡异了。
身在金坛罗汉位,他的职责其实就是与教派配合,拉那些豪族商贾入坛,到现在也算是拉了有二十多号并州商人,掌控了整个并州商行。可最近,那些入了金坛的商贾,便多有身死,或是马上风、伤寒风病等等,各式五花八门的病例死法,近几日光景便死了有六七个大商贾。
钱莆当然是个机灵人,不然也不会坐拥豪财,他第一反应便是心悸,只感觉有一张无形大手朝着自己这群人笼罩来。
而后便简单了,略一上报,对方虽然手段隐秘,但也不免泄露,而后便撕破了伪装,直接动起手来袭杀,又死了三个豪绅。
算一算,他金坛前十位的并州商人,便去了有八九个,至于家中豪财,自然是不翼而飞了。
再杀下去,便到了自己头上。
理所当然的,他这个半分武艺不同的罗汉自是求援,便有此次情形。
眼前这人,钱莆自然是不认识的,只知道在教中似乎来头颇大,在江湖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号?
“勿惊,勿惊。。。我地煞刺在此,保你的性命还是无忧的。”这人夸下海口,将事一把揽过。
这话不过只是为安他心才说的,钱莆自然是个人精,哪里想不到?
至于目的。。。怕不是作饵只是借口,他们这是想杀猪吧?
怕不是外敌来袭是假,一切只是一场戏而已,为的就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心里揣度了一通,钱莆又觉得应当不是如此。
可既是如此,他依旧在心里诽谤不已,自己平日里没少捐钱捐物,家底都快搬空了,结果现在还要被当做诱饵引人来杀?
他平日里装模作样,在自家镇外庄园里钓鱼养性,又不是傻的。
那鱼儿上钩后,鱼饵还有活着的道理么?
第251章 蝎毒手鲍准
院内埋伏的人手守领是个黑袍粗犷男子,宛如一头雄狮,目光炯炯,怀中抱着一柄长刀。
他与其余五个作相同打扮的人物侧立在墙角阴影里,一动不动,彼此就如同一块块木头一样。
“现在还不动手吗?”又有些另一群人的领头者压低声音问,面上分明有几分紧张的意味。
粗犷男子摇头,回应道:“若是你钓过鱼儿就应该明白,乍一咬勾之时,是不能匆忙抬杆的。”
“忽松忽近,忽快忽慢,一则消耗鱼儿的气力,二则这勾越吞越深,它也就吐不出去了。”
“我只是担心。。。”
男子扭头瞪了他一眼:“你无需担心什么,只需要听我们行事即可。”
“若是你想动,那就动,别来命令我们十八人社。”
碰了一个钉子,这人满脸晦气的回到原位,低声骂道:“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姿态拿的十足十,其实不过都只是个刺客而已。”
骂了一通,他却又不得不按捺住心情,气氛渐渐沉默下来,个个都摩拳擦掌。
片刻之后,他们等的鱼儿也就真的吞钩了。
“陈兄,还是慎重好些。。。”一刀斩落敌手脑袋,陈右刚要振奋人手径直冲杀入院,便有人老持慎重的劝告。
“有何说法?”
“内里过于安静。。。似是有些。。。古怪。”那人吞吐道。
“怕甚!”陈右嗤笑一声,道:“现值我教全面反扑之际,毒医令下十二路并出,俱是有大收获,逐步斩断那三基教爪牙。这般时机,我们更需要奋勇跃进,不可裹足。”
“三基教不是号称有个什么十八坛罗汉么?此次我们便先斩了他一坛罗汉,那么便当为首功!”
那人更是不知如何说法,皱眉无言以对。
“鲍兄,无需担忧,这金坛罗汉不过只是一铜臭商贾而已,他们这些护院都是个什么层次的,对我们而言不过只是砍瓜切菜,此次也定然是手到擒来罢了,畏前畏后反而失了时机。再拖下去,恐怕那钱莆早就脚下抹油,径直溜走去了。”
解释了一句,他自觉地便无需多废口舌,是以直接喝道:“破门登院!”
由是他一马当先,蓄劲提刀轰然朝着那院门斩下,只听得哗啦一声,半扇铁门轰然倒塌。
号令之下,众人或是随他涌入院中,或是腾飞翻越,纷纷落在小院当中。
“啊。。。”
最先落脚之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那当头的一刀生生劈成两半。
“有埋伏!”
惊慌的叫声在夜间传荡,陈右目光一扫,却只见院中零零散散不过二十余人罢了,当即叫道:“不过是些残余护院,兄弟们,随我斩了他们!”
言语之间,他一声怒吼,第一个腾劲飞起,手中刀光化作匹练斩去。
“铛!”
一道灰色身影在面前倏然闪过,只听得一声脆响,陈右只觉得半条手臂都麻木颤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