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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滨轻轻抚摸徐子墨的小脑袋瓜:“你是真爱糖瓜呀。”
徐子墨痴痴笑着,不做回答。
“驾!”“驾!”“驾!”
一阵马蹄声,从师徒二人身后急促地传来,于滨急忙抱起徐子墨,躲到路边。
只见几百铁甲骑兵策马疾驰,奔入汶阳村各个街道。
不一会,在这些骑兵地催促推搡下,人们被挨家挨户地带了出来,集体向一个方向走去。
“韩王殿下,三贤王旨意!”
只见赵南星胯下棕马金鞍,腰佩钢刀,沿街振臂高呼。
“汶阳百姓,无论男女,无论老幼,无论贵贱,全部速到打谷场接旨,不得有误!”
一时间,人群涌动,在几百羽林卫的看守下人们纷纷向打谷场走去。
于滨心中顿觉不妙,抱着徐子墨,在人群的掩护下俯身向道旁闪去。
眼见四下人潮汹涌,又有卫兵看守搜寻,别无去处。
这时,不远处一座不大的东华帝君庙进入了于滨的目光。
曾经的经历告诉他,现在村里出现的这支军队恐怖异常!就是他们让自己家破人亡四处流浪!
于滨来不及多想,抱着徐子墨躲进了庙宇当中。
四下望去,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避身的地方,而外面的声音又逐渐嘈杂,于滨也逐渐肯定了自己先前的预感。
于滨只好把徐子墨安顿在东华帝君的供桌下面,解下腰上玉佩与金银细软,连同那一包点心一齐塞到徐子墨怀里。
于滨强作镇定地说道:“子墨,在这里安静等我,不要乱跑,好吗?”
徐子墨略显不安地抬头望向于滨:“先生,我想去找娘。”
庙门外,兵士的怒吼谩骂与百姓的哀嚎愈来愈强烈,让于滨不仅打了个寒颤。
于滨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不行,等天亮了,外面安静了,你再出来。”
那一刻,徐子墨天真无邪的眼睛注视着于滨的目光,年幼的徐子墨仿佛明白了外面发生了什么,明白了于滨的安排。
徐子墨的眼角满含泪水,在狭小的案桌下跪着给于滨叩头谢恩。
徐子墨:“老师。”
于滨嘴角苦涩地笑了笑,强忍泪水,不舍地遮上了案桌的围布。
于滨跪立在东华帝君神像前,虔诚祷念。
于滨:“天尊在上,信官于滨,愿以此身老朽,求您案下孩童平安一生。特,叩首跪拜,终不悔改。”
说完,于滨叩首跪拜,起身,推倒了香烛卷柜,将供果糖饴散落一地。又打碎香碗,搞得尘土飞扬,仿佛被搜寻过后的破败。
于滨整理妥当,拿起了天尊案桌前的三尺天师剑,平复了许久心境。
转身,向庙外走去。
于滨:“三十年前,先皇临难,微臣不敢以忠效尤。”
于滨:“但是今天,为这孩子,我愿杀身成仁。”
“哎!那个老头!”
不远处,几个羽林卫看见了刚刚从庙里出来的于滨。
“去打谷场,快滚!”
于滨后背微微一颤,多年前的恐惧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紧握着手中宝剑,向打谷场走去。
到了打谷场,全村男女老幼,全都被押送在此。
四周密密麻麻围了八百羽林卫,各个手执火把,似群星一般。
“大人,汶阳二百七十户两千一百五十余人尽数在此,我等搜查过后,未有缺漏。”
赵南星缓缓点了点头:“备战!”
一声令下,众军士纷纷从腰间取出弓弩,对准了汶阳村民。
一时间村民惊恐,纷纷跪地叩首。
“大人!大人!”
“我等乡民,向来安分守己。四时税赋,从未怠慢啊!”
赵南星望着跪地求生的百姓,内心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妇孺哭吼,民丁落泪。
“大人!大人!可否明示我等罪过!让小人死得明白!”
赵南星坐立马上,微合双目。
只听一生高喝,响彻云霄。
赵南星:“杀!”
于滨霍然拔剑,立于众军面前。
于滨:“大齐天机府督御司在此!尔等逆贼,下马受死!”
………………………………
第四章 玄徽子汶阳渡亡客,徐子墨随道入剑乡
洛中十四年,八月十六。
清晨,薄雾弥漫,也无辰鸡报晓。
一切,都很安静,听不到一点人声嘈杂。
徐子墨在朦胧睡意中缓缓苏醒,眼角上还挂着昨夜的泪痕。
徐子墨轻轻揉了揉还有睡意的眼睛,用力扯开供桌下的遮布,爬过满地遮挡散乱的桌案经柜,顾不得满身的香灰泥垢,怀抱着于滨留下的遗物,向庙门外踉踉跄跄地跑去。
徐子墨小声叫喊道:“爹,娘。”
徐子墨:“先生,你们在吗?”
听不到回答,只有火苗在残屑中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透过薄雾,徐子墨向四周望去。
只见四下的房屋,无论各处,都已焚烧殆尽,只剩下断壁残垣。
徐子墨心中开始害怕,快步向家的方向跑去。
对于小孩子来说,家,便是最安全的存在,仿佛这世间一切灾难都不会摧毁家的温暖。
徐子墨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爹!娘!”
徐子墨:“你们在哪!”
一路踉踉跄跄,徐子墨跑到了西街,来到了家门前。
只见原先的茅屋早已被烈火焚烧得只剩一抔焦土,空气中也尽是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四周的土墙,破碎倒塌,被火光熏烧得漆黑破败。
那怀里的点心与金银细软,散落一地。徐子墨哭喊着向那废墟奔去,哭喊着寻找爹娘。
徐子墨环顾四周,也皆是如此破败模样。
看不到昔日此时炊烟蒸腾的样子,街上也没有往日人来人往的热闹。
徐子墨回到门前,拾起于滨的遗物,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漫无目的地向村口走去。
徐子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爹!娘!先生!你们在哪!”
就这样,徐子墨来到了街口。
远远地,透过薄雾,徐子墨仿佛看到打谷场上有几个人影。
徐子墨木讷地站在街口,静静地看着打谷场上那几个人。
只见一个长髯老者,衣着紫布青竹瑞鹤袍,头顶一根藤荆陋簪,凤眉鹤发,手执拂尘,由内而外地流露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者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身材高大,冷俊剑眉,各身着青布瑞云武服,金丝符文白缎护腕,背后各一柄银鞘青云剑,虽是武夫打扮却有着书生的儒雅气质。
此时的打谷场,却是一片狼藉,只见燃烧后的废墟炭灰下,部分残破的骸骨探露出来,惨不忍睹,人间炼狱一般,仿佛能听到这些村民临死前的哀嚎。
阴风阵阵,仿佛冤魂地哭泣一般。就连那两位青壮道士也不免微微震颤,流露出一丝恐惧与不尽的愤怒。
那长髯老者长叹一声,不尽哀悼:“看来,我等终是晚到一步。”
徐子墨:“你们,是谁啊。”
众人一惊,纷纷向那声音来源处望去。
看见在不远处向这里走来的徐子墨,一个年轻人怕打谷场的惨状吓到徐子墨,急忙向他跑去。
“孩子,别看,转过去。”
那年轻人一把抱住徐子墨,长髯老者与另一个年轻人也跟了过来,把徐子墨带到了村里。
那年轻人将徐子墨缓缓放下,徐子墨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留下红肿一片。
长髯老者微微笑着:“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子墨极力平复心情,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泣害怕的模样。
徐子墨:“我,我叫徐子墨,我来找爹娘。”
徐子墨:“还有老师。”
徐子墨的声音微微哽咽,却在极力的克制。
徐子墨:“老师说,君子困而不弃,愤而不哀。”
徐子墨:“我还想找到那些坏人,然后杀光他们。”
两个年轻人看着年幼的徐子墨那坚定又纯真的眼神,心头微微一颤,着实被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吓了一跳。
长髯老者缓缓点了点头:“呜呼哉,天命矣。”
说完,长髯老者拂尘一挥。
霎时间,漫天微雨,似天怨一般。
长髯老者转身,向打谷场缓缓走去。
一个年轻人抱起徐子墨,几人静静地跟在老者身后。
长髯老者:“青灯落命乘风去,玉京难留剑乡臣。”
恍然间,几人来到了打谷场。
长髯老者迎天一指,拂尘划过。
顷刻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长髯老者:“归去兮,归去兮,待轮回矣。”
雨声哀怨,在狂风中肆虐。
长髯老者伸手一指,在半空画了一道符咒。
只见一道金光从老者指尖似泉水般流淌,直到汇聚成一道完整的符咒。
长髯老者拂尘一挥,只见那符咒瞬间金光大现,化作巨大,迎天飞去。
渐渐地,雨声逐渐减小,不再似先前那般哀怨。
一道薄雾,在几人身边萦绕,久久不肯消散。
徐子墨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泪如泉涌,哭喊一声:“爹!娘!”
两个年轻人的眼角也逐渐湿润,静静地看着四周一切。
长髯老者:“去吧,去吧,贫道愿保他一世周全,完成天命。”
话音刚落,薄雾渐渐散去,只留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个年轻人,缓缓走到打谷场的废墟前。
拔出宝剑,在护腕上一贴,迎天劈去。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瞬间,云消雾散,晴阳高照,众人身上的水渍也一齐蒸发干净。
另一个年轻人从怀抱中放下徐子墨。
徐子墨缓缓向面前废墟走去,小声念道:“爹,娘。”
废墟,渐渐下沉,缓缓长出翠竹青草。
待到徐子墨走到近前,却早已是翠竹林立,芳草萋萋。
众人立于竹林之中,四下望去。
老者轻抚长髯,微微笑道:“孩子,愿意随贫道回蜀山修行吗。”
徐子墨转身看向那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孩子,你有道缘,可惜无道心,需历人间得意疾苦,算尽运数,方可得道归天。”
老者:“贫道愿收你为蜀山俗家弟子,十五年后送你下山完成天命,你愿意吗。”
徐子墨回头看了看竹林深处,又看向那长髯老者。
徐子墨思索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
“愿借三清救苦剑,斩尽人间恶鬼邪。”
………………………………
第五章 剑如林子墨习仙法,云深时镇宁述神机
洛中十九年,八月十三。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云烟缭绕蜀山,将这一片净土带入茫茫仙谷。
蜀山,雷司殿。
清晨,露水刚刚在曙光中开始蒸腾的时候,蜀山众弟子就已在殿前广场上盘膝安坐,颂经修炼。
蜀山各弟子衣着青缎符文道袍,头顶瑞云藤荆簪,手执《太上救苦妙经》,盘膝而坐,整整齐齐,精心诵读。
只见众人之前,徐子墨独一人正坐中央,衣着白布墨竹武服,银丝符文护腕,头戴瑞鹤入云簪,领着一班同门弟子一齐诵读。
五年弹指一挥间,徐子墨已从当年那个天真幼稚的孩童,长成了一个白俊清秀,风度翩翩的少年。
星眸含仇附峰眉,丹唇藏血诵清音。
徐子墨:“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众弟子:“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诵念完毕,徐子墨跪立俯首,虔诚敬天。
只见大殿之上,一个长髯老者,慈眉善目,眉角含笑,静静地看着殿前的徐子墨。
“子墨。”
徐子墨:“弟子在。”
“五年,弹指一挥间,都有什么收获呀。”
徐子墨:“答玄徽掌门,弟子立命仇海,幸得掌门教诲,经文儒典,未曾懈怠。及至今日,凡四年有余,弟子愈发觉得经史典籍浩如烟海,不敢言之几何收获。愿尽心立志,更进心力。”
看着徐子墨谦虚而中肯地回答,玄徽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玄徽子:“孺子可教也。”
玄徽子:“子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玄徽子:“镇宁。”
只见当年将徐子墨带上山的其中一个年轻人,从大殿一旁走到玄徽子面前,躬身施礼。
镇宁:“掌门。”
玄徽子:“以后,镇谷给徐子墨讲授经文典籍。就由你来给徐子墨传授武学功法。”
镇宁:“是。”
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