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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一副熟悉的面庞与眼前女子渐渐重合,常曦隐有明悟,试着问道:“你认识程曳吗?”
程瑶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绽放出无比璀璨的色彩,抓着常曦的臂膀惊喜万分的道:“你认识三妹?!”
踩在肩上的阿鹰被程瑶吓跑,常曦点了点头道:“我与程曳俱是青云山下天秀峰的内门弟子,与天剑峰的程威师兄也有过几面之缘。”
意识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一路经历良多的弱女子其实早已到了崩溃边缘,扑倒在常曦怀中放肆宣泄自己的感情,哭诉得梨花带雨令人唏嘘。
良久后,程瑶红着脸庞从常曦怀中起身,常曦也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此刻尽快赶回瑶城才是当务之急。
常曦起身毫不客气的将贾家兄弟和绣花姑三人的储物袋摘下,而一旁一丝不挂的侍女乃凡人之躯,在被贾意和几十号马匪轮番欺辱后早已没了气息,滴挂在眼角未干的泪水让人心酸不已,不禁要让人质问苍天为何要让这样一个善心女子逢此劫难屈辱。
山道旁善意的叮咛仿佛仍在耳边,常曦不语,为她竖碑埋葬。
绣花姑空洞的眼窝常曦看的分明,她容貌身材俱是上等,总不会有女人拿自己的容颜开玩笑,双目定不是她自己剜去,这女子背后想来也是有着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
拿起落在地上绣满鲜艳牡丹的大红嫁衣,这简简单单一件大红嫁衣,也曾寄托过少女怀春的美好希翼。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将这件大红嫁衣披在绣花姑的尸身上,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常曦将一座仍算完好的马车从泥泞中整个扶起,牵来两匹好马栓在马车前,一身恐怖劲力直让一旁围观的程瑶胆战心惊,阿鹰落在马车轿顶很是新奇的踱来踱去。
“我送你回瑶城吧。”常曦坐上马架,熟稔甩起马鞭道。
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的现状,常曦又道:“恐怕我还得在瑶城盘恒几日,如果程瑶姐能够多管我几顿饭就好了。”
程瑶提裙坐进轿箱,噗嗤一笑:“吃一辈子都行。”
常曦哈哈一笑,策马扬鞭。
一夜过去,常曦驾驶马车慢悠行出大半日光景,临近日暮时分,已经得以依稀见到远处瑶城闪动的灯火。
程瑶泪珠滑落脸颊,跪在轿厢中,朝着身后观音山遥遥一拜。
良久,轿厢中传来轻咳,常曦瞥了眼程瑶柔弱的身子,皱眉道:“程家家大业大,想要调理好你的身子应该是轻而易举,为何久久不治?”
本就孱弱的身子昨夜再染风寒,脸色苍白双唇失色的程瑶裹紧罗裙,蜷缩在轿厢角落瑟瑟发抖,双眼飘忽着已经说不出话。一旁焦急踱步的阿鹰用尖喙啄了啄常曦,绿豆大的小眼睛中满是急切。
常曦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翻身进轿厢中抓起程瑶的手臂灵力往里一探,眼角一跳。
这哪是什么风寒入体,根本就是如堕冰窟!
小药从戒指中探出脑袋瞧了瞧蜷缩在角落的程瑶,脸上满是惋惜的道:“这个小姐姐命不久矣了。”
“命不久矣?!”常曦闻言一惊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药嘟起嘴脆生生道:“这个小姐姐体内的寒气是先天所致,极寒程度非比寻常,若不是因为她自幼服用抗寒药物和她贴身的这几块暖阳玉护住最后几缕阳气,小姐姐早就冻成冰雕啦。”
程瑶浑身蜷缩成猫儿一般,雪白的嘴唇开始变得青紫。仅凭她自己炼气境的修为根本无法压制寒气,浑身急颤着,挂在颈上暖阳玉开始抵挡不住冰寒气息逐渐暗淡,鼻息间都甚至隐约可见细碎冰渣。
眼见这一幕常曦也不禁慌了神,连忙将小药视作姑奶奶求助起来。
但小药却是无奈的摊了摊手:“想要治愈这种先天体寒其实不难,一颗夺霜丹就足矣了,但是我们药圃中没有能够炼制夺霜丹的药材啊。”
常曦脸色立刻黑了下来:“药圃中那么多顶级灵药,就没有一株能够炼制夺霜丹吗?”
小药翻了翻白眼,看着她眼前这个在炼丹一途上根本就是门外汉的主人道:“就是因为炼制夺霜丹的药材太低级了,药圃里才没有啊。”
常曦闻言当真是牙根一痛,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每况愈下的程瑶备受煎熬,常曦咬牙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渡元阳。”
小药抬起脸庞,一脸纯真的看着常曦,一字一言道。
第165章 渡元阳
常曦眼角剧烈抽搐的问道:“谁教会你这些东西的?”
“当然是天荒哥哥和月虹哥哥呀,他们可好了,怕我烦闷,天天都和我说起主人你的事哩。”
小药从戒指中跳出来,摇头晃脑的道:“他们说有好多大姐姐都在暗中觊觎主人你的腹中元阳哩,只需些许几滴就抵得上她们数月乃至数年的苦修了。毕竟鱼水交融间至阴至阳可彼此调节,顺应天理,这区区先天体寒之症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小药顶着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庞,却学着圣贤模样摇头晃脑的说起好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让人哭笑不得。
程瑶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毁女子清白与图财害命没有任何区别,常曦自问绝然做不出这等事情,所谓的渡元阳更像是一己私欲,与那行禽兽行径的贾仁贾意没有区别。
常曦面无表情的道:“渡元阳这种事还是以后由她夫君做吧,眼下可还有其他办法?”
小药皱了皱精致画眉,“如果不渡元阳,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是以灵力温养她的经脉了。”
“那就先试试。”
常曦虽无法修炼火属性功法,但龙血何其霸道,灵力天然炙热,比起火属性灵力甚至有过而无不及。
炙热灵力在程瑶的四肢百骸中游走周天,几近冻结的血液和灵力在炙热灵力的温养下逐渐恢复流动,诸多封闭穴窍也被热浪重新冲开。缕缕炙热涓流汇聚成潮汐,将程瑶体内刺骨寒气逼回丹田气旋中。
常曦目光微凝,程瑶此刻丹田气旋中凝聚的寒气可谓令人心惊。这股惊人寒气若能使用得当,倒也不失为一大修行助力。常曦虽自问不谙医理,但也能猜到日后光是由这腹中寒气引发的宫寒就能让这苦命女子生不如死。
有炙热灵力涤荡体内冰寒气息,程瑶一直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呼吸也顺畅了些许。小药站在一旁密切注视着,忽的双眼放光道:“也许喂食小姐姐几滴精血,兴许可以好转更多!”
常曦已从海东青王那了解到自身精血的诸多妙用,不疑有他,咬破指尖滴出一滴指尖精血在程瑶舌尖,随即用炙热灵力将其化开。
果不其然,随着一滴精血滴下,程瑶丹田气旋中冰寒气息被压制住。虽然无法根治先天体寒,但足以延缓病症发作和减轻痛苦。程瑶脸庞上苍白渐消,双唇上重抹红润色彩。
见程瑶苏醒在即,常曦也不点破,默默坐回车外马架。
离瑶城不足五十里地,程瑶悠悠醒来。
莲舌轻卷,嘴中有着微甜腥味,没有料想中的冰寒刺骨,浑身自里向外透发出淡淡温暖,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样舒服的感觉,原来温暖的感觉是这般让人眷恋沉迷。
程瑶是个聪明女子,感受着自己体内有一道与驾车男子一脉同源的炙热力量,沉吟片刻便想清了其中大半情节,俏脸微红着向常曦真诚一拜,没有如寻常女子那般说着诸如以身相许的矫情。
腹中传出温暖,她心底蓦然悸动,却只将头埋的更低。
常曦放出神识环伺周围十丈有余,身后程瑶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楚。瑶城的轮廓愈发清晰,常曦忽然突发奇想。
“程家瑶城,可是以你姓名取的?”
程瑶莞尔笑道:“据说出生那日,父亲为取名一事急的抓耳挠腮,府上供奉中一人有观相望气的本领,说我命中需有一城气运奠基方能安稳,而后便有了程瑶和瑶城。”
常曦抚掌而笑,“这个爹当得气派。”
见程瑶心思好转许多,常曦沉声问道。
“贾仁贾意与那绣花姑伏杀你们显然是筹备已久,这样的运作离不开内部人的帮忙。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程瑶抬起头来,眼中温情消融,轻声道:“此次外出采摘赤炎草府中只有几人知晓,他们就是见不得女子当权,我已有头绪,不难查。”
常曦眉头一挑,之前是有听程曳说起过家里老祖为仙道盟鞍前马后几年都不得回府一趟,姐姐一人持家不易,以后一定要修行有成做姐姐的左右手,好为姐姐分忧。
现在看来程瑶因为体寒的原因无奈落下了修行,以她这样一个不过炼气境的柔弱女子肩扛着徽州程家的牌匾门面,再加上家族中暗流涌动,可想而知她一个弱女子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听到赤炎草,常曦心中一动,问道:“你采取这赤炎草可是为了炼制祛除你体内寒气的丹药?”
程瑶展颜笑道:“正是如此,府中有典籍记载夺霜丹可以祛除体内寒气,而这一株百年药龄的赤炎草,恐怕是这方圆千里内最后一株符合炼丹要求的赤炎草了。”
“程家在徽州的影响力可不小,之前十几年中就没有合适的炼丹药草吗?”常曦不禁有些疑惑道。
“过去十几年间家父师祖求医问药无数,也曾收集齐炼制夺霜丹的药材。程瑶捋过耳畔青丝缓缓道:“但夺霜丹是元婴境丹药,能够炼制这种层次丹药的炼丹师少之又少,就算能够炼制,失败率也是高得惊人。”
“我天生体寒的体质被很多商人知晓,暗中将炼制夺霜丹材料的价格哄抬的极高,但家族仍不遗余力的买下所有药材四处请人为我炼丹,二弟甚至不惜极高代价请得宗门里丹神峰的高徒出手。”
“最终却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此拖累了整个程家。”
程瑶脸上凄美,泪眼婆娑,天生能知人心善恶的阿鹰罕见的没有调皮,一遍遍的用金色翅膀轻拍着程瑶的后背细心安慰。
常曦默然不语,通明灯火渐近,抬头时已经是月朗星稀。
瑶城铜铸的高大城墙上五十步一哨,虽不及洛阳城那般肃杀,却也比青阳城强出太多,毕竟程家老祖有着实打实的元婴境修为,不是翟安之流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临近瑶城,在程瑶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常曦将马车轿子上显眼装扮尤其是代表着程家身份的徽章全部撕扯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破烂轿厢。甚至还指尖迸发剑气,在马儿不甘的嘶鸣声中,将马儿的鬃毛刺弄的乱七八糟。
常曦的实力和脾性程瑶摸得七八分,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难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但常曦只是竖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嘴边,随后在程瑶羞赧的注视下撕去身上黑衫,抓起一捧泥巴仔细的涂在胸口后背弄花脸庞,随后坐回马架上,一边甩着马鞭一边吆喝起来。
程瑶眼中羞赧散去,绽放出霍然明悟的光彩。
第166章 回府
城门甬洞中火把斜插,摇晃灯火下两匹劣马拉扯着破败马车入关。架马的乡下汉子口齿不清,赤着臂膀比划解释,约莫是昨夜大雨后自家婆娘不慎染了风寒,方圆几十里地只有瑶城才有靠谱的郎中,这才驾车连夜赶来寻医问药。
马车中传出女子不住的轻咳声,城门卫兵用刀尖挑开遮帘看去,里面一位身子丰腴能掐出水来的俏娘子看不清脸庞,倚靠在内侧娇喘连连。城门卫兵心中腻味,这傻了吧唧的乡下庄稼汉怎就讨到了这么个娇俏姑娘,莫不是因为这傻汉子器大活好?
城门卫兵眼神如刀瞟过汉子裆下,一把抓过赔笑汉子手里孝敬的半颗碎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弟兄们放行。
瑶城中不兴宵禁,月上枝头时分仍是热闹非凡,一辆破旧马车融入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汉子驾着马车在夜市中穿行,只在一家仍未打样的绸布庄前停留片刻,最终避开耳目七拐八拐到了城中一处僻静无人地方,一男一女跃下马车。
浑身一抖,汉子身上结块的泥泞脱落,露出原本白皙而又健硕的胸膛,从女子手中接过刚刚购置的黑衫套上,常曦轻声问道:“程府中现可有元婴境修士?”
程瑶一头青丝甩成波浪:“父亲随老祖外出良久,府中只有四位金丹境的供奉,并无其他元婴境大修。”
常曦眼睛微眯道:“能信得过吗?”
“其中一位供奉是我的姑姑紫姨,从小就对我关怀备至,完全可以信赖。”
程瑶眼神随即闪烁着道:“但供奉中还有一位河图叔叔,我自小也与他非常亲昵,但近些时候他有些神神秘秘又和另外两位供奉走得比较近。那日姑姑恰巧有事外出,此行正是他们只允许我带炼气境护卫和一名筑基境教头外出,说剩余修士要驻守本家不得擅动的。”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