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背来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贵以专……”
清脆的声音立时响起。
“然后呢?就记得这点。”裴楚牵着马随口问了句。
“不是,是哥哥就教到这里。”
“呃……好吧。”裴楚微微有些尴尬,“那换个其他的。”
“云对雨,雪对风,花对树,鸟对虫。山青对水秀,柳绿对桃红……”
“又没了?”
“嗯。”
“再换。”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夫天地者,光阴之逆旅,时间者,百代者过客,人生若梦,为欢几何……”
“啊喔呃,咦唔吁……”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裴楚看着幽幽的山道,耳边听着胡乱的背书声,倒也不觉得冷清寂寞。
这一路上,裴楚有想试过将他学会的道术教给陈素,可惜,对方连字都不认识,一切都得重头开始。
裴楚手头又没教材,只是东拉西扯地回忆一些曾经读过背的内容,也没什么章程,一路想到什么教什么。
陈素的记忆力好,很多东西基本上裴楚说了就忘,但她却能够记得住。
骑在马上背了一会儿书,陈素似乎有些累了,停下来看向远处,朝裴楚问道:“哥哥,还要多久到辟北县?”
“快了,大概就这一两天。”
裴楚转过头看向路边不远的河流,这河名为浮云溪,同浦水一样,是越江的三大水脉源头之一。
顺着这条浮云溪,一路南行就能辟北县县府。
两人离开了杨浦县已经有一个月,一路脚程不算快,裴楚的打算是先在越州境内走走看看。
越州多山多水,他手头有一幅越州境内州县的大致舆图,大致方向还是不会错。
这一月里,他有“法驱虎豹”的这门道术在身,走山路野兽蛇虫鼠蚁绝迹,一路走走停停,偶尔在经过有人烟的地方,裴楚以道士的身份,用刺肉不痛法给一些受了外伤的人治疗一二,显了手段后,一般人也不会来招惹,一路倒也还算安生。
当然也不是没遇到事情,有一伙乡人想要强留裴楚的这匹大黑马,在这个时代,马匹是相当珍贵的畜力。
为此裴楚不得不半夜起身,一把火烧了个牛棚,带着陈素匆匆逃离。
“哥哥,前面好像有人。”
这时,陈素忽然又喊了一声。
“嗯?”
裴楚顺着陈素的所看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山道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脚步匆匆的人影。
“你先从马上下来。”
裴楚神色微微警惕,伸手将陈素从马上扶了下来,又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背在身上。
这荒山野岭的,他现在不用惧怕什么走兽精怪,反而如果是人,要多加留心。
“鞋里的符还在吧?”裴楚又问了一句。
陈素轻轻点了点头。
“往水边走一些。”裴楚又努了努嘴示意,人站在马鞍一侧,解下了挂在上面的一把长刀。
说话间,前面的人影已经走近。
当先过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只是眼里隐有惊惧,看到裴楚后也不言语,一股脑就跑了过去。
在少年后面,跟着的是一对老夫妇,似乎背着个颇为沉重的包裹,大约是年岁大了,腿脚慢些,同样形色匆匆的模样。
裴楚牵着马避在一边,看着几人离开后,正准备招呼到了水边的陈素回来,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忽然有声音响起。
“兄弟们,好运气啊!”
道路前方忽然又跳出了四个人,胖瘦都有,衣衫褴褛,面目狰狞,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斧头、铁叉和刀具。
几人看着裴楚和他身旁的大黑马,相互间顾盼了几眼,纷纷大笑了起来,“今天还真是大当家的喜日,这刚送走了亲戚,瞧瞧,马上有送礼的来了。”
第36章 丹符玄妙
四个衣着破烂的汉子大咧咧的朝裴楚走了过来。
一个个神色不善,眼里似有戏谑之意。
其中一个体型瘦削的汉子拿着把柴刀,走到裴楚面前,狞笑着说道:“小子,你是道士吗?看你是个出家人的份上,把马留下。”
“几位否行个方便,这坐骑是我……嗯,是贫道代步用的,怕是不能给你们。”
裴楚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这还是他之前上一个集市买的,反正现在有了度牒,他就坐实了道士的身份。
看着走过来的四人,他并不慌乱,只是从马鞍上拿下套着刀鞘的长刀,脚步稍稍后撤。
“你说不给就不给。”
后方一个持铁叉的汉子恶狠狠喊道,“不但要你的马,包袱里有银钱也拿出来。”
“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费什么话,把马牵回寨里,早些回寨喝酒。”
四人当中,又一个脸生横肉的胖大汉子,提着斧头大步走了过来。
他看着裴楚虽是道人打扮,可面嫩年轻,哪怕他手里拿着把刀也并不畏惧,伸手就要去牵马。
这时。
忽地一声风声响起。
在这个胖大汉子还未来得及反应间,裴楚手里的长刀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刀未出鞘,这胖大的汉子痛得却直咧嘴,缩手之后恶狠狠地瞪着裴楚,似乎想不到这等情况下,他竟然敢动手。
“小道士,你是活腻歪了,老子砍死你。”
胖大的汉子大吼一声,另一手举起手里的斧头,就朝裴楚当头就劈了过来。
凶猛的力道,隐约带起一阵劲风。
裴楚看着斧头落下,忽地朝后退了一步,竟然是轻巧得不可思议,一下就让开了劈来的斧头,跟着手里的刀鞘又举起,狠狠地砸在了这胖大汉子的头上。
这胖大的汉子吃痛之下,痛呼一声,扔了斧头,双手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
“小子竟然伤人,兄弟们不可饶他。”
后面紧跟着一个持铁叉的汉子见状,大喝一声,抓着铁叉就朝裴楚刺了过来。
裴楚一个闪身避开,同样又是一刀鞘砸在了对方面门上,打得对方口鼻冒血,哭喊着退了下去。
旁边瘦削男子和另外一个衣着破烂的汉子,这时两人绕到了左右,齐齐拿着柴刀朝着裴楚砍了过来。
裴楚又是连连后退闪避,他的动作不见得如何优美,但脚步移动很快,身体似乎十分轻盈。
在两人柴刀未砍刀前,就早已经闪开,只是这时候,大黑马长声嘶鸣,似被吓到,朝着远处的道路跑了出去。
裴楚一时也无暇理会,包袱都背在身上,只是趁着间隙,又一人狠狠地给了一刀鞘,打得两人痛呼后退。
“撤,撤……”
“点子扎手。”
挨了裴楚刀鞘一顿乱打的四名汉子,口鼻冒血,捂着伤口处,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飞也似的逃着跑了出去。
裴楚看着几人逃离,并没追赶,这一番打斗看似轻松写意,但他神经紧绷,见到人跑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刀都不用拔。”
裴楚看着手里的刀,又轻轻摇头,笑了起来。
他刚其实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只要事不可为,第一时间逃到旁边的浮云溪里。
只是一动手后,才发现这四人比他想得更为不堪,他除了和人交手有些神经紧绷外,其实并没太费力气。
“丹符履水,道术玄奇,遇到普通人我足以有自保之力了。可惜我没学过武功,动作还是太坚硬了。”
裴楚低声默然自语,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面对四个人的袭击,他能够从容应对,并非是他突然变得如何厉害,而是他的鞋底贴了“丹符式”的符箓。
“丹符履水”这门道术号称履水上如登平地,虽江湖河海亦不能沉溺。
大江大河还有海中的巨浪是何其伟力,这门道术能够以此来形容,这其中的强大之处,可见一斑。
与裴楚曾经验证“刺肉不痛法”这门道术其实对于外伤止血有效果一样,这一个月里,裴楚几次试验之后,发现“丹符履水”这门道术除了能在水中踏水而行的话,其实陆地上行走也有轻身效用。
有点像当日禁妖司缇骑汤休所使用的“甲马之术”,只是两者一个主要是在陆地上,一个主要是在水中,虽都有轻身之法,又不完全相同。
相对来说,“甲马之术”在陆地上的速度要胜过“丹符履水”一些,但在水里,“丹符履水”这门道术,除了轻身之外,还有一股无形的浮力,能够让人在水上行走时,可快可慢可跳可停,又要高出数筹。
他鞋底贴了两道“丹符式”之后,脚步移动速度比常人快了数倍,进退腾挪间,有充分的回旋余地。几个不通武艺的山民,哪怕手持武器,夹击之下,也沾不到他一点汗毛。
这才是裴楚真正的依仗之一。
身形灵活,体轻如燕,即便不通武艺,寻常七八人根本不是他对手,想要抓住他更是困难。
再加上他一路行走,多河道水边的道路,为的就是防止遇到什么无法应对的情况时,能够踏水逃离。
“哥哥,大黑马跑了。”
似乎看到了那四个人离开,陈素从河岸边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她的鞋里也贴了“丹符式”的符箓,脚步灵活,普通人根本抓不到她。
裴楚看着大黑马沿着山道不知跑哪里去,也不知会不会被那几个逃跑的汉子追上,只能尬笑了两声,“大黑马跟着我们走了一路,都饿瘦了,刚好我们也养不起,随它去吧。”
“可是——”小姑娘瘪瘪嘴,“我以后就要走路了。”
“唉——”裴楚扶额长长叹了口气,“行,以后我们走水路吧,踏水而行。”
“哥哥,太好了。”
陈素两眼放光,大黑马什么都全然抛在了脑后。
其实,要追也能追上,只是那匹大黑马对于裴楚他们来说,现在就是个负担,草料、刷洗之类的相当折腾人。
说大黑马瘦了,也不是瞎话,裴楚都准备着到了辟北县县城,就把马卖了。
现在跑了就跑了,他也不是很心疼。
此刻,裴楚只是觉得这辟北县可能比其他地方更不太平,走过的几个县治里,遭遇到强人剪迳这还是第一次。
“娘啊,不都说好了嘛,我们先回家。这好不容易出了那虎穴,你又要跑回去?”
河岸边缘的山路上,这时,有声音传来。
第37章 路见不平
“你们两父子要回便回,你阿姊在那……我放心不下,我要去山里。”
老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楚和陈素两人转头望去,就见到山道上,之前形色匆匆的一对老夫妇和那个少年人又走了回来。
前面的是那个老妇人,哭哭啼啼的,一边抹着泪,一边甩开后边少年人想要拉扯她的手。
而那个像是少年人父亲的老汉,怀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只是默然无语地跟在两人后面。
“娘,孩儿求你,我们走吧。”
少年苦苦哀求,不断去试图拉扯老妇人。
那老妇人只是不理。
少年又指着自家父亲背上的那个包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道,“娘,包袱里有银钱,我们一家明日就搬城里去,到时你给我说个媳妇伺候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老妇人听到这里,骤然回身扇了自家儿子一耳光,又指着旁边默不作声的老汉,骂道,“你爹是个没情义的,你也是白眼狼,那可是你阿姊啊。我闺女糟践在这里,往后……往后哪还有脸见人。你们父子不是女人家,哪懂得这女人家的不易……”
“那能怎么办?娘,孩儿害怕啊。”
少年哭喊了起来,“县里的官军也奈何不得他们,那些人拿着刀要杀我们的时候,娘你不也怕,让我们下山的时候,你不也跟着下来了。那大头领翟清我们又不是不识得,以往也是向我阿姊说过亲的。娘啊,我们就回家去吧。”
“我说不过你,我就是心疼你阿姊,她那性子……”
老妇人迈了两步,似被少年说中痛处,又似被少年拉扯住衣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时只是落泪,那少年跟着一起落泪,母子抱着哭坐一团。
就是旁边着沉甸甸包袱的老汉,这时也是暗自垂泪。
裴楚在旁听了一阵,眉头皱起。
见几人哭得凄惨,当下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不知几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在这路上哭泣。”
那妇人和少年人看裴楚走过来,哭泣之声稍稍收敛了几分,稍稍朝旁避了避。
默然垂泪的老汉这时却上前一步,他看裴楚一身灰扑扑的道袍,只是分外年轻,微微疑惑道:“你是?”
“小道姓裴。”裴楚微微点点头,“是个道士,恰巧路过这里,方才我们打过照面的。”
“是裴道长当面,小老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