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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传来这货哭爹唤娘地求饶哀嚎。
柳雨时心中虽对石右任不待见,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忙起身,匆匆到湖边取了水来,让石右任洗脸。好在墨汁尚浅,蘸水擦拭倒也不难去除痕迹,唯一就是嘴唇碰到砚台边上肿了起来,牙缝里也往外渗血,虽然没断,却也有些活动。
孙阿巧趁着乱,悄悄朝柳雨时使了个询问的眼色。见柳雨时面色平静地摇摇头,心中便有数了。虬髯修士在楼门口抽了赵小六十几鞭子,将这货抽了个半死,他有点摸不准孙阿巧的心思,便回屋问孙阿巧,还要不要继续抽?
不等孙阿巧回答,已经疼晕了的石右任便扯着嗓子吼道:“抽!给我往死里抽,抽死这泼皮!”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连雨时娘都忍不住一边帮他擦拭脖领处的墨迹,一边低声道:“我说右任啊,这里又不是郡城,咱,咱说话不顶用啊。”
石右任这才反应过来,此处可不是他的郡守衙门。只不过,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等欺负?他不敢朝孙阿巧与虬髯修士发号施令,便捂着嘴,瞪着柳雨时,一副让她出头的模样。
哪知柳雨时朝他笑笑,竟转过头去,对那虬髯修士道:“赵小六是个混人,抽他几鞭子让他长长记性得了。我石表哥自幼饱读圣贤书,刚刚说的都是些气话,哪能真与这等混人计较?马上就要大考,还是赶紧收拾,不要耽误了正事才对。”
第416章 石右任的答卷
虬髯修士知道这屋里说话最管用的还是孙阿巧,见柳家大度不追究,便低声与孙阿巧商量,问她那赵小六还能不能参加大考?
孙阿巧反问道:“为何不考?殷主任说了,除非练功走火下不了塌,只要能动,都得参加。”
虬髯修士道:“赵小六的屁股被我抽开了花,怕是坐不下。”
孙阿巧笑道:“那就撤了他的椅子,让他站着考。”
虬髯修士嘿嘿道:“就该让这小子长点记性,省得嘴给屁股惹祸。”他大步出屋,将哼哼唧唧的赵小六提回到桌边,让他撅在那里,准备大考。
赵小六吃足了苦头,又被孙阿巧训斥着不许出声,看了一眼嘴唇红肿的石右任,苦着脸道:“你也不用瞪我,你若不解气,不妨看看我的屁股,都他娘的被打烂了。”
石右任强自镇定地收回目光,到底没敢哼出声来,这种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货色,万一犯了疯症,不管不顾再地给他来一下子可就惨了。
柳雨时坐在石右任的斜后方,见赵小六与他说话时,石右任的两条腿都在微微打颤,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被赵小六这么一折腾,石右任的考卷上头便沾了不少墨迹。孙阿巧只好又发他一套新的,考卷刚刚放在桌上,藏经阁那边便传来当当的开考钟声。
孙阿巧说声开考,屋里霎时安静下来,一阵哗啦啦翻纸的响动之后,大家的脸色全都变得精彩十分。
考卷中的头一题便是默写一首道浅集中的悟道歌,这题简直是送分,除了柳雨青这种根本没读过的,其他修士只要稍微用心,就能答上。
第二题则是孙仙子倒卖《百兽经》的题目。柳雨时仔细读过之后,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殷主任的考题竟然如此别出心裁!既不考道法经卷,也不考说文解字,更不涉及诗词歌赋,策论时政。仅从这头一题看,倒像是商铺里考较帐房先生一般。
她审过题,却不急着答,而是继续看下一道。这题就更奇了,让人用一根明明测不准的高香去掐算一个准确的时间出来,有意思!
第四题就更是有趣儿,要用五两和六两的酒舀来打三两酒,岂不是要难为死那伙计吗?柳雨时嘴角含笑,翻过下一页,总算看到一道眼熟的,是个类似鸡兔同笼的算术题,不过却比鸡兔同笼要难得多。说的是蜘蛛八足无翅,蜻蜓六足四翅,蝉也是六足却只有两翅,问得是一共十八只虫,一百一十八足,四十翅,其中有多少蜘蛛,多少蜻蜓,多少只蝉?
柳雨时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觉得仔细推算的话,也许能解的出。不过再往下的一道题,却是她做梦都想象不到的题目,或者说,她甚至搞不太清,题目问的是什么?因为这题上来没有任何的文字叙述,而是画了甲、乙、丙、丁四种图形。甲图是个白色的三角内嵌一个白色的方块,乙图是白方块内嵌一个黑三角,丙图是白六角内嵌一个白方块,丁图是个白五角内嵌一个黑三角。让人从甲乙丙丁四种图案中选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来。
柳雨时自诩聪慧过人,前面那些题目虽然看起来颇为复杂,但她觉得若是仔细推敲,多半也能想出个答案来。题目看到这里,她不禁咬着笔杆,心中犯难,再往下看,连着十几题竟然全是类似的图形题。
柳雨时擦了擦鼻尖渗出的细密汗珠,镇定住情绪,暗道:这些题目我没见过,别人也肯定没有见过,要难大家都难,没什么可怕的。
再往下,题目就更是千奇百怪,有迷宫,有推敲,总之全是匪夷所思,每题都要人绞尽脑汁才有望破解出来。
柳雨时用了片刻的功夫将题目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心中已有定数。前面的算术题目虽然也能解开,却是颇费时间,中间那些图形题看似新颖,仔细想来,也有可以归纳演绎的余地,至于最后那些推敲题目,则是最费时间,可以留到最后慢慢琢磨。山门大考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她决定先从中间的图形题入手,然后做开头,最后做后面的推敲题。
她拿定主意,刚刚稍显忐忑的心情反而放松许多,偷眼看了眼旁边那桌。只见柳雨青捧着考卷摇头晃脑地默默读题,也不知能答出几道。石表哥则是刷刷刷地将考卷从前翻到后,又从后翻到前,面色烦躁。出乎她的预料,赵家那对活宝竟然全都闷头答题,那赵小六儿撅在桌边,十分别扭地攥着毛笔,一边在考卷上书写,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叨么着。
柳雨时收回目光,将考卷翻到中间几页,刚琢磨出一点头绪,就听边上桌子石右任拍了下桌子道:“赵修士,你在我边上一刻不停地念叨,扰人思绪,让人怎么答题?”
孙阿巧见赵小六眉毛一立,正要骂娘,忙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喝道:“考场之上,严禁出声。从现在起,谁再敢出一点动静,莫怪我无情,廉贞部的刑罚司有的是让你安静的法子。”
赵小六与石右任见孙阿巧真的怒了,全都低头看卷,谁都不敢再闹。
柳雨时真正沉下心来答题,便感觉时间过得飞快,题目答了一大半时,就听孙阿巧提醒只剩一刻钟的时间。她掏出绢帕,抹了抹鬓角鼻尖的汗水,看着手边画的天书般的草纸,暗自叹了口气,剩下几题,便是再给她一个时辰,也还是没有头绪。真不知殷主任是怎么想出这么许多刁钻难搞的题目来!
柳雨时最后检查一遍已经写好的答案,将几处故意绕人的难点仔细推敲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落,便干脆放下笔,朝孙阿巧做了个交卷的手势。
孙阿巧过来,收起柳雨时的考卷,心中忍不住嘀咕,这小狐狸的心眼儿果然好使,主任说,能将整份考卷答出一半的,就是智力超人之辈了。看她卷上写的满满腾腾,倒是做了大半出来!不过,她那个石表哥却也不含糊,写到现在笔还没放下呢。
奇技淫巧!不知所云!这种乱七八糟的题目,也能作为山门大考之考题?!简直荒唐!石右任壮怀激烈,笔走龙蛇,直到孙阿巧喊停笔的前一刻方才将一篇“论奇技淫巧不可以为道也”的锦绣文章洋洋洒洒写于考卷之上。
柳雨青答了将近一半,正觉得头晕脑胀,交上考卷就听赵家一对活宝都说容易,忍不住问他们答了多少题。
赵五哥道:“我将老祖那本《道浅集》全都默写在上面,应该能得不少分数,而且所有选择甲乙丙丁的题目我也全都写了答案。”
“石记名不让我出声,我只背出半本。”赵小六有些沮丧,又问:“选项题我全写的甲,五哥你呢?”
赵五哥喜道:“果然是亲兄弟,咱俩答的一样!”
赵小六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石右任在一旁无声冷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刚刚光顾着直抒胸臆,文采飞扬了,却忘记将那些题目背诵下来,那四枚灵石岂不是打了水漂?
第417章 依依惜别
无论如何总算是考完了,早在柳雨时他们交卷之前,就有不少外门弟子受不了题目的折磨,提前交了卷子。这帮弟子此刻集结在修士大楼之前,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虽然不敢骂娘,却都是怨声载道,都说山门大考比考状元还难。
石右任在屋中听了,心中很是不屑,这等荒唐的大考,能与朝廷的科举会试相提并论吗?他见孙阿巧收了东西要走,犹豫一下,还是勇气起身拦住她道:“孙仙子请留步,石某还有件事,想与仙子打个商量?”
孙阿巧笑道:“可是削去宗籍之事吗?这个好办,等我回去在卷册上记下一笔就好。左右石大人也没领到宗门的符牌,省了好大事呢。”
石右任心中滴血,尴尬地笑道:“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孙仙子,这山门大考的考题还有富余吗?能否多给我一份?”
孙阿巧奇道:“石大人不是考完了么?为何还要考题?”
石右任言不由衷道:“不瞒仙子,石某自幼读书,大小考试经历过不少,却从未见过贵峰如此。。。。。。呃。。。。。。新颖之题目。其中不少问题,让石某都感觉无从下手,因此想要一份回去,细细揣摩。”
孙阿巧恍然道:“我手中的题目没有答案,石大人要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你多等些时日,就可以到野狼镇甚至仓山郡城的书斋去买。这次宗门大考的考题连同解题之思路答案,我们都会集结成册,统一印制,连同老祖的悟道诗集《道浅集》一并发售。连一锭银都用不了,连凡人都能买得起呢。”
石右任脸色猛然间惨白如纸,嗓子眼儿一甜,紧接着一股血腥味道便弥漫在鼻腔之中,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没能忍住,连咳了几声,喷出一股老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孙阿巧拿起镇纸便朝赵小六的头上招呼,恨声道:“你个蠢材!石大人一介凡人,你怎敢下那么重的手?看把大人拍得都吐血了!”
赵小六抱着脑袋,撅着屁股,嗷嗷哀嚎,直说他真的只是随手拍了一下,没敢用灵力。
雨时娘大呼小叫,柳雨青也急得不知所措,只有柳雨时虽然猜出石右任为何吐血,却也不能点破,只在一旁张罗着端水用药。
孙阿巧随身带着老祖办的“小药囊”,见石右任惨白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灰之气,有些担心地去掏小药囊。却被柳雨时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按住道:“表哥这一路车马劳顿,上了山也没休息便又参加大考,才致他心力憔悴。我手上还有些安神养身的丹药,等我上去取来。”
孙阿巧望着柳雨时急匆匆上楼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这个女人不但聪明,而且心肠够狠,只是时运不济才一直在外门苦苦挣扎。眼下殷主任要用她,却不知她将来会做出怎样一番局面?
石右任被雨时娘掐了几下人中,方才吐出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浊气,感觉身子依靠之处一片柔软滑腻,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头上方两块长满黑毛的胸肌。急得满头大汗的赵五哥,见怀中所抱的石记名终于睁眼,喜得忙冲外面虬髯修士喊:“胡前辈,胡前辈!石记名已经醒转了,求你放了我家小六吧?”不料,他说话间抬了下胳膊,石右任被他腋下汗气一熏,眼睛翻白又晕厥过去。
待到柳雨时从楼上取了几瓶不值钱的丹药下来,虬髯修士也唤来了懂医道的修士,为石右任把脉之后,与柳雨时的说法差不多,都说是旅途劳顿,加之用心过度,导致虚火上升,气血不调所致,只需下去静养几日,吃些滋补安神的药物就好。
修士大楼底层便有供探望家属居住的屋子,只不过石右任醒转过来却坚决不肯留下,只说公务繁忙,既然已经将姨母平安送抵花狸峰,就要赶紧回去郡城了。
大家对他执意要走的原因心知肚明,客套几句就嘱咐他一路平安。唯有柳雨青看不出门道,傻乎乎地劝他多住几日,等陪他看过后山的猪场再走。
石右任哪能同意?山脚下面那些郡城来的护卫,每多待一天的挑费可是全都落在他的身上,这一趟上山,不但没能搞到便宜表妹,反而鸡飞蛋打,几乎将大半个家底全都折了进去。石右任一刻都不想在花狸峰多待,连柳雨时邀请他上楼小坐都没答应,便匆匆告辞下山。
柳家三人一直将他送到山门府院的大门口,才与他“依依惜别”。看着石右任踉跄下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