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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看着便好,区区小妖他一个人对付的了,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三千野马助阵,楚邪再也不用为鸟妖的人多势众烦恼,专心对付它们的首领。楚邪为了磨练自身的功力,轻易不愿动用三千野马的力量,这是为什么每次都到最后关头才召唤出它们的原因。
凝望鸟妖头领良久,楚邪忽然挥动重剑斩出一道剑罡,后者用出之前的办法,两爪向前,硬接了这一斩。却万万想不到,剑罡的余劲尚未散去,楚邪已经出现在了它的身后,挥剑横斩,仿佛这一剑过后,整个空间都会被切割为两半。
鸟妖首领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扇动翅膀拔高所处的位置,却仍然躲不过楚邪的奋力一斩,被重达百斤的巨剑斩断了身上最为致命的利器——锋利至极的鸟爪!
如之前一样,冤魂厉鬼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内部向外爬,填充了本该是鸟爪的位置。
鸟妖首领被斩去了利爪,女面之上并无多少痛苦神色,颈子向前,蟒蛇一般缠卷盘踞,晶状眼瞳仿佛一扇大门,将数不尽的冤魂厉鬼阻挡在后面,楚邪距离它颇近,能够看到冤魂们正在晶状体的后面抓咬、咆哮。
“到底做了多少恶事啊!”连一向不关心人命的楚邪都对鸟妖首领产生了愤怒,眼见它人面之上,嘴部夸张爆开,似乎要吞吐出强大的能量流“鬼怨什刹炮”,脚踩陨星向前,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重剑掷了出去。
剑刃刺破虚空,快速逼近了鸟妖,刺穿它的肚子犹不罢休,径直向前,撕裂云层,斩开暗夜,化作一个光点,消失在黑暗天际的尽头。
与此同时,楚邪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干已申辛更生——五行创生,风卷残云之术!”
叶飞还是第一次见到楚邪结印使出蜀山基础仙术五行创生术,但见黑暗的天空在短暂的时间里风云变色,狂风肆意吹拂,化作无形的刀,撕裂云层,撕裂鸟妖首领,同时撕裂了正在它口中孕育的“鬼怨什刹炮!”
五行为金木水火土,楚邪使用的却非其中的任意一种,而是凌驾于五行之上的存在——风!堪比雷纵横所使用的雷。大招风卷残云使出,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狂风肆意吹拂,化作锋利而密集的刀刃,将所有敌对的生命体切割为碎片。
鸟妖的首领承受了风刀所带来的成千上万次切割,躯体慢慢消亡,从体内涌出的冤魂厉鬼全部都是同样的待遇,无一幸免,最终消失殆尽,泯灭了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
首领惨死,鸟群轰然退散,被三千野马之灵一路追杀,直至星空的尽头。
楚邪以一己之力大战邪恶鸟群取得大胜,意气风发地从高处降落,叶飞笑脸相迎道:“你的五行力量如此特别,为何在与我对战的时候不使用出来?”
“叶飞你这家伙是个缩头乌龟,遇到强大的招数肯定往气吞山河卷里面钻,我就算使用出威力强大的五行创生术也是徒劳。”
“不过你今天使用的风系创生术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
“恩,那个人是风的使者,名叫百花野。”
“除了本大爷之外,还有其他人能够使用风?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切磋切磋。”
“他与你可不一样,他是个和平主义者。”回想起南山月下的过往,已经消失了许久的冷艳身影跃然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那道身影高傲出尘、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叶飞心中永远的痛。
“和平主义者?如今的年头还有这样的蠢蛋吗!”楚邪不屑地笑。
他的笑容刺痛了叶飞的心,回想起百花野临别时绝望的眼神,叶飞点点头,小声自语道:“是啊,一个人总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这是一条亘亘古不变的定律。”
“当然。”
没想到叶飞下一句却道:“但若失去了天真,世界便丢失了最重要的一抹色彩,我叶飞要做的,便是要将世人心中的天真永远留住!”
“妄想狂,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不过我喜欢,叶飞呦,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才不会无聊。”
“哈哈,总有一天,我的理想会化作现实。”
“哈哈,若真有那一天,我楚邪必然是最大的功臣。”
“楚兄弟神功盖世,让人佩服。”拓跋烈见大局已定,赶来凑热闹。他称呼叶飞为道尊,称呼楚邪为兄弟,耐人寻味。
楚邪目光冷冷地看了拓跋烈一眼,在他想来,区区凡人胆敢打扰自己和叶飞的谈话,实在是不知好歹。
叶飞瞧他表情,已知道没什么好话要说,不等楚邪开口,当先说道:“皇子殿下,今日横生枝节,反正酒馆里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干脆就再原地修整一晚,等到明天一早再行军赶路不迟。”
拓跋烈同样看出楚邪表情不善,意识到对方压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之所以会加入这趟旅程,完全是因为叶飞的关系,自尊心很是受挫,强颜欢笑道:“便如叶道尊所言,众军原地修整,明日一早启程。”
……
鸟妖们退去后,乌云散去,露出了漫天的繁星,高达三米的巨大火堆燃烧,火光照出了千名军士互相依偎的影子。
叶飞将纳兰若雪搂在怀里,背靠老大松软细腻的皮毛,目视满天繁星,思绪久久不能平静。楚邪的一句话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记忆,那道冷艳而无法亲近的身影,不知道在自己离去后是否有所改变,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冷宫月能够回忆起来,南山月下,曾与自己生死相依。
不知为什么,叶飞的内心深处对于冷宫月总是存在着一丝期盼,期盼她终有一天能够回忆起过往的经历,从而回心转意。明明已经被伤得如此彻底,明明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可是这丝期盼还是无法被抹除,不知道为什么。而当每次回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叶飞的心里面又会涌起另外一种感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对于纳兰若雪的负罪感,同样无法消除。
第624章 商丘
“叶飞哥哥,你是不是想起宫月姐姐了!”纳兰若雪倒在叶飞怀里,同样凝视着漫天的星辰,却柔柔地说出了一句令叶飞震惊到至极的话语,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太准太准了。
叶飞目光一变,快速整理了心绪,两条手臂更有力地缩紧,“傻丫头,胡说什么,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和若雪在一起呆久了,他早已学会了甜言蜜语,学会了哄女人的手段。
若雪却道:“叶飞哥哥,可能你自己不知道,每当你想起宫月姐姐的时候,目光就会变得很特别,这份特别只有我才能看得出来。”
“傻丫头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叶飞哥哥,人家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动摇宫月姐姐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求你答应人家一件事情好吗。”
若雪一句话说完,叶飞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愿意深想,沉了沉,说道:“说来听听。”
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使得若雪的目光快速黯淡下去。真的被叶飞猜对了,其实她也是在试探自己,转弯抹角地试探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确,若叶飞死不松口的话,会令她多少开心一些吧;但现在,叶飞松口了,这无疑间接证实了她心中猜想正确性,所以若雪的心一下子凉了。明明早已在心中告诉自己千百次,哪怕叶飞永远忘不掉宫月,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足够了;可当残酷现实降临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坦然自若,还是难以抑制的伤心欲绝。
若雪哭了,多少大风大雨都没有让她哭泣,却因为叶飞的一句话哭泣起来,嘤嘤哭泣,委屈地像个孩子。
聪明如叶飞,马上明白了对方为何哭泣,在心底大骂自己糊涂,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当回忆起冷宫月的时候,他的心就自然而然地乱了,乱得慌了手脚。若此刻,再知道了冷宫月与平生最好的兄弟方白羽快速升温的关系,叶飞的内心只怕就不仅仅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了,还会如纳兰若雪现在这样,“痛”|起来吧。
“若需,大晚上的怎么还哭起来了,是哥哥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受了委屈吗?”叶飞明知故问,感受到对方柔软的身子在自己怀中簌簌发抖,知道自己一定是伤到了若雪的真心。
“没,没什么。”若雪却是用力摇头,一边努力地擦拭眼泪,一边道:“叶飞哥哥,你知道吗,人家是真心爱你的,愿意为了你牺牲一切,包括性命。无论如何,都请您永永远远记住,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比我纳兰若雪更爱你的人。”
“若雪,我当然知道,当然知道的。”叶飞茫然无措的,不知应该怎样回应她。
“所以,请你务必答应人家一件事情,无论何年何月,无论天涯海角,都永远不要离开人家,让人家永永远远的陪伴着,可以吗。”
“若雪,你这是何苦呢!”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啊!”说到动情时,若雪蓦然抬起头,准确找到了叶飞厚实的唇,亲吻上去,无所顾忌地亲吻上去,一如无数晚夜下所做的那样。
就算无法占有叶飞真心的全部,若雪也一样无怨无悔地陪伴,让自己的陪伴成为融入骨髓的一种习惯,让叶飞离开了自己,会感到不适应,若雪就是这么想的,想法简单而天真,正是这抹天真,才让叶飞拼了命的守她护她。
对于若雪的真情,叶飞是感动的,除了感动之外,也有着深深的爱意,叶飞知道自己喜欢若雪,喜欢她的天真,喜欢她的弱不禁风,喜欢她的需要被保护。因为喜欢,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对方受到伤害,却无法做到,总归无法抹去那抹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影子,即便只是偶尔想起,也会让对方痛彻心扉。
叶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安慰若雪,他遵循本能,遵循男性的本能,将若雪紧紧拥入怀中,紧紧拥着,绝不放开。
“这段时间,各种事情间杂,太冷落你了吧。”
……
到开皇三十一年为止,叶飞的人生已跨入第十九个年头,马上就要进入二十个年头了,算是进入年富力最强的阶段了。短短二十年时间,却已经历了四个千差万别的阶段。
第一阶段,自然就是养尊处优的阶段,这一阶段,他身为罗刹族王子,拥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得到了父母的所有宠爱,臣子们的所有赞美;第二阶段,生死线上挣扎的阶段,罗刹圣城一夜坍塌,叶飞与大恶人药人相依为命度过整整八年时间,这八年时间绝不好过,在此过程中,叶飞每一天都要为药人采药、抓药,要赚钱养家,要想尽办法不让人注意到潜藏在家中的药人,过的日子可说是提心吊胆;第三阶段,努力自强的阶段,方白羽的出现为叶飞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叶飞和方白羽互相扶持,登上蜀山,其间经历无数坎坷自不必说,上山之后又不得不面对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要挑战蜀山众多的少年英雄们,能够支撑下去,全因为互相依偎取暖;第四阶段,小有所成,下山布道的阶段;这一阶段仍在继续,叶飞下山之后,也只走过了汝阳、金陵、南通这三座城市而已,却给予了他人生最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接触到了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物,认识了资质堪比他和方白羽的楚邪,拥有了与纳兰若雪不离不弃的爱恋。下山以后短短一年的时间,叶飞可以说又一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活中出现了太多太多的不一样,特别是与纳兰若雪的纠葛,他很珍惜,努力地守护这段感情线。
人生起起伏伏,恰如潮起潮涌,没人知道,下一刻,降临在头上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能做的,仅仅是抓紧时间变得更强,关心家人,不留遗憾而已。
叶飞便如一个顿悟的老僧,对于人世间的情、事、物产生了自己特有的认知。
——他的“道”便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形成了。
……
深山老林,一只受惊的麋鹿快速奔跑,左躲右闪,险象环生,屡屡遭遇危险都在最后关头逃脱升天,却终于在快要摆脱了猎人追逐的时候,脚下一空,坠入提早布置下的陷阱当中,被一根独刺刺穿了身体。年老的猎人不慌不忙地走上来,将它放血剥皮,轻而易举。
——这个故事说明,真正手段高明的猎人,总是能引诱着猎物自己步入陷阱当中。
离开了南通城的地界之后,前往帝都的旅途就此变得顺畅起来,军队沿着商道一路北行,其间再没有受到过任何阻击。
兰儿、婷儿偶尔向叶飞汇报令狐悬舟和芊芊姑娘的情况,按照她们所说,两人安分守己,并没有丝毫异常的举动。叶飞知道,这份平静之下必然隐藏着激流,只是激流何时爆发,不得而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往帝都的路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前面就是夹在南北之间,最大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