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朽者-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拜了一会儿,一个丫鬟听另一个念得古怪,便问:“你拜的是谁呀?”
  被问的答:“拜的是剑仙。”
  问的人莫名其妙:“这是哪门子剑仙?”
  答的那人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你竟不知道?咱们宅子屋顶上住了位剑仙。”
  听的人哂道:“无稽之谈!神仙怎么不拣个舒坦去处,偏在瓦顶上风吹日晒做什么营生?”
  答的人继续装腔作势:“非也,茅房都有厕神,屋顶上为什么就不能住剑仙?我是某夜里亲眼看见的,平地里忽地掠起一道闪电,跟着一个黑影举着把剑就那么飞过墙去了。”
  问的那个听得怔怔的,答的那个继续补充:“所以我想有道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拜三清拜观音倒不如来拜这位剑仙,兴许就能替官人娘子渡过此劫。”
  发怔的那个突然怔得更厉害了,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指头,对准前头厅堂屋顶:“哎呀!那边屋上飞来个雷公!”
  对面那个倒奇了,屋顶上何时这么热闹,又是剑仙又是雷公。她回头看去,惊见对面屋顶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九尺高的黑面大汉,他背后是覆盖了半边天的黑云,狂风吹得他须发戟张,手里还握着一双硕大铜锤,活脱脱的魔神降世,果然绝似雷公。那“雷公”目光四下梭巡一番,朝后院喊,声若洪钟:“那刘家郎何在?大菩萨叫我问他一个月想清楚了没?愿不愿意砍下这双手?”
  他见无人出来应答,更是得意:“这龟孙定是早早跑了,连信都不给家里带一个,淮生娘子嫁的好夫郎哪!”
  他笑得正欢,不防脚下突然飞起一片青瓦,直击门面。也亏得他应变机敏,抡起两只大锤合击,立时将青瓦碾碎成粉。可还不待粉尘落地,适才飞起青瓦处又探出一截索头,活蛇般缠住他脚踝,下边一女声喝道:“下来!”整片屋面便被拉塌了,黑大汉摔在一堆破瓦砾中,好不狼狈。他大怒,呼呼抡起铜锤便要砸来,朱提猛地一扯长索,大汉脚下踉跄,那一锤登时卸了劲。大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脚下发劲,也是一扯长索,将朱提拽过来。不想朱提机变更快,一矮身躲过两锤,欺到大汉跟前,蹂身而上,两指纤纤如刺刀,直取他双目。
  这两人斗得天崩地裂一般,刘云章在不远处看着,好似热锅蚂蚁。他娘子先前吩咐过为防量云偷袭,不得离她过远,以免不得施救,因而不敢走远。他见大汉一昂首避开剜目双指,朱提招式又变,皓腕一折,取他喉头,可这时双锤已抡回来救,朱提只得飞身掠出。这一缓,也使得大汉得空挣开长索。
  朱提笑道:“罗汉承让了!”她面上虽笑,心里却苦。她本拟出其不意,尽快放倒这丈地罗汉,却不想自己到底低估了他能耐。
  丈地险些吃了她大亏,脸上忿忿:“我是来取手掌的,快给了我罢!”
  朱提冷笑道:“给你!”双手一挥,飞出两道光来,迅捷若电。丈地一惊,举锤格挡只怕嫌慢,不过他这名号不是白叫,只见他右脚往后一跨,十来步的距离好似瞬间缩没了,一步就让他退入后一进屋子,“呯”地一声关上门,两道光钉在门上——原来是两把匕首。
  朱提扬索卷住一把匕首,还未等拔出,两只铜锤便破开门飞了出来,正是一招“飞星传恨”。朱提翻身向上躲开,落下时一脚一边踩在铜锤上,长索卷着匕首射向丈地。丈地脚步跨得极大,一侧身便轻巧躲过长索,不等铜锤落地业已抓住锤柄。他将两锤一分,朱提便不由叉开两腿,丈地底下一脚踢向她胯间。
  此时朱提已无法跃起,生死关头只见她燕子回巢般荡了出去。原来长索不知何时已吊住了一截朱梁。
  丈地不去追她,自从怀里掏出一件枯黄物事,朝刘云章掷去:“大菩萨挂心刘相公的冷热,特特吩咐我送衣裳来。”
  朱提脸色骤变,荡过去一脚踢飞那衣裳。衣裳方飞过梁头,蓦然一滞,如同包了块石头,直直下坠,将刘云章当头套住。刘云章低头一看,居然是件凶服,连忙要脱,可这衣裳却比蛛丝还缠人,越解越乱。朱提急道:“不要费力气,脱不掉的。快跑,越远越好!”转身又与丈地斗在一处。
  刘云章听从妻子吩咐,沿着长廊疾奔。他跑过耳房时,忽然听到一阵凄楚无比的哭声,直叫人痛心。刘云章不欲理会这古怪之事,但耳房之门轰然震开,刘云章忽觉身上传来一股吸力,不由自主退入耳房中,震开的门又轰然阖起。
  昏暗耳房里停着一副棺材,棺材旁一个白衣高冠者扶棺而哭。刘云章背靠着门,想顺墙爬窗出去。不料那白衣人头也不抬,只伸手轻轻一招,刘云章身上凶服蓦地便紧了几分,拖着他踉跄过去,撞在棺壁上。
  棺材里正是黄昏时在院里祈福的那对小姐妹。
  刘云章咬住下唇,这对女娃自小由他们养大,虽说是丫鬟,但他夫妇一向是当女儿对待的。如今见她们面色青灰,双双紧牵着手,虽看不出伤在何处,可显然已命丧妖人之手。
  刘云章悲怒交加,一时也不再怕这量云妖人。他从地上搬起棺盖,费力挪正至棺沿轨道,慢慢合上;待推至白衣人处,口中不耐道:“让让!”
  白衣人满脸泪痕地抬起脸,诧异地看着刘云章。刘云章略略瞧了他一眼,正是那一路纠缠的恶人,然而想不到这恶人居然还真哭了。他转眼不去看他,继续把棺盖合上。
  白衣人即是量云,他脸上现出嘲讽之色:“刘相公别来无恙啊?”
  刘云章再不看他,从一旁找出钉锤,呯呯封起盖来。
  量云也不看他。他从架上找出一副茶具,悠悠地烧水煎茶。待他茶汤煮好,刘云章还在气喘吁吁地抡锤子,量云笑道:“刘相公府里可真不讲究,客人来了茶也得自己动手,来给本座奉杯茶吧!”
  刘云章全当没听见。量云眯起眼:“本座要是喝不上这杯茶,就去喝棺材里那两丫头的血!”
  刘云章动作一顿,转身来倒茶。量云满意地笑了,伸手来接,可当他接过杯子,递杯子的手却突然暴伸一尺,夹一枚长钉刺他眼睛!
  量云眼皮下意识阖起,同时身子倒仰,探指捉住这不善杀手。
  量云眼皮被浅浅划了一道,泌出血珠,顺着眼角滑落。
  “淮生娘子这一招真叫在下佩服,又阴又毒,可惜出招的是你。若换尊夫人来,本座方才一只招子便废了。”然而若真是朱提来,他量云又岂会毫无防备?
  刘云章心里又惊又怒,怒自不必言,惊的是这一招自朱提传于他后,他可从来没使得这么快这么好过。适才出招之际,分明是身后有人托在他肘上发劲。难道朱提已经解决了那个恶罗汉,现下就在房中伺机而动?
  量云一手夹着刘云章右臂,一手取出匕首来:“茶吃过了,一个月时间也满期了,这双手该给我了。舍弟缺了一双手,连茶也喝不得,着实可怜哪!”说着,他几乎又要落泪了。
  匕首眼见就要落下,瞿然间,不知何处飞来一道光,击飞匕首。
  量云依然一手捉着刘云章,一手举在半空。他的两颗眼珠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极缓地转动。他自负眼力,即便是这昏暗室中,他仍能细观飞蚊行迹;而人的轻功再好,所过之处,四周的垂拂软物也必然会有轻微颤动,有如水波,无法可避。
  然而,眼前一切如同被寒风凝固,安宁得毫无破绽。
  量云再次眯起眼:“今天不知怎的,口中渴得厉害。烦请刘相公再倒一杯茶来。”
  刘云章从善如流,极自然地再倒了杯茶给他,没有违拗,也没有暗藏杀机。
  量云接过茶,右手五指探入一蘸,向所有可藏人之处甩去。只听笃笃笃声不绝,房中各色家具都被打成筛子了。刘云章看着好笑,身后蓦然嘭地一声,却才封好的棺盖飞了出去。
  量云皱起眉头,只见惨死的两姐妹慢慢坐了起来。他冷笑一声:“都死了还不安生,为了刘相公这一双手,巴巴地从地府赶回来,你们这叫主仆情深哪!”
  两人中较大那个转身近前一步,手中一把长剑清光粼粼;她手中微动,刹那间剑光大盛,如太阴耀日,驭着剑气汇集的天河,滚滚而来。
  量云使一招“菩萨托盘”,四两拨千斤,轻轻将这一剑化去。他招式未老,那妹妹忽从姐姐身后跳起,头前脚后,如一具飞梭,以肉身为杀器,乘着剑气余波击来。
  量云斜瞄一眼这飞渡黄泉的恶鬼,心中丝毫不惧。他好整以暇,待妹妹飞到,突发一掌,正中天灵,只听一阵脆响,头骨已不知震碎几片了。但已死之人全不将这致命杀招放在眼里,她双手齐出,以指为剑,连连发招,誓要在仇人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量云见不得这小女子胡闹似的幼稚打法,不堪其扰,出手要将这妹妹脑袋胳膊全拧下来。妹妹知道厉害,呼地一声倒缩回去,又躲回姐姐背后。
  方才妹妹与量云斗,姐姐并未出手,僵立着像具没死透的行尸,此时妹妹一回,她立时拔身掠起,携剑攻来。量云徒手抓住剑刃,另一手绕过姐姐脖子向后头抓去,却抓了个头。他心中烦闷地厉害,将这姐姐重重甩出,姐姐在空中翻过几个身,与妹妹一同飞回棺材中,棺盖无声合上。
  量云怒视四周:“阁下何人?既有本事便出来与本座痛痛快快打一场,借死人之手装神作鬼,不是英雄好汉所为!”他一向不信怪力乱神,因而两姐妹飞出棺材便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这两个虽招式惊奇,四肢却僵硬,如傀儡木偶,必然是有人背后操控。
  一个笠帽人影映在浸饱月光的窗纸上:“老儿最拿手的便是暗中伤人,什么光明正大、英雄好汉我都不稀罕,如今既已救出刘相公,就不叨唠了。”倏然而去。
  量云一惊,扭头看见地上落了几条碎布,正是他让丈地套上刘云章的凶服,而刘云章早已不知所踪了。他吼道:“慢走!”破窗追了出去。
  室内室外两重天地,室内静谧如死,室外狂风卷地,新旧叶子皆从枝上被剥了下来,打得廊下瓦上到处都是。天心有月,非团圆月,此时却因黑云侵逼至近处,一时反倒亮得诡异。量云无暇分出半点心思关注天象,他两腿快得几不着地,交睫间便掠过几间屋舍,然而也只是勉强不给甩下罢了。
  当他追到刘宅大门时,终究还是丢了笠帽人的踪迹。这人轻功虽好得离奇,但量云却不信他能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定然躲在这四周某处!
  门旁小屋里传来一缕血腥味,量云跳到窗前看进去,不由扬起眉来——床前木椅上正坐一个无头人。他再细看一眼颈上断口,眉毛忍不住扬得更高,削下这颗人头的一剑与削下杜三隆人头的那一剑一般无二,分明便是同一招。
  杜三隆从前是关东大佬,纵横华北武林四十年,无人敢撄其羽翼。但不能动、不敢动的东西在那放久了实在诱人,勾得谁都想碰一碰。所以十多年前终于有人下了决心,借着军阀战败,兵灾四起之际,布下天罗地网,要连根端了杜氏。策划之人请了量云来,不管旁事,专杀杜三隆。量云是追踪的行家,只三日便给他找到这落败家主,可惜其时,杜三隆早已人首异处了。
  削下人头的这一剑最令量云好奇,这一剑如春风一吻,雨珠融湖,浑然无迹,大有那“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神采,利落潇洒得叫人一见难忘。量云事后多番查询,总算得知这一剑的主人来历。只是这人业已隐退,能查到名字已是极限。如今再见这一剑,自然惊喜交加,简直不可自胜。
  量云抬手,指尖上牵着几根白发,是方才从那姐姐脑后捞着的。他转身向院内作揖,抬着下巴道:“本座倾慕夜游神大名已久,今日既有幸相逢,必要讨上两招才不算虚游一遭!”
  左首突然飞来一物,量云看也不看,只扬手以指尖略略一弹,便拨转回去。那来物自瓦顶上来,归瓦顶上去,原先掷物之人此时是打不落也接不下,身子一滑,从上头摔下来了。
  他一摔下来,瓦上另一处立时传来一声叫,是刘童的声音。刘童是不愿走的一员,他不解对头明明只是两个人,为何主母怕成那样,因此带上全府护院要凭着人多势众打跑恶人。他听说这些会武的江湖人都爱飞檐走壁,便领着众护院爬上屋顶,埋伏在暗处,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料这个江湖人别开生面,不爱飞天,偏是个走地的。在量云向四周作揖时,一护院被他目光扫到,心中恶寒,没忍住便先下手为强抓了块瓦砸过去。
  既已暴露行藏,众护院便纷纷要从上面下来。可上屋顶是走的竹梯,下来时恐怕恶人要拿刀等着砍腿,不敢再走,只得跳。檐高一丈三,这跳颇需一番胆气,最前头的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